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萌妃:调教风骚王爷-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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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张床够大够高,不然,只怕以她现在这身形,想钻进床底逃命都有点难。
然而,就在她钻进床底之后没多久,还没庆幸完自己的脑子反应够快,就听见青翼传来闷闷的一声呻吟。再然后,就有什么东西飞溅着落到床上。
裴笑笑睁开眼一看,只见青翼已经颓然倒地。胸前,有个巨大的伤口,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喷泉似的鲜血!
裴笑笑大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了那两只站在床前的男子的脚!
☆、手刃至亲(5)
裴笑笑睁大眼,她几乎都能感觉到,那男子手上沾染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而倒在床前的青翼的面容,则十分的狰狞可怕。仿佛临死之前怨念甚重,并不甘愿在这样的花样年华死去。因为,裴笑笑的心脏在狂跳了一阵之后,便觉得眼前的世界死寂一片。充斥在耳畔的,只有那滴答滴答的血流生,以及男子浑浊的呼吸喷气声!
而后,房门被猛的踢开,屋子里再度响起了刀剑相抵的尖锐的金属碰撞声。裴笑笑听见青鸾熟悉的声音,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声音是那么的亲切,亲切的让她只想懦弱的躲在床底,抱头瑟瑟发抖,祈祷这一切快点过去!
但青鸾的娇喝声很快就染上了焦虑,裴笑笑尽管躲在床底没有探出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仍感觉到情势正在发生逆转。先前青鸾踢门而入的时候,身后似乎还跟着一大帮人,这一点,可以从当时纷乱的脚步声来判断。但是,随着打斗声的剧烈传来,那些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在一阵连串的闷声响过,并着几声短促的呼痛声之后,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大笑声。
那笑声十分的放肆,却也十分的猖獗,声音高昂,似乎充满了得意与满足。
听在裴笑笑耳中,则是犹如撒旦的召唤一样。
她想起来了,她曾经在后山听过那样类似的声音。只是,当时是嘶吼,而现在,是大笑。
不用想,那声音必然是发自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温无双的弟弟………………他居然再度疯魔了,而且残忍嗜血,转眼之间就杀了不少人,并且越杀越快意,只怕,今晚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成为他剑下的冤魂。
裴笑笑本能的将身体蜷缩到床的最底部,最深处。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终于无可避免的开始向上祷告。她还不想死,最起码,她腹中的宝宝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看过她一眼。她想逃出去,逃出这个人间炼狱,可是谁能告诉她,怎样才能逃脱这可怕的命运?
就在这时,那笑声戛然而止。而后,他又再度掠起,青鸾大喝一声,剑光在墙壁上印出一道刺目的霞光,叱道:“我要杀了你!”
而后,便听一阵剧烈的刀剑相击声。这场厮杀持续的时间不短,看来,青鸾和青翼两人当中,居然以青鸾的武功教好。
但是,很快她也撑不住了。只听一个男的提醒道:“小心!”
接着,就是一个锐器刺入人体内的声音,皮肉绽开的微微细响,快,准,狠。
青鸾应声倒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再接着,就是锐器从她体内抽离出来的声音,带起一阵血雾喷射的微妙响动。
那疯子抽回剑,似乎没有再继续对谁进行攻击。
而其余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还剩几个,只是,他们也出乎意料的保持了一种死一般的缄默。
裴笑笑捂住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开始泪流满面。
“住手!”在这万籁俱静之时,有人平静地喝了一声。
☆、手刃至亲(6)
裴笑笑蓦然抬头,“砰”的一声,额头撞到在床板上。
而那疯子一样的人竟然也闻声看去,目光定定地看着迟来的人,那人灰衣黑发,就站在尸首堆外。
温无双!裴笑笑禁不住心中狂喜,他终于来了!
随即一阵悲凉,他来迟一步,大错已铸成,无可挽回。这么多人的生命,已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她不知道,温无双会如何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而那行凶的人听入这一声住手,旋即仰天怪笑,众人皆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怪异甜香,护院中有人捂鼻变色:“蛊蛛之毒!”
裴笑笑并不知道什么是蛊蛛之毒,但见很快又有人用发抖的声音说道:“怎会如此?”
