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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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刚才我梦到……。梦到你坐在皇上的辇车之上,而皇上却在辇车下面,鲜血淋淋的……本来就觉得这个梦很是诡异,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不想你……果然出事了。”回雪握着岑梨澜的手。
岑梨澜掀开衣裙,露出下身。
她白净的腿上。已是伤痕累累,甚至,在两腿内侧。还出了现了大团的青斑。
瞧着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如今伤口不再流血,想来岑梨澜受伤已有一会儿了,她裙子上的血,是因为腿上有伤。
这么隐私的地方,岑梨澜不愿让太医瞧。
回雪甚至不敢摸一下她的腿,害怕那些伤口又会流出血来。
“很庆幸,我没有死吧。”岑梨澜呵呵一笑,她竟然还笑的出来。
回雪心里却满含酸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腿上……。”
回雪不忍说下去。
岑梨澜咬着嘴唇道:“今晚本是我侍寝,傍晚的时候,皇上便坐着辇车到永和宫了,我瞧着,他的气色不错,而且心情好像也好了一些,晚饭,皇上也是在永和宫用的,吃了些番薯,还吃了些蛤蜊肉。”
岑梨澜眼睛幽幽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她的脸白的如一张纸:“用过饭,皇上说是白天累了,便想歇着。刚到床上躺着,六阿哥便哭了,最近六阿哥总不让嬷嬷们抱,只认我。我也无法,六阿哥在隔壁哭闹不止,我便披衣去哄了他一会儿。”
“六阿哥是皇上的孩子,你去哄他,皇上还有什么话说?”
岑梨澜叹了口气:“我哄了一会儿,六阿哥就不哭了,我刚回房里,他便又哭了起来,六阿哥一直哭闹不止,嬷嬷们又哄不下,皇上便有火气,说是要治嬷嬷的罪,小孩子哭,是常事,嬷嬷们细心照看,又有什么罪呢,我好不容易求着皇上,他才算饶了嬷嬷。”
“然后呢?”回雪握着岑梨澜的手。
岑梨澜低下头:“六阿哥一直哭,惹的皇上心烦,他便叫了王福全进去,说是让王福全去养心殿拿他常吃的那些安眠的药,喂给六阿哥吃一些,六阿哥就不哭了。”
回雪骇然:“安眠的药,是因为皇上常常失眠,可六阿哥是小孩子,怎么能喂给小孩子吃呢?”
岑梨澜抬起头,眼圈都红了:“谁说不是呢,六阿哥晚上哭,是因为白天睡觉太多了,晚上他睡不着,我便求着皇上,让他不要生气,也不要喂六阿哥吃什么安眠药。”
“最后呢?”回雪急切的问。
岑梨澜摇摇头:“因六阿哥一直哭,皇上生气了,硬是让王福全取了安眠药来,喂了一些给六阿哥。六阿哥喝了药,睡的昏昏沉沉,我一心惦记着六阿哥,哪里还有心思伺候皇上呢,可皇上又有兴致,非得扒光……了我的衣裳,他心里只有兽欲,哪里还顾及六阿哥呢。他只当六阿哥是阿猫阿狗了。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狠心的阿玛,我今儿晚上才算见识了。”
回雪叹了口气。
畅音阁一事,已让妃嫔们噤若寒蝉。如今,皇上竟然连六阿哥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岑梨澜十分怨恨的道:“皇上脱了我的衣裳,他有兽欲,我却疲于应付。我一个当额娘的,不能抛下六阿哥,只顾着迎合皇上。且他让人喂六阿哥喝安眠药,我都恨死他了。他在我身上……乱亲乱舔,结果呢,他自己无用……”
回雪默默的盯着摇曳的烛火。
有只飞蛾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直往烛火上扑,烛火很旺。飞蛾一下子被烧成了灰烬,发出“吱”的一声响,而在这响声之后,小桌上的蜡烛“呼”的一声,灭了。
屋子里暗了一些。
岑梨澜抚摸着伤口道:“皇上试了很多次,可他还是不行。根本无法成事。他跟我说,以前在养心殿。有安妃伺候的时候,吃了白药丸,他全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如今,安妃不在了,白药丸没有了。他便如秋后的老菊花一样,身体渐渐的枯萎。”
“皇上……。难道问你要白药丸?”
