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天王之夜叉-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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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是断浪干的!”
“你们,别冤枉他!”
聂风所说的每一字都如此斩钉截铁!俨如他那日曾矢言“即使断浪向他说谎,他说的谎都是真的”的语气一样!
雄霸冷笑:
“嘿!蠢才!断浪送酒给你们后,你们便全军尽昏,他有极大嫌疑在酒中下了迷药,其实以你如今的资质及本事,根本不轻易会被人下迷药,所以断浪利用你对他的信任,令你的警戒松懈,他才轻易达到目的……”
雄霸的推想亦绝对合乎情理!许多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最要命的敌人!
但聂风对断浪的信任依旧不为所动,他坚定的、一字一字的道:
“我,绝对信任断浪!”
“他,绝不会出卖——我!”
乍闻聂风此语,一直不敢多言的断浪陡地一阵感动,鼻子一酸,心忖:
“风……你……你为何至此仍如此……维护我?我……真的值得你如此信任么?
我……”
除了断浪,就连秦霜亦为聂风此等信心动容,至于步惊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面也不会动容!但,他的心中或许会的……
雄霸不屑地道:
“哼!冥顽不灵!你居然仍如此信他!我问你!你凭什么如此信任这小子?”聂风直视雄霸,义正辞严的答:
“就凭他与我……不变的友情!”
雄霸只感到被聂风瞪得也有点震动,但还是失笑道:
“嘿!友情?”
“好!那如今老夫就给你们的友情一个最严峻的考验!”
他说着霍地抽出放于其龙椅畔一根两寸粗的皮鞭!那是天下会的……
家法!
雄霸朗声对聂风道:
“我如今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就放弃对断浪的信任!让我带他回天下第一楼好好审问他!二,你就尽管坚持对断浪的信任,坚持这段‘不知所谓的’友情!不过,你要为这段友情付出代价!因为此事,一定要有人受罚才能干休!”
“你若想令断浪置身事外,你就代他受我……”
“三百鞭吧!”
三百鞭?秦霜、断浪闻言当场色变,常人受刑三十鞭,已经痛不欲生,更何况是三百鞭之多?更何况是由内力高不可测的雄霸亲自操鞭?这简直会致命!
断浪当场焦灼如焚,正想张口叫聂风别要接受,谁知聂风已比他更快张口!
还是那句话……他,义无反悔!他无悔!
“好!我,就受师父——三百鞭!”
雄霸狂笑:
“好好好!想不到老夫所教的你,功力一日比一日进步,脑袋却反而一天比一天愚不可及!你既然忠于友情,老夫就成全你,不再追究断浪!”
“不过你且别太早高兴!即使你愿受三百鞭,此事还须有个水落石出!受鞭之后你大可回风云阁,但明晚子正,日尽之时,我与所有天下徒众都会在三分教场等你,倘若你还认为此事绝非断浪所为,你,便必须在所有人面前给老夫一个满意的解释及交待!”
“若你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解释,我并不会罚断浪!但我却会再正式重罚你!”
“无论你曾为天下立下多少丰功伟绩,但帮规在前,为表公正,即使你亦绝对不能姑息!你明白吗?”
“你真的决定没有?”
既然聂风拼死也在维护断浪,雄霸此举,无非是借重罚聂风以断浪恫吓,希望断浪为不忍心聂风因他受罪而不打自招!惟是,聂风似乎并不想给断浪任何不打自招的机会,他又在断浪要张口前抢先张口答:
“如果我对断浪的信任,会因为这三百鞭以及明晚的重罚而改变,那,我对他的,就不是真正的信任!”
“师父!聂风再重申一次!我绝对相信浪并没干过任何出卖我的事!即使你再正式重罚我,甚至死,我也愿意坚信!”
聂风一语至此,忽地“啪□”一声撕开自己上衣,精赤上身,正色道:
“师父若在重罚我也没有办法,请师父——
下鞭!”
如此豪情,与平素温文、谦厚退让的聂风简直判若两人!原来一个人竟可为友情变成这样!可见他对断浪的友情非比寻常!
