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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怪你过分美丽 未再-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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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弦不是不明白,说:“你是靠着死工资奖金的,这样不容易出头。”她又提到了宋谦,“那个人算是不错的,我不想看你年纪轻轻给自己守活寡。”
  莫向晚回避着,她看到台上唱完一支歌的叶歆走下来,邹南正在吧台同酒保闲聊,叶歆上前抱了一抱邹南。两人亲亲热热坐在一起喝酒,好姐妹没的散。
  管弦说:“你怎么不同叶歆说,是你推荐她去秦琴那儿的?”
  莫向晚说:“说什么呢?再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她们好友之间开心就好了。叶歆有实力,就欠机会。”
  管弦说:“不对,机会总是公平分配到个人头上,谁都不缺机会,而是要看自己给不给自己机会。我才不信真要机会的人会抓不住机会。”
  莫向晚说:“我下个礼拜要去学校听讲,你就提前给我上概率论了。”
  “你念好文凭又怎么样呢?这个圈子里不讲文凭,你别听于正瞎扯淡。”
  “不是的,我只是想干一些有意义的事,除了工作,带儿子以外。”
  管弦否定她:“不,向晚,你需要一次真正的恋爱。”
  可是莫向晚也否定了她:“管姐,有了又能如何?没有又能如何?对我来说,哪里有区别?”
  
  叶歆又上台唱起了歌,声音如天籁,洒落到人间。
  莫向晚对着管弦举杯:“她今天唱最后一场了,我们来祝她。”
  “你也多管闲事。”
  “没有错,我向你学习。”
  管弦说:“向我学习有什么好?”
  莫向晚把酒一饮而尽。
  “管姐,我想劝你,你离开于正吧!”
                  第 25 章
  莫向晚并不是一个爱好探究他人底细的人,诚然管弦待她,可算是救命之恩,但也只有管弦明白她的经历,而她从不询问管弦的过往。
  
  管弦的这间“MORE BEAUTIFUL”,在圈子内小有名气。她与于正,业内人士也并不是毫无耳闻。
  莫向晚不能知道管弦与于正到底从何时开始,当她进“MORE BEAUTIFUL”的第一天,她就见过于正给正在台上唱歌的管弦的送花。
  管弦亦有一副好嗓子,那天她唱的歌中文名字很好听,叫做《碎步林荫街》。
  莫向晚当时持着摇酒壶侧耳倾听,心都可以化入其中。夜间收工,酒吧门外就是一条林荫大道,那时正值盛夏,夜荫森森,于正执着管弦漫步其间。
  可是过了四年,于正娶的是别个女人。
  于正结婚那天,莫向晚是记得的。她还在电视台跟着秦琴当助理,于正的婚礼由台里上下人等合力操办,因为新娘的父亲在文化部里任要职。
  莫向晚做迎宾女傧相,在林荫街道深处的三十年代老花园大门口,看见穿了一身白纱裙的管弦列席。
  她至今记得管弦的面色,平静祥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是一个来参加婚宴的嘉宾。她坐到最末一排,交叠着小腿,嘴唇微微动。莫向晚才听出来,喜宴现场的背景音乐竟然就是《碎步林荫街》。
  音乐悠扬,管弦好像沉醉其间不可自拔。
  
  莫向晚以为经过那日,管弦与于正应当彻底拗断。但是于正自巴黎蜜月归来,连着两个礼拜都至“MORE BEAUTIFUL”报到,只是把他们的关系转至为不合法。
  莫向晚从不多言他们之间的关系,今晚多言,实属第一次。
  
  管弦不置可否,她对莫向晚说:“小姑娘,你不在乎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在乎是因为我还爱着。不要跟我讲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些大道理,我从十七岁就认识于正,那时他还是安徽铜陵小镇一所一般中学的高中生。”
  她的眼色凄迷,脸色娇艳,但眼角眉梢,已有了岁月的痕迹。管弦化妆爱用厚粉底,好让别人看不出原本的她。
  莫向晚和她不同,从不用粉底,谁都能看清楚原本的她。
  但这晚不同,管弦被灯光、酒精还有莫向晚的话催化了,似要汪成一弯无助秋水,不知流向何方。
  
