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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近墨者黑-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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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坞兵马初步估计三十余万,悄然集结于土木堡,于三日后--八月初六发兵。
        夹谷道与土木堡实际距离不超过一千两百里,急速行军,先头部队约十日即可到达。
        而距离南诏最近的小国林邑,已经悄然同意西坞兵马驻扎于外圆沙漠,并且提供后勤补给。
        就连拉长战线,补给不力的大忌都被解决了,可见西坞准备由来已久,情势危急,战火一触即发。
        偏偏南诏上下君臣其心不一,臣不臣,将不将,君有心却无力。
        水有些冷了,涵阳取来毛巾擦干身体,披上薄衫,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战,是一定要战的。
        战场,将会在林邑沙漠,那个曾经拥有一片蔚蓝海子的地方!
        南诏  晋宁
        鸿影与柒夜一样,隶属于皇甫烵最得力的暗影一部。
        “主上,蛫夔的下落有眉目了。”
        “快说!”
        “属下将前太女最后一段时间接触的人逐一排查后,嫌疑最大的是北寮商家堡堡主--商进宏。”
        “前些日子属下赶往北寮余毋山,却得知一个很奇怪的情况。”
        鸿影将情况大致描述一番,皇甫烵柳眉微叠,问道:“你说,商进宏接待的那位贵客身形佝偻,面容可怖,住的还是……”
        那个院子……那个院子……
        凤目微眯透出狠毒,难道那女人竟还没死!
        她从母亲留下的手札中得知,蛫夔不但是调动魅影的信物,且只有皇甫氏直系血脉方可使蛫夔发生变化。
        寻回蛫夔原本只是为了辨别亲生女儿,谁知道还扯出这么一条大消息!
        “鸿影,你再去详详细细的查清楚!”
        大大的房子里,全是浓郁的药味。来来往往的宫女很多,有的端盆,有的倒茶,更多的是守在门内门外,只要稍有大动静她们就会立即冲进去。
        老司秋面容枯槁,双眼无神,沟壑一般的皱纹满布额头。向来齐整的发丝已无心打理,枕头上一撮一撮的落发,触目惊心。
        “司秋,汤药好了。”
        青蓉是从六品的尚药女吏,老司秋病重,特地调她来伺候。
        虽然老司秋甚得圣心,但让一个从六品女吏作宫婢的活计,青蓉心里不是没有埋怨的。
        但太上皇明旨:绝不许老司秋有任何“意外”,连太医院都卯足了功夫替老司秋吊命,她一个区区女吏又算什么。
        “滚!老身不吃这些东西!”
        老司秋将瘦成竹竿模样的手臂一挥,将药碗整个泼了出去,青蓉闪避不急,淋了一身。
        泥人都有半分土气,何况是本就不大爽快的青蓉。
        手指尖尖,冲着老司秋鼻头直骂道:“老婆子,你莫不时抬举!太上皇看你劳苦功高,才敬你,纵你。同样都是奴才,摆甚么主子谱!”
        老司秋气得直打抖,青蓉得意,还想再骂,忽然外头传报:“太上皇驾到!”
        青蓉一哆嗦,忙跪了下去。心中忐忑,唯恐被治个出言不逊的重罪。
        皇甫烵凤目一扫,满地狼藉尽收眼底,对着青蓉笑着问道:“老司秋可是不愿服药?”
        “禀太上皇,司秋或是嫌药味苦了些,才……”
        “莫慌。”皇甫烵示意青蓉起身,温言赞道:“你做得很好。”
        皇甫烵声音微扬,对着里里外外跪了一地人说道:“司秋老了,脾气有些倔。若以后碰上这种情况的,使几个力气大的,把人拖着架着,往里头灌药不难吧?”
        明明温言细语,却听得一干宫婢浑身发冷。
        灌药,听太上皇的意思,是只要留口气,怎么折腾都成?
        青蓉偷偷瞥了眼一口气憋在喉咙出不来的老司秋,既幸灾乐祸,又觉得有几分可怜。
        等人都退了出去,皇甫烵方走到老司秋面前:“姆妈,你且放心,你对我还有用,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
        “啐!”
        老司秋冲前面吐了口唾沫,奈何她太过衰弱导致气力不继,那唾沫喷到了被子上,看着忒恶心。
        “人在作,天在看,最终老天会收了你这杀亲夺权的孽畜!”
