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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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忍心,你们怎么敢?!
你们何其残忍,何其歹毒!
我恨不能一下子冲下去一人一剑直刺心窝,结果了他们的狗命,但我不能,那样岂非太便宜了他们!
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踏上黄泉路,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他们,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他们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后悔作出那般猪狗不齿的下作事情来。
“大王——”正在这时,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上来扯住我的袍角,仰面望我,不住哀号,“大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大王,求大王开恩饶了臣妾吧,大王——”
我眯眼看着她,慢慢俯下身,抬手擎起她的下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那女人吓得住了哭声,怯颤望我。
稍顷,我对她淡淡一笑,“想让寡人饶了你,是吗?”
“大王臣妾知道错了。”她抽抽噎噎,满脸惧色道。
“可以,”我冲她哼然一笑,点点头,“寡人可以饶你不死,不过,”我盯着她的眼,“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女人眼中一霎绽出希望的光芒,迫不急待地接道,“什么条件臣妾都答应。”
我嘿嘿一笑,“什么条件都答应?”
女人使劲地点着头。
“让那孩子活过来,”我蓦地收了笑容,逼近她,“让那孩子活过来,我就饶了你。”说完,我猛地松开她的下巴,同时将她狠狠一推,女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犹不死心,又扑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腿,急急表白,“大王,大王看在我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饶了我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大王……”
再也不敢了?还想有下次?
小昭恐怖的死状,姬梅昏迷时惨无人色的脸和醒来后伤心欲绝的哭声在我眼前交相闪现。我一时痛怒交加,抬起脚狠狠向那女人踹去,女人一声惨叫侧仆在地。
“拖下去!”我嫌恶地瞥了一眼,沉声怒喝。
两名内待一拥而上,将哀号连连的女人拖回殿下。
一十八人,公平对待,每人不多不少各责一百廷杖。
我坐在御座上,冷眼看着那些贱人在杖下惨痛呼号,血肉横飞,心中稍感快慰。
但,这,还不够。
一百杖后,有两名“夫人”当场毙命,其余十六人皆气息奄奄。我命人用冷水将他们泼醒,一个眼色过去,又要人给他们各灌了一碗凉水。
加料凉水。
我坐在殿上,气定神闲地等着。
不多时,西垂宫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除了刚刚命丧杖下的二人,其余十六人皆在地上翻滚呼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撕心号叫,看着他们的脸孔和身体在我面前抽搐变形,直看到他们七窍流血,最终一动不动。
我漠然地看着,泰然地欣赏着,冷冷地哼笑着。
知道那水里放了什么吗?
千片雪。
很多很多千片雪。
睨着阶下的血肉狼藉,我的心中升起复仇后的快意。
我随后命人将断魂钉楔入那些贱人的七窍,这样即使到了地下,他们也永世不得超生。
小昭,你看到了吗?父王发过誓,要让那些害你的人以比你痛苦千万倍的方式死去,父王作到了,你高兴吗?
我的梅花,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第44章 第二十四章:四海归一(1)
赵政(嬴政)
早在春节之前,我便已开始考虑攻齐之事。
六国之中,韩、赵、魏、楚、燕五国已先后被灭,而今只余齐国苟延残喘,我已迫不急待地要将这最后的障碍剪除,实现史无前例的统一。
这将是一次伟大的壮举,而我也将因此而名垂千古,我对此深信不疑。
春节后接连发生的这几件事,也没能阻挡我攻齐的决心和步伐。
处理完投毒之事不久,我即以齐国拒绝秦使访齐为由,对齐宣战。
此次,我命王贲由故燕南地进攻,以避开齐军主力,攻其不备。我要的是速战速决,不想再犯攻楚时的错误。当年,我秦军攻楚,与楚军主力正面冲突,以致形成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的局面。
齐人对王贲的突袭果然猝不及防,毫无防卫之力,我军势如破竹,径取临淄,田建那无用的废物只有拱手奉国的份儿了。
前日,我接到王贲从临淄发回的喜报,不禁振衣而起,仰天大笑。
很好!王家父子果然不负我望!
