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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当代2007年第6期-第70节

小说: 当代2007年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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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揍他一顿,剥下他的画皮。我挖苦她说:“一个独立的女性,没有一个异性朋友,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怪吗?我们这一辈的人,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多少年后,等我们的父辈离开了我们,到时,你除了丈夫,一个亲人也没有,要是你丈夫再有个三长两短,或是背叛了你,你去找谁哭诉?我们才是你最靠得住的人。”
  小雪却辩解:“可是,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再跟别的男生交往,那样的话,我男朋友肯定要说我是烂货了。”
  小雪这番荒谬的话,令我啼笑皆非。我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口,不停地画着十字,脚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踱着方步,装成《红字》里的神父的样子,吓唬她:“在这场爱情的游戏中,你注定要死了。他是孤立你,叫你离不开他,他就成了你的精神教父。上帝派我来拯救你,主啊,阿门,拯救你善良的臣子吧,她已堕落,无处可逃。”
  小雪噗嗤一声笑了,她终于说了段反省的话:“我是不是在爱情的洪水中淹没了自己?我像一个盲人被他牵着手导行,我迷失了自己?网络上有一首不太流行的歌叫《稻草人》,歌词大意是:我是你的稻草人,我没有自己的灵魂,我只想听你的摆布,那样也觉得是幸福的。”
  我笑着调侃她:“多么幸福的女人,一个迷失了自己的人,还有什么魅力?”她却问我:“你觉得我有没有魅力?我要怎样才能有魅力?”
  这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轻浮了。但她是认真的,就由不得我信马由缰,前面一句话我不想现在回答,说了,伤她自尊。后面一句话我告诉她:“女人要像一个千面女郎,不断展示她光彩的一面,开拓创新,用神奇的新鲜感叫男人着魔,无法摆脱。”
  “那杨振林的老师的妻子是不是一个这样的女性?她一定有自己的独特魅力,叫对方不能放手。”
  “应该是的。”
  “可是我和男同学来往,要是他们以为我对他们有意思,想追求我,那怎么办?那不是很糟糕的事吗?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小雪这样的问话,就像个弱智。女人一恋爱就跟白痴差不多。我压住心头的不耐烦说:“你讲清楚你的处境就行了,你有交往异性的权利,你放弃了,还被套上精神枷锁。一个南大的女生走到今天这步,你不觉得自己落伍吗?你被爱情往回拖了一个世纪,该睡醒了。亏你还是学历史的,历史就是叫你倒退吗?”
  “其实我们班的女生都很羡慕我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在清华这样的一流学府,专业又好。”
  “听了这样的恭维话,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实鞋子穿得是否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
  我一口气对小雪说完这些话,就背过脸去,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的问话,真叫人心烦,说了那么多,我很累,总算把她说得不再流泪,露出了从脑门开始传导到下巴的稍纵即逝的笑容。我说:“天不早了,你洗个澡先睡吧,我到我姐家去睡觉。”
  没想到小雪却说:“我还是回学校算了,我爸爸经常会打电话来,看我是不是回去得太晚,他严禁我在外面过夜。”
  我只好送她回学校,付厚岗离南大只有两站路,所谓两站,还不到北京的半站。鼓楼大转盘南边一站,北边一站,走回学校也不算太远。小雪坚持要自己回去。我说:“天这么晚了,要是有坏人跟踪你怎么办?还是我送你吧,送到校门口我就走。”
  小雪接受了我的建议,她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雨停了,下坡的时候,她的身体往前冲,温软的前胸抵着我的后背。我心里的小鹿蹿出来,不想现在就分手。我一只手托了车把,另一只手忍不住想牵她的手。我看不见她的脸,我的手往车后拍了拍她的膀子说:“下坡了,你抓紧我。”她的手抓紧了我背后的单衣,我猜她是怕在我这里过夜,明天回去和男朋友交不了差。她心里太在意他的感受,说到底还是他比我重。
