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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养虎为患-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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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虎被那陈意谦一踢,踢得不轻,蜷缩在那里,目光里充满了怨毒,那样子恨不得暴跳起来,把陈意谦给一刀捅了,几个兄弟之间,他算是最圆滑的,吕刚唱黑脸,他唱白脸,两个配得天衣无缝发。

    今天,他已经落入陈意谦与江澈的手里,自知是没什么好果子吃,骨子里的那分阴就亮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李大木被硬生生地踩断肋骨,什么话都没说,仿佛那个人与他无关,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吕刚更绝,索性就闭着眼睛,充耳不闻,这来之前还称兄道弟的,这会儿,谁也不是谁的谁,“这事儿跟我无关,李大木一人作的主,你问他吧。”

    末了,他还火上烧油地加上一句,大有点儿那么“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味儿。

    只是——

    陈意谦,别看他这人脾气不行,可那是最重义气的,当下又重重地踩去李大木,脚下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的半分意思,指着在旁边的阿信:“老子见这种人,还真是污了老子的眼,还不把人拖出去,怎么处理不用老子教你吧?”

    阿信在他身边早就是对什么事都看在眼里,一吩咐就知道怎么办,就指着手下的人,趁那两位人发出惊恐的声音来之前,就把他们的嘴给堵了回去,堵得严实,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往那大编织袋里一塞,就让人抬猪仔一样给抬了出去。

    这一幕,让李大木的心跳都差点停止,年纪大了,胆子就小了,哪里还来的年轻时那种血气方刚,胸前断了几根肋骨,疼得他根本就支撑不下去,吃力地张开嘴,里面全是血,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在七号码头的货仓里!”

    才逼出话来,有人比陈意谦的反应更快,那就是江澈,他一手将手里的方杯掷向李大木,坚硬的方杯砸得李大木头破血流,经受不住地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跟死猪一样。

    销金窟的地下停车场突然涌出十几部车子,直直地朝着七号码头过去。

    夜晚的海风迎面吹过来,透着一股腥咸的味儿,属于李大木的货仓大门往两边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没有人影,地面里漾开着好大一堆血迹,红褐色的,已经干涸的样子。

    “姐——”

    声音凄厉,这是江澈的声音,跪倒在血迹边,似失去相伴的母兽般,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声音,震动了七号码头。

    陈意谦也不遑多让,盯着那一摊血迹,狂乱地吩咐着手下的人:“快找,都给老子去找,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给老子找出来!”

   

正文 第七章

    

    货仓里一眼就能望到头,里面空旷得很,甚至见不到任何能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根本没有任何人容身的可能性。

    地面里的一摊血渍无限制地眼前放大,越放越大,张狂地堵住江澈的视线,眼里一片猩红,竟浮现一丝疯狂,薄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让他们全去陪你吧!”

    是最后的丧钟,最后的催命符,带走所有的惊叫声,地面的一摊血渍无言地、静悄悄地待在那里,似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夜很深,夜很沉。

    没有声音,仿佛连呼吸声都给屏蔽在喉咙底,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有迎面页来的海网卷起耳边的半长发,凝固着他的脸,让似雕像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瞅着平静的海面。

    一片黑暗。

    海水沉寂,似死水一般。

    他盯着海面,似要从深深的海面看出些什么来。

    海面依旧平静,轻轻地拍打着岸边,不溅起一丝浪花,似乖巧的孩子般,无法理解他眼底的哀痛,鲜活的生命突然间就消失,消失得那么仓促!

    与她一起消逝的还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江澈的双手捏握成拳头,青筋迸裂,极为狰狞,破坏了那张俊美的面容,阴沉得仿如地狱里走出来一般,猩红的眼睛盯着手下人将一个个不停地蠕动着的编织袋给抬上快艇里,看着快艇乘风破浪般地远岸远去,竟阴阴冷冷地笑将起来。

    那声音刺耳,刺耳极了,落在陈意谦的耳朵,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CAO!搞什么玩意,别告诉我,你就真以为人没了吧?”

