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美丽 未再-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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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晚拼命摇头。
再遇见Mace,已经是三个月以后。
上了高三的莫向晚在勉强维持每日的学业,到了下午就开始魂不守舍。她夜夜都跟着范美泡吧,有男人吃她的豆腐,她多半翻一个白眼,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范美说:“如果你老是活,没活儿干,飞飞姐会不高兴的。”
莫向晚问她:“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范美眨眨眼睛扮可爱:“最近有个帅哥追我,要跟我同住呢!”
莫向晚开始打算搬家的事情。
爷爷奶奶对她打扮得妖里妖气已经心生不满,爷爷说:“明年你一定要好好考大学,这不只是为你好,以后也有出路。”
如果考上大学,她就能住宿。她是晓得的。
爷爷奶奶最近拿着小弟弟的照片往左邻右里炫耀,小弟弟身边的父亲像是年轻了十岁。
莫向晚才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得益于父母双方。可是奶奶说:“小丫头不学好,打扮得像白骨精。我们家造了几辈子孽,怎么托生了这么个赔钱货。”
班主任找莫向晚谈心,他说:“你再这样下去是考不上大学的,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莫向晚对班主任说:“吴老师,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吴老师说:“你要保重身体,不要随便吃不好的东西。”
她很愕然地抬头,吴老师笑得很慈祥。
这天晚上她跟着范美去泡吧,她说:“你再介绍个客人给我吧!”
范美乐了:“你的小脑瓜终于想开了?”
莫向晚盘算的是,她的手里有两万多块,可是这几个月跟着她们玩乐,买衣服买化妆品,也只剩下一万不到了,这样下去是没有钱搬房子的。
范美拍拍她的脸:“你赚了这一笔就可以找个好点的房子,一个人独门独户多好呀?”
范美的小房子在北区,周围都是建筑工地,还有懒散的脏兮兮的民工,空气都是蒙了尘的,让莫向晚不能感到安全。
范美问她:“你一个多月没到飞飞姐那儿买药了。”
莫向晚当作没听到。
那一晚是在百乐门,莫向晚第一次来到这座百乐之门。她浓妆艳抹站在门口,望见了对面的静安寺。
这时刚过清明,静安寺里荡漾着和缓的钟声,钟声如凉水,划过她的心头。那时唤不起她片刻的清明,她只是痴痴站在百乐门的门口,说:“真好听。”
她的身边走过一个人,认出她来。那个人叫她:“草草。”
莫向晚回头就是一个妩媚的笑容,这一年来,她已经笑得很习惯了。
四月的傍晚,夕阳如火,静安寺对面的百乐门,明艳的少女的微笑。Mace有片刻的失神。
莫向晚已经捉住了她的手臂,她问Mace:“你今晚有没有空?”
Mace笑得很温柔,很斯文。他这天穿薄薄的绒衫,裤子却是JPG的春季新款,相拼着皮质的图案,或许因为这条价值不菲的裤子。他的头发剪短了,还戴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
但从上至下看过来,得体矜贵,衣冠楚楚。
他不是上一次的冻鸡。莫向晚想,那么还是他好了。
Mace把手搭在她的肩头,他们就像一对日暮之下的小情人。
这一晚,莫向晚在舞池里特别疯。他们没有进百乐门,因为百乐门需要重装,他们去了西区另一间PUB。
Mace陪着她跳舞,他跳的也特别好,连街舞都能跳得很劲爆。
Mace问她:“你去百乐门干什么?”
莫向晚说:“你看过《永远的尹雪艳》吗?”
Mace说:“这个永远还是不要做的好。”
莫向晚问:“Mace,你今晚给我多少钱?”
“草草,你缺多少钱?”
