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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当代2007年第6期-第15节

小说: 当代2007年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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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击水声。渐渐地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她突然感到一阵窒息的紧张,挣扎着叫了一声:“你还在水里吗?”他在夜中回答:“在这里呢!”柳依依听着不像他的声音,有一种悠远的感觉,是时间深处传来的。她的心抽搐了一下,强烈地意识到他是自己所需要的,不能没有他。这样想着她带着哭声说:“你回来吧,你回来吧!”声音在夜中显得凄惨,把她自己也给吓住了。她几乎就要喊“救命”,喊出来的却是“快回来呀,快回来呀”。夏伟凯在远处回答:“就来了,就来了!”不一会儿就从水面浮了出来,站在浅水中了。柳依依踩着浅水跑过去,夏伟凯也跑过来,两人在水中抱着了。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低了头去撞他前胸,“你吓我,你吓我!”觉得很踏实了,像经历了一次生死劫。他们踩在水中静静地相拥着,一声不响,力气都越来越大,要把对方压到自己身体中去似的。柳依依心中湿湿的,荡过来又荡过去,那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是没有经历过的强烈。夏伟凯把她搂起来,扛到肩上,往岸边走去。柳依依双手垂下来,一动不动,觉得自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夏伟凯把柳依依放在一块石头上,说:“我换衣服。”柳依依把沙滩裤递给了他,转身坐着,耳朵却分外灵敏,想像也分外活跃,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看见了似的。她听见有水的响声,说:“干什么呢?”他说:“把裤头搓一下。”她说:“好了没有。”他说:“好了。”她转过身,朦胧看见他赤裸着站在水中,正在拧三角裤的水。她心中轰的一震,身子马上转回来,好像是没看清,又好像看清了,心里惭愧着自己的眼怎么一下又那么尖,专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她说:“你胡说什么?”他说:“我胡说了什么?”她说:“没好你说好了。”他笑了说:“我说裤头洗好了,你不是问我干什么吗?”又说:“这次真的好了,不骗你。”也爬上石头坐了说:“别生气嘛,没关系嘛,我跟你谁是谁嘛,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嘛。”柳依依说:“不知道!”夏伟凯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把她抱了过去,“这都不知道,还是个大学生呢,太矫情了吧。”
  柳依依不接他的话,她要绕开这个问题。说了一阵不着边际的话,夏伟凯说:“今天月亮又是这么圆。”柳依依抬头看,想起第一次被他带到小树林去,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但也可以说什么也没有发生。想到这一点她安心了一点,那是自己的底线。她说:“你把衣服穿起来。”他说:“让我吹吹风吧,江上的风好爽的。”又说:“你不觉得月亮有很强的诱惑性吗?”柳依依省悟到他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说:“别说月亮吧,还不就是个月亮,闭着眼睛也知道它是个月亮。”他说:“那说我们自己。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不。”她说:“谁说不喜欢,不但喜欢,还爱呢。我用没爱过别人的心来爱你,那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人的感情就是一碗汤,有的汤被鬼吮了头遍了,看上去还是那碗汤,味道已经不一样了。再吮过两遍三遍,那汤还不如白开水了。”夏伟凯拍着胸口说:“我这碗汤浓浓的鲜鲜的原汁原味全心全意煲在这里。”柳依依说:“信你?我还没来得及去了解了解你呢。”夏伟凯说:“你还是联邦调查局的吧?那我问你,你那么喜欢我还爱我,为什么跟我有这么远的距离?”她摇了摇他的身子说:“这哪里有距离?”他说:“怎么没距离?你爸爸跟你妈妈……”她拼命摇着他说:“别说,别说,人家不要听嘛!”