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姜花 梵朵言情小说-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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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秒的时间,曼芸甚至於希望火车不要来算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突然间,曼芸听见背后有若再熟悉不过的愤怒。
「约瑟!」她倏地回过头,惊讦得无法*说。
「我不许你走。」尔荻的神色铁青的吓人,而额上的大汗和仍有喘吁的日吻,是他一路飞奔而来的证明。
曼芸纵有一万个不忍,却也只能硬按捺着为他拭汗的冲动,默数着内心的纷乱重重。
「为了我,你能不能不要走?」尔荻软了口气恳求。
傻瓜!就是为了你,我才要走!曼芸内心呐喊着。
「我……我有急事。」她搪塞着。
「至少……至少等我爹地去英国办事回来后再说。」
不知是火车站的人来人往,令曼芸窘迫?或是,尔荻提的这个期限,刚好给了她自己留下来的籍口?反正,曼芸还是走了,上了尔荻的车走了。
然而,尔荻并未把车驶往山庄的方向,反而开进了一处绿荫浓密的天然森林中停了下来。
「怎么不回家?」曼芸发现质问得言不由衷。
「早就想带你来这儿走走,」尔荻熄了火,拔出钥匙,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说:「差一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曼芸不敢回答,因为她怕会泄漏所有。
十 十 十
傍晚,回到了休前山庄,薛树基除了高兴之外,只当是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交代的任务圆满达成。
落下了这突来的大石头,薛树基这才安心地打包行李,飞往英国洽公。
这天起,尔荻不再用紧迫钉人的方式来对待曼芸,相反地,他刻意把两人的关系拉成若即若离,让黎曼芸再没有逃遁的藉口。
白天,尔荻像个朋友,在课堂之外,就开着那辆跑车载她四处兜风。要不陪着她逛茶园、泡温泉,就是领着地去农场搞水果、日叩乌龙,总是以熟悉的自然,与她嬉笑怒骂,徜徉在这片天地之中,教曼芸常忘却自己已二十六。
晚上,则是浪漫营造的时候,尔荻收起白天的活泼,转身一变为感性的温柔,不是与她漫步在湖畔的绿柳下,就是静静陪她坐在芸园的凉亭里,闻着初绽的野姜花香。
「这般沈默,不适合你。」曼芸总不忍尔荻为了讨好地,而故意改了性子。
「为什么?因为我的年纪太轻?」尔荻知道曼芸的心结在哪里。「一个人心灵品质的高低,其实跟年龄没有绝对的关系,只要我有爱的能力,又为何要用年龄来限制我的感情?」
曼芸知尔荻话中所指的含意,但「人言可畏」又岂是十九岁的他可以体会的压力?
是的,人言可畏!黎曼芸已从休兰山庄的佣人眼神里,看见了这令人难堪的字眼。
「哇塞!是台东无美女了吗?怎么老爷、少爷全瞎了眼,宣日欢上那个老处女?」
「她也真不要脸!大小通吃呢!」
「哎哟!人家目的只想人主薛家这片产业,哪管要嫁谁?」
这些闲言闲语,尔荻是没听见,倒是向来不同人间扯的苏家姊妹反应特别明显
「多做事、少说话才是你们的本分!」苏穆言板起脸、怒斥着。
「就是嘛!尔荻少爷才不会看上那个老女人,他只是闲得发问。」苏灿珍不相仿这个事件会成真。
於是,这一晚,苏灿珍等着大家皆已回房安歇的时候,特地换上一袭性感透明的薄睡衣,打算找尔荻「缺天」。
「你这是干什么?」尔荻尚未就寝,被几声叩门声催去,一打开门,却臊然於眼前身材毕露的女性娇媚。
「想找你聊聊。」苏灿珍迳白走进房门,学着书上说的挑逗字眼。「你喜不喜欢我的新睡衣?」
「不喜欢,大透明了!」尔荻本想说太嗯心了。
「胡说,书上说,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灿珍其实也是菜鸟一个,只不过,是那股强烈的企图心逼着她放浪自己。
「天哪!你看的是哪一种黄色书籍呀?」尔荻不禁有失笑的行径。
「薛尔荻,」灿珍已有面子挂不住的羞赧。「你不要看不起人哪!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黎曼芸那个老处女。」
「不许你侮辱曼芸姊,」尔荻立刻反击。「你赁什么跟她比!你以为你投怀送抱就能赢取我的心?哼!你少天真!我才没那么肤浅。」尔荻几乎是不顾苏灿珍的颜面,连吼带骂地把她轰出去。
而当好强灿珍,含着泪,咬牙切齿地从他房中狼狈奔出之际,她早把黎曼在心里千刀万剁好几逅了。
薛树基终於回来了!
