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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当代2007年第6期-第33节

小说: 当代2007年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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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隐秘的快乐,很多的成就感。这就是曾芸。
  曾芸毕业后去了深圳。这叫郭治明不高兴,也不放心。为什么不像原来商量好的那样留在麓城?曾芸说:“我先去打前站,你明年毕业了你过来,不就会师了?”郭治明无话可说,送她上了火车,两人在车站依依不舍,曾芸在开车前几分钟三次冲下车来拼命吻他,热泪涟涟。在深圳她还打来了热情洋溢的电话,可两个月以后的一封信,说了七条理由宣布了两人关系的终结。他再打电话过去,不接,写信过去,不回。他去了一趟深圳,连人都没见着就回来了。在返回麓城的火车上,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来,简直是在一场梦中。
  郭治明在沮丧中度过了两个月,时时盼望曾芸能够回心转意。曾芸在深圳那么一个地方,关于那里有着种种传说,其中之一是两个新来的大学生仅仅因为想省房租,在认识的当天就住在一起。他心里万分明白,曾芸绝对不是一个人那么呆着。可明白了也不愿细想,不愿承认。他设想着曾芸忽然回来了,告诉自己,这几个月就一个人呆着,自己会接受这个说法吗?他把这个问题对自己问了几遍,觉得自己还是会接受的。这叫他感到恐惧,人为什么这么渴望逃离真相?郭治明心中悬着,那么悬着。终于他还是想通了,面对一个既定的事实,除了想通又有什么办法?他想通了,自己没损失什么,用不着那么沮丧。
  后来郭治明从曾芸一个同学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曾芸原来的男朋友去了深圳,她才找了郭治明。深圳的男朋友一两个月回麓城一趟,他来了曾芸一定不会住在宿舍的。有时她还在舞场上发生一些临时的恋情。那同学说:“我也不想造谣,有没有一夜情我不知道,反正看见过她散了场跟舞友走了没回来是真的,也可能是去找你了吧。”这些叙述跟郭治明的感觉完全吻合,他这才明白了曾芸是怎样一个女孩,那一大堆发自肺腑的话,爱啊想啊,现在想起来既滑稽又令人惭愧。眼泪不可信,赌咒发誓也不可信,真不知什么才可信。郭治明再怎么安慰自己,没有损失,还占了便宜,但屈辱感还是像水桶中的皮球,怎么按都按不下去。他觉得自己不傻,也不是没有警觉,也动了脑筋,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失败者。他叹息着:“猎手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狐狸啊!”
  有一天,他看了一个关于艾滋病的节目,心情一下就沉重起来。在曾芸周围,有这么一张**的网,这网上只要有一个人出了问题,就可能传遍网中的每一个人。他想,深圳那男的有问题吗?他还有别的女友吗?那女友又还有别的男友吗?还有那些临时的**。网中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关系都可能曲曲折折无限延伸。也就是说,这张网之大是不敢想像的。想到这里郭治明全身发冷,他找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艾滋病的资料来看,越看越怕。咳嗽一声都感到紧张,是不是症状开始了?会不会在潜伏几年后爆发?他去了几次医院找医生量体温,后来买了个温度计,天天给自己量。在惊恐中度过了几个月,才慢慢平静下来。
  对这件事,郭治明进行了认真的反思,他的想法是,傻瓜当一次可以原谅,当第二次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他把自己的教训跟朋友交流说:“一个女孩你想看透她是怎么回事,那不可能,你越是喜欢她就越是不可能。你要守着她那也不可能,她想调皮,一个小时也足够她出一次墙了。可是你又不想当傻瓜,不想得艾滋病,不想戴绿帽子,不想出差几天还要提心吊胆,不想生了个孩子去验DNA,不想在激情之中她却想着过去的某个时刻,”他掐着指头,“一、二、三、四、五、六,六不想,那怎么办呢?”朋友是一个对世事相当悲观的人,依据之一,就是艾滋病像这样成几何级数发展下去,人类在一两百年之内将会灭亡。他笑一声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学非洲人,把她们那里锁起来。”郭治明拍手三下说:“对,对,对。只要她走到你面前是纯洁的,那六个不想基本就有保障了,结了婚她调皮也不会调到哪里去。调皮的女孩可爱啊,让别人爱去,我是不敢惹了,留着这条命吧。”朋友说:“你说的也是啊,可人家不会去修修补补吗?那么多广告都贴到校园里来了,报纸上也鸡蛋大一个字的广告登着。”郭治明说:“装是装不像的。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那我就是傻瓜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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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郭治明还是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柳依依,当然,隐匿了许多细节和感受。当时柳依依觉得,自己并没有催逼他,他就讲了出来,这不是真诚,而是太自信了,甚至有点欺负自己的意味。柳依依也想把自己的经历说说,这样就打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她等郭治明问她,他却不问。她甚至还有点想启发他来问,总不能自己这么跳出来吧,那太难堪了。事后她还有一种遗憾,这是个机会,一下子没抓住,就过去了。
  柳依依觉得有些奇怪,博士这么轻松地说到自己的经历,却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绝对纯洁,这是什么逻辑?她想起他当时说过的话:“一个男人快三十岁了还没有过一点经历,怎么可能?”柳依依能够接受这种说法,这是实话实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也缓解了自己内心的压力,你也不纯洁呢,有什么理由来要求我?三十岁的男人,又是男人,又是男人!
