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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drops of jupiter──猎人 by 平遥-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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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缺憾大概是巩君延比伯爵和他都早走,而且他们无法将他的遗体带回。 
            而今,这朵水晶玫瑰,也算得上是巩君延回到伯爵身边吧! 
            『你们会相会吧……死亡,是什么滋味呢?你们可知,活得太久,连曾经死过都忘却……』奇特喃喃自语,风不知打那儿吹入温室,他脸上无泪,孤立,只有因风折腰的玫瑰伴着他。 

            『我想,这一点,你是最为明白的,菲瑞尔。』奇特轻抚着玻璃棺柩,『等侍似乎成了你最为拿手的事了。』 
            是的,等待,等待「那天」的到来,即使他们都不知道「那天」何时会来。 
            风,永续不停。 
            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伯爵啊…… 
            菲瑞尔,对不起。 
            我恐怕不能陪着你,伴你永生永世了。 
            今年初,过年时,还想着今年已经是第二十年,不知你醒了没有?不知你的伤好了没? 
            二十年,我经历很多事,本想等你醒后一一道尽,但我没有时间了。 
            这些年,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思念你的心。 
            可是,我想,我得先走一步,先到黄泉路上去等你。 
            当然,也许会等上永生永世,可是我还是会继续等下去的,因为下一世的我已不再是我,我也不要你去爱下一世的我。 
            我要独占你所有的爱。 
            即使我不再年轻,即使我垂垂老矣,我还是要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想着我一个人。 
            我就是如此的自私自利。 
            连死去……都不让你有机会忘记。 
            可是时间,时间是我最大的敌人,我的时间太短,而你的时间太长…… 
            而今,我的时间又更短了,我只能用尽我的所有呼唤你、思念你。 
            你醒来后见不到我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如果可以,如果你真爱我入骨,别忘了……别忘了呼唤我的名字,我的魂、我的魄我会尽我所能到你身边,即便只是短短一眨眼……也请你感受我的存在。 

            菲瑞尔,得到这病不是我自愿的,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可是…… 
            人真的好脆弱啊……好象随便一捏就会不见了,我不希望自己不见,可是阻止不了……我的体内有怪物……那怪物吞噬了我的所有,我好怕……好怕我连爱你的心也被他给吞了…… 

            救我……菲瑞尔……救我…… 

            余后 
            巩善汪汪乱叫,刚学会跑的小身体矫捷地在宅邸里乱跑,追得巩敬恒万分辛苦。 
            巩良则是一天到晚躺在窗台上晒太阳,动也不动,睡死。 
            「要死了巩善,你怎么跑到这里啦!后,天啊,你还把人家的书跟信弄得一地,要命!一会儿罚你不准吃饭!」巩敬恒跟着巩善跑进书房,来不及阻止巩善把置于书桌上的几个木盒弄倒,木盒没有上锁,里头的信倾倒而出,像雪崩般洒了满地。 

            待在这儿一个星期了,感觉没什么,日子过得很悠闲却出奇的快,本来只想待个一天的他,竟在奇特的挽留下多留了好几天。 
            巩善听见主人的训斥,无辜的垂下耳朵,一双晶亮的大眼瞅着巩敬恒看,巩敬恒叹息一声,将巩善抱起放在肩上,人则蹲了下来开始整理信件。 
            巩善这回乖乖的停在主人的肩上,看着主人为他收拾善后。 
            「咦?」巩敬恒拿起一封信,发现邮戳是台湾的邮戳,「哇,这么多信,都是从台湾寄的哦……」 
            他佩服写信人的耐心,现在的人都是用电话或是E…Mail来联络,一来快速二来不必自己动手写,可这些信…… 
            该说这堆信山,他看每一封都是从台湾寄出来的吧! 
            好恐怖。 
            巩敬恒耸耸肩,努力的整理那堆被弄乱的信,仔细看信封,上头都会有人标记收信的日期和编号,这方便他整理,而木盒上幸好也贴有放置几号的卷标,才让他得以不花时间整理。 

