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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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战略
来整振作精神,瞅准水火棍的来势,横枪去挡,雄阔海这一次使出了浑身的本领,哪里是来整能够硬挡的,被一棍砸的双臂发麻,心中震惊无比,这才知道前日是被雄阔海戏弄。雄阔海一棍砸完,见来整接了下来,笑道:“娃娃还不错吗,若能再接我两棍,便饶了你。”
来整大骇,心道这一棍都震的两臂发麻,握不住枪,若是再有一棍,只怕立刻被打成肉泥。他心知抵挡不住,转身就逃,雄阔海哪容他逃走,一踢胯下黑煞兽,黑煞兽撒开蹄子,几步追了上来。来整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大骇回身,一枪向雄阔海刺去,雄阔海铁棍一抡,来整虎口震裂,钢枪顿时被打飞了出去。雄阔海趁势欺身过来,一把抓住来整腰带,喊了声:“过来吧。”就将来整生擒过来。
来整一败,隋军大哗,李靖在后面见了,微微一笑,手中宝剑一举,高声道:“冲锋!”
千军万马风卷残云一般席卷而去,燕翼带领燕云十八骑冲在最前面,十八人的锥型阵风驰电掣一般的撞开了隋军的阵列。苏夔大声喊叫,想要稳定军心,可是主将被擒,敌军又数倍于己方,便是再英勇的战士也会畏惧。燕云十八骑一冲过来,就好像在装满了空气的口袋上刺了一个小口,看似雄壮的隋军顿时泄了气,瘪了下来。薛仁贵王君廓在左翼,孙成赵勇在右翼,李靖和谢映登在中军跟随着燕云十八骑突进。在强悍的如同战神一般的燕云十八骑冲杀下,隋军哭天抢地,落花流水一样的崩溃而去。苏夔见大势己去,带上数百亲兵向南逃走,李靖并没派人去追,乐得叫他回去宣扬武安福大军的强悍实力。
外面收拾战场,军营之中,来整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中军帐里,雄阔海得意洋洋的站在他的身后,送他回营的路上,雄阔海毫不客气的羞辱了他一路,本来如同骄傲的公鸡一样的小阎罗来整,此刻垂头丧气,丝毫不见嚣张的气焰。
“你就是来整吗?”武安福从榻上支起身子来。
来整看着眼前因为一场大病而显得依旧有些憔悴的武安福,低声道:“我就是。”
“以前我去你家府上,似乎没见过你啊。”武安福在大兴时,常去来护儿家吃酒,想起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从小养在外祖父家。”来整道,他其实是来护儿的一个侍妾所生,来护儿正室善妒,来护儿怕她暗害来整,便将来整送去了外祖父家养大。来整的狂妄,半是因为他的确有些本领,半是为了他那没有父亲的童年留下的深深自卑。为了隐藏自卑,他才外露出敏感和狂妄的个性来。武安福虽然不懂得心理学,一听来整这么说,却也依稀能够了解一二。
“原来如此,我见过你的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也不知道这几个侄儿侄女如今还好吗?”武安福道,这一句话就抬高了自己的辈分,来整更是羞愧,恨不得找点地缝钻进去才好。
“唉,说起我和你父亲的交情,还可不是旁人能够比的,杨广这个昏君还是王子的时候……”武安福自顾自的说起当年的旧事来,似乎忘记了来整这个“侄儿”还被捆着,跪在冰凉的地上。等他唾沫横飞的说完,来整的膝盖已经跪的麻木了,两条腿又肿又胀,吃了不少的苦头。
“哎哟,侄儿,你怎么还跪着呢?快给他扶起来,以我和你父亲的交情,我自然不会难为你的。”武安福滔滔不决的讲完,才“猛地”看见来整还跪着,忙吩咐卫兵道。
两个卫兵上前把来整扶起来,来整心知被武安福戏弄了一遍又一遍,却一点脾气都没有。等着绳索一松,武安福道:“你的两万人马己经全军覆没了,苏夔跑掉了。你有什么打算?”
