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萌妃:调教风骚王爷-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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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进门之前,裴元贞对自己丈夫和白玉妆之间的那段情事就有所耳闻。在送她登上进入霍府的花轿时,父母也亲自耳提面命,让她千万不要再旧事重提,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以后,要安守本分,万万不可去触丈夫心中的那块痛处。
裴夫人劝说的原话是:“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珠联璧合的天赐姻缘,那些不过是说书的先生哄骗你们这些年轻男女的说词而已。你生在钟鼎之家,从小饱读诗书,就该知道,女子一旦出嫁,就不能再任性妄为,凡事要思前想后,谋定而后动。霍府如今显贵异常,你那丈夫又是十分的招人注目。正所谓是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处在那样的位置,明枪暗箭那是少不了的。
古话说妻贤夫祸少,如今两家既然联姻,那就是事实上的结盟。你父亲一辈子为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想临到晚年再牵扯进一些不明所以的是非之争。
我的儿,你进门之后,哪怕不能为夫家带来多大的后福,也要谨记,一定不能让你丈夫陷入到朝中的党派争斗中。我是妇人,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我却知道,霍青城并非长子,可以不必承继爵位,你们也不必一心钻营什么,只管好好安心过日子就好,你要好规劝夫君,勿使他犯下大错,这是每一个为□□子的都应该尽到的责任。”
☆、玉碎情断(1)
裴元贞一直以来都谨记着母亲给自己的劝诫,并且时时刻刻以此来要求自己。对于自己的新婚丈夫,她并不曾因为他对自己的冷淡而感到过怨恨。她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娶她为妻,也并非他愿意。只是阴差阳错之下,他们结成了夫妻,而且,在她有生之年,都必须仰仗他,辅佐他,站在他的身后,她才是世人眼中合格的一名有教养有身份的女子。她的子女,也才会被人正视,被人高看一眼。
她就是接受这样正统教育长大的女子,心中所思所想的,不过是父母安康,夫君如意。至于自己的感受,她其实一直都努力的克制着,压抑着。哪怕丈夫自从新婚洞房夜开始,就没有碰过她。哪怕他平时对她一贯都是冷淡有礼,只在人前做做样子,她也并不敢生出所谓的怨恨。
她知道,怨念一词,其实最伤的,只是自己。
她也并不爱他,何必因为他给不了那样幻想中的爱而感到怨恨和失落?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不得不说,裴元贞是这个世道里活的比较通透的一个女子。因为这份通透,她不至于像一般的怨妇一样悲天怨地。
可是,也就是因为她的通透,才给她自己造成了莫大的困扰。譬如现在,原本她可以假装不懂,置身事外,只管过自己的安闲富贵日子,可是,她却做不到视若无睹,反而是在心里为霍青城感到悬心起来。
在屋子里等了一会,不见人来,她便转头对丫鬟说道:“去西苑那边看看,爷是不是快回来了?若是,请他到我院子里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
丫鬟领命而去,裴元贞这才在长榻上坐了下来,一手支在下巴处,一手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榻旁的一张花梨木高几。
西苑的菊圃里,此时盛开的都是秋菊,即便品种珍异,但菊花毕竟是菊花,永远没有牡丹芍药的富丽华贵。
霍青城垂袖而行,绣有团花卷草的衣袖在菊花丛中漫拂而过,染上一层淡淡的翠绿色汁液,风吹着菊花的残瓣,一地翻滚凋零。
他走得很慢,从西苑走到远瑛轩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随从也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瞧见他在个池塘边略略一停。那池塘里有块寿山,寿山上趴着只似乎是生了病的白鹅,白鹅卷缩着脑袋趴在那里,在秋风中瑟索。
霍青城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随从招手道:“去,把这只白鹅抱下去,找个人给它看一下是什么缘故。”
随从连忙应声,接过那半死不活的白鹅转身退下。霍青城却怔怔的看着那再无白鹅的大石,眼眸中闪烁不定。半响,才从衣襟里翻出一块质地很好的玉件,以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温润的质地。
可是细细一看,却能见到他指间的那块玉佩,原本是以金边包裹住的。中间的裂纹,虽然经过仔细的修补,可是,依然能够看得见。
☆、玉碎情断(2)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玉佩上面的那两个字,在自己心里有着怎样深刻的烙痕。当日,她当着自己的面,将这枚用来定情的玉佩当场砸碎,并且告诉他:此生不复相见!
