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手册-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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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淡淡地看了如顺仪一眼,心头有数。
今日她这么巧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套说辞说与外人听倒还可信;放在容真这处,会信就代表容真的脑子被门挤了。
既然她提出要搜,恐怕还真有这个可能会搜出点容真和闲云都不知道的东西,毕竟偌大个宫殿,谁知道哪个角落里会多出点什么东西来?
皇后沉吟了片刻,“只有搜屋才能找到那滑胎药?没别的法子了么?”
她问的是张太医。
张太医想了想,才说,“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沈充媛死前有挣扎过的痕迹,说明下毒的人肯定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逼她服毒的,不可能没有动过手。若是亲自逼迫她服毒,那么身上手上肯定会残余一定的药末。”
如顺仪似是有些不甘地看了眼容真,什么话都没说。
她自然是希望借着这机会挫挫容真的锐气,岂料皇后不上当,开口就问别的法子。
皇后看了眼闲云,“既然你说你没做过,那就把手伸出来给张太医瞧瞧吧。”
闲云微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因为她的指甲缝里不知何时有了这么多诡异的白色粉末,细密地塞满了指甲,像是白色的细沙一般——而在她昏迷之前,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上午洗衣裳时洗净了指甲,而昏迷之后因为事态紧急,忙着回去跟容真报信,也未曾注意过这个细节。
容真注意到闲云蓦地变了脸色,心头也是一紧。
接下来的结果也能预料到了。
果不其然,张太医看着闲云颤抖的手,蓦地发现指甲里的那些粉末,当即神情一凛,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掏出一只镊子,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粉末取了出来。
他在那里研究半天,终于身子一僵,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皇后娘娘,这……这的确是沈充媛服用的那种滑胎药!”
闲云身子一软,险些倒下去,最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能回头绝望地看着容真。
容真拳头一下子握紧,冷冷地说,“如果是有人存心陷害,那么这个环节自然也是考虑到了的,闲云既然昏迷过那么长时间,这期间那凶手做了什么都是可能的,没道理因为这个就判了她的罪。”
如顺仪忍不住说,“这宫女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迷晕了,可容充媛又没见到事情经过,怎知她是不是存心骗你呢?再说了,你平日里为人处事都和和气气,从来没见你对谁动过怒,这宫里怎会有这样不长眼的人,害了人偏生要嫁祸给你呢?”
容真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她脸上,“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说不定是有的人心眼烂到骨子里了,看我不顺眼,定要绞尽脑汁来打压我。若是找不到机会,费尽心思也得创造点机会,然后咬死不松口……你说是不是,如顺仪?”
如顺仪面容一垮,正欲反击,却不料皇上忽然站起身来,神情淡淡地说了句,“够了,无谓的假设就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他明明说了要把事情交给皇后来办,当下却仍是插手了。
“在朕眼里,凶手是谁朕自然不知,但若说此事是容真吩咐闲云做的,朕却是半个字都不会信。方才看似弄清了事情经过,样样证据都显示出闲云是凶手,可是这套说辞有多离谱,多破绽百出,朕若是看不出来便是个傻子。”
他的声音到最后已然没了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沈充媛是个活生生的人,死前既然有挣扎的迹象,很显然是和凶手发生了争斗,那么这个凶手该不该浑身上下毫发无损?”他看了眼闲云光洁的面容,好端端的四肢,停顿了片刻,颇有嘲讽的意味。
“其次,若你在和人打斗之时,对方从你头上拔下了你的簪子,你会不会毫无感觉?就算你没注意到,那对方已有利器在手,又为何只是死死握在手里,不用它来对付你?”
他冷冷地看了眼在场的人,“朕再问你们,若是你们亲自下手杀了人,手上沾了毒药,会不会就这么一直等到别人来发现?既然有胆子杀人,自然会谨慎小心地善后,又岂会把毒药留在手上任人发现?就不怕自己吃饭的时候反过来毒死自己么?”