来整咳嗽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气道:“我身为隋臣,既然战败,就由你处置,想叫我投降却是万万不行的。”
武安福笑道:“你既然终于朝廷我也不能难为你,何况你父亲也在朝中追随杨广,我若
是将你强留在这里,岂不是对不起朋友。你放心吧,留你几日,便将你送回去。”
来整本想装成英雄一样义正严词的拒绝武安福的劝降,哪知道武安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本还想说两句话撑撑场面,武安福一挥手道:“我累了,侄儿先委屈你两天在营中住下,过两日就叫人送你回江都。”
两个卫兵上前去将来整一架,来整也无话可说了,被架了出去,安捧到一处营帐中休息。
送走了来整,李靖等人己经打扫完了战场,进来跟武安福禀告,武安福随便瞧了一眼便道:“黄天虎,李成龙。”
“末将在。”两人站出来道。您阅读的小说来至ωωω;87book;còm
“两日后你们扮成车夫送来整回江都,我这里有封信,你们一定要交给来护儿。”武安福道。
两人领命,接过了信。武安福道:“侯君集,尚怀忠。”
“末将在。”两人出列道。
“你们立刻布置六道沿路监视薛世雄军的动向,王薄此人不间的靠得住,一定要小心为是。”武安福道。
“得令。”两人接了命令,转身出帐。
武安福布置完毕,又叫张称金加强营地的防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少帅,来整不过是个狂妄的小子,怎么少帅对他如此上心?”李靖对武安福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解,武安福的病渐渐好了,似乎更有城府一些了。行军布阵虽然武安福还是交给李靖打理,可他似乎还有更长远的战略隐蕺在心底,让李靖对武安福是在有些捉摸不透。
武安福反问道:“李靖,我们起兵己经一月了,你对未来可有什么谋划吗?”
李靖道:“我正想和少帅说起此事,只是少帅前几日在病中,不敢打扰。”
武安福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主意,说说看。”说着坐直了身子,将一副六道绘制的地图铺在桌子上。
李靖走到地图前,左手指在大兴,右手指在洛阳上,对武安福道:“定天下者,此二者也。”
武安福道:“继续说。”
“大兴是隋朝首都,关中重镇,几代龙兴之地,人口众多,地势险要,只要据守潼关险要,进可谋天下,退可割据一方,乃是天下第一风水宝地。东都洛阳乃是天下粮仓,洛阳旁的兴洛和黎阳两仓都是数十万石的存粮,更是中原要地,城池坚固,若能取得洛阳,可以积蓄实力,扩张力量。”李靖指着两个地方侃侃而谈道。
武安福听,并没应声,抓起案上的笔来,在大兴旁边写了一个“李”字,又在洛阳旁的瓦岗山上画了个圈。
“大兴和洛阳是天下东西二都,数代都城,多年经营,如今群雄并起,这两处都是风云际会的地方,如果我所料不错,太原李家和瓦岗山即将有大动静。不但他们,河北的窦建德,关中的薛举,西北的刘武周,幽州的罗艺,甚至咱们身边的这位唐璧也都对这两京虎视眈眈啊。无论是谁取得了这两处之中的一处,表面上看来占据险要之地,其实也同样成为众矢之的啊。”武安福道。
李靖听了,细细琢磨,喃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武安福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大兴和洛阳是兵家必争之地,假若攻下其中之一,宣告天下废黜杨广,以杨氏子孙之一为傀儡皇帝,乃是名正言顺之道。”
李靖道:“正是如此。”
“北方群雄个个都不是易于之辈,我们身在山东,此去大兴路途遥远,暂且不论。但说洛阳,城池坚固,兵精粮足,当年杨玄感苦苦攻打而不成,最后落的身首异处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武安福道。
“少帅说的也有道理。”李靖道,“那以少帅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武安福道:“这就是我安捧来整的目的。”他说着,伸手从济南城画了一条线,一直向南,直指江都。
“攻打江都?”李靖一惊。
“正是。”武安福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最迟半年之内,江都必定有变,改朝换代的日子屈指可数。我们以废黜昏君的名义南下,不但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显示我们不要地盘为民请命的决心,更可以避开各方势力纠缠的北方。江南的义军实力较弱,根基不深,只要我们能够站稳脚跟,便可以以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为根据地,坐山观虎斗,等到北方群雄为了大兴和洛阳争斗的几败俱伤时,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少帅此计是以人和代地利?”李靖问道。
“不只人和,江南富饶,长江天险何尝不是地利?江都如今有皇家坐镇,一旦能够摧毁隋军,控制皇族子弟,便也将天时握在手中。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不比两个烫手的山芋更有价值吗?”武安福道。
“少帅说的是,李靖心悦诚服。”李靖被武安福有条不紊的分析说服,敬佩的道。
“话虽如此,还差那么一步。“武安福道。
叶卜么?”
