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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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冯清蓉幽幽地问。
“皇上说,你的眼睛告诉他你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子风终于回过身来,凝视那双沾染着泪意的晶莹眼眸,“我去滇南问过四叔。十六年前,他在门村住过七日。”
“他在门村住过七日,我娘等了他一辈子。”冯清蓉愤懑不已,“做慕容家的人又有什么好,还不是棋子一枚。你将我嫁给赵霆,也是为了慕容家的江山吗?”
“不是。朱显伦还活着,冯家人迟早会知道你的身世。我不想他们利用你要挟皇上。在赵霆身边,他能护着你。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去年太后生辰那夜,他到冯府探你。我们交过手。我知道他,他却不知道我。”所以,他很早就知道,赵霆在乎她,也正因如此,他才建议皇上让她们成亲。
去年太后夜宴,乔尚书欲将幼女许配给赵霆,被他婉拒,他却偷溜出来去见她。那时,他已知她卧病在床了吗?想起赵霆,冯清蓉再也按捺不住,“你可知南疆战事如何,我要去南疆。”
“赵霆在上镐。”慕容子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瞬即恢复原状。赵霆终于代替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心愿达成,他的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我要去寻他,你去哪里?”冯清蓉看出他隐藏的不自在,柔声道:“我不想叫你先生,也不愿唤你大哥,今后称呼你子风可好?你会不会觉得我目无尊长胆大妄为?”
慕容子风笑一笑,她的意思他明白。在她心里,他比先生亲,比大哥近,比朋友密切,是极重的地位。在信源山顶,好多次,他想像着再次相见,该怎样面对她,该怎样昭示自己大哥的身份,而现在,这一切根本不是问题。她的心里,赵霆才是最重要的人,是与她生死相依的人。
怀中将马车驾过来,慕容子风扶她上车。冯清蓉倒是不躲避,反手将他一并拉上车来,“很多话想问你,陪我坐车。”
这才是她的本性呢,爱是爱,不爱就不爱了。坦坦荡荡,毫不掩饰。思及从前,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孩子,依靠他,信赖她,隐忍少语,只是后来才会偶尔露出俏皮任性的一面。如今倒是变了,或者,在赵霆面前,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慕容子风暗自叹息,如今他倒成了那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兀自纠缠着兄妹的身份。其实,兄妹又如何,他依然可以堂堂正正地爱护她,关怀她,虽然在他心里,男女之爱终是多过兄妹之爱。
一时无绪,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想到适才她手指的冰凉,不由问道:“既是得了凝香丸,如何不用?”
冯清蓉无奈道:“赵霆体内迷情草已近十年,若再寻不到碧玉果,我服了凝香丸有何用?还不如留给他人,或可救人一命。”
她竟要为赵霆而死,慕容子风神色黯然,“寒冰渊碧玉果有三株,一株八年前已经结果,一株结果尚待五年,另一株二十年前被人盗走。我最近翻看医书,实在不行,将人体内血液尽数换掉,或可一试。”
换血?如何换法?虽然上古医书上曾有记载,可古往今来,不曾听闻谁曾用过。况且,周身如此多血液,血到体内又与原血混淆,怎能单独将原血换出来。
“赵家四个侍卫在雪山,你可曾见过他们?”反正没有希望,也该让他们回来了。赵霆去前,总得让他们见上一面。
“他们擅闯寒冰渊中了寒毒,寒冰老人替他们解了毒,需八十一天方能完全康复。”慕容子风脸上流露出敬佩之色道:“他们倒是坚忍,在山里硬是捱了六七年。寒冰老人使幻术隐藏了寒冰渊痕迹,平常人根本看不见。我也是因与寒冰老人有过一面之缘,才得以进去。”
“谢谢你。”若不是他,或许他们还不能进入寒冰渊,或许寒冰老人也不见得肯替他们解毒吧。
慕容子风叹道:“你又何必说这些。”她既肯为赵霆死,怎又不知他为她死了也是愿意的。
冯清蓉莞而一笑,“倒是我见外了,只不知盗碧玉果那人是谁?那株碧玉果又在何处?”