        皇甫烵伸手紧紧掐住老司秋的脖子,利长甲套陷进松垮的皮肉里,戳出几道血印。
        “姆妈,这么多年来我可亏待过你?可你对我做了什么?皇姐的女儿是人,我的女儿就不是人!?”皇甫烵声音尖利:“她当年还不到一岁,你就狠心将她卖了!那也是皇甫氏的骨血,怎么不见你存有半分怜惜!”
        老司秋脸色已渐青白,眼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皇甫烵一甩手,将人丢回床榻上,冷冷说道:“有句话倒是不错,人在做,天在看!等到皇甫蔷跟萧篱落知道他们所有的报复,都落在亲生女儿身上时,那滋味一定非常美妙。”取出锦帕擦了擦手,看着不停咳喘的老司秋,皇甫烵唇边绽放残酷的微笑:“所以姆妈,你一定不能死,否则谁能陪着我看这最精彩的一场戏呢!”
        瞪着皇甫烵傲然离去的背影,老司秋满心懊悔。她悔,当初就该不顾一切,把这女人给杀了!
        涵阳瞪着匣盒里装着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
        当初从“瑞祥钱庄”取回匣盒后,她为避仲孙慛爪牙,快马加鞭赶到安平。到文州后,又为了调查乐芜一事不得空闲。
        潜意识中,涵阳觉得颜老太君留下的东西兴许是些这个世界没有的玩物,纪念意义大于实际功用,所以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后,才得空闲取出匣子一看。
        匣子外层装着一套精美绝伦的翡翠饰品,包括项链、头饰、手环,共计十二件。巧夺天工,用料极好,绝对是值得传家百代的好宝贝。
        但重点却是藏在内夹层的那柄玉如意。
        通体由一整块上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柄端刨个凹处,上面缀了枚鸽卵大小,通体透明,散发出夺目金芒的石头。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光泽,不是五色琉璃还能是什么?
        涵阳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晶面体,指尖却能隐约感受到其中流动的能量。
        这,算不算是飞天而来的一笔横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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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出兵
     更新时间:2011…2…25 21:07:32 本章字数:4276

        第一更~
        东陵  京城  猴面街
        “陈记面馆”,ao窗边的位置坐了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粗布衣,短打裤,八尺身量,旁边竖着把半人高的厚背刀。
        刀上挂了枚木牌,牌子上隐约可见几个被蹭得模糊的小楷:威远镖局。
        小二收了银子,端上一碗木斡面,一盆酱牛肉,个馕饼。
        瞅了眼,知道是个练家子,有些羡慕。
        在小伙计看来,能把镖车运来京城的镖师是很有几分真功夫的,拿的油水总是十分丰厚,若能做上镖头更是不愁没女人抱,没银钱嚼用。
        想归想,就凭他弱鸡模样的小身板,估计双手都不定举得起那把厚背刀。
        柒夜夹起面,呼噜噜地吃得喷香,心里却很恼火。
        东陵京城不比其他小地方,为人处世需小心谨慎。是以换了副模样,一干人等装作外地运镖来京的镖师们。
        几天下来,打听到的消息很不能教人满意。
        东陵皇帝确实有个女儿,封了宣和公主的名号,后来跟随国师到西坞学艺。
        国师司徒冷回京三年,宣和公主却不知影踪,据说,是跌下山崖,死了!
        柒夜狠狠一皱眉,又嚼了口面。
        宣和公主极有可能是南诏尊贵的皇女,主上绝不会接受女儿已死的结果!
        只能再滞留京城一段时日,望能再探听到些细节,兴许还有机会。
        柒夜习惯性地警惕,两眼两耳不放过任何经过的行人和声响。
        楼下车马川流不息,有辆半旧马车无人驱赶,幸好两匹红辔头矮腿马老实非常,直直小跑在路中央,不偏不斜地。风一吹,遮得厚实地布帘一ian,端地放着辆木轮椅,轮椅上坐着个全身裹着黑纱地怪人。
        马蹄声哒哒,往城门而去。
        身为极出色地影卫,柒夜眼力出色,耳力同样不凡。
        隔着四五丈宽的街面,“陈记面馆”对头是家布庄,两名少女正在挑挑拣拣。
        着藕色夏裙地道:“真不骗你,我那日跟着少爷与姨夫人出去的,亲耳听到少爷喊的‘公主’!”
