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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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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常年提神香缭绕,故而古籍受到熏染,随便取出一本书来阅读,翻开之后首先铺面的便是淡香。

平日里一旦嗅到这般独特香气,想是早已精神百倍,可今日却不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致来。

翻来覆去将手中《药记》浏览两遍,却又无奈放到桌边。

“夜,又头疼了?”

御书房外未曾有人通传,卿别云提着肉羹已然摇曳而进,司凌夜并不怪罪,只抬眼看她,而后指了指身边椅子示意其坐下。

卿别云倒也不推脱,随手将亲自熬制的肉羹递给一旁宫女,自己则撩群坐在司凌夜身边。

妩媚眼风一扫,却见桌上一本古旧医书《药记》愣了半响,而后又轻轻痴笑起来“夜,你竟然为了她来看这种书 ?'3uww'”

“谁?”他却是茫然模样“我刚刚不过随手一翻。”

“随手一翻,便在万千书籍中碰到这样一本治疗人体阴寒之书 ?'3uww'”

“有么?”司凌夜自己亦是片刻茫然。

“是心有所想,故而动作自然流露而出吧。”卿别云叹息一声,斜眼瞧见一旁宫女已经将肉羹倒好,于是接过,转而递到司凌夜身前。

半挑檀口唇角,笑意有些悠长。

赎罪

“这是莲肉羹,里面我又加了些解乏养心药物,你尝尝?”

“嗯。”司凌夜亦是不推脱,接过羹蛊顺手将莹白瓷勺拿出,而后扬首将肉羹一饮而尽。

“夜……”瞧清他动作卿别云眼神不禁暗了暗,垂眸。

“别云,怎么了?”一旁司凌夜亦是发觉她不正常,于是轻问“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是因我忽然想起这肉羹中少放了一味药,故而自责自己记性不好。珥”

“别云无需如此,操劳了你自己,我亦是挂心。”

我亦是挂心……

如此情景如此字眼,此刻听在耳中,竟是有些标准帝王敷衍嫔妃的味道爷。

“呵。”

卿别云并不急着答话,只是有些苦笑。

曾经凡是自己为他所做的膳食,他都会一点一点去细品的,而今却如此囫囵吞下,到底变了吗?

曾有人言情到浓时转为薄,只可惜自己这满腔爱意还尚未来得及燃烧,便已经被搅乱成一团灰烬。

残渣尽冷,皆因那个人……

满室的沉寂,安静到骨子里,昔日明明是竹马青梅无话不谈两人,而今却是如此尴尬相对无言。

想要挽回,想要相伴在他身边,于是试图握住如今最后的温暖,不得不找些话题来聊。

“夜,那株蛇兰花……”

“是我派人送到金沙那去的。”

“那近日宫中传言金沙暴毙是因蛇兰!?”诧异,更多则是有些后悔莽撞选择这个话题。

“夜,其实我……”

“别云,你莫急着解释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司凌夜抬手将羹蛊放到桌上,抬眼淡淡看她“你不是说蛇兰是慢性毒素,不会立即给人痛苦致死的吗?”

“我……”

“金沙死时我正在场,她当时苦求我救她,模样分明是在承受肝肠寸断的痛苦。”

“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为何要杀她?”

咄咄逼人,不得不答。

“是因……”能说因为奴歌一句话么?

因那晚她曾说只要自己杀了金沙,她便心甘情愿跟自己回来,再不试图逃宫了。

事实真相,竟是这样荒谬的原因。

“别云,我眼下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骗我?”顾左右而言他,到底不愿将真心暴露人前。

“我哪里知道你是将蛇兰给了金沙!”分明瞧见他眼底风云变换,卿别云极力压制嗔色,有些愠怒站起身来“原本那花是为奴歌调制的,只有她极寒的身子才耐得住这蛇毒,可你却将此花给了金沙!”

“极寒?”

似是欲盖弥彰将头别到一边,卿别云垂眸不再与他对视,只声音了无平仄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金沙那样的痛苦,的确是我未曾预料到的。”

“我信。”

干净两个字宛若磐石,定下卿别云心中原本翻滚不安的忐忑。

“夜?”

“用你精心培养的蛇兰去杀金沙确实浪费,此事是我不对。”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别云有些惶恐,看着这般近在眼前却深不可测的司凌夜顿觉疏离。

如隔一层雾障,再看不透。

“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奴歌她的确是个祸害,这你知道的!”

