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太监",惹我你死定了-第7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人家泪眼婆娑,已经难过地说不下去了。慕容云加快脚步穿过庭院,往正厅走去。
刚迈出庭院的小圆门,远远望见正厅大门敞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喀嚓”一声脆响,好像有人把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慕容云一愣,她忽然记起还是三个月前,那时五哥慕容滟在城外混战中被七王爷的暗卫用暗器刺伤双眼,虽然经过太医院的御医们紧急救治,但是仍然未能保住这对眸子,从此五皇子慕容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可以想象一下,这种事情对于五皇子这样终日习武铁骨铮铮的汉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打击啊。他再也不能跨上战马厮杀敌人,也没办法站在城楼上指挥军队作战,他甚至连照顾自己都变得困难。
陷入黑暗的不仅仅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人生。
她在三个月前曾到他府上探望过一次,那次也是走在庭院,就听到屋里传来物体碎裂的声音。
慕容滟,原本线条分明刚毅果敢的脸庞被白绷带紧紧地缠了一层又一层,把眼睛的位置蒙的严严实实,一头浓密的黑发散落在肩膀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长袍内衣,赤着一双脚,有些狼狈地站在厅堂中央像只被囚禁的充满暴怒的狮子,咆哮着,怒吼着,却无力挣脱,也不知该逃往何处。
厅堂里站着一名身穿素装的女子,眉目清秀,柔顺可人。她小心地靠近站在一堆瓷碗碎片中间的五皇子慕容滟,柔声劝道:
“王爷,别伤着自己。”
慕容滟暴怒的推了她一把,女子顿时跌倒在地。慕容滟大吼道:
“你别来可怜我,本王不用任何人可怜……本王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连吃药的碗都拿不好,本王还能做什么……能做什么啊!”
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仿佛要把憋屈在心底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同时用力地跺着脚,完全不顾满地碎片。倒在一旁的女子慌忙抱住他的腿,跪在地上,瓷片划伤她的膝盖,渗出斑斑血迹。
女子毫不顾惜,只是哭道:
“王爷,王爷,求您别伤了自己。”
“滚,你滚,你们都滚……谁都别管我。”
尽管慕容滟摸索着粗鲁地推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可是女子固执的不肯放手,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跌倒在地上,紧紧搂在一起。
看到五哥这副样子,慕容云也觉得心疼,她知道此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时间才是磨平一切创伤的良药。所以那时的她只能悄悄退了出来,转身离开。
那么,过了三个月,外表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内心的伤口呢?
慕容云又听到熟悉的物体摔碎的声音,不由心生不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忠王爷慕容滟
迈入厅堂,映入眼帘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满地狼籍,慕容滟穿着青色长衫,衣衫整洁,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他本来就是个容貌俊朗的男子,这样的打扮之下,俨然是一名潇洒的文人雅士。
他神态安详,纱布已经除掉,曾经明亮的眼睛此时黯然无光,中间处的瞳睛变成可怕的灰白色。慕容滟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茶杯,杯里斟满茶水,正冒着热气。
他的脚下有些茶杯的碎片,他伸手继续要拿桌子上的茶杯,身边的女子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慕容云静静地看着他有些不太自然地把手伸向茶杯的位置,努力想要准确,却还是有些偏差,险些碰翻了茶杯,幸好他的反应比较敏捷,及时握住茶杯,茶水稍微洒了一点在虎口处。
慕容滟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把茶杯放到嘴边,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侧着脸朝着女子的方向说道:
“年芳,我今天跌碎了几个杯子。”
“王爷,您只跌碎了一只。”
慕容滟微笑着嗔怪道:“你还叫我王爷,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还是改不过口,莫不是舍不得这个王妃的位置?”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已经没有了那种暴躁不安的情绪,虽然是在责怪,但是语气温和。
一直呆在她身边的女子就是他的夫人白年芳,她歉意地笑道:“是我不好,平日叫的惯了,改也要慢慢改嘛。”
“那不行!”慕容滟居然不依不饶,板着脸说道:“平时我跌碎茶杯,你都要罚我,赏罚要分明嘛,你认打还是认罚?”