  自行车骑到鼓楼转盘,小雪就问我:“他房间的钥匙在我包里,要不要先给他住的地方送去?”我说:“不要,他没有钥匙可以叫服务员开门,或者在你宿舍等。现在都快12点了,他也不打个电话,不管你的死活,你还担心他没有地方睡觉,真是太下作了。”后面这句话,我想说,吐口痰,硬是咽回去了。
  小雪说:“万一服务员没有钥匙的话,他不是进不去了?还是先去招待所,把钥匙交给服务员。”
  我越是不想她去找他,她越是想去,她不记仇,更确切地说,她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爱情的浪涛依旧疯狂。我劝她:“要是服务员拿了钥匙,就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而他正在你宿舍等你,岂不是被动了,他又要怪你了,变来变去不如一成不变。”
  小雪只好无奈地说:“也是,那我就先回自己的宿舍,宿舍12点关大门就进不去了。”
  我和小雪都不再说话,骑到珠江路口的时候,小雪要下车走回去。我猜她是怕男朋友在学校大门口等她,看见我送她。
  果然她说:“他看到我现在回校,会说你倒满快活的,一个人出去玩了。”所以她执意要一个人走这段路。
  我压根就不相信那小子会在大门口等她。小雪下车后,我没有掉头,而是骑到学校门口前方停下来。回头看去,小雪还没有过来。校门口有几个卖烧烤的新疆人,在吆喝羊肉串。三三两两的学生站在摊点附近,有几个男生,我不认识。我的视线就顺着小雪来的线路看去,一会儿工夫,我看到小雪像一只小羊,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了。她走进校门口的时候,没有停留,也没有男生和她打招呼,她径直走了进去。


  三

  学校已经放假,多数同学都走了。我每天都赖在家里睡懒觉,醒来后我就想小雪的事。看得出来,她是个用情很深的女孩,一夜过去,她会不会经不住男朋友诱惑,重新投入他的怀抱?我要在她起床之前给她发个短信,阻止她去会他。我在手机上输入这样的话给她发去:“你生来是被人怜爱的,怎能如此受伤害?不要轻言原谅,那会把自己一生输掉,用理性和智慧解读男人,而非一腔痴情。”小雪一定会收到我的短信,她急不可待地等待她男朋友给她发短信,关心也好,道歉也好,只要他答理她,她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慰。可以想象这个夜晚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一定躲在蚊帐里,独自咀嚼男朋友伤她的一幕幕。她默默地流泪,用口水舔舐自己的伤口,同时热切地期望着男朋友道歉的短信或是来电。可以想象,她什么也不会等到,除了我的短信。
  我去街上买了豆浆和油条回来,才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同学都回老家去了,没有人会找我,除了小雪。果然是她,小雪在电话里说:“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的同学告诉我11点多钟,他打电话来找过我,我就给他住的地方回了一个电话。他在看电视呢,叫我过去。我说12点宿舍就关大门,我出去就回不来了。他说你到我这边来,不要回去了。我说我累了,我要睡了。他就把电话挂了。今天中午,我去给他送钥匙,顺便把放在他那里的书拿过来。走的时候,他把一张火车票塞到我手里,我不要,他非要给我。拉拉扯扯的,让同学看到多不好,我只好拿着,是明天晚上的票。我的论文肯定写不好,我走不了的,我怎么办呀?”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总算听了我的,没有过去找他。我说:“你今天什么也别想,安心写论文,也许明天会有进展。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看看你写的情况,不行我帮你写算了。车票的事也放到明天再说,你最好还是和他一起回去。那么远的路,两个人一起走有个照顾。”我心里是希望小雪留下来,不要和他一起走,但是,我如果这么说了,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像是我从他手中把小雪抢走似的,小雪也会看不起我。我必须摆出一种姿态,一种把小雪当作妹妹的姿态,让她越来越依赖我,越来越相信我。她喜欢谁是她内心深处的东西,不能强求。
  小雪说:“我爸爸打电话来问了,他说要我以学业为重,他要我写好论文再走,不要做学习上的逃兵。我爸爸说,人是要有精神的,特别是锲而不舍的精神,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
  我说:“你爸爸说得对,就听你爸爸的,明天我帮你退票。明天你情绪稳定下来,也许能决定买哪一天的票走了,退票的同时就把新票也买了。”
  小雪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昨天晚上两点多钟还没睡,一直在想过去他追我时的情景。那时,他对我是多好呀,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我?我脑子里面老是回想我们过去的时光。现在,我们还没有结婚,就变成这样,我是不是做人很失败?”
