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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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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出来见我了。”

抬手拎起刚刚开启的酒坛,再度将瓷碗满上,同时张唇,似是想要传唤宫人再备一份酒碗,却是话未出口,便被那人抬手阻止。

“我待会儿便走。”

“难得光临一次。”

“只来看看你。”

奴歌倒也不执意留他,素手指了指刚刚南宫引千坐过的石凳,道“左相大人刚走,那凳子想是还有余温,不会太冰,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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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错

红衣斗篷人明明帽檐低垂,一双眼,却仿佛能穿透斗篷,看到奴歌噙笑无情无义模样,旋即微微拧眉。7

“偃月他……他近日闹腾的厉害,三天前便开始绝食……”

“这关我什么事?”仿佛一切尽了然,知晓眼前红衣斗篷人与偃月关系,奴歌不见诧异,只高挑了黛眉,将视线垂落在石桌上“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这样的主意,不还是出自于南宫引千!”红衣斗篷人似是愠怒,拢在斗篷下的一双手,逐渐蜷缩成拳。

“你气他?”奴歌一笑“那好,你去杀了他。槊”

红衣斗篷人一诧,似是不敢相信方才无情之语,是出于眼前白发妩媚之人。

“咯咯……瞧你,明明还需要人家,却偏要做出算计互相利用的疏远模样来,做给谁看?”

“你……?骑”

奴歌以袖掩唇,话锋陡然一转“偃月那孩子生性纯良,却怎奈何生在无情帝王家,命中注定的事……你费尽心思培育他,如今甘心让他毁在我的手上?”

“你知道,这一切?”

“南宫引千说的。”

“他竟然将所有计划都告诉你?”诧异,显然不敢相信。

“我对你们的‘大计’不感兴趣,告诉了我又何妨?当一个乐子听罢了……”

叹息“也对……想是他本欲将你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的,可百密一疏,竟忘记你已经对这世界绝望。”

“拉拢?无需……你那大皇兄怕是个废物。我怎会站在他那边?”

扬眉“怎如此说?”

冷嗤“否则这月扶最为得力的左相与二皇子合谋利用他,他怎能没发现?”

“是因为太过信任罢,毕竟昔日南宫为他立下功勋不少。”

…………

“二皇子,二皇子?”

凤栾西墙外,蓦然低低传来宫人呼唤声。

始终站在墙上未曾落下的身影,应声回眸。

“何事?”

“三皇子又闹腾的厉害,已经昏厥过去了。”

“知道了,你且退下,我随后便来。7”

红衣斗篷人对那宫人摆了摆手,后者做礼而退。

“我去看……偃……去看月漓,你……?”

“你当初曾告诉我,月扶大皇子向来以‘狡狐’之名闻名天下,如今看来,那人是你才对吧。曾经的谎言,都是骗我的?”

红衣斗篷人转身,足尖点在墙上,不答。

“花错,当初那一剑,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立于墙上身影一颤,险些坠落。

…………

长久的静默,一霎,似是天地长风都随之静止下来,针落可闻。

…………

…………

“我叫月觉。”干哑的声音。

“原来所谓‘月扶’是因月氏天下。”素白的指尖点在殷红如血的朱唇上,玩笑而语“那无忧宫,是不是应该叫‘月氏无忧’?”

面对奴歌调侃,对方缄默,只将颤抖指尖缓缓缩回斗篷中“你是如何发现?”

“风渊落霞宫有一日我以为是幻觉,看见有一人身披如血艳衣,下手要杀我。”

“……”

“刚开始我以为那是幻觉,可如今看来……是你在试探。”

“为何不早些揭穿?”

“自然是在等你主动现身。”颦眉,似是想起什么,故作纠结道“昔日无忧宫燃起大火时,我没看见南宫引千……”

“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奴歌意味深长挑起半边眉梢“他昔日伪装成驼背的桃花扇跟在你身边,你难道不知?”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听说无忧宫刺杀令共分为七个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各不相同……这看似只是一宫规的宫牌,若是恰好组合到一起……”

墙上身影微微侧过半边脸来,不辨喜怒接话道“那将是调动月扶半壁江山的兵符。”

“呵呵。”奴歌摊手耸肩,一抹银白面具掩住她此刻幸灾乐祸表情“二皇子殿下可以当我在挑拨离间。”

“你如何知道如此之多?”

