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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当代2007.2-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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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叼到前面,放“宝宝”进来吃奶。
  醒了的“猛猛”似乎不甘愿,又撅着屁股朝里边拱,“祖祖”则抬起前掌阻挡它,同时伸出舌头,大力舔着它的全身,小调皮立刻上当了,以为是母虎的独宠,它四仰八叉地躺下,享受着按摩,不再跟弟弟争乳头了。
  这绝对是个奇迹,第一胎的“祖祖”知道怎样照顾小虎,假如它像动物园的那些母虎,生下小虎,自己就走了,这三只无价之宝的小虎不说早饿死了,就是万中有幸,被考察组挽救回来人工抚养,它们也将失去野性。
  由野生母虎在森林带大的小虎是真正的老虎,人工虎只能供人参观,当画看。

  考察组还先后发现了两个虎穴,都是“祖祖”废弃的。你别说,老虎也懂风水,洞穴在极隐蔽的前提下,都有着通风干燥的特点。
  这么好的洞穴,住一段就搬走有点浪费,龚吉曾经惋惜说。
  斯蒂文告诉他,母虎必须懂得换洞穴,住长了洞穴气味大,会引来猎食者,当母虎出去捕猎时,虎崽可能被豺狼熊豹之类的动物猎获。再说,旧洞穴垃圾多了,会滋生寄生虫,威胁到虎崽的健康。定时更换住处,说明“祖祖”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说一千道一万,“祖祖”再了不起,依然不能超越森林法则,野生虎崽儿的夭折率太高了,它们在考察组眼里是宝贝疙瘩,在森林中只是三块弱肉,一只母虎带活三只小虎本来就没可能,何况还是日益恶化的森林环境。
  因挂记小虎的安全,“祖祖”不能走远,食物的匮乏导致奶水不足,三只虎崽儿的食量日益见长,“宝宝”被淘汰几乎是难以避免了。
  录像带资料显示,在一次迁徙途中,步履艰难的“宝宝”已多次掉队,全靠“祖祖”一次又一次的回头找它。
  斯蒂文说,这种情况不会持续长久,总有一天母虎会失去耐心,或者是心力交瘁的“宝宝”自己倒毙。
  “宝宝”的命运成了头号问题,按照斯蒂文倡导的不干预理论,应该是随它去,它已经残疾了,身体又太弱,完全失去母乳,未必养得活,什么狗奶猪奶不是万能的。
  何况,即便小老虎苟延残喘一口气,也没有多大意义,充其量又是一个“奎奎”。野生中国虎的发现到保护,最后留下这一大一小两个残废虎,真是巨大的悲哀和无与伦比的讽刺。
  可这一回,别说轧是轧非的龚吉,连斯蒂文都没有坚持不干预政策,不是那理论不对或不先进,也不是国情有别,是中国虎太珍贵太稀少了!不要说还有口热气的“奎奎”和“宝宝”,从山海关到海南岛,从东海岸到西部大漠,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哪里还有一丝野生虎影?
  专家们没有经过多少争执,就做出决定,抢救“宝宝”!


  七十二

  方案一共制定出两个,一是对“祖祖”使用麻醉枪,好处是可以借机给母子几个都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但风险大,“祖祖”的身体处于非常时期,麻醉时万一有个闪失,代价无法承受。
  那就只有第二方案了,其实是个很笨的办法,就是驱赶“祖祖”,在“宝宝”跟不上的时候,抓住它。
  这个方案需要动员一定的人力,“祖祖”也会受到一定的惊吓,好在“猛猛”和“丫丫”已足够大,不至于受到伤害。
  有关部门很快批准了第二方案,毕竟人是可掌控的,不像麻醉药,一针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出啥事?第一方案省事得多,可麻醉“祖祖”,谁拿得动签字笔呢?
  方案批下来,基地立刻着手实施,“祖祖”是老百山祖了,神出鬼没,要想恰到好处地驱赶它可不容易。
  在赵队长的建议下,基地通过乡政府,临时征集了十几条猎狗,由赵队长的“欢欢”带队。其实,这些狗都不是真正的猎犬了,多年禁猎,猎狗都废了,平时不是卧着晒太阳,就是各家串串门,赶赶鸡,拿拿耗子。
  考察组顾虑这些狗太业余,出征前,把它们牵到“奎奎”的笼子跟前,补一堂老虎课。谁知道大多数狗都不是牵过去的,而是拖过去的。

