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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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瓦岗山给武安福送来求救信的第二天,薛仁贵带着军饷车队来到了济南府外的武安福大营,看到连绵不绝的十万军营,薛仁贵热血沸腾,困扰薛仁贵的几代祖先遗训因为家遭剧变身负仇恨,终于烟消云散。他发誓不要象父亲薛英一样卖艺为生穷困潦倒,他要靠手中的方天化戟杀罗成报仇,还要一刀一枪为妻子和日后的子女搏个好出身。
名将之路,就在脚下。
正文 第229章 谋破长蛇阵
“少帅,北平府押解军饷到此,还请少帅清点。”这一日讨论还是没有找出解决长蛇阵的办法,众人殚精竭虑,却发现不但长蛇阵不好破解,单说杨林,定彦平和魏文通四将就够难对付的了。武安福心中焦虑,心知若是瓦岗此战失败,对于自己的未来将有重大影响,因此对于李靖的话充耳未闻,只是道:“叫夫人去清点吧。”
李靖领命,叫人去请苏凝云清点军饷账目去了。
苏凝云正在帐中和张紫嫣闲聊,李靖的传令兵来了,请她前去清点军饷。张紫嫣恰好无事,便道:“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二女结伴来到司库大营,只见五十辆大车整整齐齐的停在营中,五百卫兵站的如标枪一边挺拔。张紫嫣奇怪的道:“北平府的这支人马有些意思,如此纪律严明,不弱于相公亲手训练出来的兵马啊。”
正说话间,就见营帐里出来一人,一见二女,忙道:“末将薛仁贵,参见二位夫人。”
苏凝云和张紫嫣打量过去,见他仪表非凡,气宇轩昂,心里都暗自一惊,心道相公在北平府竟然还有这样的豪杰部属,军中真是蕺龙卧虎。
“将军一路辛苦了。”苏凝云道。
“多谢夫人,这里是本次运送军饷的清单账目。”薛仁贵把手中账目送了过去,看两位夫人都是美貌如花,冰雪聪明之人,暗想看来武安福果非浪得虚名,有吴奈如此的部属,又有这样两位夫人,其人定然是人中之龙,顿生崇敬之心。
苏凝云和张紫嫣审核数目,一番清点下来,无一损耗,苏凝云对薛仁贵道:“将军一路过来,盗贼丛生,能够安全抵达,实在是功劳不小。我会和少帅言明,必有赏赐。”
薛仁贵忙道:“夫人,小人于路上遇到山东响马郝孝德劫掠,将他击杀,现有人头在此,想要献给少帅。”
苏凝云和张紫嫣一惊,郝孝德乃是山东响马中有名有号的强粱,竟然被个北平来的护送军饷的将领斩杀,这可是个不小的功劳。
“请将军随我去见少帅。”张紫嫣忙道,她见薛仁贵不但气质不俗,又有如此本领,心里疑惑他怎么只是在北平府做事,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薛仁贵带上郝孝德的人头,随两位夫人来到大帐外,二女进了营帐,武安福正在和李靖孙思遨闲谈,见两位夫人来了,忙问:“怎么?军饷有差?”
“少帅,你可知道北平府派来送军饷的押送军官是何人?”苏凝云问武安福道。
“应该是吴奈的手下吧,难道有什么疏漏吗?”武安福奇怪道。
“此人在路上击杀了响马郝孝德,有人头在此。”苏凝云道。
“有这等事?”武安福一喜一惊,喜的是击杀郝孝德是大功一件,当可震慑响马,惊的是北平府吴奈属下竟然有这样的能人。
“此人正在帐外等候,我把他叫起来,少帅自己问他吧。”苏凝云道。
“他叫什么名字?”武安福随口问道。
“薛仁贵。”苏凝云道。
叶卜么!薛仁贵!”武安福一惊,“我出去迎他。”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武安福三步并作两步跑出营帐,就看见一个自袍将军站在外面,正四处打量。
“你可是薛仁贵吗?”武安福激动的道。
“末将正是薛仁贵。”薛仁贵看来人样貌平常,穿的是寻常的布衣,以为是武安福的亲随之类,“是不是少帅要见我?还劳烦兄弟引见。”
“哈哈,我就是武安福。”武安福笑道。
“啊?”薛仁贵一惊,这时帐里的苏凝云儿女和李靖孙思邈也走了出来,一起微笑着看着他,薛仁贵才知道是真,连忙拜倒在地道:“卑职薛仁贵,参见少帅。”
“快起来快起来。”武安福心里乐的开花一般,薛仁贵乃是盖世名将,其武艺谋略都是不世之才,这样的英才竟然在自己军中,武安福就跟捡到宝贝一样兴奋无比。
等薛仁贵拿出吴奈的荐书,又说起自己是如何投入到吴奈的门下,武安福这才知道前因后果,一边飞书赏赐吴奈的推举之功,一边封薛仁贵为虎卫队统领。薛仁贵被骤然重用,一步进入武安福军的权力中心,自然感激涕零,从此忠心不二不提。
收了薛仁贵,武安福心里高兴,当日摆下酒席,众多部将云集一堂,众人见薛仁贵英姿不凡,又闻说杀了郝孝德,武艺自是非常,心里也都高兴,宴会之上,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武安福看着济济一堂的部下文采武略,都有过人之能,心下开怀。可随即想起了瓦岗所面临危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下面的薛仁贵本想给武安福敬酒,见他叹气,不禁上前问道:“少帅不知因何叹气?”
