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精华版之一-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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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破,很容易看破。美国的阔,要慢慢琢磨。别的不说,光是它的普通设施,比如厕所,比如厕所里的手纸,比如公共建筑的每一扇门(无论左右开,还是前后开,都可自动关上),绝不是一件两年,而是所有,到处都如此。那个平均水平,得值多少钱?真是海了去。
再比如,美国的公园,大多都是空空荡荡的开放场所,供游人烧烤的炉架,用厚木板做成的桌椅板凳,一年四季,露天摆在那里。鱼在河里游,鸭在水中戏,松鼠满地跑。美国人都有车,下手很方便,换了咱们的老百姓,只要没人看,还不早就把能拆能抱能搬的统统运回家,能飞能跑能游的全都下了肚子。
公平是挤牙膏
为了发展,为了效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件事不难,但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共同富裕,不是那么容易。富了之后,他们怎么才会想起,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还得分点匀点给别人,这可就难了。
一般说,那得富到妨碍赚钱、有损体面、白日见鬼、黑夜扪心,实在不好意思的地步。
历史学家说:
饥民劫富济贫吃大户,工会罢工停产搞谈判,黑老大金盆洗手,阔米商开棚施粥,非法加合法,强迫加自愿,税收调节,慈善事业,什么法子都用上,才有一点点让步。
这是我们听说过的。其他办法,好像还没有。
公平是挤牙膏,挤一点出一点,不挤不出。
三种人
一位日本教授说,政客、财阀与和尚(日本的和尚很有钱)是日本最体面的三种人,也是他心中最憎恨的三种人。
中国老百姓最恨贪官和奸商。憎官之贪,恶商之鄙。更何况,贪官搭台,奸商唱戏,坏到一起。和尚、道士和神父,反而恨不起来(地位不如欧美、日本之高故也)
历史上用拳头、刀剑和枪炮说话的人,上有军阀,下有黑帮,他们的苦头,大家也没少吃,现在亚、非、拉美还很多。他们是政客的前身或变种,可以归入政客类。
几千年了,干大事,人类离不武这三种人。
分别圈养
老乡说,马见马亲,人见人咬,真是至理名言。社会学家说,凡有人群,就有矛盾,两个就有一掐。知识分子心明眼亮,比其他分子更不宽容。他们扎堆,你踢我咬。我和外国学者打交道,他们明枪,我们暗箭,大同小异。
卢梭说“人是生而自由的”(《社会契约论》),这种人我没见过。惟一例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玉皇大帝请他上天,官封弼马温,掌管御马监,他嫌官小,不干,再拜齐天大圣,起盖府第,设安静司、宁神司,俱有仙吏,左右扶持,“赐御酒二瓶,金花十朵”,“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无事难免生非,只好压在五行山下。道教不灵用佛教,当了和尚,才收其放心。唐僧的办法很好,擒妖打鬼,让他有个撒野出气的地方,不听话了,马上就念紧箍咒。这是我国的自由观(孙中山说,中国革命是因为自由太多,庄土敦大惑不解)。
没有个人,哪来的人民。没有人民,哪来的民主。人家西方讲民主,特牛个人自由,美国是典型代表。每家的房子神圣不可侵犯,私闯人家的地盘,主人可以开枪。个人存款和个人隐私,绝对保密。上班,一人一格子间,各干各的事。下班猫家里,光脊梁弄花莳草,做“丫的work”。没人管,也没人理。当然,个人自由的背后也有一只手,亚当·斯密叫“看不见的手”,即万能的“市场决定论”。这座五行山,比中国的五行山更厉害。西方传统,自己对自己的国民特好,甭管你祖上来自何方;对外则喜欢侵略,己所不欲己所欲都用武力说话。美国人,国内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国外是“专管他人瓦上霜”,国内国外都不许乱掐。这是他们的自由观。
个人不能相处,怎么办?最好采取隔离。香港有个研究所,一人一个中心,每个人,亦官亦兵,亦主亦奴,我很羡慕。
现在,有人把“学术圈”读做“xueshu juan”。
我恍然大悟,自由就是一人一个圈。
民主的历史
民主与占卜同理。“三占从二”,是少数服从多数。道理对错管不了,关键是事到临头拿主意。如果流氓选举,他们要决定的,就是抢哪家银行,杀什么人。两次世界大战,杀人盈野,也是各国(主要是强国)人民投的票。
选举的关键是如何控制选举范围。