雄霸本来只是想对他及断浪恫吓,毕竟聂风对他仍有少许利用价值,惟此刻亦给聂风强硬的态度弄得下不了台,本已极怒的他更即时面色一沉,暴喝道:
“好!想不到老夫教出一个硬得像铁的徒儿!那你就给老夫先吃三百鞭吧!”暴喝声中,雄霸手中鞭已重劲挥出,鞭劲如刀,“裂□”一声,第一鞭已将聂风肌肤抽得皮开肉绽,爆裂迸血!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霎时“裂□”之声迭起,人与鞭之间血肉横飞!秦霜早已别过脸不忍观看!步惊云却是一片死寂!
眼见聂风为维护自己受此痛苦,断浪更是羞愧难当,他眼眶一热、一红,哽咽的劝:
“风……,我……断浪今生能遇上……你这个好兄弟,真是……我最大的……福气!
但……你何苦为我……这个被人看不起的……贱人,白白受此……痛苦?”
“住口!”雄霸虽一鞭比一鞭用力,惟聂风依旧如泰山一般,在血泊中傲立,他终于出言喝止断浪:
“你若还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就是真正的——贱”“那就连我也要看不起——
你!”
乍听聂风如此喝令,断浪登时噤声!因为他知道,一旦聂风决定了的事,即使任何人如何劝说,他都会绝不改变!
只是,断浪不但止声,他还像秦霜一样别过了脸,他也不想再看下去。
他并非不敢看聂风血淋淋的伤痕。
而是无颜面对这些伤痕……
他,是否真的偷了铁尸雄蚕?
干了对聂风不起的事?
夜。
夜深沉。
深沉得如同一段前路蒙昧的友情。
风阁之内,不断传来一阵阵饮泣之声,饮泣声不是发生别人,而是发生整夜为聂风以布抹血的——孔慈!
眼看着聂风背上胸上无数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血网,真是触目惊心,那些血,她自今早为聂风揩抹,迄今仍是无法抹干,孔慈不由一面抹一面心疼,疼心得她不住饮泣。
她终于忍不住潸然的道:
“风少爷,为了断浪……令你弄成……如此,真是……难为……你了……”
聂风却未有回应她,只是,他倏地对窗外无边的黑暗沉沉道:
“既已来了,又为何一直不敢进来?”
“你已在外站了整整六个时辰,你,还要再站多久?”
此语方罢,窗外无边的漆黑之中,冉冉出现了一条青绿的人影,这条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断浪!
“断……浪,你……已在外站了……六个时辰?”孔慈听聂风如此说,不由异常惊讶地看着已步至窗前的断浪,断浪犹是未有步进屋内,不知是否因为歉疚而无颜进内,他只是站在窗外不远,幽幽的瞧着聂风道:
“风……我真是十分……对不起你,为了我,竟令你如此受……苦,但,我……其实……有一件事……很想……告诉……你……”
聂风仰天叹了口气,道:
“浪,你若还有什么话说,就直接说吧!别再吞吞吐吐了!”
断浪惭愧的道:
“风……我知道……其实无论我有没有偷铁尸雄蚕,有没有……出卖你,你……今日都会一样维护我的,但,我……想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事实……”
“我——真的没干过!”
什么?断浪真的没有干出卖聂风的事?他,是否又在说另一个谎了?
聂风想也不想,已重重颔首:
“这个,我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断浪一怔。
“嗯。”聂风斜眼一望断浪,徐徐答:
“浪,我和你相识多少年了?你的性恪,你的优点,甚至你的缺点,我都一一了然于心,你可能会出卖自己,但你却绝不会是那种卖我的人!”
“你虽然有时刁钻古惑,这只是你的表面,真实的你,却是那种宁可对不起自己,也不会对不起别人的人!你太有——心!”
断浪万料不到,聂风竟会如此形容自己,他更是歉疚无比,他道:
“风,但……你可知道,我昨夜为何送酒给你?”