“知道什么?知道那日无忧宫内,被我亲手所杀的不是真正的花错,而是一介死士易容替身?知道月漓是你皇弟,是你派他故意佯装中毒,被我所救,潜伏到我身边监视我一举一动?知道你与南宫引千一早便联手设计我,故意挑唆我与若雪关系,让但凡与风渊有关的人,都成为我的死敌?”

“你……”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你还要不要听?”

“不了。”长久的屏息,终究化为一声叹息“千错万错,都是我一己私心,与月漓无关,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还望你……”

“望我原谅他?”似是觉得挺直腰杆坐在石凳上难受,奴歌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向凤栾殿内走去“将来终究要被辅佐成为一介帝王的人,而身为帝王的人,纵然曾经多么纯洁无暇,都是要学会扼杀自己,步步为营……而这样的人,再不值得我为他费心。”

红衣斗篷目送奴歌迤逦进殿,直到那身影走进内阁,再瞧不见,这才悠悠疲倦收回视线,叹息一声而去。

…………

…………

风渊朝堂内满室肃杀。

殿上文武百官皆头颅低垂,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龙椅旁侧值岗宫人亦是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像是生怕自己一个不起眼丁点错处被那凝眉愠怒波涛的帝王发现,拿自己开刀。

‘啪———’

长久肃穆针落可闻朝堂上死寂半盏茶时间,忽然但听手掌狠狠拍向桌面声响,当下朝臣不及噤若寒蝉一颤,将头颅垂的更低。

狭长眉目含威,徐徐扫视在场伫立宛若雕塑不敢大动的朝臣,最后视线一转,落在那单膝跪地的鬼魅暗影身上。

…………

“此画,从何而来。”

不见平仄的一句相问,立即惊得暗影毕恭毕敬,一板一眼回答“回禀皇上,此画乃在月扶广为流传,城门上,大街小巷皆可见,并且画像边,还有当朝皇太子亲笔题字告示。”

按住画像的手掌愈加用力起来,几近颤抖“什么告示。”

“说,说的是……”

“快说!!”

暗影肩膀一颤,当下闭眼等死般直言道“说是此女子将是月扶乃至天下唯一一位女谋士!并且民间有流言,说这女子才情惊人,月扶当朝太子都被其打动,曾多次试图收为宠妃,立为未来皇后,但皆被此女子婉拒……!”

‘哗———’画像上手掌蓦然收紧,纸张立即被揉皱成一团。

“来人!给朕召集兵马,给……!”

“皇上!!”

却是一句金口玉言帝令即将脱口而出时,曾被禁足翊坤宫内多日的皇后娘娘,卿别云急速匆匆迈进朝堂而来!

“皇上!!”一声忠贞呼唤险些声泪俱下,卿别云脱下一身华贵凤袍,改为粗布麻衣素面朝天跪到朝堂之上。

她这一举,届时惊得满殿朝臣瞪大双眼,不觉为她让出一块空地来。

却见几月下来,越加清减的卿别云忠烈向司凌夜规规矩矩叩首三次,而后在一旁宫女小蛮忍泪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身来。

“别云……”

司凌夜亦是不明卿别云今日此举为何,当下颦眉,看向近日才被下令免去禁足的卿别云“你这是做什么。”

“代替满朝文武,代替风渊,甚至天下,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你!……”

“别云自知皇上仇视月扶心切,但皇上请细想,月扶将此画像放出目的究竟为何!”

经卿别云一提,司凌夜方才回神一惊“你是说……”

“没错!正如皇上所想……月扶设计圈套,正等皇上暴怒草率出兵!”

司凌夜抿唇,含威暴怒视线略过卿别云,缓缓扫视向在场文武百官“你们,可也是如此认为?”

经此一问,当下上百名朝官齐齐轰动跪下,叩首高呼“皇上圣明!请皇上三思!”

…………

龙椅上,司凌夜缓缓将掌心下被揉皱成一团的画像,重新铺展开来。

画中有一女子,红衣白发,眉目清冷,唇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灭世的弧,无端的惑人……堪称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绝心

‘奴歌……!’