  她对莫向晚说:“他的妈妈死的时候,他们于家才同意给他办上海户口。
  
  你不知道吧!他妈为了养他,在当地做过小姐。他们于家怎么会要他?”
  这是一重隐私,不当莫向晚该得知,她亦明白,想要阻止管弦继续说,可是管弦不愿意停止。
  “他回上海的火车票都没有,可我连高考都不考了,就陪着他回来了。一直到现在。小姑娘,你们上海人啊!太势利了!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我该不该让?”
  莫向晚没有办法告诉她这个反问句的答案,她只好抱住管弦的肩,她的肩膀窄窄的,很弱小。她的个子不高,认识她至今,她一直是提携着困难的她的。
  管弦靠在她的身上,就深深叹气:“小姑娘,你做的好。你比于正的妈和我都要强,可无依无靠,终归不是事。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好对象,你不要,没关系,我再给你找。你要过的好好的,让我有个慰藉和念想。”
  说了一阵话,管弦趴在了吧台上。莫向晚不知她是不是睡着了,只是朝叶歆招一招手,叶歆乖巧地走过来,叫她:“向晚姐。”
  这是一个谦恭的好孩子,莫向晚对她温和地讲:“《碎步林荫街》会不会唱?”
  叶歆点头,旋即就上台吩咐了乐队,又向莫向晚打一个手势。
  音乐和缓响起来,莫向晚并不认为叶歆唱的会比当年的管弦更加好。
  
  管弦在吧台上侧一侧头,讲:“刚来上海的时候,我们都没钱,我就去酒吧驻唱,这首歌最拿手。原唱是张国荣的,张国荣来上海开演唱会,他的粉丝包下酒吧来庆祝,请我唱这首歌,他们说我是女声版里最好的。就这么几年,张国荣已经在天堂,我还不是这样过着日子?”
  莫向晚无语凝噎,只叫:“管姐。”
  管弦眯着眼睛微笑:“别操心我。我知道你的想法。小姑娘,我是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的,你呀,如果能放开一点,你也能过的更好一点的。你都害得我不敢提一些别的话,太正经了。做人不能太正经,那要多累?”
  
  或许做人是累,但莫向晚回家时想,她很满足。
  管弦的人生,她能够理解。她是没有救命稻草的,于正怎么能算她的救命稻草?
  而她是有的,她有莫非。莫非是她人生的希望,就算深深黑夜,都可被照亮。
  莫向晚走到新村里,这里没有林荫街,也没有人,空气清新,微风拂动。
  
  她一路走,一路感伤,一路又感激。她还在想,莫非正在快高长大,每时每刻,她的生活都会有新的变化,永远不会枯萎。
  这样便足够。
  莫向晚忽然就有气力,蹦跳几下,到了自家楼房门口。门口有人出来,她一下就撞到了那人身上。
  这太失礼,莫向晚从没在邻居面前出过这样的失误。她低头就说一句“对不起”。
  眼面前的那个人笑一下,同她打招呼:“莫小姐你好。”
  莫向晚骇异抬头,正有路灯照至这个方向,将那人的眉眼照的分明。他是有一副笑眉笑眼,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眼里永远都是友好。他的脸颊上还贴着邦迪,在夜里是不显眼的,丝毫没有破坏他的斯文好相貌。
  但莫向晚是不能斯文了,她几乎是尖叫:“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 26 章
  莫北并不惊讶,而且好整以暇,甚至笑容可掬。他说:“我是新搬来的,请多多关照。”
  莫向晚大吃一惊乃至就要大惊失色,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搬过来要做什么?第二个念头是就要脱口而出对他吼“关照你个大头鬼”。
  这简直是咬牙切齿心头万般恨,尤恨他眼底的笑意,似想要把什么都拂淡去。但怎能拂淡呢?她的胸中快要燃烧成了火焰山。
  莫向晚忍受不了,强自用剩余理智去忍受,终于还是闭嘴,克制住没有直接骂出去,只是狠狠剜他一眼。
  莫北看得清楚,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并不骇人,因为人长得是本城女孩特有的那种带娇气的漂亮,这一眼剜过来,对他来讲,威力并不足够,他好像就是等着接这招的。
  故此他也不生气,还对她说:“我把喜糕送给非非了,以后我们是邻居,你住402我住403。”
  这是存心让她把一口气活生生憋在喉咙口。莫北在半明半暗的走廊中,还对她做一个请的姿势,为她推开铁门,请她进门。外头的夜光黯淡,她才看到他手里提了垃圾袋,原来是要倒垃圾的。
  莫北看她不说话,又不能真冷场,便又存心讲一句刺激她的话:“你总这么晚回家吗?就放心让非非一个人在家?”
  正如醍醐灌顶,莫向晚眼底在这一瞬不是没有惊骇。她的克制快要瓦解,他这么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能刺激出她心里中潜藏的恐惧和骇怕。刚才还算在云端,此刻就要落进谷底。
  
