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精华版之一-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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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愿作冤大头,于是回应他:
“100卢比!”
青年马上说:“150卢比!”即使是从1000卢比降到150卢比,脸上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70卢比!”
我再往下杀价。
“110卢比!”青年让步了一点,说已经降到成本价了。
当然我不会退让,再度你来我往之后,最后以70卢比成交。原来1000卢比的价钱,竟然能用70卢比买到,我颇为沾沾自喜,相信在旅行之中,也能记上一笔。当他把东西包装好交给我时,我心情十分愉快地打算转身离去。
就在那时,印度青年拍了我的肩膀,说:
“Are you happy?”
你快乐吗?是因为东西买得便宜快乐吗?如果是快乐到底有多快乐呢?而快乐能维持多久呢?他的意思应该是如此。
一时我被问倒了,又是一阵昏暗,站在那里无法移动脚步。我转身问他为什么那样问我?
他说:
“你快乐的话我也快乐,但如果你不快乐,不管走到哪里问题都是在于你。”
青年说完话以后,两眼看着我。在他的凝视中,我感受到自以为聪明,费尽心机买到便宜的东西,竟无法百分之百、有信心地说自己是非常快乐的。
那以后不管我在印度历经了多少次施行,得到多少学习,但这三件事给我的启示,却永远无法忘怀。不管我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他们的话,总是清晰地盘旋在耳际。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4期
我们的知识是有限的
作者:伽利略 刘黎亭 编译
基于长期的经验,我似乎发现,人们在认识事物时处于此种境地:知识愈浅薄的人,愈欲夸夸其谈;相反,学识丰富倒使人在判断某些新事物时,变得甚为优柔寡断。
从前有一人,生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他天资颖慧,生性好奇。他喂养了许多鸟雀,饶有兴味地欣赏其啁啾,聊以自娱。他极为惊异地发现,那些鸟儿运用巧妙之技,借助呼吸之气,能随心所欲地叫出各种声音,皆好听极了。一日晚间,他在家听到附近传来一种声音,十分悠扬,遂臆断为一只小鸟,出去捕之。路上,遇见一位牧童,正在吹着一根本管,同时手指在上面按动着,忽而捂住某些孔眼,忽而放开,使木管发出了那种响声,宛然喈喈鸟语,不过发音方式迥然不同。他惊诧不置,并在好奇心驱使下,送给牧童一头牛犊,换取了那支笛子。他通过思索意识到:假使牧童未从此地路过,他将永远不会晓得,自然界有两种产生声音和乐音的方法。他决定离家出走,意欲经历一些其它奇事。翌日,当他经过一幢茅舍时,听见里面响着一种乐音,为了弄清是支笛子还是只乌鸦,他信步而入。只见一少年,正用拿在右手的一根弓,拉着绷在左手持着的一只木匣子上的几条筋,同时指头在筋上移动着;根本不必吹气,那件乐器就发出了各种悦耳的声音。此时他有多么惊愕,凡是像他一样具有智慧和好奇心的人,都是可想而知的。他偶然见识了这两种意想不到的产生声音和乐音之新法后,遂开始相信自然界尚会存在其它方法。然而又令他感到十分奇妙的是,当他走进一座圣殿时,为了瞧瞧刚才是谁在奏乐,便往门后看去,发觉音响是在开门之际产生自门枢和铰链。