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我的病-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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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怀月还在继续冥思苦想;“我也正奇怪呢,你说他为什么要吃我做的菜?难道说小冶在她爸爸那里把我吹得天花乱坠?她自己对厨艺一窍不通,逮着个能点火的就以为是名厨,天哪,我真要晕死了!你别笑,这位大小姐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邓缘缘笑得差点儿岔了气,好不容易停下来,一本正经道:“我猜也是,总之你别紧张,你的菜做得不错的,虽然外观上不怎么样,味道绝对是好的,实在不行的话,多倒点儿味精就是了。”
怀月想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到姬仲明既是皈依了佛门,清规戒律一定很多,还特地去买了个新锅。
姬仲明这几天就住在排屋,早上姬君陶陪父亲在小区里散步,一年难得见次面,很多的纠结随着人去楼空也慢慢被时间消蚀,沉入心底,至少表面上已经波澜不兴。
“这个小区环境不错,入住率蛮高,我也不喜欢别墅,连个邻居都没有,彼此隔得太远。”姬仲明道,“年轻的时候恨不得躲到深山老林荒无人烟处去找灵感找人所未见之奇观,现在人老了喜欢热闹了,开始向往含饴弄孙的日子,君陶,爸爸75岁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见儿子低头不语,继续道:“我看怀月不错,大方得体,温婉漂亮,很像你的母亲。小丫头也很直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姬仲明笑道,“不过虽然做了妈妈,还是很天真。”姬君冶早跟父亲说过怀月的情况,姬仲明本是不羁的人,并不在意她的过往。
姬君陶抬头看着前面的小路,面色无波道:“您别听小冶瞎说,根本就没有的事。”
姬仲明暗暗摇头,儿子这个闷样子,怎么追得到女人?便道:“有些事有些话该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你母亲就是这个脾气,到头来总是苦了自己。”
姬君陶想说苦了母亲的人不是别人也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丈夫。但是看看父亲满头白发,又把话咽了下去。父亲已经为了母亲的死抛却红尘,难道真要逼得他剩下的日子每一天都在悔恨歉疚中度过?好像也不忍心。
“君陶,你要是真的喜欢怀月……”姬仲明想劝说儿子对女人该表现得积极主动一点,明明看着人家就是动了心的样子,还死鸭子嘴硬。
“爸爸!”姬君陶慌忙打断道,小路上,迎面走来了商怀月母子。
豆豆穿了件翠绿色的T恤,衬得一张小脸愈发雪白粉嫩,白色短裤,还背了个小小的牛仔双肩包,很神气地在前面小跑,一边还不断地回头喊:“妈妈,快点儿!快点儿!”
怀月手里拎了两个鼓囊囊的袋子,在后面喊:“豆豆,慢点儿,等等妈妈!”
豆豆一眼就看到了姬君陶,高兴地一边叫着“姬叔叔”一边跑过去,未等姬君陶张开双臂,就一头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姬君陶抱起他转身对着姬仲明,“豆豆,这是姬爷爷。”
豆豆很认真地看了看姬仲明,咧开嘴笑了:“姬爷爷好,姬爷爷你有一根白眉毛。”说着伸出胖胖的小手在姬仲明的右眉上摸了摸,“就像《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
豆豆的小手趴在姬仲明的脸上,软软的、痒痒的,仿佛在老人的心尖上轻轻拂过一般,姬仲明轻轻握住这只小手,忍不住在手心里亲了一下,逗他道:“哦?太上老君是干什么的呀?”
“太上老君是炼仙丹的呀,后来被孙悟空全偷出来吃了,嘎嘣嘎嘣,孙悟空就变得很厉害了。”
姬仲明笑道:“姬爷爷也炼了仙丹,一会儿给你吃好吗?豆豆吃了也会变得很厉害。”
豆豆摇摇头,咯咯笑着搂住姬君陶的脖子道:“你是姬叔叔的爸爸,妈妈说你是个大画家,不是炼仙丹的。”
姬仲明还想逗他,怀月已经追了上来,一边和姬仲明打招呼一边对豆豆道:“豆豆快下来,姬叔叔抱着怪累的。”
豆豆扭着小身子不依。姬仲明道:“就这么个小人儿能累到哪里去,他要是累得话就我来抱。”一看怀月拎了满手的东西,略略惊讶地问道:“拎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过来的?”