“确实……那日我原本是真想将蛇兰送往落霞宫的。”可吩咐下人之时,那样冷漠的声音不自觉传出‘赐给贵煌殿’,简单几个字说出之后自己都觉得心惊,可并不后悔。

彼时心底只是有一种可笑的想法———金沙就算是真的神女又如何?杀了她,奴歌完全可以取代,这世上自己为帝称尊,只要自己承认,指着路边一名乞丐说她是神女又何妨?

这样可笑的想法一直延续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有理。

高举‘自己不需要神女虚名成就帝业’的旗号护下奴歌,明明自己深陷迷情其中,却是浑然不能自醒自拔。

…………

御书房内提神香兀自缭绕,满殿宁寂。

“皇上,外面有暗影求见。”

一旁小宫女见卿别云与司凌夜均是默不作声,找准时机插进话来。

“宣。”

司凌夜挥袖,顷刻后那名被暗地派遣到落霞宫的暗影出现在眼前。

司凌夜并未躲避卿别云,直言相问“有什么消息?”

“回皇上,那女子。”

“如何?”

“自从染疾之后她时长对身边宫女说自己不是这世上之人,今日更是直言挑明皇上帝王统治令她不满。”

一旁司凌夜倒是不见多少诧异眼色,只平声“还有呢?”

“还有……”暗影小心抬头看了看司凌夜脸色,谨慎道“她说自己很是怀念她的故国。”

“故国。”狭长眉目微眯,竟是露出揣摩似笑非笑的神情“何处?”

“据说是,另一方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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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殿本是冷宫,按照常理来讲应当是常年无人问津,尘埃遍地凄冷,可今日,这传言被人遗忘的独立冷宫一角,却是分外热闹。

先是宫铃发现落霞殿有人窥视,到现在月上中天,地面跪着一名紫衣少女……事事桩桩无不让人感觉意外心惊。

少女一身锦绣紫衣裹身,眉目分外精致,看似玲珑乖巧的眉眼深处暗含娇蛮,只是今日,这娇蛮已经被时光尘埃打磨,覆盖上一层深深的晦暗之光。

杏核大眼眼窝之下微有青色,似是长久心郁不畅导致失眠,长长羽睫颤动盖着眼中空洞,此刻整体看来分外憔悴,竟是比座上清瘦的奴歌还有孱弱两分。

这可是那昔日灵动骄横独霸一方的若雪公主?

宫铃免不了心惊,毕竟长久相处下来熟悉感情依在,不过一想到她陷害红泪至死,如今奴歌走到这步田地多少都与她有关,又顷刻心硬起来,于是冷声,微带嘲讽道“公主身子娇贵,您来驾到这破败的落霞宫做甚?”

地上跪着的若雪并不说话,只死死咬唇恭恭敬敬对有些迷茫看她的奴歌叩首三次,而后直起腰身来。

却依旧跪坐在地面,不曾起来。站在奴歌身边的宫铃见到此景但觉心惊,却因眼下形势所逼,不能展现出丝毫心软诧异来,于是别开目光,故意冷淡道“公主这等大礼,我家主子可承受不起,您还是快快起身吧。”

“绝音已经死了,前几日……我皇兄手下暗影在崖下找到了其尸骨,而今,已经下葬。”

虽是事先早有猜想,不过如今真正得来如此消息时,难免心寒。

“我知道是我错,我自私,一心想要得到高高在上的他,甚至不惜用父皇留下的凰印与他作为交换条件……他本是答应了要娶我的,可如今……”

“事到如今,司凌若雪,我只能说你一句自作自受。”

“呵,我确实自作孽不可活。”

“铃铛。”一旁奴歌眨着大眼看向宫铃,可能是觉得她对地面若雪太凶太冷,有些不适应扯住她衣袖摇了摇“铃铛,你怎么了?”

“主子。”宫铃顺势低下头来看了奴歌一眼,安慰“没事,主子你只要乖乖在这坐着便好,至于这叛徒……你没必要为她心软!”

