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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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跟将军第一次相见吗?楚家花园里,他送我一枝玉兰花呢。”
他疑惑道:“夫人,你们初次见面在清水街,爷的马差点撞到你。你怎么了?”
半晌,那声音又道:“你真的是莫弃,我脑子里乱得很,怕认错人。我在假山里。”
莫弃恍然大悟,夫人方才在试他,转到假山内侧,听到洞内有微弱的气息,他伸进手,“洞口太小,夫人出来吧。”
“方才走的急,云门山上采到的三只果子丢了,你帮我找找。”
“夫人在云门山只得了两枚红色果子。”
话音刚落,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莫弃,我动不了。”假山里站了两个时辰,她的腿都麻木了。
莫弃稍用力,将她自洞口拉出,借着月色,看到她脸色苍白,双眼沉重,遂伸手将她抱起来,“夫人,属下得罪了。”只听冯清蓉低低道:“果真是你,要等不到你,我就支持不住了。莫弃,我躲在假山里面的事,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死。”
“爷不会让你死。”莫弃加快了步子,急急走向飞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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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两年之约 。。。
飞烟阁内,婢女与士兵,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喜娘中的是寻常迷药,一杯凉茶泼上去就醒了。大红的喜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好在天气炎热,倒不觉得冷。她颤巍巍地将头上的金凤钗取下,却不知该交给谁?握在手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倒了一杯水后就人事不知了。难道是上天罚她素日贪图钱财太多?如此想着,更觉手中的金钗如火棍般烫手。
楼上的喜房里,赵霆独自坐在床边,盯着手里的银针。他还是大意了,明知她不愿嫁,怎会以为她能安安分分地等着入洞房。她算准了时机,一旦进了赵府,她何去何从就与冯家无关了,所有的错都由他赵霆扛着。
她果真是恨他!
抬头看见桌上的玉兰,怒火上来,一把将花瓶拂倒在地,甩袖而去,恰错过了匆匆赶来的莫弃。
莫弃将昏睡过去的冯清蓉放在床上,正要离去时,突然发现她的眉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想到方才触及她手时的冰凉,莫弃大惊失色——她是中毒了吗?
伸手探她鼻息,呼出的气也是冷的。她中了什么毒,怎样解?莫弃一筹莫展。眼看着她的身体更是冰冷,他忙运功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
体内的温热让冯清蓉暂时清醒过来,她挣扎道:“杨木箱子里……银质小瓶,白色塞子……解药。”
莫弃随即想起她带来的妆奁,十二只红色雕花箱子,三只是杨木的。情急之中,他将箱内的东西尽数倒在地上,珠宝首饰散了一地,发出瑰丽的光芒。
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碎花布包裹里,盛着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瓶子,他顾不得挑选,尽数拿到床前。
银质小瓶,白棉布塞子。莫弃打开一看,里面是粉末状东西。这个怎么用?外敷还是内服?
“夫人,夫人”莫弃低声唤她,冯清蓉只是不醒。无奈之中,他用力攥住了她的胳膊。
“疼”,冯清蓉张开眼睛。
“解药怎么用?”莫弃将银瓶举在她面前。
“用水化开。”
莫弃点头,迅速倒了水过来,“夫人,坚持住。”眼看着她又要合上眼睛,莫弃急忙将杯子放到她唇边。
冯清蓉勉力支撑着喝下大半杯药,头上的眩晕才舒解了些,“谢谢你,莫弃,你又救了我一次。”
“夫人,”莫弃犹豫一下,跪倒在地,“爷对属下恩重如山,夫人对属下亦是有恩,属下所为是为了爷……”
冯清蓉打断他的话,“欠你的情,我会还上。”
门开了,又关了。
见莫弃离去,冯清蓉休息了一会,才挣扎着坐起身子,只见满屋狼藉不堪,花生桂圆等撒了满地。想是原本铺在床上的,现在全被扔到了地上。
早生贵子!可能吗?初次见面,他咒她嫁不出去,她回骂他断子绝孙。造化弄人,他们竟成为夫妻,她可能为他生子?