“公交车,”怀月道,“我在城里的房子楼下有车直达这里的,很方便。”
姬仲明觉得奇怪,能住得起排屋的人哪个没有私家车,难道这商怀月离婚后除了拿到这套房子日子竟然过得拮据?想到此,不由得责怪地瞥了儿子一眼,在他看来,你喜欢一个女人,当然首先要保证她物质上达到一定的水准,怎么能让她坐着公交车来见你呢?“带着孩子,拎着东西,多不方便,应该让君陶去接你的。”
姬君陶看懂了父亲眼中的意思,不由在心里苦笑,就算再舍不得她坐公交也没办法,他又能以什么名义去接她呢?
“那可不敢当!”怀月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让姬君陶开车来接?老爷子的客气话也太过了吧?
姬仲明伸手接过商怀月手里的一个袋子,看着很鼓其实很轻。
怀月犹豫了一下,便也随他了,解释道:“是些菌菇,这里比较偏僻,我怕这里的超市里一时买不到好的。”
姬仲明点点头,“怀月有心了。”
怀月道:“我的手艺不好,一会儿让姬先生见笑了,听缘缘说他们台长订了大隐寺的素斋,想请您赏光,您都给拒绝了,那我做的东西简直难以入口。”
姬仲明道:“我一般不吃素斋,实在没办法才吃,回了家当然更不去大隐寺了,一会儿你给我做碗红烧肉,我好久没吃了。”
怀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不是皈依佛门了吗?难道是传言?
姬仲明看出她的疑惑,笑道:“我皈依佛门不等于非要餐餐吃素啊,佛门的有些清规戒律不符合养生之道,我今年75岁了,吃素有利健康,不过,完全吃素也会营养不良,所以我回家的时候一般都要开开荤。至于在外面嘛,当然要做出点样子来,否则这么多应酬饭局拿什么去挡?你不会就此认定我是个假和尚吧?”
怀月心想,你哪是假和尚啊,根本就不是个和尚。为了摆脱红尘俗事,拿清规戒律做挡箭牌呢。怪不得一点看不出75岁的样子,如此洒脱不羁,真非常人也,年轻时不知有多么放浪形骸呢!嘴里却顺着他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吃什么都是一样的,最后无非是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
姬仲明不料她说出这番话来,大笑道:“怀月,我要是君陶这个年纪,必要跟他抢你这个红颜知己!”
姬君陶闻言脸色一变,心里怪父亲讲话太唐突,微侧了脸去看怀月。
“姬先生可太抬举我了,怀月怎么敢当。”怀月一边说一边心里想,我可不是你儿子的红颜知己,至于你的红颜知己,更是不敢高攀,我连人家的老婆都做得这么失败,还红颜知己?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姬君陶原是惴惴不安地怕父亲的话得罪了她,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大为失落,神情不禁闷闷。豆豆见状伏在姬君陶耳边悄声道:“姬叔叔,姬爷爷真是你爸爸吗?为什么他老是笑?你老是不笑?”
姬君陶想了想道:“那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莱西,你妈妈却这么害怕?”
“因为妈妈是女生嘛,爸爸说女生天生胆小,妈妈是最胆小的女生。”
姬君陶悄声问:“妈妈胆子这么小,那可怎么办?谁来保护她呢?”
“当然是我啊,”豆豆理直气壮道,“等我长大了,我就和妈妈结婚,让她穿很漂亮的婚纱,每天都保护她。”
姬君陶哭笑不得,“等你长大了,妈妈就老了;妈妈怎么可以等这么久?”
“可以的可以的,妈妈说过会等我的。”豆豆急道,对着前面大喊:“妈妈,你是不是要等我长大后和我结婚?”