  莫北本能就想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手一动,才发觉右手提着垃圾袋。这是他稍稍紧张时候例行会做的动作。
  她剜他一眼的模样是不可怕的,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的。她恐惧的模样,却让他诧异的。
  他想她应当是在恐惧,胸口明显起伏,还咬了嘴唇。这样子和莫非真像,在莫非哭之前,就是这个委屈样子。但他依旧不解,自己的破坏力难道会大到如此程度?不过当前情形下,他只得把思索和计划的心思掩盖好,不好让她看清楚。她看清楚会更害怕,现在已像风中战栗的落叶了,他是不能做一阵疾风,把她从枝头吹落。
  他要体谅她的。
  于是莫北讲:“我们单位最近接了市一电机的案子,在这儿租个房好办公,没想到这么巧。”
  
  莫北这样一讲,还是笑着的,尽管他对面的女士半句话都没有说。可他是做到有礼有节,坦荡无私,足够安别人的心。
  
  莫向晚的心,是真的在他这句话讲完后渐渐安稳。她知道市一电机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工业园,似乎可信。
  她是否可信他?他这么个无害的眼神,从不迫人,她多看两眼,他都平静回视她。她竟能由此被安抚住,凌乱的思路整理好。
  就算他有其他企图,她也是不好落势的。莫向晚用手抚了抚面部僵硬的肌肉,勉强扯一个礼貌的笑容,还说:“那是真的很巧。”
  说出口才发觉声音干涩,咳嗽了一下,再说:“莫先生,你们单位福利很好,还能根据项目提供宿舍。”
  
  莫北怎么听不出她暗地的嘲讽和试探?但他心理建设强健,仍摆好风度笑道:“是啊,这个项目棘手,需要常驻他们厂,还要经常开会,算是问单位讨的福利吧!”
  莫向晚研判地看牢他,就像在面临自学考试,脑海中飞速转着各项可能性的答案。
  他租住此间,确为此理由?她是不可能百分百相信的。
  就在这几秒钟,莫北用无害眼神诚恳望住她,还有让她半惊疑又半安心的说明,她也不好立即确定,只能先随着梯子爬下来。
  她说:“那倒是个好单位。”侧身进门,要上楼,临上楼前还能勉强朝莫北点个头算招呼,可一回头,一脚就把阶梯踩空,差点绊倒。
  是莫北及时拉牢她,拉住以后就松了手,说一声“当心”,就提好垃圾袋出门倒垃圾了。
  
  倒是莫向晚愣上一愣,看铁门“哐当”关上,失神一会才反应过来,“咚咚咚”奔上楼,拿钥匙开门,再把门大力关上,上了两道保险。
  莫非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放了花花绿绿大堆零食,他一边嚼薯片一边看柯南。听到响动,就爬下沙发,帮莫向晚把拖鞋给拿了过来。
  莫向晚换了鞋,先是看见茶几上的零食,整整有两塑料袋,果冻、瓜子、薯片、饼干、饮料一应俱全。
  她皱眉,已经猜到几分。
  莫非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很开心地抓着一只红艳艳的果冻讲:“妈妈,隔壁新邻居是四眼叔叔唉!他买了很多吃的给我,我已经一份一份分好了,可以从今天吃到开学。妈妈,你就不用每个礼拜六到超市再帮我买了。”
  一句话打掉莫向晚就要越来越激烈的情绪。她如何能发作?来不及发作就要先心酸。
  
  莫非从小就不是个让她多花钱的孩子,他的吃的用的玩的,永远都比同龄人少。可孩子正在长身体,还是相当馋痨的。
  但莫向晚必须要计算着花一分一厘,不能发生超常支出的情况。她相当清楚,她的存款薄,得努力积累,要为莫非将来的升学着想,且还需防着一些意外状况。这样一来,每个月的用度难免捉襟见肘。对于额外支出,更得严格控制。
  莫非的额外零花,自然就少了,更加少有买许多零食大快朵颐的机会。
  这是她的无奈,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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