“我要搬家,我要另租一个房子。”
“好的,我知道了。”
范美说过,一个风度好的嫖客,能明白妓女的需要,而不会当面用实价甩派头。
显然Mace是一个好嫖客。
他们去了PUB后面的石库门旅馆,地方是Mace选的。这里面把一间一间的厢房布置得别有情趣,用的家什都是红木的,气息却是暖的。
春天应该已经来了,莫向晚能闻到湿润的木头的厚重味道。木头的味道应该是清新的,充满生命力,她只觉得生命在屏息,无法挣脱什么束缚。
她坐在Mace的腿上,和他纠缠。她的吊带很容易就被Mace拉了下来,然后是她的胸罩。Mace用嘴把带子解开,她就开始颤抖。
Mace说:“小姑娘,你又嗑药了。”
莫向晚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了。”
“你要戒掉它。”
她问他:“那么你要戒掉什么呢?”
Mace的进入仍然有力,却比之前的一次要圆滑得多。她喘息着调整自己的位置,坐到了他的身上。
Mace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表情认真而凝重,脸孔因为欲望而滴汗。
莫向晚勾住他的脖子,她说:“Mace,你真幸福。”
Mace不解地望着她。
“你可以用钱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Mace吻她的眉毛,他说:“你错了,草草。”
莫向晚扭动起来:“我没有错。”腰一下被Mace摁住。
“草草,你应该在学校里做好学生。”
莫向晚笑出声:“你是用这种姿势跟我说这种话哎!”
她一下就被Mace摔到床上。
“是的,我好像没有资格。”
莫向晚问Mace:“你和很多女人上过床了?”
Mace没有答。
“上一次你很菜的。”
Mace又进入她的身体,停留在深处,眼睛深深望住她。
“我是不是说话伤了你?”莫向晚瞪大眼睛。
Mace撇嘴笑了一笑,竟有些不羁。他说:“你上一次化妆了,洗完澡还化妆,不怕皮肤不好?”
莫向晚指指自己的脸:“这一次也化妆了。”
Mace作势就要擦她的面孔,她用手挡。
“难道不化妆就会很丑?”
“十九岁,卜卜脆!”她瞪大眼睛说粤语。
这一夜的回忆稍许愉悦,Mace和她尝试过很多姿势。清晨起来,Mace从她的身体上退出来,他问她:“要不要洗澡?”
莫向晚说:“没必要。”
Mace说:“草草,你变脸很快。”
莫向晚问他:“我服务好不好?”
Mace翻身下床,穿好一身名牌,又变回昨日相遇时候的正人君子样,简直快要玉树临风卓尔不凡。莫向晚扭头不看他,只听到他把一件物事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她好奇地又翻一个身,他放下的东西是那只牛皮纸袋,放下时候他的肩膀还微微起伏,她敏感地察觉他应该是生气了。
但她的注意力只在那只牛皮纸袋上头,那里面装的或许就是钞票。她看一看,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钱,便又翻身往里睡去。
即是如此,他们关系很简单,这一夜,他是嫖客,她是妓女。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Mace说:“这种钱来的快,但是不会让你几年后继续卜卜脆。”
莫向晚瓮声瓮气说:“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嫖客,是不是对每个妓女都这样子说?”