武安福一笑道:“没什么,今日得识薛兄弟,哪里有什么不快。”
薛仁贵笑道:“少帅,仁贵今日来投,未立尺寸之功,就被封赏,实在有愧。少帅若是有什么难为之事,仁贵定当报效,万死不薛。”
武安福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从头说起。”于是便叫薛仁贵坐在一旁,和他说起自从贾柳楼英雄聚会以来的事情,一直说到杨林和定彦平摆下一字长蛇阵挑战瓦岗。薛仁贵早从吴奈那里知道些武安福暗中培植势力,秘密反对隋朝的事情,如今听说他和天下闻名的瓦岗群雄有兄弟之份,只是略一惊讶而己。等听武安福说完,薛仁贵笑道:“少帅,末将不才,愿去破了长蛇阵,作为献给少帅的头一份功劳。”
“薛兄弟莫开玩笑,这长蛇阵乃是定彦平的绝学,寻常之人哪里能够了解,来日方长,建功立业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武安福只道他立功心切,忙劝道。
“少帅,末将并不是夸口。实乃这事太巧了。”薛仁贵道,“定彦平正是末将的师伯,他的一字长蛇阵本是我薛家祖传下来的行军阵法,天下间若说有能破阵的,非末将莫属了。”
武安福大惊,忙问:“此事当真?”
“当真,就连定彦平的双枪之法都是我们薛家门上传下来的,其中破法,末将烂熟于心。他虽然是我师伯,可是他也是罗成的干爹,和我家也多年不曾来往,末将和少帅担保,决不会因私废公。”薛仁贵道。
武安福没有想到薛仁贵竟然和定彦平有这一层关系,大喜过望,当下敬了薛仁贵三杯,
研究起如何对付定彦平的长蛇阵来。
十日之后,一伙人趁夜上了瓦岗山,正是薛仁贵,候君集,尚怀忠,雄阔海,王君廓几人。众人奉了武安福的命来瓦岗山帮助破阵。
来到山上,程咬金领头,瓦岗群雄摆下酒席招待众人,宴席上称兄道弟,英雄相惜,自不必说。等到酒席最后,薛仁贵起身对众人道:“各位英雄,这长蛇阵虽然是我们薛家祖传的,但是经过定彦平的变化改进,和从前并不完全一样,里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变幻无穷,又增添了许多机关暗道,小弟只怕探不明白其中的虚实,到时候反而坏了大事。”
一旁程咬金急了:“我说薛兄弟啊,你酒也吃了,菜也吃了,别现在吓唬我们啊,难道你也破不了这长蛇阵吗?”
