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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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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世上任谁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脸上插着银针,都不会欢呼愉悦吧。

听闻她还有力气评头论足自己的银针,南宫引千不禁弯了唇角。

不过这样庆幸的弧度,很快便被另一种凝重所取代。

“怎么了?”

奴歌亦是察觉到了他的严肃,不禁有些担忧问他“太医居然露出如此神情?”紧张道“我要死了吗?”

“没有。”他缓缓收回指尖,同时取下她眉心的银针,又转而取出相对更粗实的,抬指落在她几处大穴上“不过,眼下情况估计比你要死了更糟糕。”

奴歌不禁黑脸。

“你多久没有来葵水了?”

他一板一眼专业医者模样问她,她不禁受了牵引难得顺从的答“大概,两个月多吧?”

说这话时,便是连自己都觉得心惊。

“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你如此问我,可是因为……”视线有些惊异恍惚落到自己手腕上,哽住“你是说!?”

“已经是两月余的身孕,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的?”

一天天都是心惊胆战在刀锋上游走,平日里哪有时间来管这些。

“孩子是谁的!?”

理直气壮的语气令南宫引千不禁哽了哽“这种事,你居然来问我?”

“哦……”忘记这世上没有DNA一类的血缘鉴定了。

“打算怎么办?”

“我……”两月余的身孕,如此时间推算起来,大概也就是在前一阵子,自己献舞险些丧命那段时间。

自己回宫以来从来没有同任何人亲近过,唯一一次滚到床单上去,也只有那一晚……

难道是红泪?

可明明‘解救’未遂。

但若不是他,那自己又如何有的身孕?

误诊?

“南宫,你该不会误诊了吧?”拧着眉头又伸出手腕去“你再看看,再看看,说不定是脉象跳动错了呢?”忖了忖,犹自不死心道“指不定就像是人的神经一样抽疯了。”

“我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

“那我求你质疑自己一次罢……”

南宫引千:“……”唇角不禁抽了抽“好吧,那这因脉象抽疯而被误诊出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面无愧色继续道“生下来怎么养!?嬖”

“那,我去帮你开药……”

“堕胎的?”

“嗯,刚好你近来身感风寒,我可将落红花碾碎到你风寒药中,避人耳目。涝”

“两种药放到一起?”她眉头不禁拧起更深,小脸几乎皱成包子“会不会有药物互相作用?阴差阳错把我弄死?你是不是一直仇视我?”

“你忽然哪来这么多问题。”他淡淡撇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根本舍不得?”

南宫引千似是一眼看穿她,继续道“昔日里,我曾经认识的奴歌可不是如此爱惜自己的人。”更何况两个月未来葵水,你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察觉的?

“才没有。”像是掩饰被揭穿心思般,她有些无错的别过头去“我就是,就是……”可原因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曾经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满手满眼的鲜血,而今……便是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

“你以为这孩子是红泪的?”

侧身窘迫半响,奴歌难得似是害羞埋首在枕间,微微点了下头。

“可那夜我明明听说红泪是与一名小宫女……”

“这你都知道了?”

“深宫里流言才是最快的。”思忖了下,有些严肃道“方才那些太医没有看出来喜脉,是因你昏迷蛊毒紊乱等诸多原因,蛊毒将薄弱喜脉掩盖了下去。可待会儿我出去,司凌夜定会再命其他人为你把脉,到时候真相怕是蒙蔽不过去。”

“不论如何,在我未想清楚这件事之前,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你确定这这孩子是红泪的?”

“我以为,当时我俩神智都有些不清醒,或许,或许司凌夜赶到之前我们已经……”

南宫引千歪头看了看她“你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又补上句“值得?”

“现在,总之不想他死。”说着,指尖下意识抚向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任凭古怪的情愫流淌在心间,良暖。

“既如此……”南宫引千到底叹息“我便先给你开些调养的药方吧,正好你眼下身子正虚,不宜堕胎。”

“嗯,那先谢谢你了。”

难得自奴歌口中听到褒义词的话,南宫因千届时有些受不了,尴尬的气氛使他不得不站起身来摆手“你这婆娘,跟我客气什么?”又自行走到桌边,挥笔开下两幅药方。

“你的蛊毒已然深入五内,眼下依照我的能力是不能解的,不过可以暂时压制。”迅速狂草一药方之后,晾干,折了折塞到奴歌手中“这味药你要偷着吃,不能断。司凌夜那边已经对我起疑,太医院我是呆不了多久的。是以药材方面……”

“我自己会想办法。”她了然勉强向他安定一笑“你是要走了么?”