岑梨澜摇摇头:“我哪里有什么白药丸,皇上只是叹气。说宫里的人都不中用,为什么只有安妃才有白药丸呢,他试图……。跟我欢好,可他的身体不行,试了有一个多时辰,还是枉然。有嬷嬷跑到内室门口,告诉我说,六阿哥喝了安眠药,怕是剂量大了些,吐了不少东西出来,六阿哥是我亲生的,母子连心,我当即要穿衣裳起来,皇上却按着我,就是不放开我,但他一直又不行,对我又拧又掐,也无法成事,最后,我说了一句:皇上既然不中用,何必这样……皇上还是放了我,让我去看六阿哥吧。”
岑梨澜说到这里,身子略微发抖:“就是因为这句话惹怒了皇上,皇上当即给了我两个耳光,说他不成事,是因为我没有伺候好,说他跟安妃的时候,便能成事,为何到了永和宫就不行了呢,说我一心想着六阿哥,不想跟他欢好,是不是因为,我跟李答应一样,有了什么男人了,对他不忠了……。”
“皇上如今,越来越多疑了。”回雪也叹了口气。
岑梨澜擦擦眼角的泪:“结果,他就取下我发间的簪子,不停的在我腿上乱划,划一次,就问我一遍,到底有没有对他不忠,你瞧瞧,我的腿被划成什么样了……。”
回雪只觉得胸口塞了一团棉花。
她刚进宫时,见到的那个皇上,虽不熟悉,但也不讨厌。
可如今这个皇上,让回雪觉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残暴了。
他可以不把妃嫔们看在眼里,可如今,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都要下手了。
“六阿哥如今怎么样了?皇上在永和宫,你跑了出来,他岂不是更生气?”
岑梨澜道:“他划伤了我,我流了很多血,他渐渐的也没有了兴致,听我缩在那儿呜呜咽咽的哭,他也觉得烦躁,便带着王福全先回了。他刚出永和宫,我便一路小跑往相印殿来了,郁妃,我真的——很害怕。”
岑梨澜的肩膀都抽动起来。
进宫多年,这是第一次,她对回雪说,她很害怕。
回雪紧紧的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不用怕,六阿哥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不如,今晚你就睡在相印殿吧,腿上有伤,不要再回去了,至于六阿哥,我这就叫人王方去永和宫看看,若是喝了那安眠药有什么不妥,自然会叫太医的。”
岑梨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宫中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还要怎么撑下去,皇上他,太可怕了,在畅音阁的时候,我就觉得,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回雪就这样搂着岑梨澜。
还记得刚进宫那会儿,她们坐在储秀宫的台阶上,看着荣妃与皇后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发间的头饰熠熠生辉。
那个时候,她们心中曾想,做皇上的妃子,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吧。
可如今,她们成了皇上的妃子,却也如被圈的羔羊一般。
“皇上吉祥,奴才给皇上请安!”回雪刚要叫王方进来,便听到王方在门口喊了一声。
这声音很是响亮,明显是提醒回雪的。
岑梨澜腿上一软:“皇上竟然……。到相印殿来了,他是不是……。来找我的?”
回雪安慰她:“不要怕,皇上不知道你来这里,怎么会是来找你的,可也不能让他知道你来我这里。不然,他一定会想,你是来向我诉苦的,只会更恨你。”
回雪一面说,一面四处找地方,想着把岑梨澜给藏起来。
屋子里有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厚厚的宫毯,一扇屏风,一个高高的博古架,可这些,都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梳妆台那边,倒有几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回雪的衣裳。
可箱子都是红木做成的,木质细腻。上面还有把锁,若是把岑梨澜藏在里面,怕是会闷的憋气。
柜里也放着不少回雪的衣裳,那柜子有一人来高,最上层放的是一些贵重的首饰,还有一些金银。
如今。也只能把岑梨澜藏在柜子里了。
回雪扶着岑梨澜过去,将她塞在柜子里,柜子空间不大。且已盛了不少衣裳,如今岑梨澜进了柜子,柜子的门都关不上了,回雪只得拿出两件衣裳扔在床上。硬是把岑梨澜给塞了进去。
柜子这两日并没有上锁,柜子上的锁,一直由烟紫管着,如今,已没有时间叫烟紫进来了。
回雪刚藏好岑梨澜,就听到烟紫在门口高呼一声:“皇上吉祥……”
皇上倒觉得纳闷:“平日里相印殿的奴才,都是知礼的,怎么这半夜,你们给朕请安,喊的这么响亮,也不怕吵着你们主子?”