        右边梳个麻花辫的绿装少女道:“杜府不有位公主夫人嘛,别是你看岔了。”
        “嗤!自然不是那位!”藕裙少女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音道:“可比那位美多了,不过那姑娘性格真暴,少爷待她那样好,还二话不说地把少爷胳膊给拧巴折了!教姨夫人心疼得不行!”
        绿装少女撇嘴:“既如此,肯定是你耳背。皇帝两个女儿,一个病重,一个在你们府上好好地,哪里还有再多一个?”
        藕裙少女急了,辩道:“怎地没有?不是还有个宣和公主嘛!”
        ……
        柒夜放下竹筷,拿起厚背刀,起身离去。
        当夜,杜府少爷的姨太太身边少了个二等丫鬟。杜府管家派人出去找了几天,没有回音下落。那二等丫鬟卖的本就是死契,索性记个失踪往上报,再赔偿丫鬟老父老母一笔款子,便算了结。
        八月初八
        南诏  晋宁
        涵阳亮出了皇甫烵早先给的腰牌,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入宫门。
        皇甫烵再难保持雍容镇定,凤目含霜,收在宽大袖摆里的双手微微颤抖,冷声问道:“你,可真的查清楚了?”
        “回太上皇,消息确实无误。”
        皇甫烵只觉忽来一阵疲惫,头痛得很,缓缓合上眼。
        乐芜,当真叛了。
        南诏,再无安宁之日。
        若是放在安平的暗线尤然完好,兴许就不会落得如此被动。
        西坞,是要欺我南诏无人么!
        睁开眼,尽是杀机。
        南诏  夹谷道  西北军驻地
        夜已深,哨岗上火把明亮,夜哨的士兵正在交班。从三天前开始,军营的气氛似乎突然紧张起来。白天且不论,每晚巡视人数也从三队增至五队,每队十人增至十五人。
        中帐,方越泽浓眉紧锁,面前矮脚四方桌上摊平一张牛皮地图。红红绿绿的符号标记着每一条线路,每一个豁口,每一座山坳,每一个可能被敌人进攻的地点。
        视线渐渐移动到夹谷道外那片黄色标记群,那是一片沙漠,隶属林邑。
        方越泽的副将高毅,生得是铜铃眼,络腮胡,声如洪钟,气力惊人。
        “方将军,你怎么又看起这副破地图了。俺看啊,那捞什么子飞书,都是骗人地!西坞那群兔崽子背地里做些手脚还成,明面上全他妈的是狗熊!俺一巴掌能呼死一个!”
        “高毅,莫要轻敌!”
        四天前,一只飞箭夹着封信被人钉在西北军驻地正中最高的那根木柱上,引起哗然一片。方越泽命人搜遍方圆十里地,都找不到飞箭传信之人。
        信上只有短短一行:西坞,偷袭。小心乐芜。
        方越泽不敢大意,连夜加强防备,频频派出探子外巡。
        一连数日光景,别说西坞大军,连半个敌人影踪都看不到,倒是寻着好几只沙鸡野兔,便宜了那几个探子的肚皮。
        除了方越泽,其他几名副将都对这封既没时间,又没地点的信不以为然,甚至有人认为这就是西坞弄出来的诡计,趁机搅乱南诏西北军心。
        天际渐渐显出鱼肚白,高毅ao着椅子睡得正香,呼噜声此起彼伏,说好陪方越泽研究地形,不料自个却先捱不住。
        方越泽看到,无奈地摇摇头。一宿未眠,太阳穴鼓胀得难受,用手狠狠抹了把面,正想出去打盆冻水醒醒神。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
        方越泽ian开布门,问道:“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将,将军!”
        一个小兵脸色青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瘸一拐地朝方越泽奔来。
        “将军,出事了!”
        等方越泽领着一群将士,跟着那个小兵赶到离营地十余里路的一处灌木丛时,一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昨夜轮值五小队,共计七十五人次,除了那个来报的小兵因为拉肚子偷懒,其他七十四个身强力壮的士兵,统统只剩下焦黑干枯的尸体。
        皇甫烵看着满朝文武吵吵嚷嚷的样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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