而当时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温润的玉质被她手里的镇纸大力砸下,碾压成粉,玉屑四散飞溅。
而那一刻,她眼底的冷意与怒意,几乎就要把他当场击倒。
她将自己贴身带了十几年,最为珍贵的一枚玉佩从他手里夺过来,以两手染血的代价,指天为誓,告诉他,此生不复相见……
所有曾经的似海深情,在这一刻,都随之灰飞烟灭。
他甚至无法怨恨她的无情,因为他知道,走到这一步,的确是自己有负于她在先。
想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子,霍家容不下她,若他再不坚信她不移,那么日后,两人就算勉强走在一起,又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因为,她才愤然之下与他一刀两断,选择远走波斯,那么遥远的国度,显然,两人此后是真是不复相见了。
因为白玉妆的绝然离去,他曾经大病一场,只是霍家把消息都封锁了,愣是没叫人知道,他曾经为情憔悴落寞至斯。
后来病好了,父母和家人,甚至是年迈的老祖母,都不惜舍下尊严来求他放手。她们言之凿凿,已经为他择选了名门淑女,足以匹配他的高贵身份。两家门楣相近,日后也好帮着支撑霍家一族的百年兴旺。
他也曾经反抗过,以绝食来□□。可是最后又怎么样?母亲哭着跪在地上,将自己抚养他长大所受的诸般辛苦都一一诉来,祖母拄着拐杖,一天三遍的往他屋子里跑。
他最后选择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其实就是默认了。
因为他经历过最初的生不如死之后,终于在绝望中明白,她已离去了,永不可能再回来了!
玉碎,情断!此生,不复相见!
他还要再留恋什么呢?她有忠诚完美富甲一方权势赫赫的波斯国主的爱恋,又何必屈就于他,指不定做个妾室还要遭人嫌弃?
他就这样,在一片黑暗的死地中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原本以为时间久了,一切痛苦都可以被逐渐淡忘,可是,没想到,他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诸多苦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元贞的进门,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痛。
霍青城站在那里,一时间新潮起伏,不想挪动半步。
他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明明就像昨日才发生的一样,可是怎么一转眼之间,他就只剩下孤身一人。
甑蕾死了,君啸白走了,白玉妆也走了……很多他想要挽回的人、事、物,全都离他而去,失去……几乎成为一种习惯。
他一生顺利坦途,似乎很少失败,却常常失去。
霍青城不自觉的微微仰起头,深秋初冬的天空,阴沉沉的很有几分肃然萧瑟之意,恰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这样,胜利往往得不到任何东西,赢得越多似就乎越孤独……
他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是要追寻些什么呢?
☆、郎君三拜(1)
听闻丫鬟来请自己过去远瑛轩的时候,霍青城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仍不免吃了一惊。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告诉你们主子,我一会就到。”
手指一翻,将那枚破碎之后再度镶嵌起来的玉佩依旧送回自己的颈子里。心里却在猜测道:“不知道裴元贞找自己过去,要说些甚么?”
对于这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来的妻子,他一直抱着不爱也不伤害的态度。他给她正妻之位,而且就目前看来,他也没有什么要纳妾的打算。裴元贞给他的印象其实不坏,对于她的美名,他也就有耳闻。有时候甚至觉得,有这么一位端庄正统的女子在房内打理着这些家事,其实应该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
只是,这些诸多男子当中,并不包括自己而已。
转身离开那一汪秋水,他思绪一转,就想起了自己今天接下的这桩棘手的差事。
他想,裴元贞之所以请自己过去,只怕也是要说这件事。只是不知道,她的态度是什么?