“嗯,眼下风头正紧,日后我会再想另一层身份进入宫里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

“我会照顾宫铃的,你在宫外要记得为自己多筛选几个妹夫,广泛培养重点选拔。”

她认真的模样不禁令南宫引千忍俊不禁“你这嘱咐让我有点怀疑,像是为司凌夜选秀后遗症。”

“或许吧。”

“呵……”

“怎么了?”

“或许再相见时……”南宫引千看似苍老的容颜下,一双黑曜石般邪气的眼定定对视她“日后,总之。”吞吞吐吐之下,终于深吸一口气勉强道“我今时今日先在这里对你说一句抱歉。”

看着他面有愧色模样,奴歌几乎下意识道“你偷了我东西?”

“没有。”

“你煮吃了我的亡魂蛇?说,你是不是惦记了它好久!?”

唇角不禁抽动“亦没有。”

“啊!那一定是偷了我现代化内衣!”诧异断定后又洒脱摆手道“没关系的,我这人开放的很,自然知道有些人心里有顽疾,喜欢收藏这个……唔,日后你只要忍着点便好了,我不怪你。”

南宫引千:“……”

“看你这面颊瘫痪模样,难道果真被我猜中了?”

“婆娘,你好样的!不论如何,今日我也算是得到你宽恕了。”有些咬牙切齿的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眼病榻上依靠银针续气,努力生龙活虎的奴歌,无奈拂袖离去。

隐约珠帘摇晃间,奴歌侧眸看着南宫引千消失的背影,抿唇。

他今日很是古怪。

可具体要说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说不上来。

尤其在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之后,奴歌总觉得自己挽留的越来越远,同时又有什么自己抗拒的,强行在逐渐接近。

只是浅浅的预感而已,在南宫引千离开之后,她并未再多加理会,只当自己神经过敏。

却未曾料到,今日南宫一句道歉,究竟给日后的自己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转折……

…………

南宫引千出去不过片刻,后果然有人授司凌夜之命,再度为奴歌占察把脉。徔,儚 。电‘纸书

却都被奴歌找着各种理由蒙混躲避了过去。

说什么头晕目眩,说什么女子肌肤男太医亲近不得,说什么自己已经被人用银针扎成了刺猬,便不需要再号脉吃药。

直到司凌夜亲自走入内阁,无声拂袖立在她身前时,她这才勉强闭嘴。

却坚决不肯伸出手去。

而司凌夜这边,瞧见奴歌的确醒来再无性命之忧,便也稍稍宽心,抬手屏退了一干太医,只吩咐让他们待命。

对此太医们则是乐得自在欢喜退了出去。

毕竟没有什么人愿意去面对奴歌这般棘手挑事的病人……

“呵,方才那位太医,手法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进来不过些许时候,你便醒了?”

“可不是强行被针扎醒的。”说话时,她头顶的银针还会一颤一颤“皇上还是早些将那太医开除罢,我看他就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哦?朕原本以为他医术不错,还打算给他封官加爵呢。”

她默了默,半响断定道“可见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竟还有力气讽刺朕,不错,真不错。”司凌夜蓦然低低抚掌而笑“方才进来时,朕还以为要为你预备棺材呢。”

“祸害遗千年,属下是注定要活千岁。”

“我本……”司凌夜有些冷脸,即将出口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原本还想告诉她,自己不许她三日进食只是气话,可谁知她不肯服软,硬是在殿内昏迷了三天。

更何况帝王一言九鼎,无人劝阻说情之下怎能出尔反尔?

‘我本没打算让你病三天的。’可这句话哽在喉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最重要的,这样的话此刻听来像辩解,自己怎么会辩解呢?

遂强硬道“不知好歹,还记得朕从前给你的任务吗!?”