Mace已经穿好衣服,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说:“草草,我好像是有点良心,你当我道貌岸然好了,我不是一个好东西。”
莫向晚转过头来看着这天早晨的Mace,这几个月,他似乎长大了一点,上上下下都是整齐的。居高临下看着她,让她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这种感觉不好,她直觉抵抗。然,抵抗之后,她竟然发觉极端厌恶这种高下立见的分别。
为什么这么混乱的一夜,他还能这么人模人样?她看看自己,浑身□,盖着的被子凌乱不堪。脸上妆容想必也是一塌糊涂。
这太不公平了。
莫向晚对Mace说:“好了你走吧,帮我把房间留到下午,我想睡一会儿。”
Mace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终究是走了。后来莫向晚想,那天简直就像一场恶劣的梦境。
第 8 章
莫向晚说完,对着管弦摊手:“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管弦嗔她:“怪丫头,我不知道说你糊涂还是说你缺条筋。”
莫向晚扶额:“如果不是那天看见了Mace,我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个人。”
管弦给她倒了一杯伏特加:“你为什么要生下莫非?既然你对那个男人没有爱。”
莫向晚抿一口酒:“我发现怀孕的时候,莫非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找了一家城乡结合部的诊所,那里还算干净,我躺在床上,看见屋顶角落有一只蜘蛛,它网住一只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虫,那只虫拼命挣扎,最后竟然挣脱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起码这个孩子属于我。我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的话,就可以挣扎出去。”
管弦与她碰杯:“为你的亲人碰杯。”可她仍说,“女人终须有依靠。也许Mace的技术比较烂,让你心生畏惧。”
莫向晚苦笑:“大概如此。”
她想起几天前遇见的那张面孔,他变高了,身板厚实了,穿西装很正派,走路风度翩翩,谁都会当他是正人君子。
九年前,她和他□在对方面前,他给她的印象只是一只冻鸡。
这可真不好,她有心理阴影。
他们的第二次,他的表现就是一个嫖客,脸上有一种戏谑的笑。他们这样相遇,让她想起《玉蒲团》里嫖客和妓女,嫖客发现妓女是自己的老婆,种种经历简直不堪。
莫向晚想,就是不堪。
她离开了石库门小旅馆,拿着钱站在马路边点了一遍。一共是一万三。他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现金?她乍舌。
她先到爷爷家里收拾了一些包裹,再到范美家里收拾了另一些包裹。
爷爷拿着鸡毛掸子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就瞎搞吧!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莫家的人。”奶奶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一脸铁青。
莫向晚提着大书包就走了出来。
范美的小帅哥已经搬进了她的小窝,他们开开心心帮她收拾物品。她在范美家里留的都是一些化妆用品,护肤品,还有一些暴露的衣衫。
范美问她:“晚晚,什么时候去穿鼻环?”
她说:“过几个月,我要考试了。”
莫向晚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开始刻苦学习。但是精神涣散了,一下用起功来,头脑不够使。
吴老师对她能回归课堂表示欢迎,利用课后的时光帮她和几个落后的同学补习。
莫向晚一直觉得,如果这辈子她真正有对不住谁,那就只有吴老师。
在六月的体检中,莫向晚被查出来怀孕两个半月。这在他们这所积极要升级为区重点的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爷爷奶奶被叫到学校,爷爷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动了鸡毛掸子。
吴老师拉住了爷爷,转头劝她:“你现在成绩稳定,进大专或高职是可以的,跳一跳说不定能考二本。”
莫向晚捂住小肚子,突然就产生一个惊人的想法。
生下莫非,不是她的冲动。
莫向晚对下属培训时说:“有一些转机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提醒你,该怎么处理事务。人要灵活机动。”
她一向认为生下莫非是她的灵活机动,因为她的心因此而活了。莫非在肚子里成长的那几个月,她留长了头发,不再化妆,依旧刻苦在念书。
她是没有机会考大学了,不过以后会有夜大可以上。
Mace留下的钱和她的积蓄越来越少,她快要孑然一身,除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做了两件傻事,分别写信给父母,如实说出她的近况。父亲给她寄了一千美金,母亲回信说:“你让我太失望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莫向晚不愿意再分辨父母的情绪,她渐渐厘清了自己的情绪。
莫向晚回到家里,莫非入睡已久。
莫非能够独立思考之后,从未问过关于父亲的任何点点滴滴。这个孩子有种天生的聪明,可以让他本能的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莫向晚轻轻揉揉莫非绒绒的发,轻了手脚从莫非的房间里退出来。
现在的这个家,尽管只有一室半,家具简单清爽,但总归是属于她自己的。这样一个想法让她快活。
她走到阳台上。夏秋交界的夜晚很美好,秋虫啾啾,明月皎洁。多年之前从一个方块窗看出去的一片蓝天远没有这一片星月双辉的夜空安逸。
莫向晚深深呼吸。手机响起来,是朱迪晨打过来的,原来是和她核对明天林湘发布会的列席媒体名单。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朱迪晨问:“你们企划部的枪手真够敬业的,活生生把论坛上的论调给扭转了,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