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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抱得总裁归-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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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想跟她妈大吵一场,骂她怎么能那么没志气,好马怎么能吃回头草,啊?可是话都到了舌头尖儿上,兰溪还是咽了下去。摇摇头,“您别管我了,我想出去逛逛。您放心我一不自杀,二不破罐子破摔去。我就想出去走走。”

刘玉茹被兰溪方才盯着她看时候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慑住,讷讷松开了手,退开一步,“行,那你走完了早点回来。看看电话有没有电,不许关机啊!”

兰溪逛出小区,沿着巷子边儿的墙根儿走。从小到大,她都是跟墙根儿很有缘的。小时候老妈总说她拧,闯祸了挨打的时候,她就死死站在墙根儿边上,任凭她妈打她,就是死活不动地方。她妈后来都给气乐了,问她,“你死挨着墙根儿站着干什么?这有什么好的?”

不开心的时候是死挨着墙根儿的,开心的时候却也死挨着墙根儿。比如去看爹,爹忙着各种看场子,有时候也只能给她买个雪糕,两父女就找个荫凉的墙根儿,并肩蹲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然后看着对方的傻样儿微笑。

后来长大些,跟尹若和小天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她也都是溜着墙根儿走。仿佛那里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走在那里才最安全。

于是今晚,她还是贴着墙根儿走。固执地捋着那根笔直的墙角线,一步一步地量过去。

其实她的心思何尝与贺云有两样?贺云千方百计为的不过是她妈跟贺梁复合,兰溪的心里同样更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块儿。贺梁再好,终究隔了一层血缘;她爹再混蛋,终究是她生身的父亲。

于是当看见贺云之前的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心底深处其实并未觉的不妥——她也有私心的,她觉得妈跟爹那么在一起,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可是终究长大了,终究明白婚姻与责任,于是她也能转一个视角去看待这件事。不管那件事是谁的问题,不过终究真的都是错了。毕竟已经隔着婚姻,就不该再不负责任。

可是她心里的这重难过,却不知道该去找谁吼出来。爹和老妈的年纪都大了,她如果这么不管不顾地吼出来,他们的两张老脸一定都没地方搁了——所以请原谅她这为人女儿的也有一点私心吧。于是她只能自己都窝在心底,深深的。

就让那疼,都由她自己来背负吧。

贺云今晚的反击,是真的让她疼到了。

贺云手机里的照片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兰溪却也大致都能记得那照片里爹和妈的装束是哪一年——那是爹因为月家的事情坐牢,刚刚出来的时候。

妈嫁进贺家来,性子其实早就收敛了许多,甚至她都极少极少跟爹再见面。就是打电话,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就是不想让贺家父女有所误会。而那一次是爹刚从牢里出来,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接他。

照片拍摄的时间,应当就是爹的徒子徒孙们给他办的洗尘宴,妈和她也都在座。

那天的爹让她和妈都掉了眼泪——从监牢大门走出来的那一刻,爹竟然又黑又瘦,足见在里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也许就是那一刻的心疼,让妈没能推得开爹……而爹一直都还是在爱着老妈的,这事儿兰溪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是真的想抓过爹和老妈来骂一顿,却又因为想到那一节,而真心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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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会不会觉得我丑?(3更2,求月票)

如今这个时代,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兰溪溜着墙根儿一直朝前走,结果因为房子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兰溪一直这么走下去,等再抬起头来望,已经快走出半个城市去了。

兰溪悲愤地瞪着脚下的高跟鞋。

她出来的时候,因为心念成灰,浑然没看自己穿的是什么鞋,结果就顺手拎起了上班时候的高跟鞋来穿,还忘了穿丝袜。结果这么不管不顾地一路走下来,鞋口那一圈儿的皮肤都给磨破了,有的地方还结了水泡,火辣辣地疼。再想那么原路返回走回去,是打死都不能的了。

兰溪再伸手掏口袋——钱包竟然也忘了带!

这下子,想打车都不成了嫦!

