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弃妃-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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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安中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忧心的无奈,其实,他并不想对着她重复一次又一次,因为每讲一次,都是揭开伤疤一次,也让想念和忧心啃噬心扉。这不是他所愿,好不容易渐缓的心情,不愿再让那些伤痛再次席卷,但是她每一次都很执念,所以他又无奈地告诉她孩子的容貌,讲得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再看到她眼底再次泛滥的黯然魂伤……
一个月前。
他带着她抛下了一切恩怨情仇,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提起那些人事,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可却每晚都难以安枕,睡梦中不由自主地啜泣,午夜梦回的痛彻心扉,让她从一个又一个的恶梦中惊醒,痛欲断肠……
当他告诉她孩子去向的时候,她还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再三来肯定,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狂喜沾满心扉,激动得无以复加,“我们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吗?”将近七个月的孩子,早产诞下已是不易生存,更何况她的孩子……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害怕他善意的欺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痛苦便更深沉。
他将她带入怀中,抚着她的脊背:“是的,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刘伯,是不是?”
席容点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刘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喜从天降,苦郁一扫而空,只是如此小心翼翼,因为惶然,因为患得患失。
“容儿,对不起,当初之所以这么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且不说孩子太弱,那皇帝的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怕孩子会再遭不幸,如此也是保护他……”最重要的还是,他不希望孩子重走自己的老路……
“我知道的……”席容好高兴,想起那个孩子,刚出生就被带走了,没有母亲的孩子很是可怜,可是想起刘伯,又不禁放心了很多。刘伯虽是个男子,但相当的细心,更何况自己也是从襁褓中就由他一手带大的,照顾孩子更是不会有问题。
可是,她还是哭了,哭着笑,笑着哭,悲喜交加。
他抱着她,让她哭,让她狠狠地哭出来,肆意地宣泄着她心中所有澎湃的情绪!
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很多,心境也好似淡然了许多,可是他依然担心着。
他知道,她一直在自责,她本懂得医术,却没发现香炉香烟含毒,以至于逝于了他们守护的珍宝。他软言劝慰,可是他心中的自责又何尝低于她?是他害她卷入这场仇恨的风波中,是他的大意,差点儿失了挚爱的亲儿!
心中波澜不断,思绪才有些游移:“我好想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身上的毒解了吗?如今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安中磊安慰她道:“刘伯的书信你也看过了,你原先身上的毒只要孩子降生便可以轻易解掉,至于檀香里的毒素,虽然带进了胎中,但也对孩子的伤害不大,所以,孩子的性命是无虞的……”
席容轻轻一叹,“小时候,我总是不喜欢习武练剑,总爱流连山野,抚弄花草,所以父亲便也不勉强我,只是给我一本小册子,让我照着里面学习呼吸吐纳,只是也没去想别的,没想到它今日竟然救了孩子一命……”所谓内力什么都不曾是她考虑的问题,却也因为修炼过那小册子里的内功,怀孕的时候又有他汲取她体内的毒素,一部分内力激发了她体内潜在的力量,护住了孩子的精气无损。
只是虽然如此,孩子还是早产了三月有余,身体定然不甚健康,这也是她很是挂怀的事情,还是那份想念……
当初夫君和刘伯之所以决定隐瞒她,想必也是为了怕她意气用事,更怕皇帝看出了什么端倪,却不知道在她心中,最是担心的是皇帝,还是左使……
再看着似乎也有所考虑,目光低垂,含了一丝忧郁的担心,席容不禁推了推他,“夫君?你在想什么?”
安中磊摇摇头:“我在想,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去哪里安居呢?”
