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9年第05期-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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篓里。我脸唰地红了。她继续说;是你不让我走的;不过;也有我的因素;我其实蛮喜欢你的。
请原谅;我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酒喝多了就是害人。我在心里想;她会不会开个价;这样倒也干脆;但是千万莫留后遗症;也千万不要狮子大张口。我就这3100元;这个钱可是我小金库最后一笔了;媳妇还没来得及发现。
我就是喜欢你的人;她说;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别的没什么;你不要太内疚;以后多联系吧;做个朋友。我没吱声;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段时间。隔一会儿;我就掏出手机看看;我怕媳妇追问我买个药咋这么长的时间。她看我这样;就说;是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出茶楼;拦了辆的士。我把她送到指定的位置;然后返回家中。
我想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隐隐约约地感觉还会有故事紧接着发生。果然;到了第三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阿娇的电话;说想见我;一起吃个饭。她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和她的身体一样具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媚惑韵味。我鬼使神差般放下手头没干完的事;匆匆忙忙打的;到了她指定的地点。
吃完饭最后一结账;花了五百多。两个人咋花的?我想要过菜单看看;阿娇拿出六张红票子潇洒地对服务员扬扬;说;结账。服务员迟疑了下;瞄我一眼。我很羞愧;忙说我来结。阿娇阻止道;不用你结;我能报销。
晚上回到家心里既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也有一点点愧疚。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一科之长;怎么让个女娃子买单?怎么想就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些猥琐;不像个大男人。像我这样掉气的男人如果讨漂亮女孩的喜欢;那可真是因为喜欢。想到这;我倒有点沾沾自喜了;看来我身上还真有令美女欣赏的要素;心下一阵轻松;;脚下也有些飘的感觉。
我偷偷摸摸躲进房间;小心翼翼把带在身上3100元钱用报纸包起来;塞到被子下面。看了看;没有什么破绽。用手一摸索;感觉还是有点凸起;就一手掂起席梦思;一手把钱塞到席梦思下面。砰地一声;席梦思回位后;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砰地落地了。
听到媳妇进屋的脚步声;我扑地一声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媳妇嘟嘟囔囔地说;天天就知道喝酒;喝死才好。我喝不死;我梦得死。一挨着枕头;就醉生梦死了。美梦很长;正陶醉在梦境中;我听到啪的一声响。睁开眼睛;脸有点痛;知道响声是从哪发出的。这一耳光把我从伊甸园给扇了出来。我眼睛迷迷糊糊;脑袋可不迷糊;立即反应肯定是说梦话了。我假装很关切地问;媳妇;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她反唇相讥;我没做亏心事;我凭什么做恶梦。我正想继续狡辩;她在黑夜里伸出黑色的手;摸住了我的耳朵;把它拉长;小口对着它轻声细语地问;谁个的长发真迷人?
我终于知道挨打的原因了。我说;我没说谁;我在说你呢。说我?她哼了一声说;我可一直是短发;你以为我会信?我的耳朵随着她的手忽远忽近上上下下。我说;你先把手放下来;我就说。她放下手;用藐视的目光看着我;老实交代;谁的长发真迷人?我说你的头发长长了就更美了。好多年了;我一直想看你长发飘飘的模样;就这。说完我背过身不理她;她推我;搡我;蹬我;我就是不吭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我一直在心里坚强地念叨;直到她疲惫休战。
上班后我就寻思;应该送阿娇个什么礼物。毕竟我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人家反而请我吃饭。人家为什么啊?咱怎么也得表现出一个重情重义男人样吧?可一上午也没想好买什么。中午到街上转到了首饰店;选了半天选了条项链;3100只够买一条一般的铂金项链。项链优惠后正好是3100元。他妈的;好像算准了我只有这么多;就它了。我掏出钱;往柜台上一放;说;包装好看点。售货员把钱拿到验钞机一横;3100元哗啦啦地跑了。