另外一次,他兴致勃勃地走进一家酒店,以为能看到某人在用弓轻轻触动小提琴的弦,但看见的却是有个人正用一只手指的指尖,敲着一只杯子的杯口,使其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当他后来观察到,黄蜂、蚊子与苍蝇不是像鸟雀那样,靠气息发出断断续续的啼叫声,而是靠翅膀的快速振动,发出一种不间断的嗡嗡声时,与其说他的好奇心越发强烈了,毋宁说他在如何产生声音的学问方面变得茫昧了,因为他的全部阅历俱不足以使他理解或相信:蟋蟀尽管不会飞,但却能用振翅而非气息发出那般和谐且响亮的声音。嗣后,当他以为除了上述发声方式之外,几乎已不可能另有它法时,他又知悉了各式各样的风琴、喇叭、笛子和弦乐器,种类繁多,直至那种含在嘴里、以口腔作为共鸣体、以气息作为声音媒介物的奇特方式而吹奏的铁簧片。这时他以为自己无所不晓了,可他捉到一只蝉后,却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无知和愕然之中:无论堵住蝉口还是按住蝉翅,他都甚至无法减弱蝉那极其尖锐的鸣叫声,而不见蝉颤动躯壳或其它什么部位。他把蝉体翻转过来,看见胸部下方有几片硬而薄的软骨,以为响声发自软骨的振动,便将其折断,欲止住蝉鸣。但是一切终归徒然;乃至他用针刺透了蝉壳,也没有将蝉连同其声音一道窒息。最后,他依然未能断定,那鸣声是否发自轻骨。从此,他感到自己的知识太贫乏了,问他声音是如何产生的,他坦率地说知道某些方法,但他笃信还会有上百种人所不知的、难以想象的方法。
我还可以试举另外许多例子,来阐释大自然在生成其事物中的丰富性,其方式在感觉与经验尚未向我们启示之时,都是我们无法设想的,即便经验有时仍不足以弥补我们的无能。故此,倘若我不能准确地断定替星的形成之因,那么我是应当受到宽宥的,况且我从未声言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我懂得它会以某种不同于我们任何臆度的方式形成。对于握在我们手心的蝉儿,都难以弄明白其鸣声生自何处,因而对于处在遥远天际的彗星,不了解其成因何在,更应予以谅解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4期
信念·希望·爱
作者:'俄'奥列格。舍斯京斯基
母亲同儿子生活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母亲是一所医院的医生;儿子在学校念书。
战争爆发了;接着列宁格勒被围。从表面上看来;母子俩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儿子上学读书;母亲上班工作。
但后来;饥谨随着酷寒和敌人的炮击一起袭击了这座城市。人们羸弱不堪;开始想一切办法来寻找生路;其中也包括神奇的医学。
房屋管理员巴维尔·伊万诺维奇第一个来访母亲;他看守仅剩几家人住的似空非空的楼房。摆满家具和堆满各种财物的各个套间悄无人声;它们的主人有的死了;有的撤退了。
〃请救救命吧;〃巴维尔·伊万诺维奇恳求说;〃您拿第三套间里的钢琴也好;拿第六套间里的细木做的穿衣镜也好;请给我一些药粉吧。我妻子的两腿肿得像电线杆一样……无法走路啊。〃
有的时候;绝望会使人们双眼失察;所以母亲对房屋管理员的话并不见怪。她知道;水肿是饥饿带来的结果;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但人们还是相信母亲;把她的医术当作救生圈。
〃您给她熬点针叶热汤喝吧。您本人也知道;巴维尔·伊万诺维奇;问题不在于药粉啊……
房屋管理员点了点满是皱纹的瘦削的脑袋。可是到了第二天;他瞧着病魔缠身的妻子;心里一阵难过;于是又来敲母亲的门;哀求说:
〃随您给点什么吧;什么都成;只要能疏通她的血脉……
儿子所在的学校有一位教德文的女教师;也到医院来找母亲。她步履艰难;脸像一张老羊皮纸。这位女教师虽然住在另一个区;但是她请求收她住院。她极力讨好母亲;可怜巴巴地总是重复说:
〃您的儿子很有才能……一旦我稍微恢复健康;我就尽力教他德语;使他比我还要好……真的; 还要好。〃她诚挚地说;眼睛里闪现出仅剩的一点儿亮光。
但病室已经住满了赢弱到了极点的病人;母亲又有什么法子呢?