薛仁贵道:“不是破不了,只不过还得请各位兄弟帮忙。”
众人一听有办法,又高兴了,都问:“怎么帮忙,薛兄弟你尽管开口。”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我不知道阵里的真假虚实。如果能够探清阵里的真假虚实,破阵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得怎么破啊?”程咬金傻乎乎的问。
“摆阵必有阵图,否则就算摆阵的人都记不全其中的机关,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能得到这张阵图,阵里的一切就了如指掌了。”薛仁贵道。
“若是这样,我们把图偷来不就得了。”程咬金道。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看这图必定是蕺在阵眼之中,这长蛇阵的阵眼上会有一座高台,叫做麒麟阁,咱们必得有人潜入阵中,在麒麟阁里把阵图偷出来,只要拿到阵图,我担保三天内破阵。”薛仁贵道。
瓦岗英雄面面相窥,心说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啊,一时都没有了主意。正犯愁间,只听有人笑道:“这种小事,让兄弟我去吧。”
众人一看,正是千瘪的如同猴子一般的尚怀忠。
“尚兄弟惯能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徐世绩一旁喜道。
“我也愿意同尚兄弟一起去。”候君集也道。
“如此最好,有两位哥哥出马,一定马到功成。”薛仁贵拱手道,“不过盗取阵图需得越快越好,以防夜长梦多。”
“我们即刻动身,一定把阵图盗到手。”候君集和尚怀忠齐声道。
程咬金一旁道:“候兄弟,尚兄弟啊,你们两个可得小心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给你们披麻戴孝的。”
众人一听,程咬金这个皇上怎么净说不吉利的话,徐世绩尴尬的道:“皇上喝多了。”他端过一杯酒来:“两位兄弟!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马到成功!”
候君集和尚怀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们这就出发,天亮以前要是能回来,那就是阵图到手,要是不回来,那就是遭了不测。还请各位弟兄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心里惶然,送他们出殿,程咬金一边嘟囔道:“如果盗不出来就别冒险,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众人一听,都暗道这才像人话。
候君集和尚怀忠来到山前,拜别众人,飞身跃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抱着忐忑的心情,期待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正文 第230章 无处可逃
虽然夜正深沉,长蛇阵里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明灯悬在木杆之上,照亮各个角落。候君集和尚怀忠躲在一处暗影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阵中的一切。
“看样子防备十分的严密啊。”尚怀忠道。
“你瞧见那几个巡逻兵了吗?”候君集一指阵的边缘处有三组巡逻兵,按照一定的路线来回的走着。
“你的意思是?”尚怀忠兴奋的道。
两人身子一闪,不多一会,己经埋伏在了阵边的草丛里。三组巡逻兵每组两人,在阵边来回巡视,候君集算出其中一组有片刻的功夫不为另两组瞧见,只要趁这个机会行调包之计,再等到换班的机会,就可以混进阵中。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个巡逻兵就走出了其他人的视线,候君集和尚怀忠一跃而起,手中匕首在两兵的喉咙一划,两道血线冒出,两兵一声没吭倒地而死。候君集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他们的盔甲,把尸体抛进草丛。晃晃悠悠,按照他们固定的路线走了出来,另两组根本没发现破绽。
两人照猫画虎走了几圈,就见阵中走来一队人,领头一个小官模样的人道:“换岗了。”
候君集两人用头盔把面目遮盖上,尾随在其他四人后面,等六个接班的士兵站好岗位,随着那小官向阵中走去。小官也没发觉异样,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可得看准了,小心碰到机关。”
候君集和尚怀忠一边走一边记着道路,小心翼翼的跟着,不多一会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抬眼看去,一条岔道的远方一座高台,三个大灯笼高高照这亮,上面三个大字“麒麟阁〃。候君集和尚怀忠一看小官要带着几人往另一条路走去,两人心一横,手中匕首探出,在后面“刷刷”几刀,把四个巡逻兵都刺死,那小官听到身后响动,一回头来,脖子上己经被架上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别出声。”候君集小声道。
那小官眼中露出恐惧来,不可抑制的尿了裤子。
片刻之后,裤子湿漉的小官带着候君集两人走上了通往阵眼麒麟阁去的岔路,他边走边道:“两位大侠,我真的不认识路,前面有无数的机关,你们饶了我吧。”
“废话少说,你若不带路,现在就杀了你。”候君集手上的匕首往前逼了一逼,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让小官不敢再废话,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路上遇到巡逻的卫兵见到三人的服饰,又见到小官腰上别的腰牌,以为是去换防的,都没有为难,因此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麒麟阁的近前。
“两位大侠,我这腰牌只能待人换防,要进麒麟阁是万万不行,你们饶了我吧。”来到麒麟阁左近一处无人之地,小官哭丧着脸道。
候君集见麒麟阁就在眼前,心一横,手中匕首一送,无声无息的要了小官的性命,把他尸体拖到暗处蕺起来。尚怀忠早从身上拽出飞虎爪,两人寻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角落,将飞虎爪上包上破布,抛上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