兰溪站在路边,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悲伤。幸好出来的时候手里还下意识攥着电话,而且这一路都是死死地攥着,此时看过去,掌心都被手机边缘给硌出方方正正的印儿来。

兰溪就只好认命地站在路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月明楼的电话号码。

其实是不想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的,否则很担心自己脾气压不住就跟他开火——可是担心的同时,却又捺不住心底涌起小小的甜: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了,所以她即便是冲他发脾气也是正当权利了,嘿嘿兽。

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微微挑起了唇角。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是独独属于她的了,可以在分享她的快乐,也有义务分担她的忧伤。

这样的感觉真好。

电话打通没几分钟,月明楼就到了眼前,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兰溪就惊讶地瞪着他笑,“别告诉我你没超速!”

月明楼就笑,“别怕,我计算着那12分呢。这一年的12分,还是够疯几次的。不然留着12分,一整年一分都不扣,多浪费资源啊!”



兰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月明楼那有关12分的巨跩理论给气着了,而且神志不清了,否则她现在绝对不会粗线在跑道上,而且脚上还穿着那双天杀的高跟儿鞋!

——她竟然神志不清之下,竟然自不量力地扯了人家月明楼到高中来跑圈儿!

人家月明楼还心不跳气不喘呢,兰溪自己先趴地上了。原来中学时候的八百米噩梦还在,她果然还没跑完两圈就又趴下了。由此可见,她的青春还没走得太远嘛,厚厚厚厚。

月明楼瞪着她,只能怒其不争地笑,“原来你叫我出来,是找我来嘲笑你的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兰溪趴在地上仇恨地抬头瞪他,“你再笑,我用高跟鞋的鞋跟儿,一颗一颗敲掉你的大牙!”

月明楼急忙捂住嘴,却不怀好意地蹲下来,“我要是没有牙了,就只能退化回到一天三餐都喝奶的地步去——亲爱的,你该不是主动请缨要承担下给我喂奶的责任吧?”

“或者说,你说这句话,实际上是主动提醒我,我好些日子没喝奶了……你比我更急。”

“月、明、楼!”

兰溪抓过事先搁在跑道边儿上的高跟鞋,都朝月明楼扔过去,“……我都够烦的了,你还惹我!”

好吧,原来真想憋住不说来的,就让他来陪她纯跑步一下。跑完了,跑累了,各回各家安生睡觉便罢。谁知道他还故意这么气她!



月明楼这才笑着坐下来,跟兰溪并肩坐在跑道上,轻声问,“说说吧。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这时候高中的晚自习都下课了,可是教学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的,从操场上望过去,仿佛能看得见每个点着灯的窗口里都燃烧着的灼灼斗志。

那是青春的火焰。

兰溪轻轻地朝着那火焰的方向握了握拳,心里便腾起了明亮的勇气,“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爹和我妈的气。作为曾经打破头,互相视对方为三世仇敌的他们俩——竟然,竟然还藕断丝连。身为他们的女儿,我很觉得哑巴吃‘黄莲’,不是黄连就是‘黄莲’,就是他们俩藕断丝连的那一根!”

“苦死了。”

兰溪作势伸着舌头,“虽然我理解他们俩,可是我还是觉得很糟糕,毕竟我妈都已经跟继父结婚这么久了。站在继父的立场上,我有点恨他们会这么干。可是那恨——却又说不出口。”

兰溪转头过来望月明楼,“警告你哦,不许笑,也不许因此而看低我的父母。他们这个这一对是活宝,也是惹事精;我知道他们甚至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们是我杜兰溪独一无二的生身父母。所以只许我怨念他们,却不准你说一个不字,否则……”

兰溪举起小拳头来,“否则,我会打歪了你的下巴!”

月明楼“扑哧儿”笑出来。

回想起那天,正式从董事会转身,踩着大红鞋迈着狐步走出会议室,在众人惊愕夹道的目光里,一直走出月集团的大门,然后到“月火”去报到。那个晚上祝炎遣散了所有人,连约好了的几个杂志的大片儿都给推了,气得阮灵打电话来,威胁要亲手掐断祝炎的小细脖——

