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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妃常宫闱-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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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的时候,回雪与岑梨澜窃窃私语,等着阿哥所那边的动静。

玉妃却捧着茶喝着,一直不走,打量着回雪与岑梨澜的脸色,假笑着道:“两位娘娘又在商量什么呢?郁妃娘娘果然是好脾气,四阿哥出了这样的事,郁妃娘娘一点也不愠怒,若是以后,我的小阿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得把宫里翻过来不可。”

岑梨澜冷笑一声:“玉妃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养胎吧,别说了大话,闪了孩子。”

回雪捂嘴浅笑。

玉妃无趣,转身气汹汹的走了。

三阿哥站在阿哥所门口,到底没有往日神情自然,他时而听听阿哥所内的动静,又听听竹林子里的动静,心里突突直跳。

太阳升到竹叶子上的时候,秦欢笑呵呵的来了。

秦欢一路走来,手里扯着一只破鞋,破鞋上有三四个洞,臭不可闻。她却闻了闻,又笑起来。

她穿着一件棉袄,下衬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裙子,棉袄是厚实的,只是衣袖宽大,三阿哥知道,衣袖里是装了麻雀的。

秦欢远远看了眼三阿哥,便斜斜的进了竹林子。

三阿哥也跟着跑进竹林子,只是三阿哥小腿发抖,说话也有些哆嗦:“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秦欢从衣袖里掏出眯眼的麻雀。一只一只的撒在枯叶上,动作十分娴熟,却并不回答三阿哥的话。

“你的麻雀。四阿哥吃了,真的会死吗?可为什么太医给他瞧了病,他又好了?”三阿哥故意问道。

此时大阿哥正带着太医,埋伏在竹林子后面的浅沟里,三阿哥的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虽说心中骇然,但想着一会儿便能将秦欢捉住,心里还是又忐忑又高兴。

秦欢还是不理会三阿哥的话。

不一会儿,十来只麻雀便被码好了,看着奄奄一息。偶尔叫上两声,快要死了。

三阿哥捡起一只麻雀捏了捏:“这些麻雀,四阿哥吃了。真会死吗?”

秦欢笑笑,并不说话,转而起了身,嘴里念叨着:“猫吃肉,狗吃肉……。”

三阿哥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叫住秦欢,只得探身朝大阿哥使眼色。

大阿哥等秦欢走了以后。捡起一只麻雀,用随身携带的短刀切开一看,麻雀胃里不过是一些小米,不放心,又切开几只,然后捡了两只还没死的,用布包了,拿到相印殿交给回雪。

回雪的心情也是忐忑的,将麻雀交给岑梨澜闻一闻,岑梨澜摇摇头:“闻不到酸枣仁或是柏子仁等草药味儿,这些麻雀,想来是冻的。”

王方捡了两只打哆嗦的麻雀,用棉布包了,暖了好一会儿,两只麻雀果然又灵活了起来,王方一松手,麻雀拍着翅膀从打开的窗户处飞走了。

王方目瞪口呆。

回雪已心知肚明,叹了口气:“得亏大阿哥谨慎,不然这一次,咱们中了秦欢的计了。”

“莫不是秦欢知道四阿哥出事,所以她有些担心,怕被咱们发现了,所以,她故意试探了一下咱们?”岑梨澜着急的道。

回雪点点头:“放心吧,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这样过了两天,秦欢又一次去放麻雀,三阿哥故意捡起一只麻雀放在衣袖里暖暖,麻雀萎靡不振,头也抬不起来,暖了一会儿,麻雀还是半死不活,没有半点生机。

看来这一次,麻雀不是被冻伤的。

大阿哥带着太监冲了出来,牢牢的将秦欢给控制住。

秦欢没想到竹林子里有这么些人,也吃了一惊,转而又装疯卖傻:“有鬼……有鬼要抓我。”

大阿哥哪里理会她说些什么,径直带她去了养心殿。

回雪与岑梨澜已在那了。

皇上正在忧心,回雪的阿玛乌雅。德林传了折子,说是玉妃的哥哥蒋长行在宫外为非作歹,奸淫了一个没落农户家的闺女,害的人家怀胎两个月,老汉不服气,跑到府上找蒋长行理论,他翻脸不认人,把老汉打的卧床不起,只是蒋长行如今得皇上喜欢,玉妃又怀着阿哥,多数朝臣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有回雪的阿玛看不过去,正义使然,劝说无效,才给皇上上了这个折子。

皇上接了折子,看完之后,悄然放在案子上,他虽觉得蒋长行做的过了头,但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若为这事惩治了蒋长行,皇上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了,此时,他想帮着蒋长行掩饰一下,这样,对玉妃,对玉妃肚子里的阿哥,都有好处。总不至于,以后玉妃的阿哥长大,有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道:“他舅舅是个奸淫女人的恶棍。”

皇上也问了四阿哥的事,知道四阿哥转醒,倒是高兴,问回雪因由,回雪只是说大阿哥在彻查此事了,皇上便跟众人坐等着。

正文  第407章 臣妾活不成了

日上三竿,大阿哥终于带了秦欢来。

皇上着五爪金龙袍子,见秦欢一身狼狈被带了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破鞋,浑身上下全是臭味儿,便有些嫌弃,也有些厌恶:“大阿哥,你带这个疯子来做什么?”

