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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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的边缘了。然而我突然发现他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问:“郑先生,我来了。你怎么了?”他还是不说话,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茫茫夜空,我也跟着抬起头来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忽然就那样仰着脖子说:“你说,人死了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然后不等我回答他突然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乱石堆中,捡了两块比较大的石子,用力地抛向远处。
我看见那两块石头呈抛物线状飞快地坠入了海中,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我突然说:“如果人死了都到天上去,那天上不是也会住不下么。”然后我看着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大声,大声得有点瘮人。然后他慢慢地走过来在我身边的沙滩上坐下说:“梁洛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我想了一下说:“因为我是你助理。”他摇了摇头,然后说:“你是第一个会让生气让我束手无策但是也会让我发笑的人。”我笑起来,喃喃道:“原来我那么多功能,怎么能只拿一份薪水,我要加薪。”
我们坐着,周围渐渐冷了起来。我抱着手臂看着他从四面捡了木柴,真的就升起了一堆火。然后我们就坐在火堆旁,他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慢慢地说:“今天是我妈的祭日。”我呆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说:“对不起。”他笑道:“你干吗说对不起。”我想了想,那真是实在没话说了,电视剧里不都有这么一句么。
他继续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你知道么?”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是八卦消息里听来的。他看了看我,低着头凝视着火堆说:“其实除了我妈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就是我大哥。可是他已经离家八年……可我今天去墓园的时候看到大哥了。”他笑了一下,依然没有看我,低声说:“我妈不是他生母,大哥却每年都回来祭奠。我爸这么多年来,却从来没有去过一次。”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的背影总是那么孤独,即使他有着那样一个大家庭,他却从未真正的得到过谁的爱。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大哥为什么离家呢?”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那时候爸爸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我妈因为这件事吞安眠药自杀,虽然后来没有成功,但是大哥为这件事情和爸爸吵了很多次。他说他无法原谅一个人两次同样的背叛,更不能原谅父亲的作为。所以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他却还是提着皮箱离开了家。那时候我只有十六七岁,我跑出去抱着大哥不让他走,可是他还是离开了。一走就是十多年。凯奇毕业的那年他曾经回来过一段时间,似乎发生了点事情,之后又消失了。八年来,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只不过每年我母亲祭日的时候,他都会买一束百合花。”
他突然看着我,问:“很闷吧?”我摇着头,然后加强语气说:“不闷,真的。”他笑起来,忽然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吧。”我惊讶道:“这时候?渡船都没有了啊。”他喃喃道:“对哦。”然后想了一下说:“可是总不能在这儿过夜,你都冻得发抖了。”说着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摇头说:“我不冷。”
他笑了一下,拉住我的手说:“你都冻得没感觉了。”我笑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他的手是温热的。那温度令我一下子怔住,飞快地抽回了手。但是那个举动立刻让我感到了尴尬,他反而笑了一下,拉着我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过夜,好歹不能在这儿冻感冒了。”
后来怎么回去的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从那次以后,我常常会接到郑凯文的电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天气啊路况啊或者某某人如何如何,我发现我的八卦本质逐渐暴露无疑,简直原形毕露。最严重的一次,我竟然一气之下挂了他的电话。后来想想自己都懵了,但郑凯文居然还是打电话来继续和我乱侃。
这些事情后来被言晓楠知道了以后,成天挂在嘴边说,后来弄了一句:“他该不会是在追求你吧?”我被西米露呛到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说:“言晓楠,你说什么呢!”言晓楠哈哈大笑,又说:“不是追你,干吗连身家八代都跟你交代了。而且还给我介绍了那么多工作。他不止巴结你,连我都巴结了。”我想了想,结论只有一个:“言晓楠,他不是想追你借我做跳板吧。”当然是因为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我才会从实践中总结出真理来。言晓楠翻我一个白眼,撇嘴道:“他又没跟我交代身家八代。”
不过不管怎么说言晓楠的话总算给我提了个醒,从那以后我时时警惕,小心做人。万一公司里也闹出这样的绯闻,那我就惨了。为了保住饭碗保住我支离破碎的人生,我不会做白日梦。
但是很奇怪的,从言晓楠那奇怪的“诅咒”之后,我和郑凯文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然而突然有一天,当我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做报表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我的玻璃门,平时都极少有人来我的办公室,所以我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
果然,就看到郑凯文斜倚着门,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笑着看我。
我的心骤然一紧。
不对。
这不是郑凯文。
郑凯文的眼睛里没有这样玩世不恭的笑意,也不会这样嬉皮笑脸地出现在我面前。这个“郑凯文”太年轻了,他看着我,忽然弯起嘴角说:“你认得我吗?”
我顺手把文件合了起来,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相近的脸孔和名字,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郑家三少爷,郑凯奇……吧?”
“真的认识我啊,看来你做过功课哦。”他拉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到香港不久,广东话还没学会,却已经把郑家事了解的七七八八。这不是因为我很八卦。而是因为公司里同事们茶余饭后就是以此为消遣话题,而且每天一走出家门,铺天盖地的八卦杂志里绝对少不了郑家父子的头版头条。
所以我知道郑凯文在家中排行老二,下有一弟一妹,弟弟就是这个郑凯奇。
我正出神,郑凯奇突然凑近我说:“你很好看呀,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来看看你。都怪那些人把你说的乱七八糟。”我吓了一跳,猛地向椅子背后一靠,反问道:“怎么个乱七八糟法?”
郑凯奇不答,只是笑着说:“一起我吃个饭吧?”
