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你如命-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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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她问他。
“我以前玩过几次。”他解释,“有段时间很迷极限运动,极限单车,极限越野,攀岩,探洞,空中冲浪都玩过。”
“蹦极呢?”
“玩过。”
“蹦极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很爽。”他笑说,“下去的时候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血液会冲流到脑门,耳膜会感受到风的冲击力,然后全身像是被万根羽毛刷刷地瘙痒,非常舒服。”
“下次带我试试看。”
“可以,我们可以尝试双人蹦极。”
落地,解开安全装备,湛明澜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封慎及时扶住了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穿着肥大T恤的外籍友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举着相机对着他们咔嚓一下,定格了这对夫妻瞬间的亲密。
晚上,封慎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湛明澜环岛骑车。
夜风很凉,她的花裙子外套了一件他的外套,坐在后座,手扶着他的腰,脚尖擦过地,看着漂亮的海岛夜景,嗅着空气里花果鲜花的甜味,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这些年,她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进入启铭后她从销售部门做起,一路过来,工作压力很大,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她付出的努力是旁人的双倍,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享受悠闲的生活。
像现在这样的“挥霍时间”是前两年想都想不到的。
骑了两个多小时,回到了原点,两人手拉手漫步在沙滩上。
“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得和一个大饼一样。”湛明澜指了指天上的圆月,她从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还那么柔亮,映在蓝色的海里,清凌凌的一片如绸的月光,令人心醉。
“想起小时候总挂在嘴边的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封慎说,“以前只觉得诗美,意境美,现在真正感受到了画面美。”
“我很喜欢圆圆的月亮,给人一种圆满幸福的感觉。”她说,“小时候我最喜欢过的就是中秋节,虽然爸妈很忙,但每到中秋节都会回来和我们一块过,大家就坐在院子里,喝点桂花酒,吃蟹和月饼。”
“和家人在一起赏月的确是很幸福。”他说。
湛明澜突然想起已故的父亲,神色不禁黯然下去。
“想爸爸了?”他问。
“嗯。”
“回去后,我们一块去墓园。”封慎说,“我要敬酒给他。”
“好。”她点头。
“坐一会。”他停步,拉着她坐在沙滩上。
并排并坐在沙滩上,面对蔚蓝的海洋,月光凉凉的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瓶子,打开后,一阵酒味窜进来,喝了一口递给她:“你也喝一口,手那么凉,喝一口会暖。”
是有些烈的酒,吞下去,整个喉道到胃都是滚烫的,她眯了眯眼睛,伸直了腿,靠在他的宽肩上。
“给我讲个故事吧。”她说。
“你想听什么?”
“随便。”
结果他给她说了海皇波塞冬的故事,关于波塞冬的战争和爱情。
波塞冬派海豚去追安菲特里忒,强迫她成为他的妻子,他有众多的情人,他先后被宙斯,狄俄尼索斯,阿波罗驱逐出去,他和雅典娜的战争,他和他后代的王国是海洋……
湛明澜迷迷糊糊地听他娓娓道来,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里很凉,别睡着了。”他拉着她起身,她还是很困,腿有些麻了,俯身去捏。
“我背你。”他转身,“上来。”
她从善如流,跳上了他的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他提着她的膝弯,微微低头,迈开沉稳的步伐。
他个头很高,有一米八六,但她不是娇小型的,骨骼沉,分量绝对不轻。
“我重不重?”
