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青年文摘精编版-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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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抬头一句〃小弟〃亲切而遥远,仿佛她在久远的童年喊我。而我与她,其实已是长相识了。 每天无论多忙,我都会给她写信,不是求她帮忙,也不是叫她为我排忧解难,只是要告诉她,好像说给自已听,好像她的胸中跳动的是我的另一颗心。也喜欢在灯下一页页翻她的信,信纸、便条、资料纸、废打字纸背面,是她的随意也是她的平常心。可是都是一样的,抬头的〃小弟〃,字里行间的云淡风轻,说不出的体贴入微。她的细丽的字,与我粗重的笔迹一道放着,截然不同,却又分明紧密相连。
那年秋天,我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是朱颜来开的门,我把手里的红玫瑰一伸:〃生日快乐。〃她疑感地看着我,忽然深吸一口气:〃小弟!〃她只及我肩际,细细地打量我,良久道:〃真是雕栏玉砌应犹在。〃
但是朱颜并没有改,笑容依然,唯多点沧桑意味,说着她美丽容颜下的底蕴。坐在她的宿舍里,捧着她给我倒的冰水,忽然觉得,一年来纷纷扰扰的心,定了下来,那年我19,朱颜28。
她带我去游览。爬香山,她问我:〃你行吗?〃依然是大人对孩子的不放心。我笑一笑,不说什么,三步两步爬上去,反身拉她,她神色讶然:〃小弟,你真长大了。〃是的,已经长大到可以追求我心爱的女人了。回程,她是累了,闭着眼大盹,头渐渐落到我肩上。我的手一点点伸出去,终于轻轻搂住她。车一个巨震,她滑过我怀里。温暖的身体与我紧紧相贴。快到站,她醒了,笑着抬头看我,正遇上我大无畏的目光。她吃了一惊,脸慢慢地,慢慢地烧了起来。那一刻,我明白地觉察到,那一瞬间,她是在把我当男人看了。
时间飞跃,转眼假期就过完了。临别的晚上,她帮我清理东西。我想问一句重要的话,却没有勇气,终于我问:〃朱颜,你喜欢我吗?〃她温和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谁会不喜欢呢?〃啊,她终于对我说了喜欢。
第二天下午我到了家,晚饭桌上,母亲忽然说,〃咦,你去了北京,怎么没有去看你朱姐姐?听你朱伯伯说,她要结婚了……〃以下的话我都听不见了。
她的门半开着,可以看见她正坐在窗边,那晚有大而圆的月亮,月光下地微微忧伤的脸容,仿佛若有所思,她所想的东西,我无从知道,再没有一刻,我那样强烈地感觉到我与她之间时间的天堑。她是成年人,而我,还是孩子。朱颜看到我,吃了一惊:〃咦,你没回去?还是,又来了?〃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你要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一楞,然后笑了:〃有什么好说的。〃我忽然大声地说:〃可是,可是,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朱颜脸色大变,她怔怔地看着我。我在她膝前蹲了下去:〃你爱那个人吗?〃她缓缓地摇头:〃这种年代,这种年纪,说爱不爱实在是很可笑的。〃〃既然你不爱他,那么给我时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以后我就毕业了,我就可以娶你了,我,〃我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我,我喜欢你。〃朱颜勉强张嘴,似乎想笑,可是忽然间泪水倾泻而下:〃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原来是真的。可是,我哪有时间给你呢,我已经28了,三年后就31岁了。我怎么能拿我的幸福来赌一个少年的诺言。小弟,回去吧。〃
我轻轻地,无限绝望地问:〃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她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你。〃
我以为这就是永别了,念书、毕业、找工作,一点点舔净自己的伤口,挂牵着千里之外朱颜的喜与悲。
一天,在公共汽车上,迟迟的,我认出熟悉的背影,明知不可能,我还是脱口而出:〃朱颜。〃她转过身来,对我静静地笑,竞真是朱颜。
四年时间过去了,我已23岁,年纪渐长,遂不动声色。她32岁,眼角初生皱纹,然而风韵更胜当年。我们随意地聊着,知道她离了婚,又调回本市,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我们从此便淡淡地来往着。走在街上,喜欢在橱窗里看我们的侧影,我的高大和她的娇小,如此相配,看不出任何的差距。 一日,我邀她到我的宿舍里坐坐,屋子窄小,她在床上坐下,打翻了一个木盒〃咦,〃她蹲下去,我听见她的声音变了调:〃这是什么?〃我也蹲下去:〃这是冰棒纸,14年前你买给我的。一天一张,一共是38张。〃她的呼吸突然间急促起来,我轻轻说:〃你记不记得',我九岁那年你就答应过要嫁给我。你现在还愿意吗?〃我开始每天给她送花,大束大束的红政瑰,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嫁给我。〃朱颜始终避而不见,我送了98束后,她终于约我出来见面,开口道:〃小弟,我已经决定要嫁给一个50岁的丧偶男人了。〃我的心整个沉了下去,〃为什么,从九岁那年开始,我向你求了100次婚,你还是不能被我感动?〃