  想来想去没个主意,柳依依把想法跟苗小慧说了。苗小慧说:“别傻呢,博士现在很吃香的呢。”柳依依说:“他吃香关我什么事?他吃臭也不关我的事。”苗小慧说:“别傻呢,他香了你跟着就香了,不然你自己奋斗十年,你还香不起来,女孩的人生要走捷径,不然怎么说找丈夫是第二次投胎呢?第一次投胎没投入豪门,那不怪自己,第二次还不投到一个好地方,那就不能怪别人了。”柳依依说:“苗小慧你真的变俗了。”苗小慧说:“我从来就没有雅过。像我这样的人,穿上旗袍就是淑女吗?”柳依依说:“没找到感觉。”苗小慧说:“看看,又来了!女人最大的感觉就是过好日子,这是真的。再说郭博士也有那么高,怎么就没感觉?”柳依依说:“他说自己是熊猫,有那么瘦的熊猫吗?”说着把一根指头含在唇间轻吮着,斜着眼去看苗小慧。苗小慧说:“看你这款儿,眼神再一飘,风骚就出来了。下次你见了博士,把这个款摆出来,再斜他几眼,就把他套住了。”柳依依打她的手说:“谁爱套他!”又说:“本来有了点感觉,又跑了。谁叫他那么自私!”苗小慧说:“这你就想错了,自私是他们的天性,换个人又怎么样?古往今来,你看那些男人,只要有可能,哪个不想霸着一群女人?三皇五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谁又是纯情种子?谁?”柳依依说:“真的我想找个平庸没出息的,再怎么不济我图到了一个安全感。我不羡慕皇后,天下最可怜的女人就是她了。”苗小慧说:“这就看你自己要什么了。两头都占着的,有!那是上帝的幸运儿,少!如果只能占一头,你占哪头?”不等柳依依回答又说:“一百个女孩有九十九个会找成功人士,古往今来的女人都是这样选择的。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件件都要钱先生出面。一天天日子是实打实的,摔在水泥地上叮当响的,两手空空想飘是飘不起来的,总不能天天去爬山吧。你别跟我表白自己是那百分之一,我是不会相信的。”柳依依本想说自己就是那唯一的一个,可被苗小慧把话堵了,就说:“你不了解我,怎么连你都不了解我?”
