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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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边云端气急,不再顾及主仆之礼,扭头别到一边。
“既然你说够,那么,下面来让我说一说我的理解。”奴歌清了清嗓子缓缓张开眼来。
一双眸清净如水晶,视线剔透到扎人。
“你向我絮叨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原谅司凌夜,对不对?”
又抬起佝偻的指尖到云端眼下“可你看,他所谓‘关怀’‘担忧’‘守护’都赏给了我什么?只因为没有人求情,便可以将我冤枉,打残至此么?”
“他所谓的保护,落霞宫四周都有暗影,可你倒是瞧瞧,那暗影起到了什么作用?我不一样被宫瑶姬陷害?你说他下令奴才不予许欺压落霞,可实质上的帮助又有多少呢?宫铃不还得是自谋生路?前些日子我们吃的是什么?后宫娘娘的宠物!我的这些苦,我的这些痛,你要我因你几句话,几句解释便一笔勾销?”
“你……”云端有些语塞,半响似是想到什么,急忙道“皇上还让我给你送药来!可见他是多么关心你!”
“哦,狠狠的责罚伤害之后,再施以小恩小惠,我就应当感激涕零,高呼‘皇上万岁’?”奴歌抬手搅着自己一缕垂落的青丝,动作缓慢将其别在耳后,露出半边消瘦却依旧倾城而无情的脸来“云端,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是如此傻?面对权势,便不由自主的去仰望?”
“……”
“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些,我从来都不稀罕!!”
“难怪后宫娘娘议论纷纷,都说奴妃不知好歹,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倘若是你看着自己身边之人遭受冤枉,接二连三被杀,我相信纵然是你,也不会大度到哪去。”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错,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死不能复生。有时候人们需要去看开,去忘怀……但云端你须知,仇恨在我这小肚鸡肠之人心中,永远不会淡去。”末了,重点反复“是永远……”
“简直,不可理喻!!”云端拂袖,顿了顿,似是气急转身欲走。却是奴歌在她身后喊她“回去的时候记得传话给司凌夜,告诉他,纵然我是傻子,但奈何也只有一颗心,不可能被他接二连三的拼合再践踏,那颗心它已经死了,所以,他无需再来。”
云端即将迈出门槛的身影僵了僵,静默半响,这才提起仿若千斤重的步伐,渐行渐远。
…………
…………
“主子。”
云端走后,宫铃端着汤药颦眉自殿外款款而来。
此刻时节已是薄春,大殿时长开着殿门通风换气,想来方才宫铃借机已经看清殿内情形。
“您……”几步走到奴歌近前来,欲言又止,模样彷徨像是生怕奴歌因知道这药是司凌夜所赐,而抗拒不吃。
“主子纵然再气,也不该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宫铃,你一早便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
“这药的事……云端那丫头姣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如此强的人脉,供应药材三月之久。”顿了顿,抬头看向碧青色身影,满目忧愁的宫铃“你做事向来心细,不可能没有发现。”
“我……”宫铃咬唇,一时间端着药碗,将药带走不是,继续留下亦不是。
…………
“我知道。”
咬唇思忖半响,在心底左右权衡分析了所有利弊,最终决定对奴歌坦白“宫铃从来都知道这药来历古怪。”
奴歌不禁凝眉“那你还……”
“可相比较这药来历,宫铃从来都认为是主子的身体更重要!”原本愧疚的宫铃忽然抬起头来,乌黑眸中仿佛若有光,坚定成一抹信仰“主子,您曾经对失意的宫铃亲口说过,痛苦虽然无法磨灭,但我们不能同现在的自己过不去!人活着,要向前看不是么?”
“此一时彼一时,宫铃,你曾经也算是间接因司凌夜受了不少苦,如今怎能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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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样情愫
“宫铃没有替皇上说话,宫铃从来都知道主子的心结,不过是在因我们这些旁人受苦而过不去,对此,宫铃不在乎……”
“可我在乎!!”视线垂落在南宫铃不能再做细活的手指上,奴歌忽然有些愠怒,疾声厉色“我在乎红泪含冤而亡,我在乎花错被我所杀,我在乎绝音因我而丧命,我在乎你一双灵巧双手因我而废,我顾忌的太多太多,多的我眼前已经看不清任何恩惠,我只知道,鲜血的仇债,需要鲜血来偿还!!”