在这天晚上苏穆言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中,却有着令她心碎的消息——
「曼芸,嫁给我吧!我希望可以、水远照顾你。」薛树基突来的求婚,令所有的人皆愣住了。
「不行,她不能嫁给你!」尔荻在三秒过后,才起身激动抗议。
「为什么不行?」薛树基甚是不悦。
「因为……因为……」眼看着尔荻有即将出口的冲动。「因为我要仔细考虑后,才能回覆你。」曼芸一急,便立刻括着嘴,打断了尔荻的焦虑。
「你愿意考虑!」薛树基喜出望外。
而曼芸只是迅速地轻点了头,便沈默地盯着盘中的食物,慌乱得不知所以。
这顿饭,吃得她万般艰辛,在一片的酸涩气味里,她不但要应付薛树基的殷勤,还要用眼光安抚尔荻失控的情绪,好不容易可以告退回芸园之际,曼芸又在不经意间,看见了苏穆言黯然受创的表情……
「我该走了、我真的请走了!」曼芸在一番折腾过后,终於崩溃在房间里。
原来,爱情的去留和她的美丽无关!以前,谢端昱不因为她的美而留下,而今,薛树基和薛尔荻不因为她伪装的丑而嫌弃她。
哼!好个伟大的薛家男人!可惜,她毫无选择的自由,她只能走,走到没有风波生起的天空。
这个念头才动,曼芸又听见窗外有Rain And Tear的小提琴演奏。
「够了、够了!」她不禁捧着头,大声斥着,并顾不得身上的白睡衣和一头被了肩的乱发,飞奔到户外的窗口。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行不行?」她说。
「曼芸姊?」弦音戛止,尔荻一抬头,便让曼芸的美给震慑了心扉,「你……你今晚……好美……」
突然间,曼芸终於支撑不住地掩面痛哭,她不算是坚强的女子,又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扛起这么重的包袱?
「曼芸姊……曼芸姊……」尔荻一个箭步」前,紧紧搂着哭泣不止的黎曼芸,陪着垂泪。
「我不能爱你,我真的不能爱你,你就放过我吧!」她啜泣地说着。
「可是,我无法忍受你要嫁给我爹地。」他亦哽咽。
「不,我不会嫁给他,我爱的人根本不是他。」
「那是谁?」尔荻捧起她的脸,神情热切。「是我,对不对?我可以听到你内心的回答——是我,对不对?」
曼芸该拚命否认才对!但,她没有,她刹那间无力逼山U已再编套话言。她只是迥避他、迥避他、再避他……
「曼芸姊……」尔荻也捺不住心中的火焰,用力地捧住曼芸避的脸,倏地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片。
「不要……约瑟……」曼芸的抵抗不到一会儿,便已让尔荻的狂野热情给摧毁防线。
他们就在没有星月相伴的深夜,拥吻在空旷无人的花园内。不!不该说空旷无人,因为就在芸园的篱笆外面,正有一双含悲带愤的眼,直盯着他们的缠绵。
凉爽舒适的三月天,就即将结束了!
曼芸终究婉转地拒绝了薛树基的求婚,并递上辞呈,打算结束最复几次宋词精华,就回台北去了。
沈重地步回芸园,是多少遗憾和眷恋!毕竟,她比尔荻大七岁,如果有错,也谄由她全部负责订正。
走近地房间的那扇红木雕花大门,曼芸又忍不住泛起裒愁点点。
「曼芸姊,送给你。」她才一推门,一大把犹带露珠的野姜花就映入她的眼帘。
「谢谢。」她又惊又喜,有万分的感动在心。
「还有这串水晶项链,是你最爱的野姜花造型。」尔荻递上一条项链,并亲白为她佩戴起。
这也好!就算是尔荻留给她的纪念—.曼芸仰着脸、泛着泪光,再听着尔荻吟出的浓情意切——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曼芸不敢落泪,只是在尔荻至诚深重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爱早已深陷。
「约瑟,我只是你的曼芸姊。」她多么希望自已是当年的十七、八岁。
「而我爱的,就是你曼芸姊。」他还是说了,这么珍贵的一句话,尔荻第一回就送给她。
十 十 十
三月的最后一个晚上,雷电交加!