            可其中一个木盒没有写编号。 
            巩敬恒于是先将其它有编号的整理,依序放好。 
            地上还有几封信,雪白滚金边的西式信封上每一封都染上血红的圆滴。 
            他被那奇特的红色给吸引住,不像是红墨水的颜色,更趋近于干掉的血渍。 
            「呜……」肩上的巩善低呜一声。 
            「乖。」巩敬恒好奇的收好那几封没有编号也没有日期的信,左瞧瞧,右瞧瞧,确定这儿只有他与巩善一人一狗。 
            但他还是不放心,作贼似地躲到窗子与阅读桌中间,摒着气息拆开信来看: 
            亲爱的伯爵: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叫几声来看看。 
            奇特告诉我你这几个月的脸色好了很多,不过基于吸血鬼是不能见光的「守则」,他并没有给我照片。 
            我知道奇特想把我诱到你身边去,无奈我的妻子临盆在即,我第一次当父亲,即使不是亲生的,还是很兴奋。 
            我不想织美好的远景,但忍不住想着当你我相聚之时,是否能领养小孩子? 
            我想当父亲,只是不知道当孩子日渐成长后发现他的两位爹地都不老不死时,会是什么感觉? 
            爱你的君延 
            「君延……好熟的名字。」巩敬恒觉得这个名字常常听到,「啊!爷……是爷爷的名字……」 
            自己似乎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即使大脑下令要巩敬恒放下信,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继续看下去了。 
            信的背后还有字,是另一个人陌生的字迹。 
            挚爱的总裁: 
            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当总裁的样子,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单纯的人,我爱的人,如是而已。 
            不过为了响应你在信中唤我伯爵,我也学习着礼尚往来,叫你几声总裁,即便你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 
            假如我们有孩予,(当然不可能有),我想叫他君延·菲瑞尔二世·拉斐德,你说好不好? 
            不过我想你可能会说:为什么姓拉斐德不姓巩吧! 
            想你的菲瑞尔 
            菲瑞尔: 
            我自问我已经对我的妻子够好了,为什么她还要要求更多呢? 
            看着她伤心难过哭泣的面容,我突然好羡慕她,她可以恣意的说哭便哭,说笑便笑,而我,哭笑的能力随着你一道沉睡了。 
            你何时醒来? 
            何时来找我? 
            我好想在你身边恣意地哭笑耍任性,我知道,你会包容我,一直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 
            是吧?是吧? 
            君延 
            君延……君延…… 
            你可知你的离去,也带走了我的心? 
            看这封信时的我,正流着眼泪。 
            眼泪。那对我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我曾经认为一无是处的东西,那吝啬的人竟然会还给我。 
            假若……假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跟那个人交换你回来,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答应? 
            左眼好痛,大概是照到日光了吧! 
            奇特说我很恐怖,一直掉泪,而且是左眼直掉,我的左眼看不见东西了,好家被血给堵住,不过无所谓了…… 
            除了你,我不想看见任何人。 
            回到刚刚的问题,我想那个人看到我这么的真诚,的该会将你还给我吧? 
            菲瑞尔 
            菲瑞尔: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真有种岁月催人老的无奈感。 
            现在的我已经是个中年老头了,我突然害怕见到你,我好怕你看到我不认识我。 
            我已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八岁的巩君延,而是四十八成的巩君延。 
            我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了皱纹,虽然人家说四十八岁正值中年的高峰,我却只有空虚和惧怕。 
            我想,你还是别来好了,要不,看到我,不想要我,也就别出现了。 
            二十年一过,我会告诉自己你可能还没醒,三十年,我会劝自己放弃希望。 
            我就是这么的自私,这么的怯弱。 
            菲瑞尔,我突然怀疑,为什么你会爱上我? 
            我只是一名脆弱又狡猾的人类啊…… 
            君延 
            君延: 
            我要打你。 
            你是我菲瑞尔爱上的人,能不能对自己有信心一些呢? 
            人类都如此爱自我质疑,还是这是你的特性? 
            不过,我连这点都爱,真没办法。 
            谁叫我头一眼见到你,就想将你啃得里里外外都是我的痕迹与味道呢? 
            可是我没有办法栓住你的窒魂,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二十年前就变成吸血鬼,也许我们毋需如此。 
            我不是埋怨你,我只埋怨命运弄人。 
            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想再待。 
            奇特说你的蜜魂仍会转生,要我去寻,可我明白,即使灵魂相同,即使是你的转生,我还是只爱身为巩君延时的你,相同的灵魂不代表相同的人啊…… 
            即使、即使灵魂不灭,即使轮回转生…… 
            我深爱的巩君延早已化为一堆枯骨埋在土里成了大地的养分…… 
            不甘愿,是的,我不甘愿,分明一切如此顺利。 
            为何你会得到那劳什子的肝癌? 
            菲瑞尔 
            菲瑞尔: 
            我好爱你,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呢? 
            为什么我会这么的爱你? 
            菲瑞尔,菲瑞尔,菲瑞尔…… 
            整张信纸写满了菲瑞尔的名字,只有信末署名: 
            君延 
            君延: 
            君延,君延…… 
            我觉得我快死了。 
            奇异的,我竟有种归属感。 
            死并不可怕,死不了才可怕。 
            我活了好久好久,看过了日升日落、潮浪替换、人们前进的脚步。 
            我不求什么,只求一个停留的场所,君延,那就是你。 
            大家都说吸血鬼没有灵魂,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那不知有没有的灵魂能不能去找你的灵魂呢? 
            我好高兴,因为我可以死了。 
            死亡,竟是如此开心的一件事…… 
            「你在做什么?」突来的声音让巩敬恒惊跳起,他的动作过大,搁放在腿上的木盒应声落下,方才他看过的信再次掉出。 
            「我……嗯……这个……」巩敬恒尚胶着在信中的情绪还没拔出,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看着奇特。 
            「算了,把信收好,跟我出来,是喝下午茶的时候了。」奇特黑眸幽幽,没有责怪巩敬恒乱闯。 
            「又喝下午茶?」巩敬恒在这儿住了一个星期,就这下午茶的时间让他头痛。 
            想他在美国,每天上课、做实验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时间喝下午茶。 
            可英国人真的很奇怪,他们非得喝下午茶不可。 
            早知道在交完遗物后就立刻跑到瑞士去滑雪,可一见奇特有些落寞深遂的神情,竟让巩敬恒联想到独居无依的老者,心一软,就这么住下了。 
            「别苦着一张脸,今天的下午茶我送你一个故事如何?」奇特笑道。 
            「故事?什么故事?」是不是奇特要跟他说温室里那堆不能碰的玫瑰的故事?还是长廊两侧挂着的历任伯爵肖像的其中一人的故事…… 
            还是……这堆信山的故事? 
            好吧,他承认他好奇心重到不行,可凡皆是人,都有好奇心啊! 
            奇特看他一眼,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一会儿再说。」 
            「啊……」 
            「先别急,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奇特朝巩敬恒伸手。 
            巩敬恒笑开脸,握住他的,两人一道走出书房。 
            「喀」的一声轻响,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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