谁选选谁,谁选出来又选谁,是可以操控的游戏,关键是游戏规则。规则都是人定出来的,故资格和程序很重要。
布什在得州选,在美国选,在巴勒斯坦选,在伊斯兰世界选,在欧洲选,或者在全世界选,结果肯定不一样。
只要把不喜欢的多数排斥在选举范围之外,或用有利于己的多数进行反包围,像下棋那样,就会有满意的结果。
民主有两大难题:一、穷人总是多数;二、傻子总是多数,少数服从多数,聪明人必然吃亏。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5期
助人;是为了快乐
作者:优游
我只比表弟小强大六岁,但想法却天差地别——我以为天经地义的,他却认为缺乏逻辑。那天,看到一则有关失学儿童的报道,我眼泪汪汪地建议“要不然我们捐300元”,话音刚落便遭到小强的嘲笑,他还说出一番道理:“第一,这类事情,社会福利机构和保障部门责无旁贷,怎能频繁以号召募捐的方式嫁接到个体身上去?第二,为什么要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瞠目结舌,差点没晕过去:“好处?助人为乐属于人格完善的范畴:助人者,善良也;不助人者,冷漠也。帮助别人又不是投资,居然还指望回报?这么多年从小学到大学你接受的教育全失败了!”
学经济的小强反驳我说:“不,愿不愿意助人跟‘人格’什么的没有直接关联,而是一个经济范畴的话题,表明了‘投资’与‘回报’的关系。”为证明自己的观点,他列了一张表,题目是“助人的支出”:
假设支出300元,这300元如果用于自我投资,等于——
1、一张256MB的数码相机存储卡。
2、躺在豪华影院里,把《指环王》三部曲翻来覆去看三遍。
3、买4套北京博物馆通票,看卢沟晓月、紫檀艺术、爬碓臼峪。
4、把女朋友渴望已久的几米绘本系列送给她。
5、请朋友在星巴克消磨若干个下午。
……
毫无疑问,对于一个时尚青年来说,他认为以上支出才是有价值的投入,而且其成效立竿见影,比如,女朋友的笑脸,朋友之间的倾心交流,旅游、看电影时感受的身心愉悦。这些“回报”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至于远方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个小孩儿,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呢?300元的捐款,既不能使小强们青史留名,也不意味着将来会有人登门报恩。他说:“我每月依法按时纳税,国家用于扶贫救灾的拨款里也有我的贡献。既然我已经尽到了‘责任’,那为什么还一定要去献‘爱心’呢?”
他的逻辑听上去很奇怪,这是“独一代”的逻辑么?“独一代”,是人们对生于80年代后、独立性强、以自我为中心的独生子女的统称,这一称谓,褒贬参半,喜忧参半,意味深长。
我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能用长辈教育过我的一套去跟他说吗?要学雷锋啊!他会问,为什么要学雷锋啊?因为雷锋是个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伟大的人。他又会问,为什么要做伟大的人?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有小算盘、小欲望的普通人。还有,雷锋幸福吗?雷锋连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新人类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让传统的道德说辞都变成了古董。
虽然新人类不是靠“大道理”去说服的,但他们毕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过几天,小强跑过来,叽叽喳喳跟我讲他的见闻:“我被头儿派去采访一个女孩儿,她得了癌症,从确诊到今天坚持了四年之久,创造了生命的奇迹。站在她家客厅中央,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孩住在北京?离繁华的西单商业街只有一步之遥?18平方米的斗室(包括厨房卫生间在内)住下爸爸、妈妈、她三个人。古老的地板革,石灰扑簌的墙面,无不表明这个工薪家庭的经济状况……”这个女孩需要帮助,父母两人一个月收入才一千二,而她一次急诊,住院押金就要两万。“我要活下去”,隔着小强的转述,我都能看到女孩儿倔强的生命之光。
“你会不会捐钱?”我目光灼灼地问小强。
“让我想想。”小强有些沮丧,显然他心中的某一根弦已经被强有力地拨动了,不过,他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支撑他的“投资”逻辑:“捐钱,助人为乐——有什么‘好处’吗?”