“若没有先对骨头下手的饿狗,其他的狗就算想抢骨头,也得观望,如今咱们需要找一个人出头,惹得群狗去抢骨头,咱们才能全身而退。否则以这些枭雄的本性,只怕会给咱们制造不少麻烦。”武安福道。
“少帅是想找个人出这个头?”李靖问道。
“正是。”
“谁?”
“李密。”
正文 第251章 重症猛药
金堤关里,李密手持探马刚刚送来的急报,李玄英,房彦藻,祖君彦,王伯当,贾雄,赵仁基,邴元真等人聚在身边。刚刚和李密新婚的李玄英俨然成为他的第一谋士,而翟让,则不知不觉的被隔离在这个圈子之外,浑然不知。
“武安福刚刚击破了来整苏夔的人马,势头大盛,己成山东义军之中最强的一支,可以和王薄的联军分庭抗礼了。他的势力如果发展起来,只怕对密公很不利啊。”邴元真道。
李密环视众人一圈道:“此言差矣,无论当年追随杨玄感起兵,还是投奔瓦岗,我一心只想推翻昏君,另立名主,于我个人之利,从未多想。武安福不但是我的结拜义弟,更是我的恩人,引荐我上瓦岗山,才有今日的局面。他如今如日中天,我正该为他高兴才是,如何要去防备他,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吗?”
邴元真被李密的一番义正词严的言论说的羞愧难当,道:“末将知错了。”
“密公,我等知道你志向高洁,不贪恋一己之利。只不过如今蒲山公麾下已经聚众五万,公之威名享誉中原大地,民心所向,一身担当百姓之期望,因此望公以天下为重,绝不能徇私啊。”贾雄听了,一旁道。
“军师,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当今隋朝并未推翻,虽然天下己去十之七八,独夫民贼杨广依然偏安江南,拥兵数十万,不可小视。武安福身为杨广昔年功臣部属,一朝背叛,必定为杨广最嫉,他的存在,对我们瓦岗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李密道。
众人这才知道李密的谋略,贾雄道:“末将不及公之远虑,惭愧。”
“伯当,你这就启程前往山东,和武安福见面,带去我的书信和礼物。只有咱们互为盟友,日后才能成就大事。”李密道。
王伯当依言而去,李密又道:“诸位之心李密心里明白,只不过瓦岗待我不薄,李密无论如何不能做不义之事。如今薛世雄铁骑两万突破了王薄的骚扰,不日赶赴济南城,我要中途伏击,此举和我据守金堤关,阻挡新文理尚师徒左天成三军的道理是一样。一是为了显示我军威势,号召天下,二是报武安福对瓦岗的厚恩,三是送他这个人情,使其与我军结盟。只要取得武安福的帮助,诸位所期望之事,未必不可成。”
众人心照不宣,一起道:“愿从蒲山公破敌。”
连续两天的天降浓雾,弥漫山野,咫尺之间难以辨别身前之人,刚刚摆脱了王薄义军骚扰的薛世雄无奈之中,下令扎营。济南城下董纯来整两军的溃败,让薛世雄小心谨慎起来,他身为此次援助济南的四路军马的总指挥,早已失期,虽说王薄军从中阻扰作梗,薛世雄还是难辞其咎。此刻他和独孤武在中军帐里议事,满心忧虑溢于言表。
“薛将军,大雾弥漫,难以行军,咱们只怕要困在此地几日。附近响马众多,王薄军退而为溃,还得小心才是啊。”独孤武一旁道。
薛世雄点头道:“独孤将军说的是,我已经安捧下巡逻士卒。不过我看此地地势险要,山雾又如此之浓,一个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恐怕响马也不敢来袭。”
独孤武道:“还是小心为妙,我去看看。”说着出了营帐。
此地乃是山谷之间,被隋军用石块栅栏隔断出来一处营地,大雾之中,隋军都在帐里歇息,只有睁大眼睛的卫兵在死命的盯着白茫茫的雾气,唯恐其中突然蹦出个怪兽来。
独孤武转了一圈,其实什么都没瞧见,毕竟五步之外的人只能瞧见一个人影,至于身穿什么衣服,长的什么面貌根本难以看见。独孤武自嘲的笑笑,心道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