怀里揣着项链感觉真踏实。阿娇她一定是喜欢我的;虽然我目前还只是个小小的科长;没准儿今年我会再上一个台阶。有个副局长老了;快退休了;据说新任副局长就在单位挑选。凭着我工作踏实;肯干;有上进心;业务能力强并且没有劣迹;与领导同事之间关系也很是融洽等等;这是我的优势;所以我上的可能性非常大。虽说老秦的呼声也高;但他性格毛毛躁躁;除了耍耍嘴皮外别的根本不配跟我一搏。不是我说他;能干个啥?我想领导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想着想着;我就自己笑出声来了。
躺在办公椅上左转转;右转转;直转得脑袋晕晕乎乎;我点着烟;眯着眼睛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痛醒的;准确地说是被烧醒的。烟掉在桌子上把报纸给点燃了。报纸烧得差不多了就殃及了我的袖子;然后开始烤肉。
我急速把袖子上的火甩灭;然后拿起一只鞋子;照着桌子上的火苗噼里啪啦一阵狠揍。火熄了;桌面惨不忍睹。去他妈的;乐极生悲就是这个样子。只顾高兴了;搞得火也来助兴。收拾好残局;心情又开始好了。
我从公款里先拿出1000元;太少了不行;上回随便吃就花了五百多;我得多带点儿;男人钱多胆就壮。把项链装在裤兜里;那长长的盒子与我的腿亲密接触;一走;一碰;不痛;感觉忒踏实。我记得阿娇颈脖上就带着个玉不像玉;石头不像石头的什么东西;反正不贵。这回我给她换个贵的;想她一定喜欢;一想到她会喜欢;我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了。男人啊;就这德性。
见到阿娇我眼前一亮;她穿着玫红的连衣裙;裙子的下摆锯齿样的错落;不规则;像一朵倒开的罂粟花;亮丽娇艳;在微风里一路摇曳着向我走来。
她对我娇羞一笑;我惊呆了;痴痴地看着她。她轻轻地推了我的肩膀说;哥。我发觉自己失态;脸一下子红了。我刚想把项链拿出来送给她;却发现她美丽的颈脖赫然被一条钻石项链抢先霸占了;那项链骄傲地在夜色里挤眉弄眼;熠熠生辉。我握着项链的手生生发冷;一种失落夜色般地袭上心头;很快蔓延全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那个小玩意儿在璀璨的钻石面前;就像丑女无盐躲在门缝儿里看见了西施;硬是不敢出来了。
哥;你干啥呢?她又推了我一把。我怅然若失;叹口气;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对她说;找个地方先坐坐吧。她很听话地跟着我到了一个中等的酒店。她在包厢里很殷勤;借着酒意我们又浪漫了一回。
和我亲热上以后;阿娇嚷着不回家了;要在外面住。我就在离我单位不算远的地方给她租了个小屋;两室一厅的;她高兴得当天就把家里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部装了进来。
才过了两天;她又打来电话;让我过去吃饭;说是做了我最爱吃的。下班后我直接过去。两个人比着喝酒;对着抽烟。屋里酒香四溢;烟雾缭绕。把我喝得是晕头转向;乐不思蜀。不用说;喝到后来又接着浪漫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被憋醒了。上厕所的时候;我看到阿娇在摆弄电脑;电脑里有她嘻嘻的笑声。我把头凑过去一看;不得了;饭后的一幕清晰地重演着;还是动感画面;比艳照门还艳。我生气地站在阿娇身边;垮着脸;用手敲着桌子说;你在搞什么名堂?这东西还能放到网上?真是;不像话。
看我真的生气了;阿娇抱着我撒娇说;我就是想看看相机的摄像功能好不好嘛?你要不高兴;我现在就删了嘛。她当着我的面;把那些东西给删掉了。我的气这才消了些;转身钻进被窝。进被窝后又发现忘记上厕所了。被子一掀我就下床;这时候阿娇过来了;兴奋地抱着我就是不撒手;在脸上啃来啃去;折腾了半天;我的膀胱都快爆裂了。
一上班;老秦就从隔壁办公室嬉皮笑脸地跑过来;俯身在我耳边说;中午请客。我瞅了他一眼;没理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昨天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翻看。老秦在我对面坐下来;用手在我的报纸背面弹来弹去。我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拍;瞪着他说;烦不烦?老秦依然嬉皮笑脸;说;万科;万同志;莫生气;不要这么马列主义嘛;看看你的手机吧;是不是忘记开了?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开;于是就把它打开。
他继续笑;皮笑肉不笑的笑;说;万科昨晚在哪里露宿?这话问得我一惊。我义正辞严地问他;你什么意思呀?