祝炎连阮灵的威胁都浅淡地咽下去,只拎了两打啤酒过来,哥俩儿在工作室大厅的地面上席地而坐。

那晚上没点灯,就窗外筛落进来的月光。他淘气,从祝炎的办公室里摸出一瓶特供茅台来,伸打火机就给点着了。液面上滚着蓝莹莹、紫滴滴的盈盈火光,堪称有史以来最贵的蜡烛,只为了他们哥俩儿的烛光晚餐。

这要是往常,祝炎早跟他火了;可是那个晚上,祝炎竟然盯着那燃烧的特供茅台,眉毛都没皱一下。一双眼睛只映着火光,炯炯地盯着他,

“真的甘心么?就这么被五叔从你手里拿走公司。”

他就笑了,借着火光眯着眼凑到祝炎眼前去,“你看我不甘心么?或者连你也认为,我现在挂在脸上的笑,不过都是逞强,是装出来的?”

祝炎认真地看了看他的脸,这才也跟着笑出来,“你要是逞强装笑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笑出鱼尾纹来,否则多影响美容啊……可是你现在乐得满脸都是褶子,那我就放心了。”

不愧是国际著名的造型师——月明楼当差差点喷火神一脸啤酒沫子。

不过祝炎后来特认真地问他一句话:“你原本不是服输的人,这回竟然放手得这么甘心,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他当时没有回答;可是此时此刻,心却如天上的月色一样明白。

七年前刚认识这朵蒲公英的时候,他们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她是小太妹,他是小痞子,谁也不必谁强,正是半斤对八两。所以她跟他之间很快便熟稔起来,吵架或者掐架都那么酣畅淋漓。

可是七年后的见面,她与他之间的地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是仗着总裁的身份,能在气势上任意搓圆揉扁她了——可是他却也忧桑地明白,他跟她是真的回不到掐架都掐到火花四溅的七年前去了。

虽然他用尽了力气,也虽然他们终究还是明白了彼此的心——但是地位造成的鸿沟不是搭上个梯子就能轻易弥合得了的……

他还是想念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相处的感觉;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她为了他,而在职场上一直戴着她自己并不喜欢的那张面具。

如果一直这样地苦着自己的心,他就算还攥着公司的决策权,又怎么样?又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而看看此时眼前的兰溪,他越发觉得自己是做对了。瞧她在他面前的时候明显自在了许多,这样看过去,依稀仿佛又是从前的那个姑娘。岁月添加的是她的年纪,时光浅浅改变的是她的眉眼,可是她笑起来的模样依旧没变。

——若此,他就是放下了公司,又有何妨?

这个原因其实都是明摆着,只是他才不要告诉给火神——否则,那小子一定笑话他,那多不好意思呀!

月明楼想着就轻轻地笑了,仰头看天上静寂的星月,“……我也同样恨过我爸。”



“昂?”兰溪愣着转头望月明楼。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在她面前主动提及父亲。

当年父母的死,一直是月明楼心上的隐痛,所以月明楼绝少在外人面前提及。而他今晚竟然会主动向她敞开心扉——兰溪心底先酸后甜,继而整个脸颊都热了起来。

——是因为他不再将她当做外人,所以才会主动在她面前提及父亲,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悄然地宣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

即便月光很暗,可是兰溪悄然涌起的羞涩,还是都落进了月明楼的眼底。谁让他是姓月的呢,即便是月光幽幽,也足够他看清她的神情。

月明楼知道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便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让他也能更安心地跟她提起他自己的家庭。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很不堪,不堪到,他自己也有点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月家从来不是人们传说里的那个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光芒闪烁的豪门,而嫁入豪门对于妈喝兰溪这样的女子来说,也许更是一场噩梦。他有时候会很害怕,害怕一向想要当蒲公英般自由的兰溪,会有一天因为他的家庭而嫌弃了他。

可是他还是愿意将自己的处境一点一点讲给她听。

“我也恨过我爸,也是因为不满他的感情问题,真的。我当年离家出走,不光是因为我性子正好在叛逆期,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我爸。虽然我知道我爸是爱着我妈的,可是他在外头也并非没有传言……”

兰溪的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不知怎么,丁雨的儿子小哲一下子跳进她的脑海里来,挥之不去。

兰溪不确定月明楼是否见过小哲这个孩子。

丁雨是个心思细密的女人,而且兰溪能看得出来,丁雨对小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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