所有人鸦雀无声,唯有容真的眼里露出些许笑意。
这些事情顾渊能想到,她自然也能,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和从顾渊嘴里说出来,意义却大不相同。
顾渊淡淡地看了眼皇后,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皇后会意,自然也听出了整件事情里破绽百出的漏洞,当下微微一笑,“本宫也相信闲云和容充媛是被陷害的,除了皇上指出了破绽以外,本宫也发现了几处疑点。第一,若是容充媛早知沈充媛有孕在身,何不在当初皇上把她打入冷宫时就动手,偏要等到四个月之后?第二,沈充媛有孕在身四个月了,岂会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知道,又为何不说出来?”
张太医僵住了,如顺仪也僵住了,连带着一旁的江嬷嬷也僵在原地。
顾渊神情冷淡地看了眼在场的人,不紧不慢地吩咐万喜,“朕倒是觉得沈充媛的死处理得太过草率,万喜,去太医院再叫几个太医来,确认沈充媛的死因,彻底检查一遍。”
张太医白了脸。
目光慢慢地转移到了如顺仪面上,顾渊一字一句地说,“是非之处,必有是非之人。今日如顺仪来得凑巧,朕倒是觉得委实有些吃惊,这件事情,朕还会再调查。”
如顺仪白了脸。
最后是江嬷嬷,顾渊淡淡的说,“从惜华宫到冷宫,这么长的距离,闲云没可能一个人也没遇上就畅通无阻地过来了,问一问附近宫里值守的太监,也能知道她究竟来没来过。即便是来过,江嬷嬷擅自放她进去,出了事情也决计脱不了干系。”
江嬷嬷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是老奴有罪,老奴看守不力,玩忽职守,才随意让人进了冷宫,有了可乘之机……求皇上赐老奴死罪!”她哭天抢地的,自知事情若是败露,自己在宫外的孙子是活不下去了,只求把罪责揽到自己一人身上,好求这些主子们放过她的孙儿。
顾渊看着她,眉毛轻扬,“哦?赐你死罪?你以为你犯的这点错,死罪就跑得掉了?玩忽职守,等同从犯,谋害宫妃是什么罪名,你可知道?再不济也是诛九族,哪里会轻易让你就这么死了?”
诛……诛九族?
江嬷嬷彻底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院判带着一众太医赶到,还不待亲自进入偏殿里为沈充媛验尸,就见大殿里的张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他老泪纵横,看了眼一旁的如顺仪,“顺义主子,恕微臣不能替您再瞒下去了,微臣上有老下有小,您用微臣的前程来胁迫微臣听从于你便算了,可他们若是因此丧了命,微臣他日下了黄泉,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啊……”
张太医一边磕头一边对顾渊说,“皇上,是微臣鬼迷心窍,沈充媛压根没有身孕,而是得了失心疯。微臣受到顺仪主子的通知赶来时,沈充媛已经中毒身亡,那药也不是什么滑胎药,而是……而是砒霜啊!”
他说得眼泪都下来了,自知没命活下去,只得悲怆地跪在那里,“微臣但求一死,求皇上看在微臣有悔改之意的份上,饶过微臣全家老小!微臣罪犯欺君,已无颜活下去了……”
这个时候,江嬷嬷也好像忽然醒悟过来,找到了替死鬼,忙跟着张太医一起跪下来,老泪纵横地述说着自己是被胁迫的。
如顺仪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忽地失去了语言。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预计中的完全不同,她的确参与了陷害容真的计划,可是这些人都说了谎!
威胁他们的,给他们好处的,统统是蒋充仪,为何从他们口中出来就成了自己?
她忽然神情激动地大声叫起来,“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顺仪,有什么能力威胁你们?是蒋充仪,这些事情都是蒋充仪做的,与我无关啊!”
她又转过头去看着皇上,神情已有些发狂了,“皇上,您相信嫔妾,嫔妾没有做,不是嫔妾啊!”
蒋充仪?
这个名字说出来,除了容真以外,其余人都只会觉得是如顺仪死到临头还想狡辩,随意拉了个替死鬼过来。
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蒋充仪半点事,忽然把她扯出来,这不是可笑么?
可是容真的表情却在这一刻僵了僵。
旁人不信如顺仪的话,她却是完全相信的。
蒋充仪,若非她从中作梗,如顺仪这种脑子如何想得出这么周全的计划?
