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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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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心情来凭吊。忍不住,永恩将方逸华抱的更紧一些,话说,搂着她的感觉很奇妙,亲切得好象她们是熟悉已久的亲人,可也因此更难过,更内疚,因为……永恩拍着方逸华的背,装着象个姐姐那样,“不要这样,你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来,让我送你回去好吗?你开车来的?没有?好,我叫的士……”

送回方逸华后,永恩再没有逛街的兴致,她跑去姥爷的车厂。身上那件花到爆的毛衣惹萧老爷子侧目,“咋了这是?你就穿这东西招摇过市吗?你妈给你买的?我要打电话给你妈。”

永恩没吭声,自己找个角落,蹲下,头埋在膝头,就抽抽噎噎开始哭。萧老爷子受惊,初始还问了几句为什么,怎么了,随后便不再问不再说,他静静陪在孙女身边,偶尔叹口气。

永恩其实并不想这么抽风,可她真的忍不住,内疚和难过要把她压垮了,人,怎么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呢?她凭什么对师父和逸华姐的事情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乱给意见,就因为泰哥说她善良,单纯,愿意为人设想?或者,在其他方面,她是这样,但对逸华姐和泰哥的事情,她不是,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明明有私心的,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哦,为什么不可以少爱一点?大家都少爱一点……

永恩哭了好半晌,萧老爷子劝,“行了行了,这天大的事儿哭哭也就过去了,该吃吃该喝喝。”端上一份红烧蹄髈,诱惑孙女,“永恩,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对吧?”

蹄髈真香,永恩吃货本质不改,收泪,鼻尖眼睛脸孔还红红的,衬着那件花毛衣,萧老爷子就还是,“永恩,你这毛衣……”

永恩任性,不讲理:“不许说我毛衣不好,我喜欢!我喜欢!!你只可以说好,不许反对。”

这现在的年轻人啊,萧老爷子认栽。坐好倒上啤酒,祖孙俩一起对着蹄髈和几个小菜开造,尚不到酒足饭饱,永恩电话响,是琛少,带着疑惑和责难的声音,“我在想,从你家到我家,不用走一整个下午吧,你现在人在哪里?”

永恩哭半天还有点哑的嗓子,加上嘴里含着口肉,就那么马马虎虎的,“我在姥爷的车厂,你找我?嘛事儿啊,我干吗要用一下午的时间走到你家?”

手机那头静了会儿,然后乔景琛一句幽怨,“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

永恩享受着红烧蹄髈那丰美的皮脂和酥烂的肉质滑过喉咙时的醇美,心情转好一点,有兴致跟琛少逗,“谁说的,我可是把每个人都放在心上,每时每刻,随时随地,真的,我的心很大,像个足球场,呵呵呵呵呵。”傻呵呵笑完了,才问,“找我干吗?吃饭,聊天,喝酒还是……”

琛忍无可忍地嗓音高八度,“季永恩,我可是提前两天打过电话告诉你今晚我家有聚会,你答应我要来参加,现在你是怎么样?给我装糊涂?玩失踪?还是你真的竟敢给老子忘了?”

哇,总是绅士风度十足对女性最为照顾的乔景琛在发脾气吗?简直蔚为奇观,永恩带着好奇的声音,“阿琛阿琛阿琛,你是在跟我发火吗?”

乔景琛近乎咬牙切齿了,“对,不然呢?我从中午就打给你手机,你一直不接,电话到你家,你家里人说你已经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到我家来了,等了你一下午,你到底去了哪里?”

永恩看看手机屏幕,确实,好几通未接电话,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我在逛街,没听到电话响,对不起,真的忘了。”

琛少一字一顿,“你去逛街?”接着贼文艺地,“这一下午的时间承载不了我对你的失望。”

永恩噗嗤笑出来,她不是故意的,可花花大少突然整出这么一句,谁受得了?永恩边笑边道,“阿琛阿琛阿琛,你说,你现在的牙根酸了没有?”