他停了会儿说:“跟你说真的,今天晚上我们宿舍里的人都回去了,老鱼也去找他女朋友那个去了。”她说:“我们说点别的好不好?男人怎么总绕着一个问题转,真的用下半身思考呀?”他说:“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机会啊!”她说:“机会将来有要一千也有一万也有,跟这地上的沙子一样遍地都是。”他叹了口气,低着头,很忧伤似的。柳依依觉得对不起他,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脑勺说:“来日方长啊,你相信我吧。”这似乎是一个承诺,但她自己也不知承诺了什么,就更像是一种拖延的战术。夏伟凯摇摇头:“依依啊,没有你今天晚上真的过不去了。”柳依依感到了很大的压力。既然爱他,就不应该让他过不去,他过不去,也就是自己的过不去。她觉得让他过得去,已经是自己的责任了,没尽到责任啊。可就这么让他过得去,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没有。那么遥远的问题,这么快就摆到了眼前,而且刻不容缓,她没有心理准备。她心中沉沉地说:“没那么严重吧。”他生气地说:“你不理解我们,我们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柳依依觉得这是道理,又不是道理,如果薛经理也跟自己这么说呢?她说:“我不想理解别的男人,只想理解你,那你也得理解理解我吧。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呢。”他说:“两个月还不够?那要多久,你说!劳改犯也有个刑期呢。”她说:“明年吧,我也不说等到我毕业,明年吧。”他拼命摇她的身子:“等不到,等不到!”她说:“那你以前是怎么等的?你就当是没有我,以前怎么等,现在还怎么等。”他说:“以前怎么等?自己跟自己等!以前是没有饭吃的饿死鬼,反正没有饭,也就算了。现在把鱼啊肉啊海鲜啊鱼翅啊放到饿死鬼眼前,又不让他吃,你想想想想那滋味吧!想啊,想啊,你,想啊!”柳依依心在乱跳,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说:“你今天怎么了?”又说:“我不是鱼啊翅啊,你别这样想我,再这样想我,我就走了。”她想推开他走,又想到本来就对不起他了,这样说了就更对不起他,就没有动。
  夏伟凯低头沉默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用力一甩说:“算了。”又说:“依依你别生我的气啊,我实在是太……太喜欢你了。”又低了头自言自语轻声说:“太喜欢了。”柳依依本来憋了气,听他这么一说,心情马上就转回来了。她说:“谁知道你太喜欢谁?”这是撒娇,又是追问,还有点催逼的意味。果然,夏伟凯马上说:“你啦,当然只有你了,是吧?”表忠心似的说了一大通话,有点语无伦次,是指天发誓的,又是慌不择路的,正因为如此,也显得特别真切。柳依依把眼闭了,享受着这些誓言,心中又有了一种感动。
  夏伟凯说:“这么久我的胳膊都抱麻木了。”把柳依依提起来,要她把裙子搂起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柳依依坐下去,觉得有点不好,说:“还是刚才那样。”夏伟凯紧紧抱着她说:“依依,你好,你好。”她感到他身上的某个地方顶着她在轻轻蠕动,起起伏伏的,越来越明显。她觉得他今天有些异样,忽然想起他只穿了一条沙滩裤,说:“不好,这样不好。”他说:“依依,你好,你好。你不让我那样,让我这样一下也不行吗?”她想挣开,他紧紧抱着她,带着哭声说:“依依,你好,你好。”身体不停起伏,喘息起来,越来越急促。她说:“别,别。”他说:“别,别,别动,求求,别动。”更紧地贴着她。她还没想清该怎么办,他就大喘几下,松开了她。她说:“怎么了?”他说:“好了。”她觉得听懂了,又没听懂,也不敢问。他说:“谢谢你啊,不然今天真的过不去了。”柳依依觉得身上有点异样,站起来一摸,大腿上濡湿了一块,黏黏的。她说:“流了什么东西,把人家身上都弄脏了。”他不回答,说:“依依,你好,你好。唉,怪只怪我身体太好了。”


  18

  柳依依第二天就回家去了。她本来想跟夏伟凯多呆几天,可昨晚的事让她有点担心,他再来缠她,她就没地方可退了。正好樊吉来了,苗小慧小声问她:“依依你今天回不回去?”她马上说:“回去。”就这么定了。打电话给夏伟凯,他随即就跑过来,在宿舍楼外面劝了她好久,要她住到他宿舍去,指天发誓说:“绝对不会做你不愿做的事。”她反复说妈妈病了,爸爸打电话来催她回去,没别的意思。他说:“病得这么巧?”这让柳依依很不高兴,他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却不问问是什么病,要不要紧。这更加坚定了她回去的决心,这样可以把事情缓一缓,也让自己有充分的时间想一想。
