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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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与所爱的人融为一体的感觉是如此美妙,直教人就此沉沦不愿醒。
可怎么又能不醒?她连睡都不敢睡,怕这一觉又得日上三竿,倒教赵霆如何处置?总不能大军拔营时,独留下将军的帐子。
倒不如,趁着清醒走了算了。反正,留了一缕长发在他的枕畔,若真想她了,或可一解相思之苦。
冯清蓉顿马回望,只见晨雾缥缈,大军营地早就瞧不见了。
想起他梦里的甜笑,冯清蓉无声地笑,赵霆,你受了那么多苦,从今而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爱护你,宠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到此结束,从下周开始更新结局卷了,结局卷不会太长,月底前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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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生死与共 。。。
烟锁黄昏,雾笼秋色。
上镐城依然动荡不安,空气里隐藏着淡淡的血腥味,挥不去,散不尽。冯清蓉足不出户,日日在凉亭或廊下,跟半夏学女红。一个月下来,针线活做得有模有样。
赵家老夫人跟赵霖始终没有回来。莫弃去太尉府探过,府里冷冷清清,除去几个看家的下人,其余人平白无故地全都消失不见了。
赵府里的人只多不少,战时跑了的下人虽未回来,却凭空多了二百士兵。粗看上去,跟素日并无差别,可稍留心便会发现,花园里增了岗哨,多了机关,几株稍高点的树尽数砍了。
冯清蓉觉得可惜,“就快入冬了,树叶早落了个干净,何苦将它们砍了。”莫弃淡然道:“留着碍事。”至于碍什么事,他却不说。
才说入冬,初雪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一夜之间,天地尽白。冯清蓉跟半夏搬到飞剑阁住,她们两人住楼上,莫弃与莫离住楼下,门口跟以往一样有士兵守着,只不过由两个变成了四个。
因解了月魄之毒,冯清蓉再不觉得寒苦,见地上雪厚,极为欢喜,呼喊着大家来堆雪人。莫离身手好,踏雪无痕,倏忽飘出老远。冯清蓉心生羡慕,运气追赶。半夏不甘落后,小心地提着裙摆一路小跑。
莫弃含笑看着他们,目光落在雪地上,不禁一愣,“夫人近日练功了?看着倒是有了长进。”
“我那三脚猫——”冯清蓉自嘲地笑,却在看到地上足痕后停住了。雪地四人走过,却只两行脚印,大的是莫弃,他并未运功,小的是半夏。莫离一路飘过并无痕迹,可她,她竟然也是足不沾雪?
冯清蓉暗自纳罕,屏气跃起,足有三丈高。还真的是长进了,往日也只能翻过冯家院墙,如今赵府院墙也只小菜一碟。方这样想着,莫离躬身道:“夫人莫大意,若出门还请告知属下。”
“这是自然。”冯清蓉浅笑,却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他竟能猜到自己的意图,还真不可小觑。
“属下曾修习读心术,方才夫人跃起时,先是惊讶,待看到围墙却又变为欣喜,属下斗胆猜测,夫人恕罪。”
“不管何人心思,你都能猜到?”冯清蓉好奇地问。
“属下修行极浅,只能从无意之举猜测心思单纯之人。其他却是不能,若夫人有意隐瞒,属下亦不能。”
冯清蓉看着他笑,“便是能也无妨。我既无意隐藏,你也无心探究,解释太多,未免落了痕迹。”
“夫人教训得是。”莫离松了口气,他原本并无妄测她人心念之意,方才情急脱口让夫人知晓自己会此术,因怕夫人多心才说那么多,没想到夫人精灵剔透,竟是明白他。
他心里兀自纠缠,冯清蓉却将心思转到自己身上,想了片刻便也明白。当初慕容子风说她骨格清秀易习武,但因身中寒毒,血脉凝滞,故此学了八成只能用出六成。如今服了两粒凝香丸,寒毒既解,又增加了功力,学了八成倒能使出十成了。难怪踏在雪上,虽不如莫离那般了无痕迹,却也只有浅浅踏痕。
思至此,心里有了计较,对莫弃道:“左右在家中闲着无事,你教我些防身工夫可好?”莫弃连声答应了。
说到做到,第二日,莫弃就教了一路追风掌。这套掌法重在迅疾,打对方于促不及防中,极适合冯清蓉力气小,身手灵活的特点。反正她对敌时不求打败对方,能全身而退就好。冯清蓉亦是如此想法,现今她无自保能力,出门带着侍卫总不方便,若学好功夫,凭借她的易容术与毒术,大可在外独自闯荡了,或者还可与赵霆并肩作战。
想到赵霆,冯清蓉心里涌上丝丝甜蜜与羞涩。那夜,简陋的行军帐里,就着浅淡的月色,赵霆一寸一寸看过她的身子,吻遍她的肌肤。他对着她的耳边温柔地说:“蓉儿,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
她打趣道:“你不是说过,只留我在赵家两年,两年后放我离开,去找我的心上人。”
他用唇堵住她的嘴,呢喃在她齿间,“你舍得离开我吗?舍得吗?”
