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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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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男子。

白袍银发,眉心沧桑淡漠宛若天成,一双琉璃眸宁静如弱水,仿若勘破沧海桑田,淡漠而高贵。

男子如玉手指微曲,勾起状似锦瑟琴弦最后一音,音律低沉,尾调稍稍上扬,像是芭蕉上的雨滴坠落,按照原有的弧线游走,最后一跃,水滴芭蕉各自离散。

清音颤,余音袅,清澈的坠向地面,飘向苍穹,随翠风摇曳瞬息万里。

“铮———”

琴音再响,音色动人心弦,音律频频浩瀚,悄无声息间猛然震颤人心。

那音律宛若实质,只一单音,急身而来的花错,便以感知到其下浑厚纯粹杀气。

飞掠于空灿若流星的红影刹那在空中一顿,停滞半刻,旋即更加迅速奔向声源。

那琴音时断时续,高低起伏毫无章法,却是意外空灵,阻隔世间尽数尘埃。

花错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如此出尘之人,是以,便更无从得知此仙子对自己杀气因由为何。

潋滟赤红挥袖一挡,千层浪花翻飞中衣摆一荡,那宛若实质琴音受到牵引,猛然改变原有攻击路线,转为飞向另一侧清秀竹林。

音波似是一阵风过,犹比千仞横扫,万千凛凛修竹,眨眼间,齐根划一倒下。

白袍男子似是不想伤及无辜,眼见那琴音参杂着花错对抗内力,即将彻底扩散开来,摧毁更多修竹,男子右手拇指轻巧扶住犹自颤动琴弦,浑厚内力暗敛,霎时裹住余波颤出琴音。

就在白袍男子纤指接触琴音一瞬,远处双方即将接触炸开,互相混搅攻击的内力,瞬间悄无声息‘噗’的一声相互融合,转眼烟消云散。

像是水泡爆碎般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传遍整个山头。

这声音像是无声的指引,南宫铃闭目屏息仔细感应,迅速辨别出花错精准位置。

“在西南方!快走,不要让那家伙再惹祸!”

南宫铃焦急招手,司凌若雪会意点头,尾随二人之后,南宫引千则不以为意耸肩,园林漫步般跟上。

漫天翠竹风叶摇摆坠落,似是竹叶落雨,无所不在纷纷扬扬。

……

铺天盖地竹叶中,花错含笑捻指侧身依靠在一根较为粗壮翠竹边,白袍男子依旧专心兴致高雅抚琴,丝毫未受花错突兀到来而遭影响。

花错看他,狭长凤目半眯注视其白袍男子每一勾指,按弦动作,半响,他居然莞尔会意一笑。

“西华城主?”花错完美扬眉“这位仙子城主,似乎我无忧宫与你西华并无交涉,如今城主对本宫起了如此大杀心,当真……让人摸不到头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抚琴男子眉眼不抬,水袖流转间,高山流水淙淙潺潺,尽是世外出世之意。

“哦?城主的意思是,我洛无忧有错在先?”

略微轻拍自己沾染灰尘的赤摆,花错噙笑笑意妖娆“人言说,有爱才有恨,莫非城主对本宫……”

“传言无忧宫主脾性古怪,冷僻时不近人情,随性时不惧世礼,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抚琴男子银发随风而动,他略微抬起脸来,风带起其三千如匹银丝,花错眯眼这才得以见得其仙姿真容。

宛若美玉雕成神子之作,赛雪莹白肌肤之下甚至可见其孱弱淡蓝血管,银发天成睨视天下,一双淡漠琉璃瞳,配上这一身不染纤尘白衣,越加将此人描绘的般般入画。

又或者,此人本就从画中来……

画中仙2

“你,在讽刺本宫?”花错慵懒风情上前一步,他右手玩味摩挲着自己光洁尖细下颚,似乎在郑重考虑此刻,该如何将面前这冒犯自己之人处决一般。

“看在你这绝世姿容上,本宫怜香惜玉,决定给你留个全尸。”

“无忧宫主,倒是慈悲。”

抚琴白衣男子微笑,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注视妖治花错一刻钟。

这种赤。裸裸的无视,花错有生以来,却是遭遇第一次。

深深敛气,花错极力保持姣美微笑。

“传言,西华宫主有一把琴,名曰‘柒弦’本宫以为此琴名是根据琴弦而定,如今看来,你这形似锦瑟之物,并非只有‘七弦’而已。”

此刻花错已然完全走近白衣男子音波攻击范围,他以袖掩唇嗤笑一声,似在不削。

“宫主英明,此琴,确实只有‘七弦’。”

白衣男子莲花玉掌微抬间,花错视线随之配合下移,这才得以看清男子洁玉手下,琴弦果真只有铮然凝萃七根。

却是每条琴弦都璀璨恍若无色……

琴身本身是艳丽比血刺目,赤红琴身上绘制大片繁复花纹,乍看之下美艳乱中有序,细品却又似淡雅藤蔓花朵图腾。

“好琴!”花错不禁抚掌“此琴应当绝世至宝!”