“可孩子是无辜,用他纯真的鲜血来渲染这无休无止的仇恨,主子您忍心?”
“孩子?”无辜?
“宫铃自从对负心人死心以后,便再未想过拥有子嗣,而今,而今倘若主子生下他,宫铃愿意代您养着,哪怕一一生一世!柝”
“我……”
“最重要的,宫铃不想让您日后后悔啊主子!”
“后悔?”将将有些动容的唇角逐渐收回,指尖搭上自己小腹,改为冷笑“也不过是一个孽种罢了,我怎会后悔。蒲璩奀午胄”
“主子,求您不要如此说。”一边宫铃似是心疼,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奴歌足畔,声泪俱下“主子你可知,女子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便是嫁个好儿郎,相夫教子……主子今生已经嫁于帝王,注定失去前者机会……您体寒,注定难孕,如今您万万不可莽撞再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啊!”
“是要生个孩子不假。”似是出于母性,指尖不觉搭上小腹,有些迟疑模样。
不过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指尖又缓缓收紧“但终究,我不会为我恨的人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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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深,并非十五,镜前人却满头青丝变白发。
固定的时辰,落霞侧殿的窗子被准时推开,不过今夜窗外之人只举目遥望殿内,却不进来。
一双狭长眉目轻扫,越过窗台,屋内尽览无遗。
殿内烛火昏黄,跳跃着永远都不可能将人心照亮的明度,此刻那单薄的身子正坐在朱漆落损的梳妆镜前,将烛台置于左手边,自己则百无聊赖梳理三千银丝。
伤口结疤愈合,粗糙而佝偻的指尖穿过白发,周而复始的动作身姿倒影在铜镜中影影绰绰,一切显得如此漫不经心。
明明是寻常女子经常做的动作,可此刻看在司凌夜眼底,却没由的觉得这身子孤冷。
她是在等待。
清冷的只有一道背影,淡青色洗涤泛旧的亵衣裹在身上,映在明黄色烛火照影下,几乎本色尽失,只余一派模糊混淆人视听的空洞。
专注的视线几乎能将那道瘦骨嶙峋的背影戳穿,可他本人却纹丝不动。
静默着,她亦是不曾开口。
互相的僵持,明知对方心境所想如何,却无人先开口去打破这难得维系的平静。
‘呼———’
殿外春风忽起,窗边人带着寒气的衣摆被卷了起来,潮湿的衣摆打在身上,司凌夜只觉身下一冷,下一刻,又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跃进屋,抬手闭合木窗。
———春风能绿江南岸,可此刻这料峭的春寒吹化了冬日积雪,如今雪水消融,却比寒冬来的难耐。
她体寒,生情惧冷……
木格子窗闭合,一瞬间,殿内殿外像是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而殿内的世界,又因相视表情微妙的两人,而划分成天差地别两个极端。
一是面色微凉,却因愧疚关怀而内在心热。
一是唇角挑笑,却因百般受伤而今心如死灰。
…………
…………
“没有话对我说么?”
殿内烛火兀自摇曳,直到一整根红蜡燃尽一半,蜡泪堆积不成摸样,奴歌方才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
梳妆镜前人影不甚清晰,但依旧能辨别清,眼前之人尤为清瘦,似羽,一阵春风便能将她带走。
“我还以为云端传话回去之后,你不会再来。”那声音亦是如同其人,不细听,便会随风淡去。
“没有……云端什么都没有同我说。”
“是你自己不愿意听吧。”
“我……”
“原本还想你粉饰太平,我假装懵懂,这样日子会再平淡一阵子下去。”
“那又为何忽然揭穿?”许是有些急切,不禁上前半步,想要接近她。
却在铜镜前之人举目,唇角挂有冷笑看过来时,蓦然僵住了步伐。
似乎,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经失去了向前踏步的机会。
“半月后,卿别云会被封为皇后是么?”