  夏伟凯送她到汽车站,给她买了票,说:“找个地方。”柳依依顺从地让他牵着,在附近到处转。转了一圈他说:“这里人真的太多了。”打开她的包,把遮阳伞拿出来,对着太阳撑开,就在墙角把她抱着,猛烈地亲吻。柳依依一边迎合着他,一边含糊地说:“有人,有人。”夏伟凯也含糊地说:“不认识他。”这时柳依依几乎动摇了,跟他返回学校,还来得及,来得及,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柳依依眼角余光在伞沿下瞟见总是有人从身边经过,就不断调整着伞的方向,想挡住他们的视线。可来往的人太多了,顾东顾不了西,就干脆不理会他们,让他们看。遮阳伞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晃动,阳光一闪一闪地射到她的眼中,她感到了晕眩,说:“头好晕啊,等会儿可能会晕车的。”他说:“等会儿给你买晕车的药。”她心中抱怨他傻,难道要自己说不上车了吗?可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希望着等会儿没晕车药买,那就是理由了。她虚伪地担忧着开车后的情况,甚至夸张地描述起去年的某一次,上车前也是这种状态,结果呕吐得几近昏厥。把这个故事讲了两遍之后,连她自己也相信了,对昏厥的担忧也就更真切了。
  夏伟凯看看表快开车了,说了声“等我”,就松开她跑去买药。很快他回来了,表功似的说是找了三家店才买到的,把药倒出来递给她,又把娃哈哈矿泉水拧开了给她,说:“快吃,有点迟了,规定是开车前一小时吃的。”柳依依拿着药,突然省悟到自己不过是讲了个故事,戏演得有点太过了。她把药捏在指缝中,装出吃下去的样子,说:“快拿水来,快拿水来。”喝了水又说:“药这么苦。”做出手叉在腰上的姿态,让药从指缝中滑了出去。
  不想走也只好走了,没有特别的理由,妈妈病了还不回去,行吗?柳依依心里抱怨自己弄巧成拙,又抱怨夏伟凯这么死心眼儿,不懂女孩的心。她主动踮起脚,狠狠地吻了吻他,他说:“你口里还有点苦。”她说:“心里也有点苦。”他搂了搂她拍着肩说:“上车没事的,已经吃药了。”又说:“你妈也没事的,我保证没事的。明天我也回家了。”上了车,她一只手抚着额头,看他焦急地拍着车窗,心里恨得痒痒的:“傻,傻,你这个傻啊!”
  在家里呆了两天,柳依依就呆不住了,惶惶不可终日,想回省城去,想见到夏伟凯,如饥似渴。幸好还有电话,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他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只有电话才能缓解她的焦虑。这渴望让她想到那些有毒瘾的人,非吸那一口不行。这种想像让她感到恐惧,对一个男人,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不能这样。她像一个被解除了思想武装的人,完全被本能推动着走。本来她还想在暑假这两个月仔细体验一下自己内心的情感走向,现在感到这完全是多余的。回家时走得急,她把那个笔记本留在学校了,就把电话传过来的那些发烫的句子记在一张纸上,准备开学后再誊到笔记本上去。
  一个在上海上学的高中同学来看她,来了三次以后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悄悄抵抗着,不让他有表白的机会,希望他在不伤自尊的状态下退却。但他很执着,也许是有点迟钝,或者是上海给了他太好的自我感觉。她有点着急,想着如果他直接切入正题,自己怎么给他一个委婉的回绝。这天他兴奋地赞美上海,她就说上海怎么怎么不好。他以极大的热情证明上海的好处,想说服她,似乎证明了这一点就证明了自己追求的合理性。这时电话响了,是夏伟凯打来的。柳依依获救似的抓住这个机会,对着话筒说了一大串热烈的话,声音中也有了更多的娇羞,身体也比平时扭动的幅度更大一些。她放下话筒,那同学惊异地问:“你有男朋友啦?”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又问在哪里上学,听说是在麓城,极惋惜地叹了一声,好像麓城是个说不出口的地方。这激起了柳依依的反抗,干脆把夏伟凯详细地介绍了一番。有些方面她想夸张一点,可不用夸张就有那么好,那同学听了后,再也不说上海怎么怎么好,有点勉强地说:“那你幸福,那你幸福。”又尴尬地坐了会儿,说还有谁等自己,就匆匆走了。
  柳依依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感到了刚才是不经意地对自己完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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