想来六国之中,除韩国之外,其余五国竟皆为王家父子所灭。
……
天下一统,很多事情亟待解决。
第一件就是我的尊号问题。
夏商周三朝天子皆称为“王”,周平王迁都洛邑后,诸侯中亦有人开始僭越称王,至后来周室衰微,诸侯国君尽皆称王,就说那被灭的六国国君皆是与我一般的“大王”。
六国既灭,四海归一,我若继续使用“王”这一尊号,何以彰显我前无古人的丰功伟绩,何以彰显我不见来者的高标卓尘?
所以,我是万万不会再用“王”这一称谓了,我的臣子们也一致认为这一称谓已不再适合于我。李斯对我说我的功绩古往今来不曾有,五帝不及。根据这一启发,丞相王绾奏道,“古有天皇,地皇,泰皇,而泰皇最贵,”他建议我采用“泰皇”这一称谓作为新的尊号。
泰皇?我不甚满意。
他们又陆续提出了一些别的称谓,我还是不满意,最后,我决定去“泰”留“皇”,再从“五帝”中取一“帝”字,“皇”、“帝”结合,取“皇帝”作为我的新尊号。
对,就是“皇帝”。
古有“三皇”、“五帝”,而今,我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用“皇帝”这一称谓作为我的新尊号,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我宣布从今以后“皇帝”乃是我新的尊号,“皇帝”自称为“朕”,全天下也只有“皇帝”方可自称为“朕”,其他人等不得僭越;追尊我的父亲庄襄王为太上皇;以黑色为国色,衣服、旄旌、节旗等皆以黑色为尚;更改年历,以原夏历十月为新历正月,诸邦朝贺皆从新历正月朔日起;废周以来的分封制为郡县制,全国设三十六郡县,郡之郡守,县之县令,皆听命于皇帝,全国政事悉决于皇帝;收天下兵器,集于咸阳,铸成钟鼎、金人;更百姓称谓为“黔首”;……
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一时,我百感交集。
往事如烟,悠悠飘过。
那一年我三岁,秦赵交恶,我的父亲子楚在吕不韦,那个后来被我称之为仲父的男人的带领下逃离了邯郸,只留下我和母后在赵国过着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一年我九岁,我和母后被迎回秦国,从此过上了看上去风光无比的王室生活;那一年我十三岁,我的父王宫车晏驾,我初登王位,由母后与相国吕不韦共同摄政;那一年我二十二岁,收回王权开始亲政;那一年我二十四岁,平定了假阉嫪毐的叛乱,幽闭母后于甘泉宫;那一年我二十九岁,开始了征讨六国,统一四海的宏伟计划;而今,我三十九岁,经过了十年的艰苦奋斗,终于达成所愿,平定六国,一统九洲。
对了,我怎么竟忘了,去年,我三十八岁时,终于在咸阳郊外得见醒梦追寻千百度的她,我的梅花,姬梅。
想到她,我心中一暖,朝她所在方向望去,不期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她站在殿下幽幽望我。
我淡淡而笑,心中升起甜甜暖意。
吉时已到,登基大典开始。
典礼极尽盛大奢华之能事,繁冗仪式似乎永无穷尽。
我凝神敛气,强抑激越心跳,在礼仪官的导引下,一步步向着最后的目标靠近,再靠近……
终于,礼成。
一瞬,耳边欢声雷动,钟鼓之声震耳欲聋。
这一刻,我梦想成真;这一刻,我志得意满。
从这一刻起,我将不再只是秦国的主宰;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全天下唯一的至尊——秦始皇帝。
我看向身边群臣,看向下方近万各色观礼人士:京畿地区三品以下官吏,各地的地方官员,外邦使臣等等,这其中最为抢眼的要数我秦国将士,他们个个甲明戟亮,威风凛凛。一排排,一列列,布阵齐整,军容肃穆,尽显我大秦之威仪。
抬眼,但见苍穹高邈,浮云悠淡;俯瞰,满眼皆是上绣猩色“秦”字的玄色大旗,迎风招展。
霎时,万丈豪情激荡于胸,充天塞地。
我举起金爵,向着殿下,“愿九洲升平,愿我大秦江山永固!”