心底狠狠低咒一声,看着画纸褶皱,依旧无碍她惑世妖颜的模样,司凌夜一瞬竟是茫然,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如何所想。7

是喜悦,是愤怒,还是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自看见画像那一瞬起思绪便混搅太多,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槊…

“容朕想一想,你们……”

不愿再看满殿忠心跪着的朝臣,不愿再看那一身素衣,名为风渊皇后的女子,亦是不愿再看眼下让自己心境越来越乱的画像一眼。

只觉疲倦,只想自己静一静,想一想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骑。

昔日,当自己发现奴歌便是那风渊老国师口中,能成就亦或者毁灭自己的女子时,自己的确先是起了杀心,而后又想拉拢她的。

杀心是因她应了那句预言,能左右自己天下。

后来又因下不了手……改为想要拉拢她,又是考虑利用她,借助神女的名声,将天下统一……

可最初的计划,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今日这般千疮百孔不堪回首的?

也许,自相遇的最初,便已经错了。

而这种错,自那一日王府相遇,便不该与她结识,不该被她一双绝尘跳脱的眸子吸引,留下她。

后来?又或者不该自持定力,收她为奴,一步步利用,让她迷恋上自己……浑然不觉自己入戏太过,将自己深陷进去。

不该对她上心,无可奈何上心之后,不该认为地位权利胜过她在自己心间的位置,不该试探,不该伤害,不该爱上,不该爱上又不敢承认……

总之一切都是错的。

错到今日,已是无可挽回。

风渊、帝位、权势、天下……原来并未一开始,她非要与自己所望站在对立位置。

原本,可以是鱼与熊掌兼得。

是自己所迫,逼走她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然后用这无限她平生最为厌恶的权利将她锁住,一步步逼向绝境。

有时想想,她若是如其她女子一般,贪恋后宫权势帝王宠爱该多好……但偏偏事与愿违……

游走天涯是她所喜爱,独霸天下乃是自己所期望,拥有这样极端思想的两个人,自从自己登上九重帝王宝座那一刻起,便是注定不能携手相伴的吧。7

午夜梦回,不止一次疑惑,假想倘若昔年自己不曾篡位,而是继续做一介安生亲王,结果还会不会如此。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彼时她被自己设计心动,自己原本有机会将她锁在身边一生,而后举案齐眉,而后白头偕老……

但,终究帝位权势,将自己尽数假想无情击碎,只剩下如今这片眼前大好山河,心底遍布疮痍。

…………

“夜?”

许是宝座龙椅上帝王出神太久,卿别云不禁心忧,未待传唤,主动走了上来。

也正是这么一唤,让久久出神的他,将思绪收拢回来。徔, 儚 。电‘纸;书

“夜,你怎么样了?”

昔日美艳无疆的卿别云此刻亦是清减,三月以来他没去看她一眼,想是真的伤了这位青梅竹马的心。

“坐吧……”

司凌夜抬手遣散满朝文武,转而招呼卿别云坐到黄金龙椅上来。

“夜,你怎么了?”鼻尖一酸,卿别云难掩哭腔“夜,你究竟怎么了?”

反反复复的心忧追问,他恍然认知,原来自己身边还有卿别云这么个体贴可人女子。

而这位可人,亦是奴歌与自己之间,无法跨越的天堑沟渠。

昔日明知别云对奴歌所做种种,却,不忍下手惩戒她一分……于是佯装不知,于是妄图粉饰太平,却无声将她推的更远。

“别云。”起身为卿别云让出一半龙椅来,抬手为这素面朝天的女子将一缕青丝别在耳后,柔声“怎的忘了,我还有你。”

一是心中所喜,一是竹马青梅,如今已经失去前者,又焉能再去伤害另一个?

“夜,我知你恨我,怨我害了她……”

“……”

“别云是女子,毕竟妒忌,毕竟不愿与人分割夜的爱怜。”一行清泪,随着低低倾诉跌落下来,他抬手,正落掌心。

“别云,莫哭。”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只能无力蜷缩起手掌,将那一滴烫手的女儿情怀紧握。

“如今我已经明白,我胜不了她。”螓首轻摇,听闻司凌夜出言劝慰关怀,不禁簌簌落下更多“我们十几年朝夕相伴两小无猜,不论如何,我竟是都胜不过她与夜几年纠缠……我不怕这后宫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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