“你在乎?”
“我在乎……”
身后之人面色有些诧异微喜,却在听清奴歌后半句话时,唇角缓缓僵硬下来。
“她可是我的仇人,仇家权势滔天,我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你说我能不关注么?”
“你!”自小朝夕相伴的青梅竹马,听到奴歌近乎于污蔑的反问,司凌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为其辩解开脱“别云不是如此狠毒的人。”
“对,她很善良,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世上从来都是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如此说,您可满意了?”
“奴歌!”
“你在叫谁?”
“你!……”
“哦,那个蠢奴她早就死了,在您一次次伤害,尤其废了她身为杀手引以为傲的双手时……皇上日理万机为国家操劳,若是无事的话,您可以回温柔香歇息了。”
———分明是在赶人,却非要用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司凌夜似是被真气到,不禁愠怒“是谁借你的胆子,竟敢与朕如此说话!”
对镜之人微微回过头来,水眸微扫,像是睨视“我可是一直如此说话的,您以前没留意过吗?”
是了,如今经她一提,自己方才注意到———昔日她确实是如此脾气,不过曾经自己不曾理会,只要她展现出恭敬忠心,自己也就懒得去追究其他。
倒是如今,越来越贪心,在意的越来越多。
…………思绪逐渐飘远,似是跨过了千山万水,半响,这才回过神来。
竟是被她一气,险些将今日前来主要目的忘记。
狭长精致如画眉目视线垂落,缓缓落在那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不知如何反应,却是心尖先行一跳。
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但只要一想到她体内孕育的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便忍不住想要细细观察,甚至忍不住好奇,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
身为帝王,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昔日里其她嫔妃不是未曾孕育过自己子嗣,宫瑶姬便是其中典型一例,不过后来,还是被自己亲自设计处置了。
虎毒不食子,明知如此手段实为不该,可一考虑到江山大事,为了维系后宫表象的平衡,便有一种‘身不由己’的心态将命令传送下去。
如今呢,也未曾感到多么后悔。
只因知道,自己身为万里锦绣江山之主,将来定会子孙满堂。
不过昔日江山未定,还不是享受天伦之时。
而眼下呢?
同知道宫瑶姬有孕之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听闻云端上报她有孕三月之久,自己第一想法并非是去权衡后宫乃至天下,而是……
是一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再过七月之后,一个会哭会笑的小东西;经年之后,会绕着自己跑,大声呼喊自己‘父皇’的鲜活生命?
心间猛的一跳,竟是有种完全陌生的情绪在血液中流淌。
“你……”
双眸视线依旧未曾离开那平坦的小腹,不过嗓子先沙哑起来,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走神,便有真实情感流露而出。
这一刻,想要去亲近她,想要知道,那样的生命在体内扎根,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
为人父,倘若自己接近他,那小东西能否感受的到自己?
思及至此,一向自持定力超然的帝王,竟是忍不住向前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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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唆
“站住!”
却是镜前人回眸冷喝,似是意识到什么,抬手扶着尚未隆起的腰身,站起身来。瞙苤璨午
要干什么?
经她一喝这才陡然警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何等愚蠢之事。
“咳……”像是想要掩饰什么尴尬,握拳假咳时,人影借机止步站在了距离奴歌五步开外的位置。“我想,这胎儿?柝”
“我自然明白皇上所言为何,不过此事您大可放心,纵然皇上不提,我也不会生下他。”
“什么?”
“哦,不对。”清瘦的人影似是有意戏弄,手指掩唇,一副受惊模样“不是我不想生下他,而是我这副身子骨福浅,担不起这尊贵的龙种才对。肭”
“……”
“看皇上这恼怒的模样,难道我不小心又破坏了您什么计谋?莫非……您原本是想设计用我这注定的死胎,再去陷害哪个看不上眼的嫔妃?”又是叹息“唉,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女子,竟然得罪了皇上而犹不自知。”
“奴歌!!”
不禁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