  工作全都准备停当了,就等出发,可偏偏出发不了,目标没了!“祖祖”似乎觉察到什么,突然老虎不出洞。俗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东风就是不来,你怎么办?
  5月中旬,杜鹃花盛开,红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如雪,成大片大块,覆盖着大山。这原应是个喜庆和撩人心动的景象,却因为抢救“宝宝”的事,弄得大家个个心急火燎。
  时间不等人啊,“宝宝”最后一次出现在录像中,快爬不动了,随时都可能倒下,再起不来。发愁中,还是龚吉的主意多,他说,弄点彭渊的味过来,刺激一下“奎奎”,它一发怒吼叫,就会惊动“祖祖”。
  这是标准的诡计,只有人才想得出来,免不了又得激怒“奎奎”,可实在没有可以取代的办法。
  用龚吉的话说,“宝宝”也是它的孩子,当老爸的,做点牺牲吧。林教授和斯蒂文经过商议,同意了龚吉的提议。

  一辆警用吉普把彭渊带回了百山祖,吉普车直接停到了笼子旁边,警察还没把带手铐的彭渊拉出车,“奎奎”就被惊起了。
  这头猛虎吼声震天,杀气十足的眸子,牢牢锁定彭渊,杀气四冒。它赶到笼子前,足有蒲扇大小的前爪,抓得铁栅栏都摇摇欲坠。
  彭渊吓毁了,拼命朝车内退缩,这个八岁就打人见血、心硬手狠的恶汉,在老虎面前悚了,胆都破了,还以为警察要拿他喂老虎呢。
  说实话,谁凶得过老虎?真把这个冷血家伙塞进笼子,“奎奎”一掌就能拍酥他的脊梁骨。
  考察组的人都心疼“奎奎”,不忍心让它太受刺激,赶紧让警察把车开到一边,但“奎奎”明显感觉到彭渊的信息,那一天都愤怒异常。
  当天夜里,山林里的观察哨发回了消息,“祖祖”及三只幼虎的身影出现了,指挥部一声令下,数十人和数十条狗星夜出动。


  七十三

  队伍分成十几个小组,摸黑进了大山。
  为防止狗过度兴奋伤害幼虎,也避免它们过分惊恐而走失或掉下悬崖,基地把狗主人都雇了来,管吃加二十块钱补贴,一人一条绳子,紧拴着狗脖子,并严格规定,任何情况下不准撒手。每一条狗的旁边还配备了一名特种兵,他们奉命保护狗主人,但只能对天开枪。
  观察小组发现“祖祖”的区域,是海拔约800米的峡谷中,山势在这里有一个很陡的转弯,拐得山壁皱褶突出。
  峡谷两边,垂直分布着枝叶垂地的华东楠和密匝匝的凤尾柏。这是过去“祖祖”常来的地方。峡谷的半壁上,有四五株红叶李组为一丛,远看很扎眼,郁郁苍苍之间,跳跃一大团放荡的红色。
  红叶李树下有个石坑,洗脸盆大小,里面泉水咕涌,听得水响,不见水流,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终年都是那么一汪,冬暖夏凉,从不结冰,也不干涸。
  这个泉水甘甜可口,过去的猎人和药农路过峡谷,都会来喝上几口,据说能排毒养颜和返老还童,所以称为“山祖神泉”。
  “祖祖”是“山祖神泉”的常客,隔三五天就一准来喝水,也许只有它深谙水中的奥妙。前一段失踪,它连这里也不来了,所以让考察组的人着急,误会它死了。这次被“奎奎”的叫声引出洞,它突然带三个虎崽弯到这里,而且逗留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想让孩子们认认地方。

  赶山的队伍一到达峡谷,赵队长的猎犬“欢欢”就兴奋了,它嗅出了“祖祖”一行的气味。
  “山祖神泉”四周味道最重,所有的狗到这里都狂吠不止。很显然,老虎留下了尿液,这是记忆,也是领地和主权的划分和宣示。虎的威严不可侵犯,几滴尿,就让所有的狗不敢伸头喝泉水。
  追逐开始了,“欢欢”有经验,也最胆大,拉得赵队长跟头趔趄,朝深山追击。
  一时间,数十支电光交叉扫描,整个百山祖都回荡着狗吠声。这些狗一个比一个叫得卖力气,论做秀,它们才是高手,你看个个都眼露凶光,嘴爆杀气,肌肉绷紧,拇指粗的绳子几近被撑断。
  它们真的是不是那回事?是另外一回事,但看上去就像那么一回事。它们都是给主人看的,别说真撞上大老虎,这会儿蹿出一头豹子,它们朝主人裤裆下钻的速度比谁都快。
  夜里赶山是件苦差事,到处黑洞洞的,磕磕绊绊,借电筒也看不到十米远。关键是你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和朝哪儿走,只能跟着手里这根绳子瞎奔。
  遇到矮树丛,狗进去人进不去,它“哧溜”一下没了,人朝前一赶,树枝能戳瞎眼睛。冷不丁前头有道沟,狗如履平地,纵身过去了,后面的人一脚踩空,得!就是一个乾坤颠倒。

