[父子] 烈焰-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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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不要有人,负以重物,所有人均步行,火速向关州前行。”临行前烈炎的命令。
是以从军队走过的痕迹看,“骑兵”加上“步兵”的阵容十分强大,比实际人舒整整多出一倍。
天空升起了启明星,下弦之月也渐渐的没入山头,图兰军中一片沉寂,只有主帅的大帐里闪耀着若有若无的灯光。
一点烛光下,烈炎震惊的听着刚刚来到军中探子的回报。
“千真万确,烈元典现在已到了良州,苏伊纳王子……”那探子下意识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烈炎,才确定把这惊人的消息再说一遍:“苏伊纳王子昨天酋时被烈元典处死,头颅……现在还挂在临州的城门上。”
临州城,为什么突略了临州?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如巨浪般的翻滚,为什么会忘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镇?烈炎一下子在心中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很不得当场将烈元典碎尸万段。
那探子不见烈炎答话也只敢干脆跪着不敢起身。
还是扎赫里见烈炎似乎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才对那探子说道:“你下去吧。”
扎赫里走到烈炎的跟前狠狠道:“侯爷,我们一定要为苏伊纳王子报仇!”
烈炎心中怒到了极点,反而清醒了过来,抑制住心中的怒气,显得异常的平静,幽幽的说道:“队伍都集合好了吗?”
“是!都在帐外集合好了,只等大帅下令了。”
“那……号令三军,开往良州!!!”
既然你在那里了,那我们就都不要套部了,既然你毁掉了我唯一的朋友,我就没有必要再给你留什么生路了,以前,每次都对你和自己说:‘下次我一定要’可是,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下次了,每次都是下次,不过都是逃避责任的借口。再也不会了,不会有了,不能逃了,就是这一次,就是这一次,以你的聪明才情,会想到我会来攻打良州吧,既然这样,我们就面对面的来一次较量吧,结算,就算结果是死亡也无所谓了,这次,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们之间,就用这次战争来做个了断!!!
启明星已经落了下去,所有的星星都落了下去,一切的一切都拥抱在无尽的黑暗中,整个草原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马蹄和皮靴踏在冰冷冻裂的草地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还有远处幽幽闪动的绿色眼眸和”嗷……嗷“的狼号。
它们也预感到了吗?预感到明日清晨就要发生的那场战争,活下来的人当然值得庆幸,可是死去的人呢,只会是这些野狼口中的食物……
当黎明到来时,就是你我决一死战之时。
“杀啊……”
“我操你老祖宗!!!”
“他妈的,上呀……”
“啊……”
“来呀……捅进他屎肠子里……”
……
……
一阵阵的冲杀,一场场的拼杀,一声声的怒吼……
坐在马背上,看到了另一端的那人。
冰冷的视线在清晨的冷雾中碰撞,纠缠,激发火花绽放,掩盖了四周的一切。
“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半眯了眼,微微笑着,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也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屈的回视,脸上浮起的是杀气。
相距不过两里,却远如天边。
箭,上弦,弓,拉满,对准了那个不知是爱是恨是怒还是恋的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不发。势如破竹。
“炎哥哥?!”突然,一声大吼猛的闯入烈炎耳中。
苏伊纳??苏伊纳怎么会在这里,苏伊纳不是死了么?
“炎哥哥!”仿佛回答烈炎的疑问,那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我在这里。”
寻声望去,只见苏伊纳骑在马上飞速向自己奔来。
“你没事?”烈炎看看着神采奕奕的苏伊纳猛的吼道。
“我没事。”
那,他呢?转过头去,恰好看见那个人胸前中箭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不,苏伊没事,我杀了他!苏伊没事,我却杀了他?!烈炎心中大震,身形一晃几乎也从马背上跌下去。
苏伊纳见烈炎失神,他身边又是凶险无比的搏杀场,忙唤道:“炎哥哥!”