“……不回安家大宅吗?”她不知道他是否有这个意思,但是她真的很不想回去,因为那里有个她。
“你想回去哪里吗?你不想云游四海,行医救人了?”他轻笑。
“……我能行吗?”顿了顿,她犹豫道,微弯的唇角带着一丝自嘲,她甚至疏忽到连孩子的逝去都不知道,刘伯说得对,她还是太单纯了,毒药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揣摩的人心……
收起满腹的心事,席容忽然想到:“对了,前些日子皇上他宣你入宫,跟你说了什么?”果然,他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的,即使他们决定退出那些是非,可是皇帝还是找到了他们……
安中磊淡淡地道,不怎么在意:“没什么,还是希望我留下帮他找到昭王爷而已,还有关于飘渺阁的事情,可惜我已经不是阁主,不想再去掺杂那些事情了。”
“那皇上他怎么说?”席容眸中满是担心,心想,昭王爷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皇帝现在最忌惮的是飘渺阁吧!如他,怎么会允许有危胁到自己的黑暗组织存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此刻想借助安中磊之力解散了飘渺阁也是正常的,但若是往更决绝的地方想,她真的担心皇帝会斩草除根。
“他言下的意思是信任我,让我重回飘渺阁,他想通过控制我来控制飘渺阁。”安中磊摇摇头,“不过,不管他怎么说,我一不想在这个国家受封受爵,二不想继续夹在这波涛汹涌之中。”
席容点点头:“可是,左使……他会解散飘渺阁吗?”偌大的组织,如今少了目标,存在对皇权对朝廷始终是一种威胁。
安中磊摇摇头,“左使以昭王尚未找到而不愿意接受朝廷一切谈判和处置。”虽然皇帝已经给左家平反,但左使却拒绝了入朝为官,也没有表态要解散飘渺阁,其实飘渺阁的存在已经失了最初的报复目的,左使也只是坚持着对昭王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理由而不肯解散。可是以他对他的了解,或许他心中有更深远的打算吧!毕竟那么多年的发展,飘渺阁几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又怎么会随意抛弃呢!
想想也真是可笑,或许当初铁血丹心,可是随着势力的不断庞大,很多东西都会偏离,即使复仇是第一目标,可是鱼和熊掌都能够兼得,谁又愿意舍弃那世人向往的一切呢?
“容儿,不管这些,我只要你平安就好,我们在一起就好!”安中磊扬了扬笑脸,“容儿,等你身体好点儿,我们去绵远山可好?”
“真的吗?”席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真的好想念那里的一切。
“可是……”她在忌讳什么?绵远山,即使去了,也只是随性住上一段日子而已吧!毕竟他的家不止他和她,“那安家大宅……”那里有他的小妾若雪……
安中磊伸手去抚她 ? 。N眉宇间的褶皱,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不禁蹙眉呵斥道:“什么事情,那么慌张?”
那丫环喘息未定,“主人,外面有个女人吵着非要说是主人的妻子,而且非要闯进来不可!”
席容闻言,身子一顿,手中的药碗差点倾翻,洒出的药汁浇在了锦被之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容儿,你没事吧?”安中磊问道,眉宇间有一丝尴尬,一些儿狼狈。
席容摇摇头,“我没事,你出去看看吧,或许是……若雪。”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安中磊敛眉道。
席容微微笑道:“我想她肯定是早就离家来南越国找你了,现在外面满城传言,她听到了些什么,也不奇怪,夫君,你去看看吧,我先喝药了。”
安中磊有些为难,“嗯,那我马上就回来。”
“好……”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席容眸中晦涩难辩,手中的药汤一饮而尽,有些凉了,可那味道,分明是甘甜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晦涩起来了呢?
当初因为她身体虚弱的缘故,安中磊便找了这处依山傍水的沁心小轩暂居。
远离京城的风波,他们的淡然日子没过上几天,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欲要让他继承昭王爷的王位,安中磊自是想办法进宫见了皇帝,拒绝了受封,他在自己的国家就是王爷的身份,他会在乎南越国的王爷吗?
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帝如此耗费苦心,以有心对无心,那么他们以后的路还是很难走吧?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脱离飘渺阁,只是潜意识地察觉到他和那左使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既然决意离开,那必然是思虑了许久的,自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吧!
