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第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虚扯了她的衣袖,“跟我来。”
拐了两个弯,穿过两条巷子,他们来到后街一处僻静的院落前。甫踏上台阶,门后有人迎出来,低低道:“少爷,六小姐。”
六——小——姐!
那人唤她六小姐!原本唤他少爷已让她奇 怪{炫;书;网},谁知更唤她六小姐。只有冯府的人才这样唤她。
她细细望去,又是一惊,他是方才自河里救了她的男人,亦是在醉然亭里观棋不语的男人。
“属下怀中曾在府中为仆,两年半前被辞退了。”那人看到她眼里的惊诧,解释道。
她入府,冯家遣退了很多仆役,他便是其中之一。是以,他认识她,她却不识得他。
“走吧。”风逍遥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后院。
这院子极小,只种着一棵梧桐树,满满地挂着如铃铛般浅紫的花。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下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偶有风吹过,数朵梧桐花落下,惊起一丝波澜而后又归于平静。
推开一扇门,满屋子全是书,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书架上。靠着窗,紫檀木的桌子上面放了笔墨等文具。
她不出声,只静静地打量着一切。不多时,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两杯热茶放在她面前。侧眼过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穿着普通的秋香色衣裤,浅浅地对着她笑。
真是奇 怪{炫;书;网},她并没有见到他们,怎知他们来了书房?会是那个怀中告诉她的?
冯清蓉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神秘,原来,她根本对风逍遥一无所知。
待妇人下去,风逍遥走近她,直视着她的双眸:“蓉儿,你可怨我?”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甚是好听,他的脸庞散发着贵气,极为生动。
是的,贵气,即便只是一袭普通的藏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也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看着他深如秋水的眼睛,里面有爱,有不安,有紧张,她缓缓摇头:“蓉儿不怨!只是蓉儿本已输了,先生怎又来?” 话虽如此,可声音里还是带着委屈,他竟是没有救她。
“蓉儿没输,香未燃尽,你已认出我来了。”他拥她入怀,她的发髻抵在他的脸旁,有暗香流动:“第一次,赵霆快我一步;第二次,却是我听到一个声音,我去寻声音的主人。因想着怀中在,你不会有事,所以迟了。”
赵霆?!那个黑衣人果然是三哥千方百计想要结识的威武将军!难怪他如此嚣张。
正怔忡时,听风逍遥道:“日后不必再称先生,叫我风。”
她脸上一红,藏在他的胸前,却是不敢唤出声。
低沉的笑声自头顶响起,越发羞涩得不能抬头,只更紧地靠在他怀里。
静静地相拥着过了好一会。风逍遥才又握住她的手,引她在软椅上坐下:“蓉儿以后不必去济世堂了,过几日,我要离开一阵子,若是有事,你来这里找我。”
“我不再学习了?”
“其实单论医术,你已超过我。我擅长的是制毒解毒,医术不过泛泛而已。只是虚长了几岁,看得病多了些,经验上胜过你。若有朝一日你能有机会诊病,那你必可成为一代名医。”
“先生取笑蓉儿?”
“不是,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会不了解你?”
她脸上又是一红,借着喝茶掩去了羞色。
看着她满面春色,心里不知名的地方却隐隐不安了起来,迅速地掩去那份惶恐,风逍遥微微笑着,续道:“这里只姚伯夫妇及怀中三人,他们都知道你,若我不在,你告诉怀中。”
“你会离开很久?”
“说不准,也许很久,也许很快会回来。”凝神看她,他缓缓却坚定地道:“蓉儿,你等我一年,明年此时,你及笄之日,我托人上门求亲可好?”
求亲?!促不及防听到此话,冯清蓉手一颤,茶水差点溢出来。惊诧地看往风逍遥,正遇到他温柔的眼神,如水草般牢牢地缠住了她的视线。
冯清蓉羞红了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风逍遥大喜,他知冯清蓉对自己情重,却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对他许下终身。若凭他的家世,他的相貌,自然有许多女子趋之若骛,可她却在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已付出了真情,怎不叫他感动?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你的易容术还是不好,以后出去戴上它吧。”
展开来看,是张精巧的人皮面具。顺手将面具敷在脸上,看向他。
风逍遥将皱褶处拉平,仔细端详了下,点了点头,随即很快地隔着面具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冯清蓉又羞又窘,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他轻声说:“蓉儿该是饿了,我去准备午饭,你在这屋子找找可有爱看的书。”
她低头,不语,只觉得身边的他起身,停滞了一下,才离开。
待门关上,她才抬起头来,小心地揭下脸上的面具。面具轻轻薄薄的,是以戴在脸上并不阻滞,视线触及面具上的唇,想起方才的吻,脸又是热热的涨。虽是隔着面具,可她已经感觉体内一股热流蹿过,酥麻得几乎坐不住。
掏出帕子,将面具仔细折好,藏入怀里。复起身,走到书架前。
他的藏书甚杂,有风土人情,有山水地貌,有棋谱残局,有人物传记。更多的是却是兵书,各种阵法。
对她来讲,风逍遥是个迷般的人物,医术奇精,武功高深,通音律,懂诗赋,简直无所不能。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份,猜了许久却毫无头绪,索性便不再想,只随手取了本《南疆风情》,先生曾讲过南疆的山水植物,让她心向往之,若是不能亲去,从书中了解一下也好。正翻着,忽听到开门声,她下意识地从架子上又抽出一本书,迎了出去。
“饭好了。”风逍遥上前来,执着她的手,视线滑向她手里的书,不禁一愣,又望向她的脸。
她低头看,原来匆忙中她竟取了一本《司马法》。欲放下,又觉得不妥,遂握在手里,任他牵着去了饭厅。
摆设依然是简单,一桌二椅,桌上只有两菜一汤,两碗米饭,跟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甫坐下,右手已被他翻转过来,他的手搭在她的腕间。
探询地看向他,他只一笑,道:“脉相还好。”沉默了片刻,只觉得手指被他合拢,悉数握在他的掌心里。
“蓉儿,今日之事,日后再不可作。你体质本寒,若染了风寒,只会更寒。”
“我,没事。”如今是盛夏,水不凉,且,她并未觉得冷。看着他的脸色凝重,只又笑着说:“便是体寒也无碍,至多冬日多穿几件衣服,屋里多拢几盆火。”
他盯着她,也是缓缓地笑:“吃饭吧,免得凉了。”
挟了一口菜,清爽滑甜,很熟悉的口味,遂问:“姚妈做的?很好吃。”
“我做的。”他答得漫不经心,她听得却是石破天惊。
自古君子远庖厨,是以,男子极少下厨。而他,竟肯做饭给她吃。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之前的饭,也是你做的?”