嘿嘿;不干啥。早上接了嫂子一个电话;问你昨晚在哪儿;是不是和我一起?我说是;还说是陪上面的领导吃饭;后来打打麻将;太晚了;领导说都不回家了;后来就都没有回家。对了;我还说你的手机没电了。你自己想办法;把它整没电。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抽屉里掏出两盒好烟扔给他说;这才像兄弟;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说。他接过烟说;谁跟谁呀;能帮我绝不推辞。嘿嘿。
他一走;我就想着怎么才能把电耗完。我仰脸坐在转椅上;把手机拿到眼前;找几个很久没联系的电话拨。
找了几个朋友不咸不淡地聊了会;索然无味。手机的电今日出奇地耐用;显示屏的三格电还有下两格顽固地坚守着阵地。
我还是得想办法把电耗完;不然回家还要编故事骗媳妇;麻烦。咋办呢?我是不敢再贸然拨打电话了。于是我就放歌;把声音放小点;然后把手机夹在厚厚的文件中。半个小时后;我掏出发烫的手机;一看;嘿;自动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我突然感到很轻松;感到昨晚真的是跟老秦一起陪领导打牌一样。我想这是公事;关系到饭碗;以前也有过;媳妇没说啥;这次有老秦先垫了底儿;她更不会说什么了。
我起身到老秦办公室去;他在网上和别人聊天。我扫了眼画面;一个女人的照片在屏幕上非常醒目。我猛地一愣;那不是阿娇吗?我好奇地伸过头;却突然黑屏了。老秦说;这鬼插座太松了;一碰就断电。然后他就勾下头去摆弄插座。我问;那是谁的照片?他别过头对我说;周迅的;你没见过?我挺喜欢周迅的。我说是吗?可我心里仍然迷惑;难道是我看错了?
天气越来越冷;那位副局长也快退休了;上面已经明确说从单位内部提拔;并已派人下来搞民意测评。单位上表面上呈现出一团和气;其实私底下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行动了。我想;虽然我一贯的表现不错;软件硬件都还行;但还是觉得应该给局长和上面的领导班子意思意思。我把这个想法给媳妇说了;得到她大力支持;说先给我10000元的活动经费;以后要用再给。当天下午;我趁局长办公室没人;把钱装在一个资料袋里放到他办公桌上;说是最近写了篇关于人事改革方面论文;请他给看看。局长瞟了眼纸袋子;笑着说;哦;文章还不短嘛。我说;不长;不长;还请局长多关照多培养。局长笑笑说;好说;好说。你先好好准备准备;我有空儿细看。局长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有底儿了。
搞民意测验的头天晚上;我有意早早睡下;想养精蓄锐;把竞争演说搞得漂亮些。约莫凌晨两点多钟;手机铃声清脆地响起。媳妇睡得迷迷糊糊;我一个翻身;利索地从床上跃下;拿起手机一看;是阿娇打来的。我吓了一跳;睡意全无。这丫头半夜三更干什么?我看看了媳妇;她还躺着床上;似乎对这个电话不是很警觉。我拿着手机到客厅接听。她说;哥;我病了;在发烧;好难受哟;然后是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我问她现在哪儿。她说在出租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不管吧?我压低嗓音说;你等着;我马上去。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媳妇身边;装着为难的样子;说;你看;局长喝麻木了;非要喊人打牌;缺一角;你说咋办?媳妇不耐烦地说;真是;这还用问我?去吧;去吧。
得了圣旨;我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去。
到了楼下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地上房顶全白了;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大片的雪花横扫着我的脸;耳朵;甚至毫不客气地灌入我的脖子;我冻得瑟瑟发抖。
风是无孔不入;我牙齿开始咯咯打架。看着等不来的士了;索性把头从衣领里解放出来;迎着风雪跑;使劲跑;踢踢踏踏;踢踢踏踏;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跑得雪花一落在我的皮肤上就被融化。
终于跑到了。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伸出冻僵了的手把门打开。携带着雪花扑扑通通跑到房间里;使劲地拍雪;跺脚。
阿娇靠在宽大松软的皮椅上;裹着玫红的缎面棉大衣;电暖气红彤彤的;映照得阿娇的面孔白里透红。电脑咿咿呀呀地唱着缠绵的歌;把整个卧室渲染得情味十足。她对我眨着眼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我来不及换鞋;直接用手触摸阿娇的额头。还好啊;精神状态也不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发烧的样子。
她站起来;用暖烘烘的手勾住我的脖子;说;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好大;如果在外面堆个大大的雪人;该有多浪漫。
无稽之谈。我生气地一脚把电暖气踢倒;随后又在上面狠狠地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