奴歌举目看他,有些不大明白他态度话锋何意转变如此之快,便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勉强自榻上坐起“皇上说什么,属下听不懂。”

“你听不懂,朕便一字一句解释给你听。”他忽然冷笑了下“前些日子朕原本并非真想要杀红泪,不过将其囚禁在地牢,看你是否对他真心……”

“自然是真心。”

“那他便要死!”

奴歌蓦然举目定定看他,强压怒火“皇上别逼人太甚!”

“一介奴仆,倘若她对她主人的效忠程度还不如对一个普通男子,那么,她必然要死。”

“那你便杀了我!”

分明瞧见她眦目欲裂的模样,他则自得轻轻摇头“可眼下你比红泪有用。”缓缓矮身坐在她身边,伸出指尖指了指其锁骨花纹图腾位置,似是戏谑道“神女不能死,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杀那个男子了。”

神女不能死,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杀那个男子了……?

此一刻,奴歌有些眸光泛空看他“司凌夜,为何你如此蛇蝎心肠,却生的如此艳丽皮相?”婉转的声线,兀自空灵“欺骗了世人,亦是欺骗了我。”

他有些莫名所以看她。

“倘若所谓‘神女’喜欢一人,那被喜欢的人,便必然要去死吗?”顿了顿,忽然讽笑道“那我昔日喜欢你,你是不是应该去自杀呢?”

灌药

忽然沉默,满室的死寂。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昔日所谓的喜欢自己,只因中意这副皮相!?

真讽刺!

…………

“几次三番对帝王羞辱。”寂默良久,他指尖滑到她下颚倏然抬起,沉声审视她“你以为,朕会容忍你到几时?嬖”

她眉尖轻挑对视他,似挑衅“起码在我与金沙未区别出谁是神女之前,情况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呵,你倒是悟的通透明白。”

“近墨者黑罢。朗”

至于这‘墨者’是谁,奴歌并未直言。

“很好……讽刺朕的力气依然不减,不过朕希望你待会能一直如此坚持下去。”

司凌夜扫视奴歌一眼,转而挥袖,卧龙殿侍人很快便将治疗风寒的汤药熬好,为奴歌端了上来。

不过被呈递上汤药的托盘中,除去药碗,还有一卷明黄圣旨。

朱砂字迹微微露出一角,看着便让人觉得眼熟心惊。

这是……

奴歌将视线自圣旨上收回,转为惊骇看向司凌夜。

后者却是不急不缓一笑,用着春风化雨的声线,告诉她最残忍的事“歌儿忘了?前些日子,朕可是亲自下令要你去监斩红泪呢。”说着下巴尖向着圣旨方向抬了抬,道“那是圣旨,监斩时可莫要忘了带上。”

她拧眉看他。

“念在你这两日身子虚,斩首的日子便暂且推迟在三日后的午时……”

三日后的午时……

这一瞬,奴歌蓦然有些反抗力不从心的呆愣,木然看他,又木然看了看圣旨。

最后视线一转,转为锁定在那盛着汤药的瓷碗上。

仔细端详了那药碗片刻,她忽然在侍人诧异中冷笑一声,抬手不由分说端起滚烫的药碗,扬起狠狠向司凌夜头顶砸去!!

‘哗啦’一声瓷碎,尽是阵阵扎在人心的尖锐。

可她并没有伤到他。

那以迅雷之速砸出去的药碗,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开始动手那一瞬,他已然转移到距离床榻三步开外,风轻云淡的站着,同时眼风还不望端端的睨视着,像是在认真的嘲笑她不自量。

反倒是她端起那滚烫的瓷碗时用力过猛,汤药陡然溢了出来,溅在其手背上烫的通红一片。

察觉到右手手背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却不去理会,反而疯了般又去抓桌边负责盛着药碗的托盘……

可这次她连托盘边都没碰到,探出去的皓腕便被生生扣住,被迫折回。

奴歌有些诧异去看那原本站在桌边,不声不响负责呈药的小宫女。

手背火辣辣被烫伤的肌肤,此一刻被那宫女握在掌中,更是揪心难耐的疼,可她凝眸看了会儿那宫女,却继续痴狂笑了起来。

口中亦是几近疯癫“司凌夜!都是你教出来的人!都是欺下媚上的能人啊!哈哈……”

“是‘能人’不假,但朕倒是不知,她们怎的欺下媚上了?”

“欺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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