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重来-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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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您别这样！”
　　“……　去，让所有人出去找李洁，哪怕是把重庆翻个遍也要把她抓回来！”郑老狠狠的说着，虽然李洁的话伤了他的心，可终究他还是爱这个外孙女的。
　　“是！”
　　呐，傲雪，如果你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还会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会的，对吧？
　　不会的，是吗？
　　我是如此害怕，害怕着你会远离我的世界，
　　怎么样才可以不让你离开呢？
　　我明白了，杀掉那个犯错的人就可以了，是这样吗？
　　——by李洁

　　第　70　章

　　若一直给，却意冷心灰，那多累　、
　　亲爱、　这句话送给此时的我再恰当不过、
　　当不停让步的人累了，你会怎么样呢
　　——题记
　　“Z——”车头灯刺目，站在马路边的人影开始腾空飞起、落下，然后血流不止。
　　傲雪从梦中惊醒，这是第几次了？自从爸爸死后反反复复的做着相同的梦，梦里是车祸的再现，每夜每夜都只能浑身冷汗的惊醒，身体有些颤抖，傲雪抓起枕头边的披在身上，伸手将电灯打开。
　　黑漆漆的房间这才有了一点生气，窗外没有月色，傲雪走出卧室将客厅的灯打开，这才看清，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影。
　　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悲伤，傲雪苦涩的想勾起笑容，嘴角却仿佛被什么冻住一般始终无法往上扬起。
　　妈妈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锁着，嘴唇打着哆嗦，爸，如果你看见现在这个家，你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宁愿自己离开么？
　　“妈，妈……”傲雪轻晃着妈妈的手臂。
　　“雪儿　……　怎么了　……？”
　　“……妈，别在沙发上睡，进卧室去吧。”傲雪一边扶着自己的母亲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轻声说道，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这段时间，仿佛要将这辈子所有的悲伤一起朝着这对母女袭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　？”妈妈的脚步打着偏，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萎靡不振，丝毫看不出一点精神的模样。
　　“呵呵，刚睡醒，你安心睡会儿吧。”傲雪扶妈妈上床，将被子盖上后才熄灯离开，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呆。
　　这次的事故以意外告终，甚至连肇事者都没有找到，唯一的线索就是那辆黑色的私家轿车，可惜的是，那车的车主已经挂了失，现场没有人看清司机的模样，那条路没有摄像机，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傲雪并不相信派出所说的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呢？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对，跟在爸爸身后，故意等到没有摄像头的街道，故意加速，故意撞人，然后开车潜逃，明明是蓄意的，怎么可能是意外，她又怎么能够接受得了这样的说法？
　　手紧抓着披在肩上的衣服，傲雪上下齿死死地合在一起，隐约可以看到脸颊的僵硬。
　　起初，她以为是莫言下的手，可是，不对，莫言已经将很多事告知了她，甚至光明正大的警告了自己，又怎么会在第二天傻兮兮的派人干出这种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可是，除了莫言还能有谁呢？
　　傲雪下意识的排除了郑老，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跳过了对他的怀疑，哪怕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反驳着。
　　“砰砰砰！”
　　“砰砰砰”
　　傲雪从猫眼里看着屋外，犹豫了几秒，才打开防盗门，自己却转身走到卧室，将卧室门关上。
　　“……傲雪……”
　　于是，相对无言。
　　李洁喘着粗气，忐忑不安的站在大门口，傲雪重新坐回沙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傲雪……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傲雪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李洁的泪水决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的……对不起……对不起阿……傲雪……”
　　傲雪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地，心情一半窃喜，一半悲伤，窃喜的是自己的猜测果然对了，悲伤的是和眼前这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对不起……　你说句话好不好……　别这样子啊……　”李洁小跑到傲雪身边，蹲在地上看着傲雪，言词间满满的绝望与祈求。
　　“李洁，起来。”傲雪温柔的将李洁扶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衣袖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并没有得罪过你外公，不是么？”
　　“……因为……　因为……　”李洁怕，她怕说出原因后再也无法得到傲雪的原谅，“……”
　　“你说，没事的。”傲雪脸上的笑容很浅，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洁的脸，仿佛要把它永远的记住一般。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事实就如此简单，可是，为什么呢，心里没有仿佛要崩溃的感觉，只是难过，只是单纯的难过，傲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媚。
　　“嗯，我大概　　3ǔωω。ｃōｍ　　明白你外公的想法了。”
　　李洁在跑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结果，可是，只有这一种她没有想到，傲雪没有哭，没有吵，甚至于没有打她骂她，只是笑得很开心的看着她，很温柔的对她说这话，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心底的不安是前所未有的，整个心脏跳得迅速。
　　“李洁，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　”
　　“乖，听话，再不回去你外公会生气的。”傲雪拽着李洁的右手，力气大得惊人，几乎算是半拖着将她拽出门。
　　“傲雪……？”李洁不明所以，只是不安的看着傲雪。
　　“再见，再也不见。”
　　门重重的合上，李洁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后一秒门缝里傲雪夸下笑容后那张冷漠的脸。
　　傲雪背靠着防盗门，脚有些发软，手掌捂着的脸出奇的没有任何悲伤，从指缝间传出阵阵笑声，转而又是哽咽的哭声。
　　门外，李洁不似来时那般疯狂，只是留恋似的伸出手在门上勾画着什么，上下唇一张一合，可惜，门内的人听不见她说出口的话，大概　　3ǔωω。ｃōｍ　　3分多钟，李洁才转身下楼。
　　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人的世界，再也没有开启的可能。
　　傲雪想要表达的和没有说出口的话，李洁都懂，也能理解，可惜，她无法原谅她自己，硬要说的话是罪恶感吧，正如傲雪一般，说不怪李洁是不可能的，只是，相比之下她最怪的仍旧是她自己。
　　于是，这样的想法，毁了两个人。
　　就在2010年初冬之前的那个没有月色的黑夜　。