“碧玉果非严寒之地不能成活。我派人查寻了许多地方,听说云门山有一处寒洞,正要前去打探,不想听说你被楚天阔掠了去,就先来了此地。”
云门山?冯清蓉一愣,想起去年与莫弃在山中发现的小屋,她得到两枚红果子的地方不也寒气逼人。还有七月与赵霆去门村,那个山洞亦是冷寒潮湿。
“碧玉果什么样子?可是通体碧绿?”冯清蓉忐忑地问。
“原本我也这样以为,可见了寒冰老人方知,碧玉果长在枝头时却是绿色的,但熟透掉落那刻就变成红色,与寻常果子并无二致。”慕容子风笑笑,“也不知谁取得这名字,倒是误导了许多人。”
冯清蓉顾不得玩笑,紧张地问:“碧玉果可是一株两果,一个圆,一个尖。”
“不错,你又如何得知?”慕容子风注意到她严肃的神情,心里顿时猜到七八分,“你见过那果子。”
“嗯,去年云门山狩猎时得到的,当时觉得蹊跷便留着了。如今在赵府。”
“天无绝人之路,蓉儿,我们快些回去。”
冯清蓉点头,却不知缘何,浑身颤抖不止,几乎坐立不住。慕容子风伸手运功,阵阵热流顺着相接的双手度到她的体内。好半晌,她才恢复了原状。
“回去你先服了凝香丸,若你身子不好,如何解他情毒。”
“子风,我很怕。”她靠向他的肩头,低低哭泣,“上天怎会眷顾我们,我担心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蓉儿,有我呢。我会在这里。”慕容子风张开双臂揽过她,将她紧搂在怀里,如三年前一样,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在他怀里坦然睡去。
此时的上镐,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各位亲,隔这么久才更。
实在是不得已,重病的人伤不起啊,被老公管着不让上网有木有?
千言万语表达不了偶的内疚之情,偶罪该万死。。。。。
原谅偶吧~~~~
66
66、冰火两重 。。。
此时的上镐,乱成一团,百姓们吓得整日躲在家里,日不出户,夜不成寐,街道上除了士兵就是无处可归的乞丐。一些家中没有存粮的百姓则大着胆子,扶老携幼地离城投奔亲友,以避战乱之苦。
官道上随处可见被迫背井离乡的灾民,有些饿得急了,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此情此景,跟她当年离开云村时,毫无二致。冯清蓉放下车帘,忿忿道:“四年前,我跟娘逃难是因为天祸,这些人却是你们追求权势的结果。为了江山,真的可以置这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慕容子风沉默着,并不回答。
离京城越近,腥臭味越浓,地上的尸体越多,有平民百姓,有年轻士兵,苍蝇围着尸体乱飞,有些甚至爬满了蛆虫,看着令人作呕。可是,并没有人来收拾。
“倘是如此,只怕过几日,京城会起瘟疫。”冯清蓉看向慕容子风。慕容子风苦笑道:“城里的人忙着夺位,谁会顾得上死人?”
抢夺一座死城,又有什么意思?冯清蓉暗自悲叹,只盼着尽快找到赵霆,两人离开京城,找一个小镇,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马车停在城门口,大门紧闭,只两边开着侧门供行人出入,马车却是不许。怀中上前与守门的士兵商量,士兵只是摇头,并不通融。
冯清蓉等得着急,掀了车帘向外看,城墙上将领模样的人正与一男子交谈,将领背对着她,看不清是谁,那男子面容宽厚老实却是熟悉。
“姐夫在上面,让他开门。”冯清蓉嚷着便要下车。慕容子风心中一凛,拦住了她,“藏好了,别让他瞧见。”
冯清蓉见他神色凝重,心知有异,向里缩了缩身子。慕容子风拉开车门,喊道:“史兄,烦请打开城门。”
史闻达似是愣了下,随即脸上堆出笑来,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见将领大手一挥,城门缓缓拉开了。
“怎么这个关头回来?”史闻达自城墙上下来,满面春风。
“若再不回来,恐日后无颜见列祖列宗了。”慕容子风苦笑,拉开衣袖,手臂密密绕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渗出。
他何时受了伤,竟瞒得她好紧。冯清蓉大惊,只听慕容子风又道:“途中受了伤,我去济世堂寻点药。”
“愚兄无事,正好陪你一起去。”史闻达笑笑,牵来他的枣红马。
慕容子风并不推却,弯身进了马车。冯清蓉正要开口,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接着他的头捱过来,“蓉儿,我与史闻达进济世堂时,你跟怀中速回赵府。”
见她不解,他解释道:“这些士兵是楚家的人,你姐夫也是。我的伤不要紧,说出来让他不怀疑我为何坐车。我不会有事,他们抓我是要挟我爹不要出兵支援。你别担心。”
“我们何不夜里偷偷进城?”也好过他被人抓去做人质。
“夜里防范更紧,而且刀箭不长眼。”若只他跟怀中或可勉力一试,可她在身边,他不愿让她冒险。
“怎么受伤了?是毒?”她撩起他的衣袖,虽是纱布缠着,仍能看出血迹里不寻常的暗色。
“是冰魂,不妨事,最近太忙没工夫配药。”慕容子风扳过她的身子,定定地看着她,“记住了,先解你的寒毒,而后替赵霆解毒。第三日临近子时,越晚越好,之前先把脉。”
“嗯。”冯清蓉凝视着他,未及开口,但觉马车减慢,慕容子风一跃下了马车,朗声道:“我便要进去了,史兄在此等着还是一起进去?”