烟紫答不上话了。
内室里的烛火还亮着,自然不能说主子睡下了。
皇上已掀帘子进来。
回雪才发觉,铜盆里的水还没有倒,本来清澈的水,给岑梨澜擦过伤口以后,有些泛红,白色的毛巾也沾了血,如果皇上问起,倒无法应对,怕被皇上瞧出什么,回雪忙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剪了一下,伤口很深,鲜血直流。
这把剪刀,是平时回雪修剪盆栽用的,平时修剪盆栽,她都是小心翼翼,怕被剪刀给剪到,如今,她故意剪了这么一下。
回雪捏着手上的伤口,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皇上已看到了铜盆里的血水,他有些疑惑,四下张望,没瞧出什么来,便问回雪:“怎么?半夜三更的,这铜盆里的水是?”
他竟然忘记让回雪起身。
他的眼里,只有铜盆里的血水。
回雪扯谎道:“回皇上,是臣妾不小心,给盆栽修剪枝桠的时候,剪刀剪到了手指,流了血,才拿毛巾给擦了擦。”
皇上踱步到那盆栽前,煞有介事的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把剪刀,有些疑惑的道:“夜深了,郁妃你不睡觉,坐在灯下剪盆栽?”
回雪知道皇上是不会信的,便伸出自己的手,手指破了,鲜血汩汩直流。
皇上这才信了,伸出手来,拉了回雪起来:“你也真是的,有伤口,赶紧叫太医来看。”
回雪笑笑道:“这一点伤,算不得什么,以前修剪枝桠的时候,也曾伤到过手,自已按一按,不流血了,也就无妨碍了。”
皇上坐在那,冷着脸,盯着回雪,从上到下,把回雪给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朕今晚本来应该留宿在永和宫,可是那个岑妃,太没有规矩。”
回雪装作不知情:“是不理岑妃不懂伺候,惹了皇上生气?”
皇上点点头:“她进宫也许多年了,如今有了六阿哥,一心想着六阿哥,心思一点也没有在朕身上,朕留宿在永和宫,多少妃嫔羡慕,可她……”皇上低下头去,抚摸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道:“可她……。竟然不好好伺候朕,这么唐突,哪有做妃子的样子?”
回雪知道皇上在说谎,可也不能点破,只能试着平复他的情绪:“皇上,岑妃照看着两位阿哥,所以……平日里太忙,对皇上,就疏忽了,臣妾代理着这后…宫中的事务,岑妃不会伺候皇上,也是臣妾没有教导她,也是臣妾的不对,改日,臣妾一定好好说说她。臣妾先给皇上赔罪了。”
皇上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让烟紫给他捧上来一杯茶,他喝了一口,拿茶盖研磨着茶碗:“朕知道,岑妃跟你,关系一向要好。朕半夜从永和宫出来,岑妃肯定会遭人嘲笑,朕想着,她会到你的相印殿诉苦呢。”皇上说着,端起茶碗,四下又望了望:“看来。岑妃并没有来。朕远远的就听见,好像有人在敲相印殿的大门呢。”
回雪没有作声。
皇上又问:“郁妃,岑妃来过吗?”
回雪只得道:“没有。”
烟紫手里拿着茶托,她明明看到岑梨澜进来的,如今却没有岑梨澜的影子,想来是被自己主子给藏了起来。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发觉柜子的门明显有点向外鼓着,怕是岑梨澜就藏在那里了。如今若是被皇上给发现,那就惨了。
她又紧张,又害怕,手里的茶托一直在抖。
皇上注意到了这一点,便问她:“烟紫,你怎么了?”
烟紫吓的牙齿直打颤。腿都要站不稳了。
回雪帮她掩饰:“皇上,如今白天还很暖和,可夜里。就冷了一些,烟紫整晚都在廊下守着,想来是冻到了。”
皇上点点头:“朕刚才进来的时候,烟紫是在廊下守着的,是个尽职的奴婢。”
回雪忙给烟紫使了个眼色:“还不去外面伺候着?”
烟紫赶紧出去,重新关好内室的门,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
王福全就站在相印殿廊下。
皇上来了相印殿,他也得跟来伺候。
见烟紫脸色不对,且捂着胸口,很是害怕的样子,王福全便道:“烟紫姑娘,你怎么了?”
烟紫忙道:“王公公……我想来……是受了凉,无妨的。”
王福全默默一笑,压着声音道:“是不是岑妃娘娘来过了,所以烟紫姑娘才这么害怕?”
烟紫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王福全既然这样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王福全抽出腰间的拂尘,指了指廊下,廊下有几滴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