    他一手插在腰间,一手上下晃荡地指向站在岸边的江澈,花衬衫大大地敞开,被迎面吹来的海风带得轻轻飘动,不羁的面容,嘴里斜叨着一支烟。

    江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没长耳朵,一点都不将他的话放在耳里,静默地面对着平静的海面,那里的平静,无情地吞噬了他,让他在黑暗里不能醒来,永远都不能醒来。

    “我不后悔!”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带着手下要离开的陈意谦微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在岸边晃得孤单无比的身影,从嘴里毫不留情地吐露出一个不屑的字:“靠!”

    是的,江澈不后悔,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这两个字从来不曾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左胸处疼得像是要爆裂开来,让他不自持地猛踩油门,车子如火箭一般急速飞将出去,似暗夜的流星般消失在夜幕里。

    “阿澈,你真好……”

    “唔,我们走,去买菜了!”

    “当然记得呀,我家阿澈讲的话,我怎么可能忘记。”

    ……

    一句话熟悉的话涌上他的心头,控制不住地紧急刹车在路边,重重地一拳捶向方向盘,疼痛而不自知,眼前浮现清秀的小脸,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俊美如神祗的面容,流露出哀伤。

    “姐……”

    为什么食言?

    为什么食言?

    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永远不离开的!

    为什么就这么没有了身影?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神情狂乱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都给我杀了,杀了,杀光他们,让他们全都死了,都死了,给她陪葬,给她陪葬……”

    前面的车子,开得歪歪扭扭,像是吃错了药了一般,让后面开车的阿信不敢轻易地超车,那车他是认得的,除了江澈,不会有其他人。

    车里坐着的是陈意谦,此时,他在车里,静默不语,他爱惠苏莹,从来就不是那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所以当他拿着惠苏莹的小纸条,轻易地把三只老狐狸地诱哄到他的一边,蚕食鲸吞地坐收所有的地盘。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野心丝毫不比江澈少半分,美国之行出了内奸,他暂时与江澈达成一个容易崩溃的协议,保住他的地位不受侵害,男人,怎么会把女人放在第一位?

    就与江澈一样,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不羁的面容难得沉寂下来,手指间夹着烟,随着他的浅吸慢呼,微弱的火光忽明忽灭,将他眼底的哀痛巧妙地隐藏起来,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砰——”

    前面的车子失控地撞上安全岛倾覆,让阿信停下车子,转向后面的陈意谦,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谦哥,江先生的车子撞了,好象挺严重的。”

    回应他的是陈意谦的一记利眼,那深含着的冷残之意令他打了个寒颤,连忙噤若寒蝉般地继续往前开,对倾覆的车子视若无睹,有些事就得当作没有看见,哪怕是车祸。

    “本报讯——第一集团的集团主席江澈先生于凌晨时分出了车祸,至今昏迷不醒,第一集团的股票因江澈先生的车祸而受到重挫!”

    “本报讯——第一集团的江澈先生已经昏迷三个月整,第一集团群龙无首,股票已经跌成板,第一集团首席已经对外宣布,集团即将清盘……”

    “本报讯——圣心医院已经对外宣称,第一集团的江澈先生病情突然恶化,于今天凌晨死亡……”

    “江澈先生出车祸可能与收购四海集团有关,据传闻,四海集团的三个所有人都是死于江澈之手,有人为报这个仇,在江澈先生的车子里动了手脚,其中的真假,还请关注《叁周刊》……”

    几个月来的新闻一直围绕着第一集团的败落而热炒,随着第一集团清盘,江澈的死亡,一切都渐渐地沉寂下来,人们都是善忘的。

    “还在看新闻?”