果然,在院子里迎到丈夫之后,裴元贞就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将霍青城让进里间,又亲自奉茶上来,而后才在他对面斜斜坐下,十分斟酌的说道:“妾身听说,夫君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南疆?”
霍青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走后,家中还要多烦劳夫人打点上下了。祖母年事已高,夫人务必多些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母亲近日有些肺咳,虽吃了几剂药下去,只并不见好。这些繁琐之事,也唯有夫人可以为我分忧了。我在此先谢过夫人了。”
裴元贞站起身,点头应道:“夫君请放心,妾身一定会多多上心,勤于服侍两位长辈,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霍青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觉得松了口气。若以性情而论,这裴元贞还真是贤妻良母的绝佳之质。只是,如此这般的夫妻生活,实非他心中所求,因此,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就一下子找不到话题,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冷场。
最后还是裴元贞再度开口,对霍青城说道:“夫君,实不相瞒,妾身今日请你过来,就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嗯,夫人有话,直说不妨。”
裴元贞看了看霍青城的脸色,说道:“夫君此去,可谓是任务艰巨。妾身有一言,想就此对夫君说明。妾身不求夫君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但求夫君能够平安归来,不使家中长辈伤心,更不要伤了兄弟间的情谊。”
霍青城闻言颇为意外,本来,他会以为,这裴元贞也会像母亲一样,对自己此行抱有诸多的希望。虽说他不是长子,不能承继爵位,但自古以来,一门几爵的外戚也不是少见。再加上这趟差事又是太妃亲自向皇帝要求来的,霍家大奶奶更觉得,这是要提拔重用自己最得意的第三子。
是以,在昨夜,母亲事先已经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切以皇上和太妃的意思为重。至于君啸白是他表兄,这层关系自然不假。可他若真是犯了国法军规,那就应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顶多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对他多些照顾也就是了,犯不着因为兄弟情义而断送大好前途。
☆、郎君三拜(2)
原本霍青城以为,出身世家的裴元贞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借此机会平步青云的。毕竟,身有爵位之后,她也能跟着一起得封诰命,从此跻身贵妇之列。
但是没想到,她却会有此一言。
仿佛不相信似的,霍青城又问了一句:“夫人当真如此这般想?那若为夫我以后就此平庸一生,难道夫人也会没有怨言?”
裴元贞十分娴静的一笑:“妾身嫁入霍家时,父母对我只有一言嘱咐,那就是,唯夫君康健平安就好,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再则,外戚之家,最忌声势坐大。妾身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十分仰慕夫君的才华,妾身以为,夫君便是不为官,只安心做学问,他日也可有非凡成就。”
霍青城这回才真正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没有打算在自己身上图谋什么的。她甚至劝他放弃仕途,只因为她心中清楚,外戚坐大,便是灾难的开端。可是,这样的道理,他甚至都无法能够劝得服自己的母亲。一番比较之下,他终于动容,起身向她做了个揖,道:“多谢夫人的直言,为夫一定谨记在心。”
裴元贞也起身回了一礼,笑道:“夫君明日就要启程,今天可否就在我这里吃顿晚饭?我叫人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肴,权当是为你践行了。”
霍青城自然应允,微笑回道:“难得夫人有心,为夫自然遵命。”
裴元贞便唤人进来摆饭,夫妻二人在花厅坐了一会,便有丫鬟来请他们过去入席。霍青城坐下一看,果然做的都是些自己爱吃的菜肴,显见,这裴元贞对自己是用了心的。只是她平时温婉沉默,自己确实多有忽略。然她今日这番言论,却令他不得不生出佩服之情。
当下两人就互相举杯各敬了彼此一杯酒,裴元贞自己吃的并不多,只频频给他布菜,又嘱咐他路上要多多注意身体,南疆此时已是寒冬,冬衣之类的她业已让人装好了箱子。一顿饭吃了末了,她又叫了自己身边的两个陪嫁丫鬟出来,指着她们对霍青城说道:“夫君,忍冬与金夏都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丫鬟,此去南疆,妾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