冯清蓉自嘲地笑笑,忍痛挪到桌前,如果没记错的话,抽屉里该有一把剪刀,她寻找脂粉时看到的。
目光触及地上的玉兰,伸手捡起花枝,花虽萎败,可幽香依旧,清清淡淡的。想起那日在楚家花园,她在玉兰花下,抬头看着树上那个魁梧的黑影,那时候,她是恨恶他的。
如今呢,她还是恨他!
脚心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神智,顺手将玉兰放在桌上,脱下绣着金线的红绸软靴。月白棉袜的脚底部分已经被血染红了,与脚紧紧地粘在一起。因是红鞋,又是夜晚,莫弃并未发现她的伤处,而她一早就知道,在假山膛时,无意中踩到了一样硬物,所以她会浑身发冷双腿发麻。
那毒与慕容子风所中的毒一样,是寒归散。三年来她尝尽天下毒药,对毒略有抵抗,加上在假山里,她不断屏息运气抑制着毒气上升,所以才能坚持着等到莫弃。
好在,方才莫弃将所有的瓶子都拿来了。她取出一粒药,就着茶水喝了。借着药劲,她剪开袜子,狠命一撕,随着钻心的疼痛,乌青带紫的小脚露了出来。脚底正中嵌了一枚铁蒺藜,乌油油发着绿光。
铁蒺藜势必要取出来,可是她实在不敢自己动手。当日逼不得已给秦培军拔箭,流出的污血让她吐得黄胆水都要出来了。今日,她能承受得了为自己取暗器吗?
即使受不了,也得受着!她将剪刀在蜡烛上烧了烧,自嘲地笑笑,怕是谁都想不到大红的喜烛还有这种用处。也是,新婚之夜企图逃脱的新娘又有几个呢?
手中的剪刀已开始发烫,她咬紧牙关,朝脚心伸去,恰在此时,听“咚咚咚”脚步声响,门“嗵”得一声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赵霆夺过她手中的剪刀。
“跟你没关系。”她冷冷回答。他的身上有股甜香,不必问也猜得出他自哪里回来。
赵霆看着她苍白却倔犟的脸,心里原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更是心冷,手下使劲,将黑衣下摆扯下来,三下两下将冯清蓉的双手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
“上床!”赵霆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到绣着百年好合的锦被上,被里大大小小的硬物,硌得她浑身疼。
他要干什么,不会想要洞房吧?冯清蓉一个激灵,便要往床里边缩,未及转身,她的脚被紧紧攥了起来。
“忍着。”赵霆将一团棉布塞入她口中,接着锥心的疼痛自脚底传来。冯清蓉下意识地用另外一只脚蹬他,却被他压在身下,半点动弹不得。
不过片刻,赵霆松开她的手脚,又将她口里的布条拽了出来。冯清蓉得了自由,却顾不得察看脚底的伤,却先扑到赵霆身上,一边骂,一边狠命撕打着他。赵霆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她闹,直等到她失了力气,才伸手紧紧将她抱住了。
昨夜几乎一宿未睡,今日又折腾一天,哭闹之后的冯清蓉又累又困,蜷缩在赵霆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怀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感觉她的气息慢慢悠长而平和,赵霆长出了一口粗气,心里的怒意渐渐散去,刻意压迫的柔情再一次弥漫开,在五脏六腑中流窜,酸涩无比。
尚未睡足,彻骨的疼痛将她自梦里唤醒,勉强睁开眼睛,见赵霆正替她换药,本能地缩回脚,赵霆却是抓得很紧,“别动,马上就好了。”
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想起在假山里受到的惊吓,想起身上无奈中背负的重任,泪水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所有的事情都是缘他而起,若非他横插一杠,现在她早与慕容子风在一起双栖双飞,何苦在这里担惊受怕。此时,她倒是忘了,即便没有赵霆,慧觉大师也不见得允许慕容子风娶她。
“哭了一夜,还没哭够?”赵霆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冯清蓉欲躲开,却是不能,哽咽着抱怨:“刚碰完脚,又摸我的脸,你不嫌脏,我还嫌呢。”
赵霆一听这话,倒是笑了,伸手扶她起来,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冯清蓉这才发现身处的屋子并非昨日的喜房,“这是哪里?”