这些月来,淡淡的忧心,浓浓的却是幸福,他对她很好,越来越好……好得让她几乎忘却了一切烦恼。
只是没想到,这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烦恼来得那么快,她才恍然清醒,现实就是现实,烦恼一直存在,从未消失过……
可是,她此刻不该在安家大宅吗?瞬间迷惑她是怎么会知道他们暂居于此?但是很快地想想也不奇怪了,满城的风雨沸沸扬扬,若雪若是有心,找到他们也确实不是难事。只是,往昔的萧瑟又迎上了心头,阴郁挥之不去,患得患失间,心情犹如蒙灰。
她还曾听说,安中磊后来再娶的妻子,在过门有一天后就在自家花园给毒蛇咬死了,席容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因为她曾经就……那么她这次来,会不会又对她施于毒手?
再一次迷惑,再一次纠葛,她蓦地觉得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虽然真的只是小小的一会儿,可是席容却觉得很是漫长。
掀开身上的棉被,阳光依旧灿烂,却忽然觉得寒气摄人,身体微微一个颤抖,身边的丫环机灵地跑到内室帮她拿了一件淡雅香梅的披风披上。
脚步有些踟蹰,或许她也该出去看看,可是直觉又是如此抗拒。
若雪知道她现在留在他的身边吗?如果不知道,看到自己的出现,她又是怎么样的反应?如果知道,那么她又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上门而来?难道一点都不怕她将往日的事情悉数说出吗?
心头有些闷,可还是决定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许久,安中磊才赶到了这边,“容儿。”
“是她吗?”席容问道。
安中磊点头,“嗯”了一声。
“是安家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这里了,她最初就知道他在这里?毕竟当初,她和他相遇也只是偶然,还是有别个有心人将她接来了?
“若雪说得模糊,看她脸色苍白,却又不肯让我找大夫,我便让下人先送她去西边小屋休息去了,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哦。”席容点点头,看他还是一副平淡的模样,而她自己心中藏事颇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起她也是怀孕了,到现在,应该也是大腹便便,就要临盆了吧?不管怎么说,虽然她不喜欢若雪,但是孩子毕竟无辜,想了想,她说道:“夫君,还是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大腹便便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路上定然鞍马劳顿。”
安中磊闻言,眼底尽是疑问:“大腹便便?什么意思?”
席容一顿,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猜想难道若雪已经生了?九个月多的孩子也许早就已经生了下来,又或者,那个孩子已经没了?
这才想起来,如果诚如夫君所说他从来没有碰过她,那么他就该知道那并非他的孩子,那么若雪又怎么会如此昭然登堂入室呢?
顿时有些语塞,心中多了几分挣扎,其实他最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不是吗?
安中磊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禁担心道:“容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她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想着是否该坦白。
“那就是有话要说?不许皱眉,有话就说,我们是夫妻,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她苦笑,这话就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才不能跟他说,他是否会误会她的居心?他是否觉得她是起了嫉妒之心?
随即又自己摇摇头,她该坦诚一切的,如果他不相信她,如果他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她,那么他和她之间又怎么会走得远呢?
他拉了拉她身上的披风,“好像起风了,我们先进房去吧。”
席容摇摇头,让丫环先下去,院落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她转身看着他,试着开口道:“夫君。”
“嗯,我在听。”他倒是好整以暇,从另外一个小炉子上提了小酒壶,径自倒了一杯小饮。
看他如此惬意的模样,席容不禁叹息了一声,“你好像对若雪的一切都很平淡。”不是毫不在意,却又不追问,不探究,任其自然。
安中磊淡淡道:“看她狼狈的模样,我原先有些担心,但是她没事就好。”
这算关心,还是不关心?席容问道:“在夫君的心中,若雪应该是怎么样的人呢?”
安中磊这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