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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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能忍受尹若的种种,可是从上一回车祸,都已经欺负到了生死的底线上了,她如何还能继续再容得尹若!
。
“请问你们二位在吵架么?”
兰溪正在自己的脑海世界里杀气腾腾地摩拳擦掌呢,冷不防耳旁有柔软的嗓音。兰溪赶紧停了磨刀霍霍,回到现实世界里转头去望。只见咖啡店的老板娘端着白瓷咖啡壶,立在桌边柔软地笑。
“没有啊。”倒是蜘蛛先回了话。
“哦,那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老板娘笑着瞟了兰溪一眼,“我是看这位姐姐满脸杀气,”又瞟了一眼蜘蛛,“而这位姐姐趴在桌面上,一脸的消沉。”
“于是我就以为是这位姐姐在骂这位姐姐啦。”
原来是这样——兰溪感激地抬眼笑,“谢谢你啊。”
老板娘这才举了举手里的咖啡壶,“不用谢的。其实我不是来劝架的,我是来给二位续杯的——我们店里的咖啡是免费续杯哟。”
蜘蛛跟兰溪对了个眼神儿。
果然那老板娘继续说下去,“……其实二位就算真的吵架也没关系的,我给二位续了杯之后,就会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转身就走的。”
蜘蛛忍不住了笑出来,“老板娘是不是还特希望我们就势摔了杯子,然后正好赔钱给你买套新的呀?”
老板娘登时瞪大了眼睛,“这位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兰溪没法厚道了,口里的咖啡噗地喷出来,她自己赶紧拿餐巾掩了。笑得咳嗽着趴在桌面上都直不起腰来了。
原本今天跟蜘蛛的见面,谈的话题有些沉重。兰溪既为蜘蛛和容三的未来而感觉沉重,兰溪同时又为自己未来与月明楼的对敌而感觉沉重——可是多亏了有咖啡店老板娘这样横插过来的一杠子,让兰溪从沉重感里成功地抽身而退。
未来是有点沉重,可是再沉重也要笑脸相迎。
“……内老板娘挺好玩儿的啊,不然以后咱们俩的偷/情地点就改在这儿吧。”蜘蛛转着手里的两顶小草帽,“看,人家这咖啡店还送给客人每人一顶绿草帽——那老板娘偷着跟我说:别让男人给气着;如果真有男人让自己生气了,就大方地送给他们戴绿帽子吧!”
“噗……”兰溪笑喷了。
坐在月家的车子上,转头去望窗外。天边的斜阳终于没入西山去,只留下一大片红红的余晖映在天上。
若是从前的杜兰溪,这一刻看着窗外的斜阳余晖,也应该是坐在公车上,在这个夏日的午后,与满车沙丁鱼似的乘客挤在一起,鼻端闻着各种汗味儿集合起来的气息……可是今天的杜兰溪,坐在月家的奥迪车上,鼻息间只是高级香水淡淡的清新。如今的杜兰溪算是进化了么?可是如今的杜兰溪,却没有比从前的杜兰溪,多哪怕一点点的快乐。
回想起方才蜘蛛的笑话,关于绿帽子的那个。再回想之前蜘蛛说过的那句严肃的,关于要站在月慕白的阵营里与月明楼为敌了……
兰溪心下轻叹:其实从小花儿现在的身份上来说,她其实也等于给月明楼戴上了一顶绿帽子啊。
男人是最恨被戴绿帽子的,不管是不是自己放弃的——就譬如她爹吧,明明是他自己跟她妈都离婚了,可是后来一见到贺梁还是耿耿于怀的;月明楼怕也是这样吧。
于是月明楼现在一定是恨她的。
就算她不想与他为敌,怕他也要因为对她的恨,而与她为敌了呢。
兰溪瞟着窗外那一抹缓缓暗去的余晖,跟脑海中神情严肃的月明楼挥了挥拳头:就算为敌又怎样?月明楼,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怕过你。
。
兰溪回到月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佣人们正忙碌着端盘子摆桌子。
兰溪有些不好意思,躬了躬身,“路上赶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塞车了,这才回来晚了。”
月慕白正抱着小花儿玩儿,笑着望兰溪,“一点都不晚,时间刚刚好。摆桌子还需要点时间,兰溪你上去冲个澡换换衣服都来得及。”
小花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拱到兰溪怀里去,就热烈而霸道地想要去找奶吃。
当着一大家子人,兰溪脸羞得通红,便将小花儿那两只小贼手给扯开,故作严肃地教训他,“今天晚上罚你吃草……”