而后,便听见温无双的声音,淡淡地道:“蛊蛛之毒,本来他身上的毒性已被压制下来,如果不曾受到刺激,也许……也许结果远远不是如此……”。
他刻意压抑着淡漠的语气,但裴笑笑听得出来那强行抑制住的剧烈痛楚。
一阵秋风从破烂的窗户处掠起,将那人身上散发的浓烈异味吹散,他乱发披拂,一双豹似的利眼凶恶至极地瞪着温无双,并不明亮的灯火中,只见温无双的衣袍在风中飘浮,眼神很平静。
“你——”杀红了眼的男子手中血淋淋银刀笔直举起,雪亮的刀尖对着自己的亲兄长,“你——”
温无双负袖侧身,眼见弟弟右手的刀虽对着自己,但却纹丝不动,又是一声:“你——”
谁也不知,他究竟要说“你什么”。裴笑笑努力的爬到床边,就着垂下来的纱帐往外看,只见那行凶之人的衣袖越飘越盛,手中刀渐渐离手,凌空而起,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犹如狂风中单薄的白蝶,缓缓往温无双胸前飘去。那刀势之奇诡,她生平前所未见。
其实不单是她从未见过,就连重伤在地,加上旁边围观的一些护院,他们的武功都不弱,也是生平从未见过。
但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招式非比寻常。这个人的武功,原来是十分的好。
但现在,他已经疯了,他面对的人,是温无双。
微风自温无双身侧吹来,掠起发丝千万,裴笑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无双,突然发现他衣袖染血,心中一惊:难道他受了伤?
待要说话,却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到无法发声,原来是之前情绪太过紧张,大脑皮层已经停止分泌唾液。是以霎时间,她连出声提醒和询问都不能够!
众人屏息看着两人对峙,温无双神色平静,对方那柄御风而行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在风势中愈显狂躁,翩跹不定之中,缓缓靠近了温无双的胸口。
众人屏息静气,乍然白光骤现,众人皆觉双目一阵刺痛,不得不闭上眼睛,只听耳边一阵如狂风鬼啸般的刀鸣,那银刀撕空之声竟能凄厉如小儿啼哭一般,随即一声闷响,“当”的一声,众人尚未睁眼,已知刀断!
睁开眼来,果然见那杀人无数的凶器断为两截,掉在一旁,而温无双究竟是如何破解这奇诡莫测的一刀?却是无人知晓。
☆、无药可救(1)
裴笑笑再看那行凶之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但见他仍站在原地,一手探手腰间,第二柄软刀已握在手中。而他此时的神态颇为古怪,满眼都是桀骜的神色,甚至在眼底深处有一抹欣喜若狂的笑。
这是温无双的弟弟吗?这是在面对至亲时所可能流露出来的表情吗?这是一尊不知从何处误入人间的厉鬼,杀人之鬼……
“你——”只听他再次低低地嘶吼了一声,仍是未能将心中的那句话表达出来。第二刀握在手中,那刀式如流云飞瀑,竟是出奇地潇洒自若,刀花挽起如飞瀑霓虹。刀出、点点凉意沁肤而来,竟如微风细雨拂面,一刀砍出了水之霓裳,春意婆娑!
在场的人都微微变色,这一刀刀上的意蕴,已远远超出了一般行武之人的修为,难道说身为药人,因为服下了千百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因此而增强了他的功力,狂乱的心智,突破了他的刀之界限!这时的他如脱缰的野马,非常可怕。
刀来,其势浩然如融雪之潮,温无双探手入怀,握住了一样东西,一挥手但见横影重重,却是那支玉笛。
众人眼见他出手玉笛,都是心中一惊——这等时候,生死攸关的当口,挥出一只玉笛来定什么用?难道要以音律来感化他的杀气吗?这不啻是以卵击石啊!