“呵呵。”白衣男子凉笑“宫主可知,此琴好在何处?”

“呵呵,你当本宫不识货?”花错满意扫视一眼琴身故而笑开“此琴琴弦乃是修炼至少五百年蛟龙龙筋,琴弦通透恍若无物,发音透亮悦耳直颤人心!琴身乃是东海苍龙木,相传此树其根茎生在海底,枝冠长在海面,其中粗粝树干,海有多深,它便可长多长!有不识此宝树者,只当这树干是海底礁石,当树冠是浮海岛屿!传说能取此坚比顽石之木手指粗细,都可换得万两黄金!你这琴身材质乃是千年老树树心,怕是只抠下这手指甲一块大小,都能够富足几代人!”

花错眉梢微挑,妖治容颜略显动容。

如今能让他如此心动的法宝,怕是世间寥寥无几,而眼前白衣男子这琴,却是独树一帜,深深震颤着花错沉寂已久的灵魂。

“无忧宫主见多识广。”

“呵呵,本宫这也不过是听说,不过如今当真见到,你这宝贝……本宫,要定了!”前一刻还在与白衣男子谈笑风生的花错,下一秒,已是雷霆万势出手果决!

一道红影,宛若流光,欺身刹那贴近那白衣如莲仙子!

红光乍显之下,花错迅速伸手为爪,翻身如蝶去抓白袍男子身前之琴!

那雪衣银发男子似是早已看出花错动机,并未急着避开,却是了然,犹似佛祖沾花淡然一笑。

“宫主莫急。”

白衣男子抬手示意花错停止抢夺,宽大迤逦水袖轻拂间,一层水波般内力涟漪迅速荡开,外柔内刚,恰到好处遮挡着花错冷厉攻势。

“呵……”仓促冷笑一声,花错转眼陡然止住身形。

花错自知眼前之人修为深不可测,若是平时自己许是好胜,会与其不惜两败俱伤争出个胜负,可如今,‘柒弦’近在眼前,心疼紧张着宝贝,花错自是不能使其出现半点差错。

……

既是自己钟爱的宝贝,自是要保存完善至极才合心意。

这是无忧宫主一则怪癖。

只要是花错喜欢的东西,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去抢夺,而后视如性命般珍惜爱不释手,却是待到他玩弄厌恶之后,即便是价值连城至宝,他都不削一顾,懒得看上一眼,碰触一分。

现在花错对着柒弦琴,便是前一种完全出于好奇喜爱,要争夺,却不允许其受到伤害半分。

此一刻,若是那白衣男子身前琴面掉一块漆,那都是等同于狠狠扎在他心间。

……

妖生

花错此刻极为中意这琴……

是以,当白衣男子悠闲拿琴做要挟时,花错果真乖乖就范,不再暴动分毫。

“你要干什么!?”

花错眉尖挑起,张弓弩末视线紧张盯着白衣男子轻拂在琴身手指,绷紧着神经,那守卫姿态,似乎生怕白衣做出什么对柒弦伤害之事来。

“这句话,当我问宫主才是。”白衣男子莞尔“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教以网罗天下奇珍为兴趣的宫主,一个问题而已……”

“问题?”

“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白衣男子浮笑“无伤大雅。”

“与琴有关?”

“是。”男子额首。

“好,你问。”

花错抱胸扬眉,火红衣袂随风荡漾如水,那悠闲姿态似是证明,他并不介意他人与自己分享珍宝来历。

随意撩袍洒脱坐在白衣男子对面,花错染笑意味不明与其对视。

……

一红一白,一气质如妖,一绝尘似仙。

悠悠清风翠竹林中,纷飞翠玉竹叶之下,花错一身潋滟如血红衣,与一白袍出世男子对面而坐,二人当中隔着一把稀世古琴,两人视线同时落到琴上,气氛融洽,似是相见恨晚知己,悠哉谈天说地一般。

……

“宫主既然想要这琴,那便要知琴品琴……在下先问,宫主可知这琴上花纹为何物?”白子男子垂眸如仙淡雅,轻声冷凌最先发问。

“本宫在乎这花做什么?我要的,只是这琴。”

“此花,依附此海木而生。”

“嗯?何意?”修长指尖闲散绕着自己一缕青丝把玩,花错扬眉,似乎对着海木有着不浅兴趣。

“这宛若礁石坚硬海木有多长,这花藤便攀附多长,没有此种海木,此花便不得存活。”

“于是说?”搅着青丝动作一顿,花错扬眉更甚,隐隐中,似乎猜到什么。

“所以。”白衣男子意味深长一笑“若用一句话简单形容,海木若长有,此花,却不常有……它比之海木更为弥足珍贵……宫主明白?”