“可是她,好可怜啊。”水眸再三望了望若雪,看向那低垂的头颅,下意识觉得心疼。

“小丫头,你起来吧,跪在地上多累,来。”说着拍了拍身边破旧木椅,真挚道“过来坐呀。”

“我……”

地上司凌若雪听闻召唤微微抬起头来,又在对视上奴歌那澄净无垢双眼之后,迅速低下头去,反而更加死心跪坐在地面。

倒是一旁宫铃冷哼“司凌若雪,主子既然让你坐着,你便起来吧……否则被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们这落霞宫是要欺主造反。”

“不,我以为我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那也只是你以为,红泪与绝音都已经死了,这间接的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而今他们尸骨都已寒透,你方才假惺惺跑到这里博取同情,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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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

“不是的,我自是爱戴鸽子,只不过一时受了……”

“受了什么?还不是鬼迷心窍!如今又是这幅委屈模样,当初红泪大哥生死一线,当初主子被贬入狱时怎么不见你身影!?”似是气急,宫铃言辞颇冷继续道“司凌若雪你可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不知奴仆之苦,我几次三番受主子之命前去好心看你,可皆是被你拒之门外,你以为先前我没察觉你改变?这世上,真真人心可畏!!”

在南宫铃一番连连指责之下,司凌若雪苍白着小脸,哑口无言。

“铃铛,不要再凶了,你看她都快要哭了。”

“我自是在为主子抱不平,她现在还有脸哭?主子受苦的时候,怕是连眼泪都没有地方流!珑”

“可是,你所说的那些痛苦,我都不记得啊?既然不记得就当做没发生好了,我们原谅她嘛……”

“主子!”宫铃瞥了一眼奴歌,怒其不争跺脚“我不管你了!”

“嘿嘿,嘿嘿,这世上铃铛最好,铃铛才不会不管我。”先将宫铃倔脾气捋顺,扭头又连忙对若雪招手“小丫头,你来呀,跪在地上多累,我这有椅子坐。狰”

说着恨不得把身边残破的木椅直接推到若雪身边,大眼忽闪,满满纯净若水。

这样的她,忘记昨日血腥脱下坚硬的外壳,纯良到让人心疼。

或许这才是鸽子最深处的本性吧,明明是无垢良善的,而今却偏偏双手染血,伪装起冷硬无心来。

怕是连她自己都仇恨这般无情的自己,于是借着如今疯狂的机会击碎极端的伪装,终于展露出柔软的真我。

于她而言,或许这是难得自在的机会。

默默在心底叹息一声,若雪咬唇忍住薄泪翻涌的冲动,缓缓自地面站了起来。

两步走到残破少边的木椅前坐下,指尖摩挲着粗糙扎手的扶手木刺,视线则定定望向奴歌。

“鸽子你,可曾记得我?”颤抖的声线,无不透露着她此刻惶恐与无措,平日跋扈清亮的声线,在接受到如今这般连番打击之后微微沙哑,似是被哭泣接连洗礼的结果。

“你?”一旁奴歌与若雪面对面而坐,听她如此询问,当下大眼将其上下打量,片刻后夺目一笑“知道啊!”

“你记得我?”诧异,更多则是道不尽的惊喜“那你……”

“刚刚铃铛说的嘛,你叫公主对不对?”

“我……”

“她现在心志受损,你与她说这些没用。”一旁宫铃插进话来,似是不愿多瞧若雪,当下直言“有事你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总之如今绝音已死,主子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你不必在这装委屈,没人会看。”

“宫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来看我们主仆二人如今落寞么?好,那你现在看见了!”说着指尖一划周围,一一指给若雪去看“你瞧,这里是冷宫,常年无人问津一无所有,墙角蛛网,窗棂惨败,便是连招待公主你的椅子都是残破的不成模样,而今主子的狼狈你欣赏到了,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宫铃,别说了……”

“公主殿下,有些事既然已经犯下,就不要再试图挽回!”

“我今日来,原本也没打算博得你们的原谅。”

“呵。”冷嗤“原来公主还真是来看笑话的!”

“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千不该万不该,一切都是我错,但宫铃你说的对,错已经犯下,便不可能再挽回。”

“你要说什么!”宫铃不禁警惕将指尖搭在奴歌肩头,准备随时将她掩护模样“司凌若雪,做人莫要赶尽杀绝,如今这情况便是连你皇兄都未曾下令处置主子,你有什么权利在这耀武扬威!”

“我只是想坦白一件错事。”一旁若雪却是不理会宫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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