  追逐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祖祖”已经出现在望远镜里。
  那是在海拔1400米的山坡处,低矮的岩青风盖过了映山红,浓密的枝叶在摇晃,隐约游动着老虎花蛇一样的脊背。
  “祖祖”昂起的虎头,耳背上两个白圈发亮,白色的尾巴尖高高翘起,灯塔般地指引落在身后的小虎,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被虎崽拖累的“祖祖”,无法摆脱猎狗的追踪,它不时要回身照顾三个孩子,“猛猛”和“丫丫”还勉强跟得上,但遇到陡坡、壕沟或巨石,就需要妈妈一个一个的叼过去,它们两个一旦占住“祖祖”的嘴巴,“宝宝”越落越远了。
  狗吠声越来越近,“祖祖”也越来越紧张,它不时跳上一个制高点,俯瞰山下的密林,那里面人头攒动,群狗活跃,枪管闪亮,已构成合围的阵势。
  “祖祖”没有放弃“宝宝”的意思,坚持带着三个虎崽一块走,任凭距离缩短。这边急坏了考察组。
  考察组的人一直随队跟进,一边用望远镜锁定目标,一边与各个小组保持联系,形成移动的指挥所。这个指挥所原本是一条心,但随着“祖祖”的顽强,他们分化成七八条心了。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崔嘉尔沉不住气了。
  龚吉也说:“不能再赶了,会把‘祖祖’累死,停止吧!”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已经到这一步了,只能坚持下去。”斯蒂文不同意现在就中断。
  林中原也是忧心忡忡:“为了孩子,‘祖祖’有可能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就麻烦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实施第一方案,”斯蒂文说道:“各个小组不都带有麻醉枪吗。如果现在中断追赶,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斯蒂文说得有理,其他人不得不咬紧牙关,狠下心肠,同时偷偷祷告老天爷,千万别让“祖祖”一家受到伤害。

  追逐已白热化了,“祖祖”攀登到海拔1700米的高度。因为常年风大和低温,再加上山顶土壤贫瘠,高大的乔木不多见了,不定哪里矗着一棵,跟抗战时期人做的消息树似的。
  这里是以多脉青冈为主的矮林,伴以假水晶兰和蹄盖蕨组成的灌木丛,人走进去更加艰难。
  行动迟缓的“祖祖”实际上已被追上,有四五个小组和它最近的距离只剩下二十多米,彼此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猎狗因为一路追赶,不见老虎反击,似乎胆子壮了不少,时不时踊跃朝前扑,若不是狗主人都拽紧绳子,早就零距离了。
  不过,“祖祖”每到紧要关头,回头怒吼一声,狗们顿时全蔫儿了,“唧唧”地撒着娇,退缩好几米。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考察组都赶到一线,现场指挥。他们为避免“祖祖”的决一死战,亲自掌控追赶的节奏,从中寻找隔离“宝宝”的时机。
  时机可算来了,突兀的山坡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这是数亿年前火山活动留下的痕迹。裂缝的宽度不规则,窄处二十厘米,宽处有一米多,深有一到两米,缝中长满杂草和野花。
  被追赶的“祖祖”,一直叼着“宝宝”在走,身后狗声大作,让它来不及绕道,只得跨过石缝,把“宝宝”放下,然后再回身救援跳不过石头缝隙的“猛猛”和“丫丫”。
  可能是“宝宝”被衔的时间长了,也可能是惊吓的缘故,它被放在地上后,四肢竟然站不稳,下面一滑,只听“哇”的一声叫,它滑落进石缝深处。
  “祖祖”着急了,它安顿好两个虎崽,围着石缝打转,试图救“宝宝”上来。但石缝两米多深,“祖祖”伸爪子够不着,石缝又太窄,容不得“祖祖”跳下去。猎狗们似乎都感觉到了这一变数,顿时兴奋异常,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一个个上蹿下跳,扑向石头缝。
  “把狗拉紧!”斯蒂文叫道:“慢慢放它们过去。”
  十几只狗排成扇形,疯狂地叫着,挣着绳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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