我看表已经是午饭时间,办公区只剩下寥寥数人。难怪他敢这样大模大样地走进来,一点都不避讳他二哥。但是……“走吧。”郑凯奇不等我思考完毕,拉着我就走,笑呵呵道:“我带好你钱包了,你就敞开肚子吃吧。”
也许是因为我的不善于拒绝,所以那天以后,郑凯奇常常来找我吃饭,为了避嫌,我也拒绝过他几次。但他蛮横霸道不讲理还《炫》十分孩子气,根本不容《书》我拒绝。和他在一起的时《网》候十分很自在,我很久没有遇到这样蛮横却坦率可爱的家伙。
于是渐渐的,我们好像成了朋友。
我和郑凯奇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些人看到我的眼光和平常都不一样了。
那一天会议结束后,郑凯文叫住了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和他单独对话过,我甚至觉得开口都紧张。
他抬起头看着我:“下午我想去市场看看几款材料的价格,还要跑几个工地。你有时间吧?”
“知道了,郑先生。”我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跑遍了尖沙嘴、中环、油麻地……在几个大的市场里转了一圈,大约摸把各种建筑材质都看了,然后他又带着我到书店找了一些资料,去了一些建设工地……忙完这些天上已经繁星斗斗了。
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着建材本和一些项目规划的书,忽然发觉车厢内的安静得有些异样。我看了郑凯文一眼,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支着额头,眼神黯然,无限疲惫。
我不禁也合上了手里的书,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却找不到话题。我抬起头,看到迎面一个红灯,但是郑凯文却没有减速。我急忙喊:“郑先生!”他愕然惊醒,背脊不自觉挺了一挺,急转方向盘把车子靠在了路边。
我随着这一阵的颠簸晕头转向地靠在了座位上,背脊阵阵发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扶着额头,闭着眼睛,轻声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我知道他太累了。
“我自己叫车回家吧。”我伸手去拿后座上的背包,却被他按住了的手。我感到自己全身一阵微微的颤栗,他的指尖冰冷,手心却是滚烫的。
他说:“这一次……让我送你吧。”
我的心跳得没有规律,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抽回了手。
他再次发动车子,我们继续沉默着。
我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应该是很单纯的老板与员工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转过街角到了我住的公寓楼下,他看着我说:“太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郑先生。”我转过脸想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他忽然俯身靠近我,我不自觉躲闪了一下。于是错开了他的唇,他的吻落在了我唇角边的面颊上。我的耳根一阵发烫……车窗外对面的大厦亮着寥寥几盏灯,灰蒙蒙的天上有一颗星星闪闪烁烁,却突然一闪,不见了。
车内空调的微风轻轻吹在我的耳鬓,我的心噗噗地跳着,跳着……在某个樱花盛开的三月,也曾有这样柔软的唇吻过我。
那一天,那个人问我:“你爱我吗?梁洛心。”
我的眼睛有一些湿润,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一颗眼泪滚落下来。'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郑凯文离开了我,保持着一定距离看我,然后他转开脸去看着窗外,闭着眼睛漠然地说:“你先上去吧。”
我甚至没有跟他道别,就仓皇地推门下了车。
我冲进公寓里,搭电梯上楼,过往和现在的重重画面在我脑海中翻滚着,我哭了……
第 5 章
深秋的香港倒是不怎么冷,就是时不时会下雨,弄得人很烦躁。
那晚以后郑凯文就一直出差,我没有再见到他。我知道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呵护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无论是他悄悄放在我桌子上的空气加湿器,还是偶然订的生日蛋糕,我都无法欣然地接受。
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中午的时候,郑凯奇约我去一家西餐馆吃饭。
郑凯奇兴致勃勃的点了一只澳洲龙虾,结果服务生看了看我们,面带歉意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们今天的最后一只龙虾也刚刚卖完了。”
郑凯奇看了看四周的客座,说:“今天人也不多啊,怎么没有了呢?”
“因为我们的订货都是直接从澳洲空运过来,新货还没到,所以这几天恐怕都没有龙虾了。真是不好意思。先生小姐看看要不要换点别的?”他说着已经把菜单打开放在我面前。
郑凯奇把那菜单合起来说:“不行,我今天就要吃这个。”
服务生还站在那里发呆,郑凯奇突然提高声音吼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吓了那服务生一跳,也把我吓得够呛。周围的客人也不禁都向我们看过来。我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说:“干什么,不吃龙虾你会死啊。”
一旁有个经理,一看见是郑凯奇,立刻笑得跟蜜糖似的,凑上来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郑先生。不如……”
他还是不高兴,突然扭过脸去看着旁桌,冷笑道:“只是吃饭而已……就不一样了吗。”他的眼睛里都是冰冷的寒气。
我顺着郑凯奇的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看到郑凯文就坐在我们不远处的桌子上,他似乎也注意到我们,所以我的目光不经意和他一撞,他就刻意地别开脸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低下头,一只手不老实地摆弄着叉子。
“咦?梁小姐,这么巧啊。”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说话,我一看竟然是财务总监麦米加。这老头儿人特好,一开始我们部门经理老为难我,我当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倒是他常常为我从旁说情。时间一长,我对他也有一种师长般的尊重。
我看见他,急忙也站起来问号道:“麦经理,巧啊。”
“总经理约我来这里谈点事情。”他看向坐在桌边的郑凯文,悄悄对我说:“我最怕和上司吃饭,吃了也不消化。”
我笑,不巧注意到郑凯文面前的确是有一只硕大的澳洲龙虾,心里就更明白为什么郑凯奇突然这么生气。麦米加这时候看了看郑凯奇又看看我,笑嘻嘻说:“三公子也在,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我汗,想必老头儿也误会了。
我坐下对郑凯奇说:“你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