史闻达翻身下马,“既然来了,倒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眼见两人并肩进了济世堂,怀中扬鞭急挥,马车往赵府奔去。
赵家倒是出人意外地安静,院门大开,并无人值守。冯清蓉一路走到忆馨苑,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整个赵家似乎成了一座空院。
冯清蓉心内纳罕,却仍大了胆子往里走。刚走到飞剑阁门口,怀中忽地绷紧身子,提剑挡在她身前。只见门内蹿出两道黑影,跪倒在地,“夫人!”——是莫弃与莫离。
怀中见状,收了剑,说了句,“属下去找少爷”,须臾消失不见。
冯清蓉看着面前二人,急问道:“将军在哪里?府里其他人呢?”
“爷率人日夜守在宫外,老夫人跟大少爷被太尉府接走了。下人大多逃了,留下来的躲在后院。半夏姑娘仍在飞烟阁。”莫弃起身一一作答。
“莫弃把半夏叫过来。莫离去请将军回来。路上快点,还有很多事要做。”
莫弃与莫离对看一下,点了点头,分头走了。冯清蓉愣在原地将所需物品想了个大概,才上楼进了书房。
书房依旧,只是主人不在,显得空旷冷清了许多。冯清蓉找出锦盒,犹豫片刻,才将两粒凝香丸尽数含在嘴里咽了下去。那两枚碧玉果,却仔细地包裹起来放入怀里。
半夏与莫弃按着吩咐去准备东西,冯清蓉独坐在凉亭里盘腿运动,凝香丸果然非同寻常,但觉气血流过之处,暖意融融,说不出的舒畅痛快。两个小周天运行完毕,冯清蓉放松心神,睁开眼睛。
面前之人就这样突兀地闯进了她的视线,凌乱的白发,污秽的盔甲,沧桑的面容,狂热的眼神,这哪里还是她朝思暮想的赵霆?
冯清蓉眼圈一红,身子已被粗壮的手臂揽了过去。“蓉儿——”赵霆紧抱着她,只这一句,便觉心跳得厉害,再也说不出话来。
冯清蓉挣脱身子,拉着他的手,盈盈浅笑,“你不找我,我也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赵霆看着她,想开口,却是不能,牙关紧咬着,一丝鲜血自唇角慢慢沁出来。冯清蓉视而不见,仍是笑着,“等了这半日,有些饿了,我先去收拾桌子,你快点过来。”
看着她走开,赵霆这才“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见上一面就这样,恐怕自己时日无多了。赵霆苦笑着掏出丝帕,拭去嘴边的血。丝帕是她绣的,一双并蒂莲。嫁入赵府,她只做过两次女红,一次绣了这条丝帕,另一次则是打了半条络子。她绣得虽不好,可他依然珍惜,每天带着,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调匀气息,大步走到水井旁,将盔甲卸下,打上一桶冷水,劈头浇下。十月的天,秋风瑟瑟,他却是不觉得冷,就着冷水净了脸。莫弃递过巾子,“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