烈炎一惊,只见一个大烈军官杀到自己面前,立刻举剑当下将之解决。
他心中此刻已是完全定了下来,看着周围的战场,心中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场噩梦,他已明白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又或许这一切完全是一个阴谋。只是,战争已经开始,就不会有机会喊停。
只有打下去,只有打。
清晨,天色全明。图兰攻打良州,大胜,俘大烈摄政王。
“把全良州城的大夫给我找来救他!!”烈炎抓住一个亲兵大声的吼叫道。
“大夫……大夫已经来了……”那个亲兵头一次见烈炎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快叫他们进来。”
“来了,炎哥哥”门外,苏伊纳领着一个老者从门外走进,“我已经把大夫找来了。”
那老者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烈元典,又见烈炎牢牢的抓着烈元典的手,眉头一皱,冷声道:“出去!”
“什么?”烈炎担心得要死,怎么肯轻易出去。
“你,出去!你,也出去!!”那大夫不耐烦的对着烈炎和苏伊纳各看了一眼,简捷的说道。
苏伊纳见烈炎尤自不解的看着那大夫,忙拉了他的手道:“我们出去吧,莫那大夫治病时不喜欢有人吵。”说着拉了烈炎出去。
直到两人在良州县官府的花园中,烈炎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大夫,脾气如此古怪?”
“莫那大夫是我们图兰第一名医,治箭伤最是厉害,你放心吧。”苏伊纳见他仍然担心,忙为他开解道。
“对了,你怎么会没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开始一直在为烈元典的事忧虑,现在烈炎才想到这个问题,“你这几天都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心中焦急,一口气问出了心中所有的问题。
苏伊纳知道他的心思,耐心道:“这几天我被人捉了去,那些人十分狡猾,把我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我没见过他们的样子,而且这期间只有一个人在屋外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这次一定会死在烈炎的手上。’”
“他这次一定会死在烈炎的手上?”“他”不用说指的就是烈元典,烈炎迅速的想着到底有谁会说出这种话。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到外面有打斗声,然后就被你父王带的人救了出去。”
“我父王?他救你?”烈炎只觉得越听越糊涂。
“是的,我见到他时也觉得十分不解,他却对我说什么救我是因为我是被他抓走的,可是,我知道不会是他抓的我,被关的那几天,我留心的听了屋外那些人的脚步声,发觉每一步都及响亮,那应该是常年在草地上行走的人所会踏出的脚步声,应该不会是大烈人所为,可是他那句话我却实在不太明白。”
烈炎一听,暗道惭愧,已经明白烈元典书那句话是指他那天夜里冤枉了他,想到那夜与他的一夜缠绵,脸上不禁一红。
苏伊纳见他不语,以为他也不明白,继续说道:“后来,听说你带了兵来攻打大烈,我们就赶来找你了。”
难怪这几日烈元典一直没有露面,烈炎暗骂自己糊涂,道:“那为何临州传出消息说你被我父王砍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烈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动,料想定是那扎赫里知道烈元典会来良州怕自己手下留情,给自己的假消息,可恨自己竟然会全然相信了。
“其实,你疑心你父王也是合情合理的,你们的事。我都……我都……”苏伊纳看着烈炎,脸上一红,没继续说下去,只道:“他那么伤过你,你对他自然是有极大的猜疑之心的”
“你……?你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
“恩。”苏伊纳微微的一点头,知道他二人之事,内心其实伤心之极,但两人都算是自己的恩人,只得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
“对不起,苏伊。”烈炎见他笑容僵硬,心里也是歉疚,但是,也只能这么温柔的道一声抱歉。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时,一个小兵猛的带来了惊人的消息:“禀殿下,侯爷,大烈摄政王不行了。”
烈炎以惊人的速度掠出花园,直奔烈元典所在的五中。
“父王?!”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枕边咳出了血,面色苍白的烈元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咳咳咳……”烈元典挣扎着微笑道:“炎儿,你总算能再叫我父王了。只是,我怕是……”