    温柔的男性声音带着几分不悦的味道。

    坐在沙发上的人连忙转换了一个频道,故作镇定地坐在那里,肚腹间高高隆起,像气球一般,那身形跟鼓胀得厉害,头也没回,伸手默默地擦去已经涌到眼眶边的湿意,嗫嚅道:“随、随便看看。”

    那声音从骨子透着心虚,难以让人相信。

    “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

    还是男人的声音,温柔沉稳,慢慢地走入房间里,一身休闲装,浑身充满着优雅的味儿,双手按向她的肩头,轻轻地捏起来。

    一下一下地,力道不重也不轻,令沙发里的人觉得浑身舒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只是,心里到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

    微一抬眼,落入她眼里的是一双被镜片挡住的温柔,温柔得几乎腻出水来,让她极为不自在地收回视线,一咬唇,双手抚着即将临盆的肚子,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不用了,我不想见他,永远也不想!”

   

正文 第八章

    

    这是惠苏莹,在七号码头的货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滩可怕的血渍的惠苏莹,她坐在那里,晶亮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似在向他宣誓,又似在说明自己。

    她身后的人正是去了美国,同样失踪的北条淮寺,修长如艺术家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落向她的肩头,极有质感,斯文的面容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从未到心里。

    “也是,你这样的身子出去,还真是比较不好!”他似情人般地她的耳垂边喃喃低语,视线落在她的腹部,是嫉妒还是恨意?

    看不清楚,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旁人又如何知晓,更何况是被肚子里不安分的孩子给搅得不得安宁的惠苏莹,从来就没有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谢谢,淮寺。”

    她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哀伤。

    明明是他算计了她,毫不留情地算计了她,甚至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第一集团清盘,他已经死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她从梦中醒来?

    “我困了。”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话一出口的时候,就有点后悔,后悔那么说出口。

    “困了,就早点睡吧,休息对你来说很重要,预产期就快到了。”

    北条淮寺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温和地笑着,抽回他修长的手指,亚麻色的一身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无害得紧,却在慢慢地渗透进人的心里。

    她没有转身,没有看见她身后北条准寺瞬间变冷的面孔,那斯文的面孔透着几分不悦,落在明亮的灯光里,与暖色系的房间风格似乎格格不入。

    修长的双手插在休闲裤里,他站在那里,身影都在灯光下,看不到一丝的阴影,又那么让人觉得冷,不可亲近,疏离得让人发冷。

    瞅着她的背影,怀孕而膨胀的背影,他的眼里浮现坚定的神色,目标已经定下,绝不会后退,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退!

    不战而退才是懦夫,他不是!

    他北条淮寺,绝对不是懦夫!不是!

    一手托着自己的后腰,她慢慢地走入房间,北条淮寺的上前相扶,让她推拒,一个人走回房里,软软地坐在床沿,浑身的血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

    北条淮寺面前镇定的面容,一下子软将下来,她用双手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落下,滴湿她的膝盖,双肩微微颤抖,无声地抽泣着,不敢惊动门外的人。

    她恨他!

    她曾经想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一切想来都跟噩梦一样,他死了,她还没从噩梦里醒过来,身上还有他给予的“礼物”,即将出世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没有崩溃,一生中最难熬的时间,每每崩溃的边缘,没有出世的孩子把她给拉回来,一次次,一次次,为母则强,她大抵是明白这个话了。

    眼里的泪怎么都止不住,跟水笼头似,一发不可收拾,解脱了,再没有一个人算计她,如果说,她能容忍他算计,怎么都不能忍受,最伤的是她的自尊,她爱他,是的,她爱他!

    她可以对着月亮起誓,她曾经是那么样地爱他,信任他,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也不可能有,事实的残忍让她的世界一下子塌陷!

    有什么会比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带着目的接近你,告诉你,他不是爱你,他爱的是你身后的东西!

    她可以给的,一切都可以给的1

    双手捏握成拳,她坐在那里,泪水湿透着她膝盖间的棉质孕妇裙摆,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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