而且说白了,这宫里最想她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充仪!
仿佛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张太医和江嬷嬷都被拖了下去,顾渊像看一只蚂蚁一样看着如顺仪,只说了句,“朕的后宫有你这样的女人,当真污秽至极。”
他回过身去拉着容真往外走,客气地对皇后说了句,“这里就交给你了。”
皇后看着那对璧人走出冷宫,觉得心下有些无奈。
皇上心头从始至终都相信容充媛,叫闲云来,叫她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曾几何时审后宫的案子还需要皇上亲自来主持公道、揭露谜底了?
她回过身去看着跌倒在地的如顺仪,叹了口气,也走出了大殿。
这一次,皇上可算是堂堂正正给容真立了威。
所有招惹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往后这宫里还会有谁不长眼,跑去找她的麻烦呢?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不好意思睡着了更新晚了T^T
皇上:谁说朕不高端来着?谁说朕会渣来着?←_←拖粗去,乱棍打死!
么么:乱棍?咳咳~【又想歪了,果然是猥琐星人,速度爬走】
下章甜宠,大家放心观看。
五百度不带眼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9…2711:13:36
感谢~
第115章。偷腥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顾渊牵着容真的手;像对平凡的夫妻一般走在路上,一众奴才都在后面跟着;而他面色坦然;好似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一般,倒是容真有些不自在。
好歹是堂堂皇帝;平日里好不容易肃立起来的威严形象难道就这么毁在她手里了?
“皇上。”她低低地唤他,神情有些严肃;唇角却略微上扬。
顾渊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怎么?”
“您这样牵着臣妾的手,叫人看了……像什么话呢?”容真转过头去看了眼后面的奴才,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把头埋得低低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默默的回过头来;擦了擦汗。
当真是皇宫,一个个都这么有眼力劲儿。
顾渊眉峰一挑,“方才在大殿里面对栽赃嫁祸时倒是一派从容的模样,怎的这点小动作还能把你吓到?”
他自然知道仅凭容真自己也能脱罪,毕竟如顺仪的计划漏洞百出,随便一抓都是错。眼下是在兴师问罪,气她就这么默默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怎么,皇上难道希望臣妾自己站起来和她对峙一番?”容真委委屈屈地撇撇嘴,一副受伤的模样,“小时候我娘跟我说过,女儿家虽然要坚强自立,但更重要的是懂得何时坚强何时柔弱。臣妾以为在自家夫君面前,自然得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不然哪里彰显得出皇上您的高大威猛呢?”
高大威猛?
顾渊又好气又好笑。
“你倒是有理了,他日若是朕不在,那你该如何是好?懒得连嘴皮子都不愿动,怕是还有更多人会骑到你头上来。”
“所以臣妾今日才把机会让给皇上啊,您给臣妾立了威,他日还有谁敢骑上来?”容真沾沾自喜地看着他,眼含笑意。
“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就不怕这么大的事情压在身上,朕也不信你?”顾渊看她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心头痒痒的,想逗她生气,惹她撒娇。
容真瞥他一眼,“您倒是不信啊,大不了臣妾带着孩子一走了之,随您*怎么怀疑怎么怀疑。”
呵,这还蹬鼻子上脸,威胁起他来了!
顾渊瞧着那张撅得老高的杏唇,心头一动,俯身微微一碰,轻柔的一吻稍纵即逝。
容真被他惊得愣了片刻,直到他像是偷腥成功的耗子怡然自得地抬眼看着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面上一下子红得没法说。
这登徒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居然当着一众宫人对她为非作歹!
“*怎么怀疑怎么怀疑?”顾渊的声音里喊着明显的笑意,如春日柳絮般柔和,如檐头日光般温暖,“朕可不*胡乱怀疑,只*帐摆流苏、被翻红浪,酒力渐浓春思荡。”
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满意,凑近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三个月约莫已经到了吧?”
容真的脸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滚烫而绯红,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人,这人真是个假正经!
朝前孤高冷傲,朝后…内…心…狂…躁。
人前沉静似水,榻上…色…情…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