他的手有意无意扫过她敏感的地方,他的眼里是溺死人的温柔,“蓉儿,你舍得吗?”
“不舍得,”她轻笑,“你说过任由我欺负,若离开你,再受了气,如何解气?”
“只是如此?”他不满地嘟哝,手指如抚琴般在她身上游走,只待她喘息着说出喜 欢'炫。书。网'他,爱他,他才满意地带领她共赴云端雾里。
一夜缠绵,痴傻的情话,醉人的气息,温柔无赖的赵霆,欲迎还拒的她,还有那些汗水,泪水,无休无止的欲/望。
她真的想他了。赵霆的书信不多,每次寥寥数字诉尽相思,对于南疆的战况他的情况,却只字不提。
这日,冯清蓉又收到赵霆的家书,上面只一句话,“相思如明月,夜夜减清辉”。战事紧张,她无法苛求赵霆多写,可着实担心他的处境。此次出征,赵霆所带兵马不多,他也没有更多的兵力可带。东燕兵力分为四队,一队守卫漠北,一队去南疆,一队留在京城,与楚太尉手中的第四队仍在殊死决斗。
关于南疆与京城的情形,冯清蓉几次询问,莫弃总避而不谈,“夫人别担心,爷吉人天相自有神灵相助,夫人宽厚仁慈也不会有事。”他越是如此讲,冯清蓉越是忐忑不安,也越发生了离家去南疆的心。
又是一日雪纷纷,冯清蓉练完功夫,站在窗前观雪舞。只见两人站在门口,与莫弃说着什么,因隔着窗纱,又是大雪,那两人依稀看出是一男一女,却分不清是谁。
正疑惑着,半夏上来悄悄道:“五小姐跟五姑爷来了。”
清茉?!她来干什么?冯清蓉披上斗篷,噔噔噔下了楼梯。莫离拦在她面前,“夫人,别出去。”
尚未回答,冯清茉已经看到了她,大声叫道:“清蓉!”
冯清蓉绕过莫离走到门外,第一眼看到得就是冯清茉硕大的肚子,“大冷的天,怎么不坐轿子?”
上前拉住清茉的手,那手冰冷无比,再往下看,脚上只一双软靴,沾满了雪,半幅裙裾也湿了。冯清蓉心疼地看着她,“有身子的人还这么不注意,快进来暖暖。”
冯清茉红了眼圈,跟着她磕磕绊绊地进了屋子,半夏手脚伶俐,早备好了热茶跟毯子。冯清茉哆嗦着,双手捧着茶杯,好一会才暖和过来,停止了颤抖。
“你来,有何事?”冯清蓉坐在她身旁,轻轻地问。
冯清茉不说话,只大口大口地喝茶。
史闻达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既不肯说,那我说了。”说罢,抬头看向冯清蓉,“蓉儿,我们确实有事相求。”
冯清蓉不说话,直盯盯看着他,隐约猜出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蓉儿,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念着冯家的恩情以及当初我们的情意,主动跟我们走;二是,我带了五千兵马在门口等着,我一发信号,他们就会冲进来毁了赵家。”
“我一介女流,你要我去哪里?”冯清蓉轻轻问。她心里盘算过,屋里六个人,莫弃莫离对付史闻达不成问题,他们完全可以在五千人冲进忆馨苑之前自密道逃走。可是清茉呢?史闻达的手一直放在清茉的肩头,不是恩爱,而是威胁。
“哪里都不去,蓉儿。只要你在我手里,平南王就不敢出兵相助,赵霆就会方才大乱,慕容子风也不会赶尽杀绝了。而且,即便是我们败了,有你在,想必别人也会对我网开一面。”
说来说去,是要她做人质。
他跟楚天阔还是不同,楚天阔是想让她陪着,待时机一到,现身称帝,说到底,对她总是有几分情意。而史闻达对她是纯粹的利用。
听他提到慕容子风,冯清蓉倒是笑了笑,想来子风已经逃脱他的钳制,开始反击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看在你是我姐夫的份上,容你全身而退,赵府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门外士兵已做好准备,弓箭手持弓守在既定的位置上。
史闻达脸色变了变,抓在清茉肩膀上的手开始收紧,“你真的一丝姐妹情分都没有?”