第二天,小强回来后告诉我,他捐了300元。“看,善行不一定给人带来看得见的好处,但我们应该去做。”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他的逻辑,谁知他淡淡看我一眼,并不作答,而是又给我列了一张表,这次的题目是“助人的回报”:
支出300元,得到的回报是——
l、女孩儿先惊后喜的表情,然后泪花一下子涌到眼眶却流不出来,只是冲着我点头,动人地微笑,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微笑,比赫本在《罗马假日》里清纯羞涩的微笑还要美。
2、女孩儿父亲蹬车送我去地铁站,这是成年以后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车座上,耳边的风声跟儿时一样温馨安静。
3、忽然觉得世界很干净,包括拥挤的地铁、地铁中的乞者、大大咧咧的售票员……与热闹的生活贴近了一分。
4、在这个冬夜,心里面如释重负的安宁,有一种温暖比毛皮大衣还要暖,涌上心头,以前从未体会过。
5、如果把300元用于个人投资,仅仅收获一次微笑、几本书、几个有形的物体,其有效期是几秒钟、几天、几个月,而这一次的有效期,可能是一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我在想,有些‘时尚项目’那么贵,而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为什么?因为它们能满足某种心灵诉求。谁知这微不足道的300元在短短一瞬间给我的震撼,并不逊色于‘时尚项目’。由此可见,善行同样是有‘回报’的,回报的是双重快乐,所以更值得我们付出。”学经济的小强还是用他那套逻辑在分析。新人类不说“应不应该”,而说“值不值得”,只要能带来生命中真实的幸福感,他们就心甘情愿地为之“买单”。
自那以后.我看到“助人”和“去星巴克”、“看几米漫画”一样,成为小强“时尚消费”中的一项,古老的悲悯情怀与新人类的逻辑从此殊途同归。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5期
“亲手”的魅力
作者:陈大超
为了向阵亡的美军士兵的家人表示慰问和哀悼,按照传统,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应该在军方发出的吊唁信上亲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位国防部长却在这件事上偷起懒来,在2004年发出的吊唁信上,他用的全是机器复制的签名。现在的机器,可是越来越先进了,先进得连签名都可以代替人干了。只是,这种事也能让机器代替自己干吗?不知道在指挥打仗上很有一手、总是想得很周到的拉姆斯菲尔德,在这件事上是怎么想的。
此事被人捅出之后,媒体上立刻传出了拉姆斯菲尔德在国会“遭围攻”的消息。国会议员纷纷就“代签事件”指责拉氏“冷漠无情”,说他这样做是对阵亡将士的家人“缺乏起码的尊重”,说他“太轻视这些信件,既然总统都能挤出时间在这些信上签字,国防部长却‘没时间’实在说不过去”,说“那些阵亡士兵家人只是希望能从吊唁信上看到国防部长还能抽出时间想到死去的这个年轻人,哪怕这种关心只是很短的一会儿,可是他却漠视这个小小的愿望”,不少议员还因此发出了请这位国防部长下台的呼声。于是,拉姆斯菲尔德立刻发表声明:从现在开始,每一封经他手发出的吊唁信都将留有他的亲手签名。
联想到前不久我们国家出现的一件事。一位大学生用电脑打印的信,居然被他的父亲拒收!他父亲说:“就是手写的字再丑,你也得用手写!”这使我想到,愈是在机器们无所不能的高科技时代,人们愈是希望通过亲手写、亲手做的方式来表达关怀之情、友爱之心、互助之谊;至于表达亲情和尊重,那就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