她沉默了许久:〃不是因为我不能被你感动,而是因为我已经感动了,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想这样嫁给你也好。但是,我也23岁过,我也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我相信你的情意,可是到你32岁的时候,一切也许都会改变。而到了那时,我就真的老了。对不起,小弟,我输不起。〃
朱颜已经走了,我久久地坐在咖啡厅里,好久,听见邻桌的收音机里,主持人正在播送热线电话的号码,突然一阵热浪涌上心头,我冲向最近的公用电话,按下了号码。
电话通了:从当年第一根冰棒,到14年后最后一朵玫瑰,她始终是我心中唯一的新娘,广漠世间我愿牵手的伴侣。隔开我们的,是时间,时间真的是不能战胜的吗?我问:〃我应该爱她吗?〃
放下电话,我立刻去了隔壁的音响商店买收音机,颤抖地调准频道,屏息,仿佛等待上帝的裁判。
第一个电话:〃你应该爱她。〃第二个电话:〃她应该爱你。〃好像全世界的电话都为这个频道响起,此起彼落的,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时间不是理由,有理由的还叫什么爱情!〃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赌,做个负责的好男人,让她敢于下注,让她赢。〃
而最后的一个电话:〃再向她求婚!〃
这时我已站在朱颜门口,收音机的声音是从她房里传出来的,传出来的还有她的啜泣声。而我举起手中的玫瑰,敲门,准备我的第101次求婚。
一场走不进爱情的友情。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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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走不进爱情的友情
作者:佚名
时至今日才知道,有瑶光在身边是一件如何幸福的事。
瑶光是我高中时的同桌。她是那种很爽气的女孩,活脱脱一个假小子。整个高中,好像就是短发白衬衣牛仔裤的形象,整天咋咋呼呼扎在男生堆里打篮球,比较令人费解的不是一个女孩会打篮球,而是这个会打篮球的女孩的学习成绩几乎是班里最好成绩的。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把瑶光当成铁哥们儿的。幸而是瑶光如果换了别的女生,我会被男生笑死。高中男生瞧不起只知道读书的女生,更瞧不起跟女生玩的男生,好在瑶光赢得了几乎所有男生的尊敬与认可。我至今觉得,单单从“兄弟”情谊上瑶光在我的交际范围内就无人能代替。我们是高二那年班级元旦晚会评选出的“黄金搭档”和“默契同桌”。
应该讲瑶光待我真的不错,甚至不厌其烦地帮我补习物理,给我讲解数学题,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女孩子取个男孩名,就能同时拥有男孩的性格和理性思
维。我瑶光说如果我以后生了个女孩,就借用她的名字。她笑笑说,那要看孩子她妈是不是顺眼,如果是唐菲就批准。
高考前只有瑶光知道我对唐菲“不怀好意”,如果不是毕业喝醉了乱说话,恐怕世上只有她知道我从初二就开始暗恋唐菲,且被唐菲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唐菲是我初中的同学,高中只有同窗的缘分。她是静如止水的那种,很甜但也很温顺的样子。如果说全校的男生认识瑶光是因为瑶光富有传奇性的个人魅力,那么,认识唐菲的理由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唐菲是校花,虽然大家没有公开评过谁是校花。
瑶光曾经无数次问过我为什么会对唐菲“执迷不悟”,屡败屡战,如果她觉得我爱唐菲理由充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托着下巴想了无数堂自修课仍然找不到答案,于是只好作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感情的事是没有原因的。
无论瑶光解物理题的本事多大,她终究是个不懂女生的假小子,除了从电视里学来的毫无实战性的馊主意,她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当个听众,不厌其烦地听我讲我的LOVE STORY,或者洲着眉头听我特抒情地唱《同桌的你》。比较公道地讲,瑶光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我有一副难以忍受的破喉咙。
瑶光跟我同桌整整三年,从高一到高三。这三年,我压根没有当她是女生,因为我觉得我不会对一个女生怀有崇拜、信任,甚至依赖的感情。
高考像过滤器一般把大家区分出高低优劣,我考进了浙江一所理工大学,瑶光到北京理所当然地进如了梦寐以求的名牌学府,唐菲则到江苏读了外语系。
大学里,我只跟两个女生有书信来往:依然痴心不改地写情信往江苏寄,依然不时跟北京的瑶光天南地北的扯皮。瑶光依然力图帮我追唐菲,而且已经能真的帮上了不少忙,比如,她把别人写给她的情书寄给我摘抄参考。瑶光进了大学后变化很快,一年后再见她时已是长发披肩了!