他点头,轻声道:“下毒之事,不敢假他人之手。”
是怕不慎,会伤了她,所以他亲历亲为。
“好吃吗?”他笑着问,脸上一丝孩童般的自信与得意。
“嗯!”她重重点头,又道:“我喜甜食。”
“我知道。”
“你知道?”
“是,你喜甜不喜酸,也可以吃点辣;你喜素食,不喜肉,却好喝羊汤;你喜 欢'炫。书。网'浅色,不喜重彩;你夜里歇得早,却又总是晚起,因你睡觉不踏实,夜里总会醒;你不怕蛇虫,却怕鸡
7、众里寻人 。。。
。”说完,他呵呵地笑:“因为你幼时被公鸡啄过。”
“你怎会知道?!”她放下筷子,呆呆地看着他。
“很多事我都了解。蓉儿,没见到你之前,我已经熟悉你。”他看着她,眼里掩不住的深情。
怎么会?!怎么会?!自她懂事之来,家里只有娘跟舅舅,舅舅多年前就外出做生意,音信全无,生死未卜,而娘已去了。
她的眼里充满着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下文还有精彩的对手戏哦~~~ 别忘记收藏本文,免得再看就找不到了。
8
8、天要变了 。。。
“日后,我会告诉你。”他抓起她的手,贴紧在他的脸颊:“你只要知道,我会守着你护着你,一生一世。”
“你这样了解我,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她讷讷道。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他将她的手移到唇边,轻轻吻着:“成亲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羞红了脸,将手自他手中抽出,却是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神采焕发的脸。
四周悄无声息,一片宁静,只有这相视而笑的两个人,专心地对望着,一动不动。
冯清蓉又是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翻过来,看到了他深情的双眸;滚过去,听到了他低柔的话语;睁开眼,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在眼前晃动;闭上眼,心里满满的全是他的笑,他的好。
他说:蓉儿,以后我带你去漠北看看,虽是夏热冬寒,可是大漠孤烟直,真的很美。
他说:蓉儿,你怕冷,以后咱们去南疆住,那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再不教你受冻。
他说:蓉儿,以后咱们找个小镇,开家铺子,我诊病,你看家,生一群孩子,养几头猪,好不好?
他说:蓉儿,以后咱家里不养公鸡,只养母鸡,下蛋给蓉儿吃,给孩子们吃。
他说:蓉儿,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别生病,因为你病了我心疼,你痛我会更痛,你若有事,我也不会独活着。
他说:蓉儿,往后,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打扮那么漂亮,让别人看作眼里,记在心里,抢了你去。
他说:蓉儿,你年纪小,还不懂得情事,我太自私,想早点困住你,从此眼里只我一人。
说话的时候,他正低头搓着药丸子,她在一旁静静地看,欲帮忙,他不让,怕她身上染了药味。
他又说:蓉儿,若是这一年里,有别的男子对你好,若你也喜 欢'炫。书。网'他,那你就嫁过去吧,你过得好,我也会幸福……
未说完,她便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不,我不会喜 欢'炫。书。网'别人,我只嫁给你。”她的泪扑簌簌地流,湿了她的脸,痛了他的心。
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他的唇吻上她娇嫩的脸,她动人的眼。
身边的药丸子洒了一地,他佯恼道:“半晌的工夫白费了,你得帮我做。”
她笑,又顽皮地道:“谁让你乱讲话,怎赖到我身上,才不帮你呢。”说归说,还是净了手,与他一起搓丸子。
药香味沾染了他和她。
想及此,又叹了口气,脑中竟浮现出一句词来。
平生不懂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
她终于懂了,何为相思。
虽然夜里睡得极晚,还是天刚放亮就醒了。夏日的天,亮的早,可她毫无倦意,满心里只是欢喜。
知了仍是不停歇的叫,听在耳朵里倒是不厌烦。
推开窗子,清晨的花香扑进来,瞬时满了屋子。四下不见丫头们的身影,想是她们尚未起身。
坐在床边,静静做了会吐纳功夫,听得有脚步细细碎碎地过来。
门一开,春兰端着水盆走进来:“小姐今日倒起得早,我刚去厨房看了下,灶上熬着粥呢,怕小姐起得晚,粥盛出来就冷了,却没想到小姐竟起了,待会我让他们就送过来。”
从她手里接过棉帕来,忍不住地笑,春兰心细,可就是罗嗦,换了冬梅,这么多话全就省了。
想想今日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虽很想去后街那个老院子瞧瞧,可昨日刚回,今日又去,岂不让风逍遥笑她。
好在昨天带了两本书回来,便躲在内室看。只是看一会,就有个藏青色的影子悄没声地跑到脑海里朝着她深情地笑。
索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