  讨论了半天没结果,苗小慧说:“先别作结论,我帮你去打探打探,看看那个博士是不是像他自己吹的那么香?真有那么香的话,你就那么想,自己已经占大头了,牺牲一点感觉,就算了。想想两头都占着,那不可能。不可能就不要去想,不想,心理就平衡了。”柳依依指头一点一点地指着她,啧啧有声说:“少见你这样谈恋爱的。”苗小慧说:“你说错了,都是我这样谈恋爱的。不过都想用一点色彩把真相包裹起来。都摊开来,那太难堪了。”又说:“你到底要不要我去打探?”柳依依说:“随你。”苗小慧说:“那我就不去了。”柳依依说:“随你。”苗小慧说:“那我还是去。”柳依依说:“也随你。”
  第二天傍晚,柳依依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夕阳的光映照在玻璃上,一丝一丝地退去,终于,金色全消失了。春天的气息却更加浓了起来。泡桐的叶子伸到了窗口,玻璃上染上淡绿的波光。微风轻拂,嫩叶轻摇,光影流动。树上有一群鸟儿跳来跳去,树叶间发出一种轻微的簌簌声。鸟儿不时地发出几声鸣叫,柳依依忽然发现,鸟儿的鸣叫也是很有穿透力的,自己的心中有了清晰的回声。风轻轻地渗了进来,有意无意地,给了她一种启示。窗外的泡桐叶,柳依依已经关注四年了。她知道再过几天,只要几天,那绿的柔嫩就会往深里去了,那种变化是一天一天都能感受到的。柳依依把双手竖起来,去感受那温软的风,自己也不理解地说了一句:“真的不相信。”
  天色渐渐昏暗了。苗小慧闯了进来说:“依依!”柳依依朝她点点头。苗小慧说:“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开灯?我打探到了。”柳依依说:“谁?”说完忽然记起来,说:“你真去了呀?”苗小慧说:“我这个人生得贱,别人随我去不去,我还去了,我怎么这么贱呢?说真的我自己的事都没这么积极呢。”柳依依说:“那你真的去了!”苗小慧说:“你不要我说我就不说了,等于没去。”柳依依说:“随你。”苗小慧把书本往包里塞着说:“那我自习去了。”嘴角含着笑瞟柳依依一眼。柳依依看她真要走,说:“你说!把别人心里火点着了,她又翘起来了。”苗小慧把书包放下来说:“说句好听的我听听。”柳依依说:“这么讨厌!”又说:“求你。”苗小慧说:“这才算句话。”这时伊帆进来了,苗小慧说:“我和依依在说博士呢。”伊帆说:“你们说,你们说。”苗小慧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把博士放跑了,博士现在真的是香香的呢,还不说金融专业热得烫手。机会呀!机会不来那是命,机会来了没抓住,说轻点那是错,说重点是对自己的犯罪。”柳依依说:“我怎么没觉得这个机会也算个机会?”苗小慧从专业、学位、年龄等方面做了一番分析说:“绝对是潜力股。”柳依依说:“是一桩交易吧。”苗小慧说:“那还是什么?说透了那还是什么?叫你去找个打工仔,你肯定不干。”柳依依说:“那爱情呢?感觉呢?感觉呢?”苗小慧说:“那是无形资产,都折算进去了,你学会计你不会算吗?”又说:“郭博士就那么不能调动你的感觉?是夏伟凯把你害惨了呢。这样的事情过村就没店了,争不得硬气的,多少女孩想争一口气,争到头是一场悲剧。”柳依依低着头不说话。苗小慧说:“嘿,还委屈了你!真的,你没想法跟我说一声,看我把他套过来,到时候你别说我抢你男朋友。”伊帆说:“依依你别信她,她没那么坏。”又说:“博士没吃过饱饭吗,怎么像只瘦鸡?”柳依依说:“就是,就是,哪点像熊猫?”又对苗小慧说:“你真的去套?”苗小慧说:“我真的,肥水流走可惜了。”柳依依说:“那他们呢?”苗小慧说:“他们?”怔了一下,眼睛转悠着,似乎在询问她怎么知道“他们”,马上又说:“他,他们,到一定的时候我就处理掉了。我没觉得对不起谁,应该是他们对不起我。”柳依依说:“你去套吧。”苗小慧着急说:“依依你真的不干?我看着都可惜了。”柳依依说:“想想吧。”苗小慧说:“给你三天时间,”她伸出三个指头比划一下,“三天。三天后我就下手了。我不套就不套,一出手就一个准儿,不是吹的,你信不信?”
  柳依依想了两天,心里乱糟糟的想不清楚。她对博士没有把握,会不会又是一个夏伟凯?对自己也没有把握,会不会一入温柔之乡又陷了进去?苗小慧见了她,伸出三个指头,眉毛扬了扬,示意着,她只是笑笑。博士打电话来,她不冷不热应付几句。苗小慧说:“他那样的人,被女孩宠坏了的,你再没个态度,他的枪口就瞄着别人去了。”柳依依说:“爱瞄不瞄。”心里却有了紧迫感,觉得还有别的女孩在行动,该下决心了,可总下不了决心。每次觉得下定决心了,就想起夏伟凯,又动摇了。
  这天傍晚,柳依依和苗小慧在江边散步,突然看见前面是夏伟凯和宝贝。他们一人拿着一支香蕉,往对方嘴里送。柳依依想,怎么这些动作跟自己以前一样,连走的路线都一样?这时苗小慧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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