怀月转过头来,怜爱地看着儿子笑道:“是的是的,妈妈会等豆豆长大和豆豆结婚。”
姬仲明似笑非笑地看了儿子一眼,姬君陶心知父亲误会了自己,却有口难辨,尴尬之极。
第二十六章
怀月一开始的时候想过请姬仲明在家里吃饭,后来一想,自己是什么人,怎么请得动大驾,既然人家说的是请她做一餐饭,就像那时鲁家春节宴客得专门请大饭店的厨师上门一样,那自己大概也得上门服务吧。
她静静地在家里准备食材,泡香菇、发木耳,浸海米,准备一会儿再出去买块五花肉。
姬君冶跑过来,见她把东西摊了整个料理台,笑道:“怀月你还真乖,这样大动干戈,我跟你说,我爸爸喜欢吃红烧肉,再其他配点新鲜蔬菜就行了,不用麻烦。”
怀月道:“缘缘的事让他老人家勉为其难了,我当然得将功补过,只是我还以为这次要做素斋,准备的全是素菜,不知你爸爸还喜欢什么,我一会儿再去买点儿。”
姬君冶道:“阿戚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正等着你去配菜,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呀,快带了豆豆过来吧。”
怀月想起莱西,心里发怵,道:“你把菜拿过来,我整理好了再拿过去下锅,这样也不弄脏地方。”
姬君冶不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怕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们家不能弄脏,难道你这儿就能弄脏?我们家4个大人不干活,你自己带着个孩子忙乎,你把我们看作什么人了?地主恶霸吗?不行,得叫哥哥和阿戚都来干活,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婿,一起给爸爸做顿饭也是应该的,不过呢……”她大有深意地看着怀月,“你要是我嫂子,我也就偷懒了,儿媳妇第一次给家翁做饭,谁也不敢捣乱哪。”
怀月白了她一眼:“整天贫,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管部下的。”
姬君冶见她神色正常,显然一点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大为失望,只好一股脑地收了东西,叫上豆豆回自己家。
豆豆巴不得要去找莱西玩,正中下怀,一溜烟就跟过去了。留下怀月愁眉不展,待把所有的地方都整理干净,关上门,站在院子里,心里还是发慌。
姬君陶在家里等怀月,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她来,有点心焦。阿戚和姬君冶在厨房里整理食材。姬仲明喜欢豆豆,正哄着硬要给他画画,豆豆不乐意,抱着莱西的脖子和姬仲明谈条件,一老一小一问一答惹人发笑。
他推开门走出去,见怀月站在自家花园里发愣,便走到矮墙边问:“怎么不过来?”
怀月硬着头皮问:“小冶和戚医生都回来了,那莱西呢?”
姬君陶顿时明白了她不肯上门的原因,心中好笑,面上却也不表现出来,“莱西自然也回来了。”
“哦,”怀月心里暗暗叫苦,转弯抹角地问,“听说莱西在小冶那里专门有个窝,这里呢?”
“这里也有。”姬君陶见怀月脸上一喜,随即道:“它晚上睡觉才呆窝里,白天是不肯进去的。”他本不是个喜欢和人开玩笑的个性,只是遇到怀月,不自觉地就轻松起来。
“原来是这样。”怀月失望道,“那白天就任它在屋子里到处乱跑不拴起来?”怀月想起这个城市似乎有个关于狗狗的管理条例,在规定时间由主人牵着才允许活动,不过那好像说的是户外,人家家里面怎样是管不着的。
“不拴,它会不高兴。”姬君陶见她神色忽喜忽忧,十分生动,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怀月心想,狗倒是高兴了,可人怎么办呢?“家里如果{炫…书…网}有客人,莱西一般会怎样?”
“我这里没客人来。”姬君陶道,“如果{炫…书…网}有客人,像豆豆这样,它会扑上去蹭蹭脸表示友好。”
怀月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这也太友好了吧?”
“我刚生病那会儿,小冶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找了莱西来专门训练它听我的呼吸,久而久之它就成习惯了,老爱往人脸上蹭。”
怀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那瓶安眠药,理解地点点头,安慰道:“我曾经采访过一个精神学方面的专家,他说现在患这种病的人其实很多,大部分人没意识到而已,所以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尽量尝试着多与人接触,多参加一些活动,包括体育运动,慢慢会好的。”
姬君陶觉得难堪,虽然确实曾经是自己亲口告诉怀月得病的缘由,但现在面对她同情抚慰的神情,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其实已经大好了,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但是难以启齿。
怀月见他突然面色不豫,才感觉到自己的话十分鲁莽地闯入了他的禁区,后悔不已。
“上星期没回来。”姬君陶看出她的窘迫,换了话题。
“嗯?”怀月一下回不过神,过一会儿,才发觉姬君陶说的是自己。“我带豆豆去水族馆看鱼了。”
“看完鱼怎么没回来?”姬君陶垂目盯着墙根看,小草郁郁葱葱地站了一排,还有不知名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