母亲悉心照料自己病室的病人如同亲人一般。天刚亮她就起床;收拾屋子;为儿子做好少得可怜的吃食;然后趁着蒙蒙曙光步行上班;因为冻在雪堆里的有轨电车不能开。她全身瑟瑟发抖、睡眼惺忪地来到自己的诊室;连衣服都不脱便把手伸向火炉;好使身子暖过来;喘口气。然后她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从衣柜里拿出雪白的罩衣穿上;坐到桌旁擦起脸来;尽量使脸庞显出生龙活虎的神态。再过一分钟她就要走进病室查看病人了;在这一瞬间母亲变了样:她的脸上出现了欢快、激昂的表情;双眉高扬;她那穿着白衣的不高的身躯处处焕发出某种信念。她的鞋后跟嘎嘎地响;病室的门一打开;接着就响起了她的声音:
〃早晨好;亲爱的病友们!〃
病人早就等待她的来临。他们慢腾腾地转过身子;把脸和手从被子里探出来;然后你一声我一声地说:
〃大——大——夫;您好……〃必定还有人再加上一句;〃我们的救星。〃
这些人姑且叫做〃病人〃吧;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被饥饿送上死亡边缘的人。只消加强营养;他们就能得救;可是这一点却无法做到。他们的定量增加甚微;这只能推迟他们的死亡。母亲知道;只要病人不灰心丧气;只要他们身上的信念和希望不泯灭;那么;他们就能延长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或许能够获救;于是她就尽力给他们灌注希望。
〃外边暖和起来了;春天快到啦。〃她俯身向着一位失去希望的病人说。
冬日晨曦蒙胧暗淡;不健康的躯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透过这种毫无欢乐的气氛;响起了母亲精力充沛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一束阳光;映红了灰尘;在病室里回荡。
母亲的话十分简单、平凡;可是;这些话语连同她开的药物(她知道;这些药物带来的益处并不多)却产生了特殊的、神奇的作用。
〃好啦;亲爱的病友们。快活地看待生活吧。〃查完病房后;母亲告别说。
〃我们的大夫真好〃一位病人带头说道。
〃只要她一开药;我立刻就感到一身轻松。〃
〃没有她;我们是无法摆脱病魔的。〃
〃一旦我走出病室;我就要为她向上帝焚香祷告……〃
确实;主治医生发现母亲照管的病室死亡情况较少;而且病人的气色比其余医生照管的病室要好。
在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在一次炮击中儿子被打死了。
儿子在街上走的时候正碰上炮击;这孩子躲进了小堑壕。炮弹的呼啸声一停;他就探出身来;抖掉大衣上的泥土和需粉。堑壕离孩子的家门不远;因此他打算不等警报解除就跑向家门。同他一起呆在堑壕里的大人拦住了他;可他叫了起来:〃就在这里不远嘛!〃然后纵身一跳;迅速朝家门跑去;登上石阶;推开大门;突然听见;背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孩子登上阶梯的第五级;一块炮弹片打中了他。孩子的脚步一滑;然后在阶梯上稳住身子;眼看他又要站立起来;跑进向家的套间。可是孩子并未站起来;耳旁渗出滴滴鲜血;溅在磨光了的花岗石上。
母亲向着儿子四肢伸开的尸体用何等绝望而又怀着信念的语言痛哭啊!当失魂落魄的母亲明白儿子再也不能站立起来后;她失去了知觉;聚拢来的人们久久无法使母亲从儿子的身上离开。
一切后事都由她的亲戚去料理。母亲坐在家里。万念俱灰。周围的人们都担心她失去理智。
母亲在家里呆坐了一天、两天、三天。
病人却焦急不安起来:要是母亲再也不到他们这儿来;那他们怎么办?他们的痛苦没有谁比母亲知道得更清楚。老病人中有人懂得:母亲通晓的语言是很少有人通晓的。
病人照常服药;量体温;诚心诚意地接受治疗;可是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焦灼不安地在等待:什么时候母亲能到来把他们治愈出院啊!
到了第二个昼夜。病室里的病人的状况急剧恶化了;于是不得不将情况报告给主治医生。
〃心理上的变化……用什么才能治疗这种营养神经症呢?……只有调动机体内部的全部潜力;也就是唯心论者所说的‘信念'。〃他笑了笑说。
主治医生上母亲家去了。很早以前他们就在一起工作;主治医生还记得她在实习时是个爱笑的姑娘。
他默不作声地抱住她的肩膀——她的肌肉绷得很紧;以致身躯变得如同石块一般。他没有安慰她。因为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能被她的意识所接受。他说话很轻;但很坚决;总是重复这样的一些话语:
〃你听我说;你不在。他们的情况很糟;也就是你的那些人。昨晚发生了预料不到的死亡情况;你不在;他们的情况很糟。〃
主治医生没有把他们称为〃病人〃;总是尽力使母亲能听懂他的话。她把头转向主治医生;于是主治医生再次重复了这一番话。
他们一起回到医院; 母亲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不响地来到自己的诊室。她久久地照镜子;用梳子用好头发;以往常的那些动作穿上白罩衣;在诊室的门槛上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