郎起波窝在尔荻的棉被里,正得意洋洋。「喂,明天起,你的跑车可要换主人哟!」
「你别高兴得太早,明天你就知道!」尔荻是向来不服输的。
而明天,就是四月一号!
「黎小姐,早餐送来了!」一大早,苏灿珍便神色诡异地送了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洽上芸园。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嘛!今天不必上课,我自己去餐厅用餐就行了!」曼芸百觉得这阵子苏灿珍似乎心事重重,不但做起事来心不在焉,连前天送来的一杯柳橙汁都不小心翻倒打碎,还整个人脸色惨白、发抖连连。
「我是佣人,这些是我*做的事。」苏灿珍今天似乎心情不悦,连日气都日目着烟。
「尔荻呢?」曼芸随日问着。
「在屋里和郎起波吵架。」灿珍的眼直盯着曼芸正喝下的牛奶。曼芸虽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再多言。
用餐完毕,曼芸索性再回主屋的教室中,收拾着地的教材、笔诅,谁知,才一走近门旁,便听见郎起波那讪笑的声音。
「愿赌服输!乖乖地把车钥匙交出来。」
「我没有输!曼芸姊是爱我的!」
「这话是你自已说的,有谁能证明?难不成要我去问黎曼芸啊?」
「不行,她绝对不会承认的。」尔荻有些懊恼。
「喂,兄弟!别小气嘛!虽然你追不」黎曼芸,输了这场赌局,可是,你至少不让她嫁给你爹地,也保住了你母亲的山庄,这区区一辆跑车,小事情嘛!」
「这不是车子问题,是原则问题。」尔荻是挺拗的。
「哎哟!你会有什么狗屁原则,当初你不就是为了戏弄黎曼芸,才会使出这招驯悍计吗?我看哪!你还是——」话才一半,郎起波就神色骤变地望着门边。
尔荻直觉地循着他的眼光而去二曼芸姊!尔荻大惊。
曼芸不说话地看着尔荻好一会儿,才又而无表情地走出他们的视线。
「曼芸姊,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尔荻拚命地在她背后喊叫着,而心中顿起无限愧疚。
「约瑟,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她才不会相信你呢!」郎起波还不知事态的严重性。
不!我相信你,尔荻,我真的相信你所付出的感情,只是……只是……你的动机仍是令我难堪至极;只是,你和印起波的赌局,不诘拿我当牺牲品;只是……只是……我不再年轻,禁不起年轻人的游戏:….曼芸掩不住内心激动地一路奔向前去,在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尔荻最爱的湖畔。
呆立在湖边的曼芸,心中毫无半分恨意,因为,这段情本来就谌随风飘去,而留下来的,只有尔荻给她的纯真挚意。她满足了!纵然结局不在她的掌握里。
她凝望着湖中的荷叶,只可惜未能等到莲花开落的时节。
「红颜不死,只是枯萎……」她这出了此刻的心境。
突然,眼前的物景相互交叠在一起,曼芸发现自己的神智和眼皮都仿佛吊上千斤槌,沈重不已。
「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开始晃来晃去,而脑海中却直觉地浮现早上喝的那杯牛奶。「牛奶有问题?」她问着自己。
「不是牛奶有问题,是你有问题!谁不招惹,偏要招惹我的尔荻。」苏灿珍不知何时地来到她身边。
「拿来!」苏煤珍口气邪恶地伸出手来。
「什么?」曼芸不懂。
「你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尔荻送我的,你凭什么要?」曼芸手握住项链,并下意识地往复退了一步。
「拿来!拿来!」苏灿珍竟扑上前,伸手就抢。
「放手、放手……」曼芸的香沈愈来愈重,连抵抗都没有力道。
「可恶!」苏灿珍还是扯下她颈上的链子,并使劲全身力气朝曼芸身上一推:「去死吧!贱女人!」
啪地一声,静谧的湖面瞬间溅起大水花——
「救命哪!救我呀……」曼芸不会游泳,也无力挣扎。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苏灿珍等了好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