“愿九洲升平,愿我大秦江山永固!愿九洲升平,愿我大秦江山永固!”殿上,殿下齐声欢呼,一时之间戟举旗翻,激奋呼声和着猎猎长风响彻云霄。
姬梅静静地立于欢呼的人潮中一瞬不瞬望我,脸上是与周遭人等格格不入的平静,不见丝毫激悦之色,无喜无悲,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平静,也许还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冰冷吧。
持爵的手刹那一滞,我缓缓放下手,以同样的平静回望着她。
我和她之间不过几十级玉阶之距,可是我又觉得我们之间仿似隔了迢迢银汉,永不可及。
我望着她,一霎之间,浮生万物尽皆遁去,嘈杂喧嚣全归亘古岑寂。
我的眼里只有她,只剩她,只看得见她。
我细细地咀嚼着她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脸。
良久,我向她淡淡一笑。
第45章 第二十四章:四海归一(2)
还在恨我,是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我知道在你和六国人的眼中我残暴冷血又无情,我不否认是我造成了包括你在内的无数人的痛苦,可是,如果一切重来,我还是会作同样的选择,我还是会选择灭掉六国,统一天下。
只因我是赵政,只因我誓要作这天下唯一的主宰。
恨我吧,我不怪你,换我是你,或许恨意比你还要强烈。
今日要你来,不为炫耀,不为显示,只是想在这一刻与你同在,只是想在你的注视下完成我的梦想,如此我才会觉得我为之付出的一切才有意义。
这样的心情,你可会懂?你可会懂??
我收回视线,转眼望天,父王母后,若你们在天上得见政儿今时风光,是否也会为政儿感到骄傲?
自登基以来,我比从前更为繁忙,天下政事悉决于我,焉得轻闲?
除去细脆的展收竹简之声以及极轻微的研磨声,室内一片安静。
我不时从奏章上闪眼看向身边之人,她就坐在我的身旁,安静为我研磨。
我一时心满意足。
自投毒事件后,我将姬梅接到了长杨宫。
政事随着王贲攻齐的步伐变得愈益繁重,我已不能每日去庆元宫探视她,虽然参与投毒之人已被我尽皆处死,但我依然不能放心地让她独自留在庆元宫,留在我目所不及之处,我不能保证不会再有因妒成恨的女人对她下毒手,天下最毒妇人心,女人发起疯来,甚至比男人更为可怕。更何况,她在那里会想起那个孩子,于是,我派人将她接来长杨宫。
如此,除却上朝听政,其余时间里我均可看到她,守着她,保护她。
她沉默地接受了我的安排,沉默地来到长杨宫,沉默地伴在我身边。
她还是不能说话。
我不知道她的嗓子何时会好,有时我想若是她的嗓子从此不能恢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她现在不会再象失声前那样不时冒出令我火冒三丈,大煞风景的话来,起码她现在会安静听我说话。
若我在处理公务,她亦会安静待在我身旁,或为我传递奏章,或为我研磨,或者什么也不作,静坐沉思。
也许是口不能言的缘故吧,自失声后,她经常陷入沉思,就象现在这样。
“想什么呢?”我卷起一份刚刚批好的奏章,轻声问她。
她似未曾听见,依旧保持着原有姿势,恹恹地坐在软垫上,微垂了头,双目失焦地直凝地面。
我皱眉,拉过她的双手握在手中。
“想什么呢?”我加大的嗓音。
她似猝不及防,双睫轻眨,人也跟着轻颤了一下,抬头望我,目光迷芒,片刻后才渐至清明。
她怔怔地看我片刻,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把眼垂下去。
我不是三岁孩童。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伸手托起她的下颔与我平视。
她静静地望着我,眸中,忧伤和着水色渐现,稍顷,她移开目光看向案上。
我会意,转手取过一支毛笔,放在磨盒里蘸了两蘸,又把笔头按在磨盒边缘抹去多余磨汁,复又取过一张素洁白绢,一并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提笔写下几字,然后将白绢掉转过来给我看。
我直直盯着手中的白绢,绢上清秀字迹浓黑如夜——还燕。
还燕?还燕!!
她即或口不能言,却依然有本事瞬间点燃我的怒火。我只觉周身霎时如坠冰河,怒意伴着哀伤一刹由心底狂蹿而起。
“想让我放你回燕国?”我微眯了眼睨着她。
她看我片刻,微一点头,神色淡定。
“你忘了吗,燕国早就不复存在了?”我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闻言,她微微一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