　　第　71　章

　　你相信吗？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悲伤来得都是让人措手不及，
　　甚至于连流泪的时间都不曾被给予、
　　——题记
　　“妈，你刚出院没多久这些事还是我来做吧。”傲雪从妈妈手里拿过黑框的灰色照片，站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擦拭着镜片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那是爸爸的遗像。
　　“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将遗像挂在柜子的边缘，傲雪轻声说道，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想，当初极力阻止爸爸和妈妈的离婚，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自己轻易的放手，说不定爸爸也不用死，没有什么是比永远失去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
　　又或许，
　　从一开始找莫言帮忙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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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傲雪，你知道鲜血溅到脸上的感觉吗？那种温热且粘稠的感觉。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在傲雪楼下的超市外，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身体抽搐，原本黑色的西装上插着一把骇人的水果刀，十五六岁的女生蹲在一边双手发抖，嘴里打着哆嗦，似乎念叨着什么。
　　同小陈一起强行带李洁回家的另外另个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坏了，人越来越多，虽然夜已经深了，还好男人很快回过神来，推了一把身边的年轻男子，将蹲在地上的李洁拖起直接往车里送。
　　“怎么办……怎么办……”被中年男子推了一把之后急忙上车的男人慌张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不要吵，马上给郑老打电话。”
　　“好……好的……”
　　李洁坐在后座，怔怔的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眼神有些空洞，她依然记得当水果刀刺进小陈的身体，那种仿佛刺进棉花的感觉，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有些空，好像自己还身处梦中。
　　原本打算立即处理尸体的郑老遣人去时，那里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封锁了，谁都不知道报案的人是谁。
　　郑老焦急的在楼下的花园来回踱步，派出所那边看样子已经是摆不平了，毕竟围观的群众太多根本不可能封口，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外孙女没有被人看见，或者把她送走？
　　车里很快便到了郑宅，驾驶座上的男人刚停稳车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跑到郑老面前，本打算将事情的始末说出，可惜，郑老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听这些，杵着拐杖快步走到车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李洁……李洁！！”
　　“……是外公啊。”李洁全然不知，此刻她脸上被溅到的鲜血合着嘴角的笑容是多么诡异。
　　“先下来。”郑老半个身子探进车里拉着李洁的手，冰得有些吓人。
　　“外公，我杀人了哟，我杀了小陈，你知道吗？”
　　“……外公知道，你先上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郑老以为李洁只是害怕，轻声哄道。
　　“恩，我先上去了。”李洁小跑似的打算上楼，却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外公，我杀了小陈，你说，这样傲雪还会生气吗？”
　　那句话很轻，郑老根本没有听见，看着李洁稍作停留后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脸上的担忧退去了不少。
　　“小李，派人把这车子处理掉，记住小心处理。”
　　“好的。”中年男人正打算将车开走，又被郑老招了回来。
　　“跟你一起去的那个人，留不得了，你顺便把他也处理了。”
　　“可是……”
　　“没有可是，万一这件事被揭发，我担心他会露底。”郑老瞟了一眼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神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知道了。”
　　看着桑塔纳轿车消失，郑老才心有余悸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没有人知道，在所有的事都还没有妥善处理完之前，在李洁还没有被郑老送走之前，派出所的人就已经到了。
　　郑老刚刚上楼甚至连李洁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被穿着警服的警察扣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冰凉的手铐拷在手腕，肩膀被扯得生疼。
　　“把他带到所里，你还有你，跟我进去。”一名像是头儿的警察轻声指挥道，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屋里的李洁只是换了身衣服洗了个脸，然后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以至于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李洁连反抗都没有，温顺的跟着他们离开。
　　亮着的手机屏幕黑了下来，被警察带走。
　　傲雪被通知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坐在口供室的木椅上，神色呆滞，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李洁怎么会杀人呢？她很想这样大声质问对面的警察，可是，嘴巴张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空荡荡的。
　　“今晚一点到两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跟什么人一起？”
　　“……”沉默
　　“今晚一点到两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跟什么人一起？”
　　“……”仍旧是沉默。
　　录口供的警察有些不耐烦，将笔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在问你话，听不懂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最好合作一点。”
　　“……　李洁没有杀人！”
　　“……我现在是在问你今天晚上一点到两点……”
　　“李洁不可能杀人！绝对不可能。”傲雪的神色有些疯狂，或者说此刻的她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阶段，从听到警察说的‘我们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一直到‘凌晨1点受害人陈伟被人杀害，嫌疑人是一名名叫李洁的未成年少女’，她的精神就开始恍惚。
　　“啪！”年轻的警察一个耳光打在了傲雪的脸上，“这里不是你家，由不得你任性，我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傲雪偏开头，刘海从额上垂下，神色不明，放在双膝上的手掌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哼，识相就好，今晚一点到两点你在哪里？”
　　“家里。”
　　“在做什么？”
　　“看电视，发呆。”
　　“还有什么人跟你一起？”
　　“我妈妈。”
　　“那么，在之前嫌疑人李洁有没有找过你？”
　　“……　有”
　　“……说了什么？”
　　“……无关紧要的话。”
　　“你最好老老实实合作！”傲雪咬着嘴唇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