阿琛喊,“季永恩,你良心喂狗了吧?”估计是真气了,声色俱厉的架势,“我限你十分钟内出现,不然你等着我拿西瓜刀去找你!!!”话毕断线。

永恩不敢再轻慢,阿琛可是一向闪亮且风度楚楚的哟,被她逼得要操西瓜刀,她应该负点责任才对,问姥爷,“你这里有开车开很快的大师吧?我需要尽快赶到一个地方……”

乔家小楼和院落被装饰的灯火辉煌,永恩站在廊下,见到那几个将自己拾掇的溜光水滑的三剑客,身材高挑青春无敌着一水儿的深色西装米白衬衫,一字排开,端着酒杯,象眼前突然浮现海市蜃楼般注视着永恩。永恩犹自拿湿纸巾擦着自己还沾着红烧蹄髈油渍的手指头,觑着大厅里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不无后悔,这回可糗大了,她没礼服,没化妆,也没穿水晶鞋。

那三个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奚落人的机会的,乔景琛没操西瓜刀,还是优雅腔调欠扁语气,摇头啧啧,“我是猜得到你不见得给我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来,可也不至于搞成这德行啊,你那穿的是什么?”

永恩懊恼,“这还敢怪我,是你说只给我十分钟的。”以手作扇,“别挡道,热死了,让我进去找杯冰水。”

“你真敢进去?”有几天没见的阿文衣冠楚楚,饶有兴味,“你说你象棵花花绿绿的大椰菜样进去里面,大家得乐成什么样儿?千万别跟里面的人说你认识我们,我嫌丢脸。”

南极冰倚着廊柱,懒散散,笑,摇着他手里那杯酒,照例慢悠悠语气,“阿文,你忘了有次请阿彼吃饭,她骑着电动车从打工的餐厅赶过来,身上穿着件油嚓麻花的T恤,胸口还印着四个大红正楷字,宫保鸡丁。”拍拍阿文肩,光劝,“差不多点就得,你还没修成正果呢,刻薄大发当心乐极生悲。”

永恩没心没肺,甩阿文一大白眼,想着阿彼穿那么件T恤去赴暴君的约就很乐,心情大好,很敢地往正厅闯,问,“阿彼呢?里面?”

“在里面和逸华姐说话呢。”阿琛答应,鼻子朝路过他的永恩方向吸吸,喊,“你什么味儿?红烧肉吗?”

永恩索性把袖管撸起,胳膊往琛少眼皮底下一伸,“对啊,肉类。刷点调料拿去烧烤,你敢吗?”

阿琛对着那截白生生嫩藕般的胳膊,静默,一语不发,卡的万劫不复。阿光扶额,替兄弟晕一个。阿文乐,嘴角快咧到耳朵那儿。

永恩觉着能毙了花心琛,让他理屈词穷的自己特牛逼。扬着小下巴,挺直腰杆雄纠纠气昂昂进了正厅,她得去看看方逸华,她下午在街角哭的那么厉害,现在来参加酒会没关系吗?


 



第23章 23
乔家正厅暖气强劲,那种热度令永恩难以承受,几欲挥汗。所有女士都是香肩小露,玉臂生辉,只有她,穿着毛衣牛仔裤,象只误入鹤群的土鸡,不合时宜到极点。不过出于某种社交礼节,也没人当面让永恩难堪。然后她看到着酒红色晚装的方逸华和几位差不多年龄的年轻男女,在一株绿萝旁站着聊天,走上前说话,“逸华姐。”她有些莽撞,“呃,对不起,可以和你单独聊一会儿吗?”另几位识趣离开,方逸华打量永恩,被她那套象是把调色板打翻到身上的装扮给逗乐,很亲切,“你怎么没换衣服就这么来了?”

永恩见方逸华神态安逸,想她应已放开怀抱,松口气,“我送你回家之后就去姥爷那里,忘了要来参加阿琛的聚会,阿琛很生气,限我十分钟之内出现,所以啦。”环顾四周,“没看到stephen,你一个人来吗?”

“不,和他一起,他在书房跟乔伯母一起研究字画。”

哦,那厮不在的话,正好,这该面对的就得面对,永恩深呼吸,挺困难的,“有件事,逸华姐,我应该跟你说说,其实,很对不起……”永恩将泰哥跟她要意见那一桩趁着这个空儿,与方大小姐坦言相告,总而言之,承认是她不好,胡说八道,让泰哥和逸华姐这么伤心。

方逸华轻轻摇头,那种在社交场合里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仪态,“永恩,不要自责,跟你没关系,问题在我这里。”她唇角微扬,漾起一朵几乎完美的笑容,“你知道吗?你送我回家后不久,stepher给我电话,让我准备一下陪他来这里。自然而然,我身上的某个开关就象被启动,自动进入设定好的程序那样忙了起来,洗澡,妆扮,选礼服,配首饰,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整理的可以出现在这个场合,stepher来接我的时候,对我说,谢谢我现在还愿意陪他出席这个聚会,那一刻,我忽然觉悟,才发现原来……”一层闪亮的水光,浮在方逸华美丽的眼睛里,但她没让那层晶莹闪亮的水色泛滥,仍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姿态,对永恩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如今的我,更擅长的事情,是安于金鸟笼的环境,做好一位名流太太的分内事,让自己成为某个家族或者某个团队中合格的装饰品。永恩啊,悲哀之处在于,阿泰知道我已经不同了,而我自己没这个意识,仍做着最初的那个梦。阿泰和以前一样温柔,不忍心戳破我的梦,可我明白,这样的我,一只鸟笼里做作的金丝雀,已经配不起他,我和阿泰之间,彻彻底底的,过去了。”