“不,你不会,你不会死的!”顾不得旁人,一把抱住了床上的人,眼中忍着巨大的悲痛,不断的重复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说着,把头深深的埋在烈元典的颈中,只有在他的面前,烈炎才会露出这种十五六岁的少年应有的依恋之色。
“炎儿,苏伊纳,我已经还你了,现在你……能够原谅我了么?”烈元典说道,目中满是期待之色。
“不,我不会原谅你。”猛的盯住烈元典,烈炎死死的抓住他的双肩,“我不会就这么原谅你,你必须活着来求得我的原谅,否则,就算你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烈元典无奈的一笑,正想说话,一开口就吐出一大口血,牢牢的抓住烈炎的衣襟,全身猛的一抖,瞪大了眼,倒入了烈炎的怀中,再也没有了声息。
“不!”怀中的身体渐渐僵冷,烈炎猛的发出一声惨叫,呆子似的一动不动的僵在床边。
我说过我会回来报复的,我说过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还给你的,我说过我不会轻易的原谅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机会都不给我,连让我报复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狡猾的人,好狠毒的人,好怯弱的人……你难道就只敢用死亡来逃避自己的罪行吗?用死亡来逃避我的报复吗?懦夫!!!既然活着的时候可以带给别人不尽的伤害,为什么不敢活着面对这一切,懦夫!!!彻头彻尾的鼠辈!
什么原谅你,什么快不行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忘记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说恨我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射中?不是也说过爱我吗?为什么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原谅你!
就算是地狱,我也一定会拖着你一起下,就算是死,你也不能逃开我的报复。
你等着!
轻轻放下怀中的人,烈炎俯下身,吻住了那已经冰冷的唇,一点一点的,狠狠的,牢牢的吻!!!
趁着所有人都被他这个动作弄得瞠目结舌之即,烈炎突然自怀中取出一柄小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眼前一黑,声音与光亮全都自烈炎眼前消失。
“炎哥哥!!!”苏伊纳眼看不对,大惊失色道。
第十五章
“该让他睡一觉了。”拍拍自己的手掌,那个一向深得烈元典器重的向大侠站在烈炎身后,一把捞起了烈炎,施施然的说道:“我打晕了他,应该会睡上很长一段时间,只希望他醒来以后不会太生气。来人,送世子进去休息。”
“是。”
“烈忠!”苏伊纳见烈炎无事,才放下心来,转头对烈忠道:“对外封锁一切消息,绝对不能让你们摄政王已死的消息传进华京,以防有变。”
“是!”烈忠有力的回答,同时略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深知烈元典十分礼遇这位图兰国的小王子,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秀气纤细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处变不惊,还这么想得周到,待烈忠走后,那向大侠说道:“小王子,你就去躲起来,恐有变故。”
入夜之后,寒气袭人,黑云笼罩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冷冷的风吹着良州县衙前的两只白晃晃的灯笼不停的摇晃,因为大战,良州城内的百姓早早的就熄了等,睡了觉,整座城里没有半点声响,越发显得阴森。
“梆,梆,梆!梆,梆,梆!”街道上,一个更夫手上拿着更鼓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一边打更,一边扯着破锣嗓子喊:“天干雾燥,小心火烛……天干雾燥,小心火烛……”
突然间,几条身型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急掠到更夫的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个更夫。
“呃!”那更夫显然是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回味了酒香,自言自语的说道:“要变天了,典王爷死了不敢发丧,要变天喽。”又打了几下更,“要变就变呗,活了一辈子,什么大变没有见过,他变他的天,我还不就是打我的更。呃!”说着,慢慢的从县衙门口走入黑暗之中。
那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压低嗓门道:“大烈摄政王看来真的死了。”
另一个也压低了嗓门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看,要真这样,趁他们现在无人之际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