“不重。”他摇头。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粗。
“回去后喝点热的羊肉汤。”他说,“感冒就不好玩了。“
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有着海上生明月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花果的香味,她趴在他背上,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前进,心越来越安定,一种难言的滋味从心底突然窜出来,静谧中,海风猛地吹过,她的眼眶竟然瞬间湿了起来,眼泪不由地落下来,落在他沾着寒意的肩头。
她迅速擦了擦眼睛,手更搂紧了他的脖子。
☆、chapter48
蜜月结束;回到S市,两人都恢复了工作。
回到启铭的湛明澜神清气爽,不少人笑着对她说新婚愉快,赞她漂亮了许多;她自己照镜子;也发现气色不错;皮肤莹润有光泽,连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重点是脸上没有以前开工之前的备战状态;反而很放松。
似乎一趟蜜月之旅,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以至于打开笔记本,对着满屏幕的市场调研数据,她竟然还发了一会小呆;脑子里浮现的是ferradura的美丽景色。
手掌撑在脸上,垂眸,茫然地对着电脑屏幕,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认真点。
中午休息的时候,回了倪好好的电话,说约个时间见面,将蜜月带回来的礼物给她。
“新婚燕尔的感觉如何?”倪好好问。
“还不错。”
“现在想他吗?”
“啊?”
“回来工作第一天,忙碌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闪过他的样子?”
“……有。”
“哈哈,挺进入状态的嘛。”倪好好说,“安啦安啦,再忍五个多钟头就可以回家和他亲热了。”
湛明澜哭笑不得。
挂下电话,喝了口茶,捏一块蓝莓味的饼干塞进嘴里,酥脆甜腻的滋味在嘴里融化开,她开了笔记本上的音乐,静静地享受这份静谧时刻,心底有一丝甜慢慢地升腾起来。
新婚燕尔……好像,她的确进入了状态。
快下班之前,接到了封慎的电话,他说:“十分钟后在你公司楼下,尽快下来。”
“好。”湛明澜笑,挂下电话后就迅速整理桌子,将资料夹摆好,笔记本关机后合上,拎着包往门口走,关灯的时候,心情很愉悦。
等电梯的途中,她还对着两个电梯中间的长玻璃镜整理头发,用吸油纸压了压脸。
叮的一下,电梯门打开。
她刚要走进去,发现电梯里站着的人是言敬禹,脚步微顿,一秒后,她走了进去。
言敬禹正伸手在松领口,眉峰呈现惯性的微蹙,看见她的刹那,眼眸里迅疾划过一抹异样,随即轻咳了一声,问道:“蜜月玩得好吗?”
“挺好的。”湛明澜走进去,按了关门键。
“你看起来,精神很不错。”他说。
“是吗?”她回看了他一眼,回道,“大概是玩得开心,没有压力,人放松下来了。”
他沉默,她收回了目光,狭小的空间显得很沉闷。
周身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湛明澜有些不适地轻吸鼻子。自从那晚他潜入她的房间,对她行那些冒犯之举后,她开始对他保持警惕。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后,两人距离很近,她直直地看着电梯壁,突然间,感受他的长腿挪动,上前一步,她本能地侧身,看他在做什么。
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低头看自己的鞋,余光瞟到她的躲避之举,嘴角浮现一个略带讽意的笑:“你在害怕?放心,我不至于在电梯里对你做什么。”
湛明澜目光微冷地看了他一会,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电梯匀速下滑,不一会就到了一层,开门的瞬间,她快步走出门口,他按了关闭键,继续至地下一层。
言敬禹取好车,开车出地下室,才发现外面在下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启动雨刷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湛明澜上了那辆阿斯顿马丁,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亲自探身过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两人的身影重叠了好一会才分开……他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泛起了青白色,薄唇抿成一坚毅的线条,眼眸越来越深。
*
封慎带湛明澜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用餐,期间餐厅的总经理亲自出来招待,特地送上了一份新婚礼物,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只樱花木碗,两对楠木筷子和两个酸枣木勺子。
湛明澜笑着说谢谢。
总经理又和封慎说了一会话才离开。
“今天很忙?”他主动问。
“还行,只是我效率很差。”
“为什么?”
“还对海岛的美景念念不忘,不能集中精神在工作上。”
封慎轻笑:“以后每年都带你出去旅游,彻底放松一下。”
“别将话说得这么满,你那么忙,也许兑现不了这个承诺。”她说。
他手掌转着茶杯,笑而不语。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新婚燕尔吗?”想起倪好好的话,她问他。
他反问:“你说呢?”