如果这一刻,她能哭出来,会好一点吧?不要这么硬撑着,永恩想,因为确确实实,她想哭呢。“逸华姐……”永恩想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可没机会,研究完字画的stepher出来寻娇妻,见永恩在,与之寒暄,“永恩,你来了。”对永恩衣着上的草率,他倒不那么惊讶,反而,“哗,很特别呢,是不是,逸华?”他的语气真诚到让永恩会感动。

方逸华瞬间恢复社交名媛应具备的优雅从容,刚刚面对永恩时的那几丝伤感怅然被隐忍的点滴不见,冲丈夫笑道,“年轻就是这一点好,穿什么都好看,都理所当然。”

永恩不好意思,“哦,不能这样鼓励我,弄成习惯,每次酒会舞会都这样出席,我好担心我妈会被逼的登报与我脱离母女关系……”

于是,stepher夫妻相顾而笑,看上去,竟也是神仙眷侣,鹣鲽情深的模样,这样的结局,应给给予祝福的,自此后,尘埃落定,波澜不惊,会白头偕老吧。可永恩却有些心酸憋闷。与方逸华贤伉俪再说笑几句,永恩便去找阿彼,她得把她的难过找人分担一些,无疑阿彼是最好的对象。见着她在楼梯那边,永恩过去,墙壁拐角,就听见阿文对阿彼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多的不满这么多要求?”

哇,是在谈心事呢,适合打扰吗?永恩的脑袋瓜从墙沿伸出去一点,实实在在的偷窥加偷听,见方逸文一脸忍耐沉痛,质问阿彼,“我对你就不同,对我来说,你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可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阿彼,你对我的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面对阿文的质问,阿彼坦荡荡如一湾清水,“那是因为我们总要面对现实的生活,我比你考虑的更多。”

 “现实的生活?”阿文嗤笑,“阿彼,我们只要相爱就好了,管现实和生活干什么?”

阿文那种讽刺傲慢的样子又让阿彼激动,“对,你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可是阿文啊,生活从来都不止是草根蚁民才需要操心的事情,你总是要面对你需要承担的问题和责任,现在想想早作筹谋有什么不好?”忍不住反问阿文,“我对你有要求,是因为我想掌握我们的未来,生活才是我们未来的根本,按理说你应该和我一起多想想才是,可你想过吗?原来你对我的爱也只是这样而已?”

再一次,方逸文被小女朋友的言辞咄咄逼得脸红脖子粗,暴躁,手握成拳,轻喝,“唐意彼!”

阿彼针锋相对,“又想发脾气,解决得了什么问题?你爱怎么疯怎么疯,我失陪!”丢下阿文,阿彼掉头就走,看起来是气得不轻,昂首阔步,根本就没注意到拐角处的永恩。阿彼走掉,方逸文手里那只酒杯欲往地上摔,谁知这回,他的简单粗暴没能贯彻始终,酒杯举起,又落下,二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香槟,原地转圈,一圈,两圈,两圈半,他嘀咕一句,“还不回来?给老子玩真的啊。”扬着喉咙,“阿彼,阿彼,阿彼……”追出去,他倒是有看到永恩,就一句,“花里胡哨的别挡道。”

还真是……永恩冲这对痴男怨女跑远的方向做鬼脸,“幼稚!”路过的伺应被永恩鬼脸吓倒,立定傻看住永恩,永恩总算找到可以让她缓解一下闷热的好东西,拿起杯冰香槟一口气喝光,还不够,空杯放回去又拿一杯满的执在手。瞅着满池翩翩起舞的红男绿女,确定,她对这种场合的适应度还是不高,再说就她这一身打扮,算了,别总是毫无顾忌地给爹娘丢脸为妙。没打扰正跟一金发美女猛跳恰恰的阿琛,捡一碟子食物,贴着墙角,把自己整的象只偷食的小老鼠般,溜到露台到院子里去透气。天气仍然冷,但晴朗,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明晃晃挂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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