  我说:“你是个好姑娘,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你没有错,你太单纯了,还不懂男人。男人不会因为你一味地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有时,男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还小,你不懂,你以后会懂的。男人不是好东西,男人他*的真不是好东西。”
  小雪听了我的话笑起来说:“你呢?你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到小雪不想挂电话,她愿意和我多说一点。以前,她的眼里和心里都装满了她的男朋友,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男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和我们礼节性地保持了不可逾越的距离。现在,这种距离突然间拉近了,我应该把握住这种距离,让它行之有效地缩短,又不至于生拉硬拽。
  下午四点,小雪即使午睡,也该起来了。离学校食堂开饭还有一个小时,我往她宿舍打电话。接电话的女生说她不在,可是那个女生的声音怎么和她一样呢?她总不会说自己不在吧?她即使不想接我的电话,也不要这样戏弄我,小雪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听错了,一个宿舍的女生说话声音像,也不奇怪。
  既然小雪不在宿舍,一定是到她男朋友那里去了。我不必傻等,准备出门去我姐家吃晚饭,顺便看看小侄子的功课。我姐说,要是我能把小侄子的功课辅导好,考上重点中学,她就奖励我两万元,比择校费还多五千块钱。有了这两万块钱,我可以很潇洒地谈对象,带女朋友出入一些体面的场合了。可是,我们历史系的男生,在找女朋友的问题上,比外文系和中文系的要差多了。我到现在还光棍一个,要是能找一个小雪一样的姑娘就好了。要是她能像小雪对她男朋友一样对我,我这一生也值了。只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我跨上自行车往我姐家的方向骑去。上了鸡鸣寺,小雪的电话就来了。小雪说:“你还有空吗?你能到学校来一趟吗?我想跟你说点事情。”我一只脚踩在安全岛上,两只手捏紧手刹说:“好呀,我在学校门口的新杂志咖啡馆等你。”
  我的线路图改变了方向,先是由付厚岗往东边的我姐家骑,现在又调头往西边的南大骑。只要是小雪的召唤,我每天把这座城市骑一遍都无所谓。
  我在新杂志咖啡馆的一楼找了个隐蔽点的位子坐了下来,男服务生过来问我要点什么,我说:“暂时不要,等一个人,来了再点。”
  服务生走了。我在想我和小雪的事情,没有一点进展。问题是他们两个黏得太紧,剥离是痛的,连着皮和肉,有一个过程。我要理解小雪,要有耐心,才能有结果。这么想着,就看见小雪过来了。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我朝她挥手,她看见我了,朝我走来。她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眼泪被她在夜里流干了,白天的脸上就显出干净的样子,原先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被抽湿机抽过,水分缩了不少,有点干涩。刚才的服务生又捧着菜单过来,我殷勤地看着她的脸说:“来点什么?先吃饭还是先喝点饮料?”小雪说:“这几天,我的胃罢工了,什么也吃不下,先喝点水吧。”我说:“咖啡还是果汁?绿茶还是红茶?”小雪说:“我妈妈说咖啡连续喝几次就会上瘾,还是喝绿茶吧。”
  茶水还没送来,小雪就急切地说:“我刚才去他住的地方拿我的U盘。走的时候,和他打招呼。我以为他会请我和他一起吃晚饭,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眼睛盯着电视机画面,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按照你教我的办法对他,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像对普通朋友一样。我心里在等他对我说道歉的话。他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我只好讪讪地走了。走到拐弯的地方,他喊我小雪,你过来。我就走回去,我想他终于要给我道歉了,我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他张了半天口才说,这是我喝的咖啡,我不要了,送给你。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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