那次同学会,瑶光破天荒不是跟我们男生扎堆,而是坐在角落里跟唐菲聊天,使的男生们总觉得少了什么人。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酒喝太多了,再加上没有适应瑶光的长发,竟接二连三把瑶光叫成了唐菲。
这竟然惹恼了一向跟男生一样大度的瑶光,我哄了她很久才使她不再生气,这使我越发觉得自己的铁哥们儿越来越女性化。但我的里仍清楚,追上瑶光比较难,我若干次亲眼见过优秀男士兵败如山倒。瑶光是个优秀的女孩,用她的话说是“找男朋友至少也要找个比自己强的吧”。
我没有这个实力,我愚蠢地认为我贵在有自知之明。
大三暑假,我放弃了继续写信给唐菲, 好像没有什么由头。瑶光说我可笑,8年了,一个抗日战争都打完了还没把一个“同桌的你”搞定。我说唐菲不是呀,你这个“同桌的你”可能比较容易搞定。瑶光定定地看着我:“拿我当替补?”我回答:“你们差别太大~~~~”瑶光做忿忿状。“长的难看连替补都没有机会?”
其实,瑶光一点也不难看。
大学快读完了,瑶光继续直升了研究生,我也在考虑是考研究生还是工作。瑶光是个激进主义者,她认定了考研或者出国才更能有所作为。我早就知道,这女孩壮志凌云,一心只想往前飞。
关于我的前程选择,瑶光终于不再不是“意见仅供参考”了,她邀我考到北京读研,态度坚决而诚挚。我踌躇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是我最贴心的知己朋友但是,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我似乎更愿意跟她以通信的方式沟通而不是见面,虽然真的很想她。我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在作怪,这个女孩总叫我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我还没过英语四级的时候她在长叹六级她没拿优秀,考国家计算机二级那天她也坐在考场里,不过考的却是三级。然而,我不可救药地就越来越想超过她。
瑶光写来一封信,洋洋洒洒数千字,系统分析了我的目前状况,罗列了我考北京的十大理由,信的结尾,一行字灼痛了我的眼睛:“如果你仍觉得理由不充分,还有第十一条:我很喜欢你,认真的。”
不知道什么感觉,真的,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两个星期后,我回了信,“认真”地在信中说,我从没有考虑过考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清华有没有广告系(我的专业)我都没问过,同样我从没考虑过你是女孩~~寄出这封信之前,一个哥儿们看过,摇摇头说我迟早会后悔。
我是个极讲“协调”的人,宁可让红棉吉它空着弦也不会降低档配根差点的凑合;决不肯套了臭袜自穿新鞋,就连洗了澡以后,我也会尽量把物理作业写得干干净净以显配套。在没有“实力”配得上瑶光以前,我不会让自己有所表白。
瑶光似乎对那封信没有什么反应,至少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那以后我们之间有些冷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考研很快结束,寒假回家,瑶光不在。没有了考研压力,没有了瑶光的笑容,整个假期突然觉得很空。唯一挂在心上的,就是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