全家人都望过来,兰溪脸更红,赶紧解释,“是说要给他吃蔬菜泥。”
都怪这小东西——兰溪拎着小花儿上楼,想要给他吃两口,好哄着他待会儿乖乖吃草。
这个时间楼上没有其他人,一大家子人都在楼下忙碌晚饭,兰溪便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解开衣襟……
小花儿一声欢叫,伸两手捧住了妈妈的天然奶瓶,毫不客气地大口吮了起来。
兰溪却只觉脊背忽地一凉,下意识抬头望向走廊的幽暗处——
8、有一种爱 叫水月镜花(2更2)
月家人都在一楼,二楼已经没有人,于是二楼并未打开大灯,只有走廊墙壁上幽幽的几盏壁灯。那灯火聊胜于无,却根本照不亮任何的黑暗。
那狭长一带的幽暗像是一条盘踞的蛇,缠在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身上,与那人一同无声凝注着兰溪母子。
真正明亮的灯火从一楼漫上来,越过栏杆,倾泻一地,一直绵延到兰溪脚下。
兰溪的心,忽然又惊又恨又奇异的苦涩与甜蜜……
小花儿还在她怀中兴高采烈心满意足地吃着,对兰溪姿态的改变还颇不满意,忍不住用小牙床咬了下去,以示警告嬖!
“嗷!”
兰溪疼得低呼,伸手扯着小家伙的后颈将他拉开,连忙将衣衫扯下来。惊魂难定地盯着那边,咬了牙低低吼,“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嗤……郎”
月明楼蔑笑着从走廊的暗影中走出来。脖子上绕着毛巾,头发还是湿润的样子,“我刚从房间洗澡出来,想要下楼去。你觉得我如果不从这儿走,难道要从栏杆直接跳下去么?”
从二楼的走廊要下楼梯去,必须要经过这个小厅,他说的并不算胡搅蛮缠。
兰溪咬唇,“可是你不能稍等一会儿么?明明看见我现在正……,非礼勿视的礼节你还是知道的吧?”
“哦?非礼勿视?”
他面上笑意更浓,走过来躬身凑到兰溪耳边,“杜兰溪,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你不要脸!”兰溪怒不可遏,抬手便要扇过去!
她的手腕却被月明楼轻易攫住,死死攥紧,他的面颊向她面颊更靠近来,“想打我?杜兰溪,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是么?”兰溪用力扯着手腕,“走着瞧。”
他这样故意对她说这样的话,绝不可能是事出无因——她在妇幼保健站跟尹若母子宣战了那天开始,她就知道有这样的一天。
想想尹若那样的性子,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他眼前诉苦吧,或者哭得梨花带雨,或者扯着他的手臂摇着不依。
而他,终于会替尹若来向她报复了。呵呵,终于。
兰溪真是想笑。女人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从前的月明楼对尹若还能不假辞色,如今尹若有了儿子在手,他便只护着尹若了。
看来他们终于还是渐行渐远,立在不同的队友身边,看着两人中间的楚河汉界越扩越大。
“月明楼我不会输给你的,我发誓。”兰溪压住心底的苦涩,高高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是么?这么有信心?”他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凤目中掠过冷冷的芒,“我可是个你惹不起的对手。不过你若真的能打败我,那这世上就没有你打不过的敌人了。”
两人剑拔弩张,可是那小花儿却瞧着两人气鼓鼓的脸,张开小嘴巴乐得嘎嘎的。
二楼的电梯门无声打开,月慕白转着轮椅走出来,抬眼静静望兰溪和月明楼,忽地寒声,“小楼,放手!”
月明楼皱眉,松开了手。
“发生什么事?”月慕白抬眼望兰溪。
“没事。”
兰溪忙走过来立在月慕白轮椅后,“总裁是逗着小花儿玩儿呢。”
“原来是这样。”月慕白这才展颜一笑,“怪不得我听见小花儿在笑。”
月慕白说着望月明楼,“小楼,我很高兴你喜欢小花儿。”
“是么?”月明楼双手插到裤袋里去耸着肩,“谁说我喜欢那小子?初见面他就尿了我一脸,我恨他还没恨完呢!”
月明楼说完,两只手分别揪着毛巾的两头儿,迈开长腿朝着楼梯走下去,边走边懒洋洋地说,“难得我回来吃顿饭,怎么还没准备好啊?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吃啊?”