“嗯,算是吧。”
他放下茶杯,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声音笃定:“当然是。否则,我不会在今天工作时开了两次小差,等到下班就赶来接你。”
……
一股温情在彼此之间流动,他说完松开她的手,又抿了口茶,姿态闲适自在,完全没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湛明澜无声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ferradura的景色太美,以至于她回到红尘中还念念不忘,心神晃动?抑或是,仅仅是对面的男人 ?'…87book'
她有些分不清了。
回去后,湛明澜卸了妆,换好衣服,主动到老奶奶的门口,扣了扣门:“奶奶,是我,您休息了吗?”
“没呢,你进来吧。”
湛明澜扭开门把走进去。
老奶奶摘下眼镜,将报纸合上放在一边,微笑地说:“晚饭在外头吃的?”
湛明澜点头,笑道:“是啊,他来接我,我们去吃了江浙菜。”
“嗯。”老人家应了一声。
“以后我们会尽量准时回来陪您一块吃饭。”言下之意是,今晚这样不事先打招呼就在外头用餐是特殊情况。
“没事,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太考虑我。”老奶奶的声音温和,侧头,伸手拿起小几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哟,快九点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湛明澜说完,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带上门。
睡前,湛明澜坐在化妆台前,一边拿着梳子梳头发,一边问封慎:“我还是觉得奶奶不太喜欢我,你说呢?”
封慎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缓缓地梳她的长发,想了想说:“也许她现在对你不太亲近,但不表示你做的不好,只是她在感情上向来很慢热。”
慢热?湛明澜觉得不是,之前她见老人家和凌小筑说说笑笑的,态度很热情,显然和对自己是大不同的。
“那我需要怎么做呢?你教教我啊,该怎么讨她欢心。”
他放下梳子,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微笑道:“澜澜,在这个家里,你只需讨一个人的欢心就够了。”说着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压低了声音,“讨好我就够了。”
“怎么讨好你?”她就势问。
“我会教你的。”他伸手,从她身后抱住她,手轻轻地拨弄她腰间的丝带,言语无比暧昧,“来日方长,有时间让你学。”
她侧头,对上了他的墨瞳,随即墙上的剪影俯下来,和她的重叠在一起,手掌托起她的后脑勺,滑入她的青丝中,她后仰了身子,他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下去。
她被他吻得痒痒的,笑着避开,他固定住她的脑袋,低声说:“认真点,我在教你呢。”
“嗯……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被他滚烫的舌头吞没一切声音。
*
隔天下午的临时会议上,言敬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令人意外的是,他左侧脸颊上有块不大不小的淤青。
“言总,你脸上怎么了?”高副总惊讶地问。
言敬禹坐下,修长的手翻开面前的资料,听到他的问题,抬头,淡淡道:“不小心碰到的。”
湛明澜也很奇怪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淤青,心生疑窦。
会议结束后,走出会议室,言敬禹的秘书小简轻轻走到她后面,小声地说:“湛经理,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
“我们去那边说,可以吗?”小简指了指走廊转弯处的一块阴影。
湛明澜点头,跟着她走过去,直到角落里,小简才开口:“我想了想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今天中午销售部的湛博俊来言总的办公室,两人好像为什么事闹了不愉快,在争执什么,后来里面动静越来越大,我叩门想进去,但里面不让,只好等在外面,差不多过了大半个钟头,门才打开,湛博俊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而言总……他好像被打了。”
“怎么会这样?”湛明澜蹙眉,想了想后问,“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隔着门,听不清楚。”小简选择了撒谎。
其实她听到了不少湛博俊在愤怒下吼出的难听话,也暗暗证实了公司里某些员工之间的猜测,言敬禹和湛博俊不合。
“好了,我知道了。”湛明澜说,“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