“难道。”花错愕然咽了咽口水,旋即手指颤抖指向琴身凸显花纹,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蔷薇魂!?”

“那不过是世俗称法而已,曾经有一凡夫有幸见得此花,以为貌似蔷薇,勾人心魂,便自拟其名‘蔷薇魂’……实则《六界仙记》大略记载,它是‘妖生’。”

“千古传说,‘妖生’乱世,难道这太平盛世不得安稳了?”诧异过后,花错旋即冷笑“本宫可不相信这谣言。”

“信与不信,那是宫主的事,在下关心的只是这‘妖生’离开海木之后,依附何物而生。”

“人魂,妖生离开海木之后便要摄取人魂心血,直到将其饲养之人精血完全吸食干净为止。”

“如此,果真如此……”得到确切答案,白衣男子微微敛目,似在神殇。

生与死,春与秋……花有重开日,可人,终是没有再生时。

妖生伴着传说灿烂枯萎在海木之上,无关乎移植他人,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妖生可解百毒,但救她,却等于害她。”

采摘不得,纵使采摘下来,又有何用?

白衣男子叹息敛目,如玉手指覆上琴弦,而后反复流连在花纹之上,水袖不经意触到敏感琴弦,任凭琴音颤动扩散,荡漾尘世微尘三千。

生死

白衣男子与花错对视良久,两人视线电光火石间相撞,一个淡漠隐含安然无波,一个狂狷玩味,饱含三分惑世妖媚。

当南宫铃等人匆匆赶到之时,她们只来得及看见如此场面。

银发男子犹似临世之仙抚琴,花错长身侧依在白衣男子身后一根碗口粗细修竹边,双臂抱胸敛目,似在屏息聆听。

乍看之下,此画面无比和谐灼目美艳,细品却又带着三分不为人知的诡谲。

红衣花错宛若妖魔,白衣银发男子好比仙子,仙子与妖魔安然相处一处,这画面,怎么品怎么古怪。

“花错,你这是……”

终是南宫铃怕花错又惹是生非,她转身将昏迷中奴歌安置妥当,这才转过身来,欲质问其为何这般。

而花错,在听见南宫铃直呼自己大名之后,此刻怪谲的不见丝毫恼火,他只是迷了眯眼,旋即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与其一般见识。

悠然跟随在南宫铃之后南宫引千唇角轻抿,暗地里不为人知为自家吃一堑不长一智的妹妹,捏一把冷汗。

他真担心花错一时恼火,直接掐死南宫铃……

而司凌若雪,一身紫袍锦绣随风摇摆,那僵硬以至于忘记眨眼的姿态,宛若雕塑。在场之中,唯有她反应最为引人注意。

眼前那似乎下一刻便会乘风归去的人,清晰伫立在咫尺,而对此朝思暮想的自己,此刻竟是在隐隐害怕?

怕他在下一刻不经意转身中,如仙消失?

这一刻的静谧,似乎永无止境。

其实若雪早在听见那犹似天籁琴音之时便有所猜想,只是这猜想过于大胆,以至于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当一切都真实摆在眼前之时,她又恍惚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境。

只有在梦境中,她才能如此安静注视他,不被其厌烦躲避。

“绝音?”小巧樱唇小心翼翼吐出两个字,带着另一种卑微的试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胆小怯弱的她,这般形象绝不会出现在第二人眼前。

从前狂狷的骄傲小野猫,在此人身前,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磨砺没有丝毫锐气。

她收敛起所有自卫的爪子,只为能再接近那无尘仙子一分。

“绝音?”她又呼唤,同时脚步踉跄上前两步,似乎是要确定眼前的真实。

“凤凰怎么样了?”

白衣银发男子抬眸,淡漠看她,那无悲无喜的澄澈眼底,猛的揪起司凌若雪心口抽搐一疼。

他见她,首当其冲关怀的,却始终都是那个人。

“鸽子她,她……蛊毒复发。”司凌若雪勉强苍白挤出两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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