秦欢倒没看皇上,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她的目光与回雪有短暂的接触,却又一闪而过,她将破鞋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舔,好像很美味的样子,跟岑梨澜一块来的陈常在看了,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心伤,手帕子捂着嘴差一点吐出来。同时进宫的秀女,没想到秦欢变成了这样。

“你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秦欢一开口,吓的王福全额头冒冷汗,普天之下,敢在养心殿骂皇上是疯子的,也就数秦欢了。

他静静瞅着皇上的表情,皇上倒没生气,只是冷着脸,他早听说秦欢疯了,一个疯子的话,他是不会计较的,这点肚量,他还有。

大阿哥不及理自己的衣裳,便往前两步,跪在地上,先是自己认了错,说自己的疏忽,然后才将四阿哥的事一五一十抖了出来,末了,指着装疯卖傻的秦欢道:“阿玛,其实一切,都是她干的,这几天儿臣带着太监们在竹林子里蹲守,发现就是她在往竹林子里撒麻雀。”

皇上脸色很难看。

大阿哥是个实诚的孩子,这一点,皇上心里清楚,若大阿哥没有说谎,一切事都是秦欢做下的,她又未何冒着风险去害四阿哥呢,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在皇上眼里,她还是一个疯子。

那几只麻雀,此时就在养心殿,太医哈腰来捡了去,闻了闻,又看了看,才点头回话:“皇上,这麻雀是被喂食过致人安眠,昏睡的草药。而且做的,不漏痕迹。不是从医的人,是瞧不出,也闻不出的。”

皇上冷脸。

因大阿哥的话语里提及了三阿哥。三阿哥自知躲不过,便赶紧跪地磕头:“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儿臣……”话到嘴边,三阿哥又咽了下去。他实在说不出,他要害四阿哥的事。

皇上一向不喜欢三阿哥,见他吞吞吐吐,没有一点皇子皇孙的威严气势,厌恶之意便又多了三分:“你怎么了?还不仔细讲!”

三阿哥打了个哆嗦,将他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讲了,最后道:“儿臣糊涂,儿臣是嫉妒四阿哥。所以才犯了傻,助纣为虐……。”

皇上冷笑一声:“三阿哥跟着师傅学的好知识,助纣为虐这个词,都会用了。”

三阿哥以为皇上夸奖他,脸上有些喜气:“谢皇阿玛夸奖。儿臣一定会……用功读书,以后帮皇阿玛分忧。”

“你不给朕添忧。朕就感谢你了。”皇上冷呵一声,接过王福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又将茶碗重重的压在案上,茶碗里的茶还有七八分满,经此一晃,洒出来不少,王福全眼见茶水湿了皇上的衣袖,再看看皇上的脸色,只是缩手哈腰的站着,一点也不敢近前。

“三阿哥人不大,心倒是不小,小小年纪,敢加害于四阿哥,真好。”皇上似笑非笑。

三阿哥急着撇清:“是儿臣认人不明,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三阿哥指指秦欢,见皇上没有接话,转口又道:“其实这事也不是儿臣一个人干的,五阿哥也有份儿,五阿哥还帮着儿臣呢。”

皇上气的咳嗽起来,王福全知道皇上常咳血,心里担忧,赶紧递上手帕,皇上没有接,而是有气无力的伏在案上歇了一会儿,才勉强坐直了身子:“连五阿哥也有份儿?你们真是兄弟齐心。”

岑梨澜已起身跪了下来:“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五阿哥他……请皇上责罚臣妾,臣妾愿意为五阿哥担罪。”

皇上深深望着岑梨澜,眯眼间,汹涌澎湃。

五阿哥额娘下场凄惨,皇上心有愧疚,且五阿哥算是过继给了岑梨澜,虽说皇上不曾常去看五阿哥,但是皇上若想知道,也并不难,也曾派小太监偷偷去永和宫门口观望,小太监回来报说,五阿哥生龙活虎的,岑妃娘娘对他百般疼爱,简直比疼六阿哥还甚,这一点,皇上是放心的,见岑梨澜出来担罪,也不忍心责罚她,只是咳嗽了两声:“你且起来吧,五阿哥人小,以后有你费心教导的时候,且你只有一双眼睛,还要照看六阿哥,精力不济,也是有的。平时都是谁照顾五阿哥呢?”