兰溪盯着月明楼的背影,恨得忍不住嘟囔,“这点出息!有能耐等我们小花儿长大了,再来单挑啊!”
“兰溪。”月慕白伸手拍了拍兰溪的手背,“别跟小楼一般见识。他自小的性子就是这样桀骜。不过我相信他方才只是玩笑,他是不会真的欺负小花儿的。”
月慕白坐在二楼的幽暗里,仿佛也跟着幽幽地叹了口气,才又说,“他这孩子其实最护着家人。不管他平常顶撞谁,可是若一旦真的出事,第一个站出来挡着的一定是他。”
兰溪心头一晃,垂首望着月慕白。看不见月慕白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脊背和发顶。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之看见他发顶中心处似乎隐隐地生了一根白发。
她没想到,月慕白这一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曾经所希冀的模样:他们叔侄依旧同心协力,他们叔侄从没有成为彼此的敌人。
恍惚了半天才省得,月老师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忘记了曾经与月明楼之间的龃龉,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吧——如果他还是健康的时候,怕已经不再会这样说。
“月老师你放心。”兰溪将小花儿搁进月慕白怀里,推着月慕白进电梯,“我也答应你——我不会轻易跟月家任何人开战。如果可能,只要我还有忍耐的地步,我也一定会帮你维护好你的家人。”
“就算是总裁,只要他不过分,我也不会伤害他。我发誓。”
。
席勒太太的身份虽说是月慕白和兰溪的管家,但是毕竟远来是客,又是外国人,所以月家出于待客之道,也是让席勒太太跟他们一起吃饭。
看着兰溪推着月慕白走出电梯,席勒太太就笑,“就等着贤伉俪了。楼少爷都下来半天了,我很好奇贤伉俪躲在楼上说什么悄悄话呢?”
席勒太太说这番话本是善意,可是却让在座的人各自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郑明娥吩咐一声,“开饭吧。”佣人们上来,将盘子碟子的白钢保温盖子都掀开,菜肴的色香味登时涌满鼻息。
月明楼则清清冷冷盯了兰溪一眼,垂下头去自顾扒饭。
月中天瞟了月明楼一眼,“今天下午出去找老朋友下棋,偶尔听见人说起,陈志才的案子快要开审了。”
月明楼知道祖父是说给他听呢,便闷声答,“哦。”
陈志才因身居高位,牵扯广泛,于是整个案件的调查取证工作进展得非常迟缓,直到今日才终于渐有眉目。
月中天面色严峻,“小楼,情形对你十分不利,你可想好了因应的对策?”
“怎么说?”月慕白担心地问。
兰溪望着月慕白的神色,心下只能暗叹,月慕白忘记了与月明楼之间的龃龉,当然就也忘记了他曾经趁着陈志才案的爆发而轻而易举从月明楼手中夺走月集团的事,所以他今日才能带着关心,这样地问吧。
“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月中天忍不住皱眉,“明知道尹若是个重要的棋子,却在办案的期间跟尹若生下了孩子!从前尹若可以作为你的证人出庭作证,如今呢,她都跟你是这样私人的关系了,法庭还怎么会采信她的证言!”
兰溪听着也是一惊。
是她这一年多来一直沉浸在对月明楼与尹若私情的疼痛里,却忘了尹若身份的特殊。
月中天越说越气,伸手啪地一声将筷子掼在桌面上,“月明楼,是你自己搞砸了这一切!我真不明白你那颗看似聪明的脑袋,当初曾经在想些什么!就算跟尹若有私情,你们怎么着都还有转圜余地,可是你怎么能让她怀孕,还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月明楼,你是拿自己的自由,甚至是身家性命来做赌注么?”
席勒太太作为外人,听着这一切很是紧张,便转头向兰溪望来。
兰溪实际上比席勒太太更要紧张,她控制不住地一直盯着月明楼的表情,一直。
月明楼却依旧吊儿郎当地一笑,“哦,爷爷您说的可真对。我就是拿自己的自由和身家性命来当赌注——我要赌她给我生个儿子啊。后继有人之后,无论我自己怎么着,就都没什么怕的了,不是么?”
兰溪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他说的这样明白。他宁愿用他自己的一切做赌注,只为了让尹若替他生下一个儿子。
哈,哈,他都能将自己的自由和身家性命赌进去呢,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她。
原来真的是她错了,原来是她始终没看懂月明楼对尹若的深情;原来事情根本不像是他对她说过的那样,什么少年时候爱的也是她——其实无论从当年抑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