但是为什么,温无双的眼色仍是如此深沉复杂,流转着千百种情绪和意蕴,却是始终没有笑意?玉笛出手,却并未吹奏,但听“当”的一声脆响,翡翠质地的玉笛和那软刀冲撞招架,平淡无奇看似不经风雨的玉笛一挥,却能架住那势若融雪奔洪的一刀。
那人的眼神瞬间狂怒,“啊——”的一声号叫,银刀上运劲澎湃,直往温无双手中玉笛逼去,他此时内力无穷无尽,根本不会考虑是否会力竭倒地。
“噗”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温无双忽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如雾喷出,喷了自己弟弟满头满脸。
旋即玉笛倒抽,那人刀势不缓,扑的一刀砍在温无双肩上,顿时血如泉涌,佩笑笑张大嘴,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然而温无双立即又玉笛倒抽,轻飘飘转了个圈,借玉笛二尺之长,笔直往弟弟的咽喉点去。
一刀之伤不过是外伤,绝不致命,而这玉笛一点即使只用上三层功力,那也是致命之处!
众人尚未来得及骇然温无双竟然会在自己胞弟的刀下吐血,已骇然他这出手一点毫不留情,尽管出手并不凌厉,却半点也不迟疑。
那种不迟疑,就像他从来不曾识得他、也绝非什么骨肉兄弟,也从来用尽十几年的时间,尽心竭力救他一样。
就像刀切白菜,丝毫……不见心动神移。
就像他的血冷得像冰。
就像一盘棋局,输赢胜负之外,没有更多值得在乎的东西。
“噗”的一声,玉笛穿体而过,细碎的血抛洒如蓬,溅上温无双的脸颊,随之“啪”的一声,仍是兵刃砍入人体之声,温无双睁着一双平静得令人心寒的眼睛,看着自己弟弟手中的刀,最后一次用力的砍在自己的右肩上。
☆、无药可救(2)
那人缓缓倒下,而温无双则将手中的玉笛倏然拔出,鲜血骤然狂喷,那状似疯癫的男子,已气绝而逝!
温无双静静站着,就让自己胞弟的尸身扑倒在他胸前,那热血瞬间染红了他整件衣袍,是的,他本该竭尽全力去救他的,毕竟是血浓于水,骨肉至亲。可为什么刚才出手毫不容情?为什么他要杀他?也许片刻之前众人都不能理解,但看着他肩膀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人人都已彻底明白——
此人,已无药可救了。
他非死不可!
不杀他,只有更多人被他所杀,只有杀了他,才是对他罪孽的救赎。
裴笑笑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她活的两辈子,虽然加起来的时间都没有四十年,但以前的所遇所见,没有一时一刻如眼前这般残忍。
但看身边诸人,不论是倒在地上的青鸾,或是诸多仍活着的护院,他们都是面无人色,目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恐骇然。
灼热的鲜血同样溅上那已疯癫死去的人的脸颊,他紧紧握着那柄染着温无双鲜血的软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无双,温无双眼神平静,缓缓将他的身体转了过来,放在地上。
一旁早有未受伤的护院自动走过来,想要将此人的尸身抬出去。不想温无双却朝他们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走开,而后,自己抱起了那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一步一步,踩着血花走了出去。
裴笑笑一边抽泣着,一边爬出了那逼仄的床底。她无力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人抬出去,大家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麻木,青鸾受了重伤,却仍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让人去把裴笑笑扶到别的院子里去。
裴笑笑无力的顺从着她的安排,很快,就来了两个侍女,她们将她带到了离听梅阁最近的梅影轩,这里,并没有遭到破坏,仍是安宁静谧的样子。
她被人麻利的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在那张原本属于温无双的床上躺了下来。
温无双不知去向,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必然是去掩埋自己胞弟的尸体去了。
裴笑笑抚摸着腹中的宝宝,心想,没有移祸他人,是因为他真心想要救人吗?她从不知道,像他这样心肌深沉、一步百计的男人……这些逐鹿天下的王者、霸者、枭雄、英雄……居然也还会有……真心这种东西。
梅影轩外寒意浓重,裴笑笑想起那满地尸首,想起死不瞑目的青翼,只觉心血沸腾,阵阵悲凉、阵阵窒闷、阵阵心酸凄凉涌上心头,不知何时,热泪已夺眶而出。
她想了想,亦觉得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走下地来,随手拿起一件放在屏风后的温无双的披风,就走出了房门。
门外,果然没有人看守。显然,刚才发生的大变,令山庄中所有的人都手足无措,此时,他们都去清理那些染血的现场了,并没有人顾得上来看着她,不让她跑出去。
然而,逃跑这个念头,只是在最初的那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