“你明知道我并不姓冯,我们又怎是姐妹?倒是你,你亲上冯府求亲,如今又有了孩子,难道你一丝夫妻情分都没有?”
“哈哈哈,”史闻达大笑,“我亲自去求亲?当年,慕容子风要我娶她,为得是有个姐夫的名分可以照看你。楚太尉要我娶她,贪图得是冯家的钱财。我何曾自己想娶她?我是为了他们而娶。”
听了此话,一直低头不语的冯清茉抬起头来,看着他问:“你当着对我毫无情意?”
史闻达看了看那张曾经清丽绝伦的容颜,冷冷地摇了摇头,“我只爱权势,不爱美人。”
说时迟,那时快,冯清茉伸手捅向自己的咽喉,瞬时鲜血流了出来,却原来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攥了一把剪刀。
史闻达大吃一惊,直觉要去扶她,却被她狠力推到一旁,“本来我还想,若清蓉不跟我们走,我可用这把剪刀逼迫她。却不曾想到,你竟是一直在利用我。”
冯清蓉已拿出止血膏来,“清茉,别说话,贴上这药膏。”
冯清茉挥动着剪刀道:“离我远点,别假惺惺的。我从来都不喜 欢'炫。书。网'你,当初为了他才对你好。他说你是定北王府世子的心上人,对你好也就是对世子好,日后世子定可在朝廷举荐他。”一边说着,咽喉处不断汩汩地向外冒血。
“哪知世子竟无意朝事,你们也未能成亲。他不知自何处得知你或许是镇南王的女儿,就遣我去试探你,可你一点口风都没露。他原本两边讨好,无奈,只得全心转向楚太尉那边了。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为他作什么都愿意。哪知,他竟是如此薄情之人,枉我一心想嫁个真心人。”
冯清茉冷笑着,又一刀刀捅向自己的腹部。冯清蓉掩面不忍再看,只听冯清茉喘息道:“你若怜我真心对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史闻达跪在她身旁,不知说了句什么,冯清茉脸上露出一丝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史闻达颓然起身,拔出腰间长剑。莫离迅即上前护住冯清蓉。史闻达惨然一笑,“我竟不知清茉对我如此情重,我去追随她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蓉儿,烦请你将我们埋在一处。”说罢,一抹脖子,倒在冯清茉身旁。
满地鲜血怵目惊心得红,屋内的火炉不知何时灭了,冷风嗖嗖地自门外吹来,刺骨得冷。冯清蓉看着地上两具尸体,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叫不出来,只傻傻地站在那里,痴呆了一般。
那样淡泊孤傲的清茉,如弦,断了。
那些促膝谈心的夜晚,如烟,散了。
70
70、风雪故人 。。。
身边有人走来走去,熄灭的火炉重新燃起来,满地的鲜血已清理干净,整个屋子又恢复成原状,仿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除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
冯清蓉蜷缩在软椅上,灰色的棉毯将自己从头到脚围得严严实实。她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你明知道我不姓冯,怎么会是姐妹?”
如此冷漠,如此淡定,如此平静。她怎会对清茉说这样的话?若是当时换种语气,清茉是不是会念及姐妹情意而放弃自杀的念头。
可是,她只是不想冯清茉成为史闻达要挟自己的软肋而故意这样讲的。不管清茉出于什么目的,她总记得寒冷的冬夜,昏黄的烛光,那些寂寞的日子里,清茉曾给予她的温暖与亲情。
夜色终于层层漫漫地笼罩上来,莫离点燃蜡烛,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漫不经心地说:“门外的士兵已散了,听说老夫人跟大少爷可能会在西郊楚家的别院里,要不要将他们接回来?还有莫寻他们来信,已在回京路上,过个三五日也便回来了。临近年关了,府里的人手不够,这时节下人难找,还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