白年芳惊叫一声,慕容滟手臂轻舒,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悄声低语道:
“认打就是我在你的小屁股上狠狠来几下;若是认罚,那就--”
她俏脸微红,无意中瞥见门口的慕容云,便忸怩地道:
“别,王……相公,四妹妹来了。”
慕容滟居然不肯放手,手臂一收,镇静地道:
“怕什么?四妹妹也不是外人。”
忽然他凑近白年芳的耳廓,暧昧地说了一句:“这次就算你逃过了,晚上再跟你算账。”
声音很低,慕容云却听得清清楚楚,白年芳更是面红耳赤,窘迫地挣离他的怀抱,跳起来站到一旁。慕容云微微一笑,道:
“五哥,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慕容滟慢慢转过脸,望向门口的位置,沉声道:
“我和年芳打算离开京都,去过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四妹你说好不好?”
“王爷,您现在眼睛……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外出了吧,四姑娘,您帮忙劝一下王爷吧,他要和王妃一起离开京城……这怎么是好啊,太危险了。”
老管家连连摇头,对慕容滟的做法显然是一百二十个不支持,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王爷,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慕容云。
白年芳宽慰老管家说道:
“钟管家,我们没说不回来啊,其实我们这次离开京城的主要目的是要去找‘不死神医’染七爷,听说他妙手回春,能活死人,生白骨,说不定他能有办法医好王爷的眼睛。”
慕容滟眉头一皱,忿然道:
“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的,兄弟不是兄弟,骨肉不是骨肉,连宇文老丞相那样兢兢业业业的忠臣都被无辜下狱。唉……”
他忽然长叹一声,闭口不谈。
慕容滟是个豪爽的汉子,带兵打仗总是冲在前面,忽然说出有些悲伤的论调,显然是有种难言的苦衷。
慕容云却笑道:“出去散散心也好,钟管家你也不用太难过,染七爷的医术我曾见识过,前几天在北城门外,‘名剑山庄’的庄主夏侯明命悬一线,就是被他救下的。染七爷他人现在就在魔教总坛,你们不妨前去一试。”
她取出一块“流云阁”的令牌,继续说道:
“这是‘流云阁’的令牌,在江湖上,诸位好汉多少还卖点交情给妹子,五哥要是不嫌弃,就留在身边,以应不测之变,到时或许能救救急。”
她把金牌搁在桌子的一角,竟然不等慕容滟回答,就转身离开。她的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就听到身后的慕容滟叹息道:
“四妹妹,你本来已经踏出这个是非之地,为何还要回来呢?”
“我是个惹了是非的女人,不回来又能够去哪里呢?”
慕容云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厅里,慕容滟若有所思,白年芳轻手轻脚迈入厅中,看到那个男人一脸凝重的神情,似乎陷入沉思。她不想打搅他,就默默站在一旁,那个男人忽然侧了侧耳朵,沉吟道:
“年芳,如果,我是说如果--”
“别说了,我一切都听你的,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今生今世,自当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与你一同承担。”
斩钉截铁的语气,这较弱的女子眼眸中盛放出一种坚毅之态,慕容滟虽然眼睛看不到,可是他的心中能够感应到妻子那份发自肺腑的情意,不禁动容道:
“年芳,以前是我不好,若有来世的话,我还愿意跟你做夫妻。”
白年芳却微微一笑,低声道:
“这一世欺我还嫌不够,还要霸着下一世,男人就是贪得无厌。”
慕容滟也笑道:“自然不够,要生生世世缠着你才行。”
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慕容滟终于明白,这一生追名逐利,到头来都不如相思相守更可靠。
慕容云刚刚离开忠王府,还没来及得上马,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奔着忠王爷府的方向而来。
就在片刻之间,骑马的人已经来到她面前,气喘吁吁的骑士翻身下马,盔甲碰击,“叮当”作响。
两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单腿跪下,对慕容云施礼道:
“参见四公主,皇后娘娘命我等传懿旨,请公主入宫,有要事相商。”
慕容云没理会他们,只冷冷地说了一句:
“消息好快啊,我前脚进了北城门,后脚皇后娘娘就知道我回京城了。”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大着胆子回答: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慕容云不动声色,翻身上马,平静地说道:
“走吧。”
一行三人三骑绝尘而去。
皇宫,是我最初来的起点,现在,我终于又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宇文皇后
生命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从生到死,从来到回,只是我们从未意识到,我们所谓的踏上征途,只是在画一个特大个圆圈而已。
上一次跟随太监进入皇后的宫殿,天色已晚,所以她并没有留意皇宫的景象,而这一次,一切却可尽收眼底。
五年了,皇宫和以前相比已经有很很大的变化,皇宫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规模,扩大了整整两倍还不止。沿途慕容云发现不断拆除一些古旧的建筑,新的建筑物不断建起,美轮美奂的园林,其庞大的规模令人叹为观止。
据说,西边往燕山继续扩展的部分,是给皇上的宠妃苏以离修建的新行宫。事情起因大概是苏以离说住在原来的行宫太憋屈太闷,不能看到整个京都的景象,皇帝就说,好,朕不但要让你看到整个京城,朕还要让你看到整个天下。
这些都是坊间的传闻,未必可信。
皇后的宫殿有些冷清,庭院里落了一地的黄叶,树影萧索,显得格外空旷。一位很老的太监把她带到这里,那个太监不但年纪大了,而且耳朵还不怎么好使。一路上,饶有兴致的慕容云看到新建起的宫殿或者亭阁,便问他这些去处是哪里,然而那位老太监只是茫然地盯着她的嘴唇,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摇头。
慕容云兴致不减,依旧东张西望,像个头一次进宫的小姑娘。
推开宫殿的大门,里面的气息很沉闷,越往里面走就越显得黑暗。宫殿里似乎没什么人,慕容云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脚步声,还有衣袂摩擦地面的声音。
宫殿的最深处,还是那个案几,三个月前,小公主曾俯身案几专心描红,今天只有盛装以待的皇后娘娘坐在那里,神情寂寥。她的面前放着一壶酒,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为自己的酒杯斟酒,听到脚步声临近,才从容抬起头来。
凤冠霞帔,大红宫装,皇后此时的打扮就好像她出嫁时一样,隆重又气派,看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皇后娘娘。”慕容云想要行一个礼,拂开衣角,却发现自己已经忘记宫廷行礼的套数,她离开的时间真的有点久,很多东西都给忘记了。
皇后缓缓抬起头,沉重的凤冠头饰让她的动作更加迟缓,她淡然一笑道:
“你来了,坐。”
慕容云顺势坐到她对面,想了想,就笑道:
“我连行礼的套数都忘记啦,幸亏没外人在眼前,不然还不被人笑话死。”
皇后娘娘抿嘴一笑,道:
“现在谁敢笑话名动天下的‘流云阁主’,先皇当年安排妥当,故意放你出宫,如今你为何还要回来?”
慕容云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几封信,一一摆放在案几上,皇后娘娘随手取过一封打了开来。草草读过几行,皇后的手不由颤抖起来,她的双眉掠过一丝阴云,脱口道:
“哀家并不曾写过任何信件送给四妹……也罢,想来以四妹的聪敏早该料到了吧。说起来,也是哀家不好,不该存了私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四妹照顾,四妹受累。”
慕容云沉声道:“如果你现在想走,我也可以带你走的。”
皇后摇了摇头,她望向殿外,幽幽道:
“哀家本来就什么名字来着……你瞧,哀家自己都给忘记啦。哀家是是宇文家族的嫡长女,那时候他们都叫哀家宇文家的‘大小姐’;后来嫁给三皇子,他们又叫哀家‘皇子妃’;再后来他们又叫哀家‘皇后娘娘’。记得当日跟三哥初做夫妻的时候,他总叫哀家‘小玉儿’……”
皇后的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然而她的眉角温婉却流露出一种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