“我的屋子。”赵霆起身倒了杯水过来,“新房让人去收拾了,你脚上有伤,这些天先住在这里。”
待她喝完了水,他才正色道:“蓉儿,如今你既然嫁给我,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讲清楚。赵府比不得冯府,赵家是老夫人说了算。在我面前,我可以由着你胡来,可在老夫人面前,你可得收敛些,若是还如从前那般,少不得受苦。”
“还有,我知你不愿嫁我,我不勉强你。此次是皇上下的旨,并非我的本意。你只需在赵家过两年,这两年,我不会碰你,两年过后,你去找你的心上人吧。若那人真对你有意,必也不在乎多等两年。”
他不碰她?!冯清蓉一喜,随即又泄了气,“你说不碰我,可谁会相信出了阁的人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你娘没给你点守宫砂?”
“大户人家的小姐才点,我一个乡下野丫头,哪里会有这个?”口中这样讲,冯清蓉心里也奇 怪{炫;书;网},娘还真的不曾替她点过守宫砂。虽说,云村也有女孩不点,但境况稍好的人家在女儿七八岁的时候都会大宴宾客,当众取了守宫的血点在右臂上。进了冯府,没人看过她的身子,自然也没人知道她是否有守宫砂。
“过几日,我替你点上。”赵霆替她掩好丝被,道:“天色还早,你再躺一会,等下我叫你,成亲头一天要给婆姑奉茶,别起晚了。”说罢,闪身走了出去。
冯清蓉仍是困着,却无法再睡,斜靠在软垫上,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着屋子的摆设。
这间屋子颇大,陈设倒是简单,当中一扇屏风将整个屋子隔成两间,外间似乎放着镜子、铜盆架等物,里间除了一张大床就是一面衣橱以及一张桌子。床对面的墙上有两副山水画,因光线暗,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字。他的盔甲,宝剑,则整整齐齐地挂在床边。
看到盔甲,想起初识那日,他沾了满身蛋液,忍不住笑。他说过要找她算帐的,却是没有。而且,他说这两年不会碰她,那么两年之后,她可能再跟慕容子风在一起?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觉得有些内急,试探着下了床。右腿倒是无碍,只左脚触地便疼,更别提使力了。走了不过两步,赵霆闯了进来,“你去哪里?”
冯清蓉看着他,说不出口,直憋得脸通红才低声道:“小解。”
赵霆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道:“等着。”说罢,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拎了一只夜壶进来。
冯清蓉大窘,她怎么可能用这个?而且当着他的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情,更新晚了,久等了,抱歉~~
52
52、白衣公子 。。。
赵霆倒是善解人意地走了出去,她盯着夜壶半天,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用了。他很快又进来,端来一盆清水,绞了帕子让她净手,自己端着夜壶出去了。
待他再次进来,冯清蓉忍不住开口问:“你这屋里没有下人?”
“有侍卫,你想让他们来伺候?”赵霆挑眉看着她。
“没有丫头?”
“没有。飞剑阁,只得五六人能出入。”除了他,只有莫字辈的侍卫才能进来。
“那我还是回那边去住,这里太不方便了。”
“你想被人知道你受伤?”
是了,受伤的事,她不能让人知道,若被人知道,那么别人就会猜出她躲在假山里,假山的秘密隐藏不住,她也离阎王不远了。沮丧地垂下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铁蒺藜哪里去了?”
“让莫弃放回原处了。”
他想得到底比她周到,松了一口气,却又想着该不该把醉莲还有那人所说的话告诉他。抬头看到他探询的目光,遂问:“昨夜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只忆馨苑的人以及几个侍卫知道。”
那,假山旁的那个声音稍尖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是忆馨苑的守卫还是侍卫?赵霆是否知道他身边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思量了半天,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