养心殿外,戚嬷嬷早跪下了,听此话,跪行到养心殿门槛处,磕头道:“皇上,是老奴,老奴一向疼爱五阿哥,带着五阿哥去阿哥所玩,也是怕五阿哥孤单,只是没料到,五阿哥平时这么好一个孩子,竟然被唆使……都是老奴的错。”

皇上头也不抬,听戚嬷嬷说话颤颤巍巍,张口道:“罚半年月例。”

戚嬷嬷长出一口气,她虽在乎银子,到底半年月例没有多少,又不用挨板子或是被杀头,皇上已算仁慈了。

皇上没让三阿哥起身。

三阿哥心里没底,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与皇上对视了一眼,吓的心慌,又赶紧低下头。

皇上依然不相信秦欢能做出这样的事:“她都疯了,又怎么会捉麻雀,怎么会给麻雀喂什么酸枣仁吃?若她每日捉了那么些麻雀,储秀宫里的奴才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皇上以疑惑的眼神望着回雪。

回雪着一件撒花小袄,团花丝绸长裙,外衬一件深色马甲,头上梳着双仙发髻,发髻间插着银光闪闪的簪子,这簪子名叫飞雪。虽是银质的,但匠人手巧,做的精致,以银做成枝桠,上面的银点像是梅花,又像是六角雪花,迷迷茫茫,轻轻摇曳,如冬日里的雪,行走间很是好看。一看就是上品。

回雪起身微福了一福:“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也在想,三阿哥他们,断然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整治四阿哥,若说秦欢能徒手捉这么些麻雀,又下这一番功夫,而且不想让储秀宫的人知道,臣妾想着,也不会。这倒是个问题。”

“或许,是有人接应秦欢呢。”岑梨澜望着装傻的秦欢,嘟囔了一句。

秦欢脸上一愣,手里的破鞋掉在地上,这点动静,被回雪看到了,显然,岑梨澜说中了秦欢的心事,她才有些害怕了。

秦欢倒是能掩饰,她先是蹲在地上,以手挑鞋,然后顺势坐在地上:“这是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三阿哥笑了起来,声音吱吱的。

皇上呵道:“三阿哥,你很高兴吗?糊涂东西!”

三阿哥抬头看看皇上一脸怒容,吓的直哆嗦,也不敢再笑了。

正僵持着,玉妃穿一身薄薄的袄,马甲都没穿,手里也没捧暖炉,还没进养心殿,便带着哭腔道:“皇上……。。臣妾活不成了——”

玉妃边哭边往前赶,她身边的奴婢想扶着她的胳膊,也被她一把给甩开了,养心殿廊下都是汉白玉铺就的,又光又滑,玉妃抬脚跨门槛,一个不小心,往后仰倒,差一点摔着,还好她的婢女机灵,赶紧从后面扶住。

皇上吓的从案子后面站了起来:“玉妃——”

玉妃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转身吐了一口唾沫抹在眼皮上:“皇上——臣妾活不成了。”

声音极大,养心殿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谋害四阿哥的事还没查清楚,玉妃又来闹腾,刚才玉妃一个不小心,差一点摔着,害的皇上极为担心她肚子里的阿哥,一惊一乍的,皇上又咳嗽起来,吐出两口血,心情也冷到了极点,看着玉妃的撒娇,也没了心思:“玉妃你又做什么?冰天雪地的,为了看热闹,也不至于摔了孩子。”

玉妃哭哭啼啼的跪倒:“皇上,臣妾这一回,不是来看热闹的。臣妾,臣妾活不成了——”玉妃一面说,一面拿眼扫回雪。见三阿哥直直的跟个木头人一样,跪在她面前碍事,便拿胳膊捅捅三阿哥:“你往一边跪去,真是耽误事。”

三阿哥却不动。气的玉妃低声骂:“有娘生没娘教的死孩子。”

皇上道:“起来说话吧,肚子大了,别动不动就跪着,再压着肚子里的阿哥。有话,坐着好好说。”

岑梨澜自然瞧的出玉妃是在作戏,只是这一次作戏,玉妃显的有些狼狈罢了。

按位分,玉妃应该坐在回雪身边,只是此时,回雪左手边坐着岑梨澜,右手边坐着陈常在,陈常在知趣,赶紧站了起来让座。

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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