聂风饶有深意的答:
“因为,你正在踌躇应否下手,还有,纵使我要下手,你也会先视察天医阁内的环境的,所以你才会送酒前来,以先探清楚形势,其实,你还在犹豫,你还在不忍心。”
断浪不虞聂风竟可断事如神,愈听愈是目定口呆,愣愣道:
“风……你……竟然连这些……也猜到了?”
聂风叹息:
“浪,你虽然有一些小聪明,很懂假装,但你昨夜眼神里眉锁处,那种有苦自知、万分犹疑之色,是瞒不过我的,否则,我也不配做你的兄弟了。”
断浪更是诧异: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在犹豫……会否背着你偷铁尸雄蚕,你……还不恼我?”
聂风又是一阵深深叹息:
“浪,我聂风自小母离父疯,就连我的亲生娘亲亦舍我而去,却只有你,在所有人舍我而去之时,还是不惜牺牲自己的翻身机会,矢志不移的留在我身边!若我说亲,我唯一的最亲也只有你了,我真的视你为好弟弟,切肉不离皮,只要你所干的并非大奸大恶,即使你真的对不起我,我,也不会怪你。”
“更何况,昨夜你在与我共饮时,曾问若你因为帮一些值得帮的可怜人而背叛我时,我会怎办?于是我更明白,你若真的这么做了也实在有你的苦衷,我无话可说!”
断浪只感到深深一阵感动,鼻子一酸道:
“风,你……你??在对我太好了……”
聂风又定定回望断浪:
“真真假假,这个世上,有时候真话比假话更可怕,所以我也不计较什么真假,只要……”
“情真便好!”
对了!世上最诱人的名与利,聂风在天下会得到太多,但这些由始至终都非聂风所要,他只要茫茫人海中的一点甘泉——情真!
一个好弟弟的情真!
“不过……”聂风蓦然又道:
“浪,如果,有朝一日你出卖我,并非为了一些值得一帮人的,而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妄欲的话,那……”
“我就绝不会原谅你!永——不会原谅你!”
“因为,我会为一个变了质的弟弟而痛心!”
断浪冲动的道:
“风!你……放心!我断浪今生今世,都永远是你的好兄弟!我,绝不会因自己任何私心妄欲而……出卖你!”
青天在上,黄土在下,断浪说此话时,真的是真心的!但又有谁能预测一个时辰后的事?更遑论——今生今世那么遥远?
断浪根本没有想到,今日他此番冲动之言,将会成为他朝其心中一大不想记起的讽刺……
今日情真,只因今日天真……
饶是断浪终肯定聂风未有怀疑他,然而,他还是相当担心:
“风,你……虽然信任我,但……我真的……无法证明自己清白,面雄霸也不会认为我是清白的,明晚子正,他……若真的如言再进一步重罚你,我……我岂非因此连累了你?不若,就当真的是我偷了铁尸雄蚕好了,就让雄霸惩罚我吧!反正我已习惯了贱,我这条贱命即使丢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你本有……那么好的前途……”
聂风听断浪仍如此说,不由脸色一沉:
“浪!我早说过,我绝对信任你!你若此刻自认有做过,便是告诉所有人,我聂风信错了你!因为你在天下会众眼中,无论向来如何低微,也有一个优点,便是曾为我留在天下,你有许多人没有的——义!若你真的在他们跟前认了,你便连唯一他们认为的优点也失去,他们更会瞧不起你!”
“但……风,我……怎能眼巴巴看着你明晚……”
“不要理我!”聂风正色道:
“浪,我自有方法解决!而且,雄霸又能将我怎样?”
“你,就去干自己认为对的事!帮自己认为值得帮的人吧!”
“记着!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无论你我将来变成如何,但——”“去留肝胆——两心知!”
聂风说罢已回过脸,不再看断浪一眼,只因他不想断浪再因他而心软。
断浪看了看聂风倔强的背影,又瞄了瞄已默听一切,泣不成声的孔慈,他,终于极为无奈的。幽幽的走了。
是的!去留肝胆两心知!然而正因哪些,他真的会让聂风,明晚再次受不知如何严重的正式重罚吗?
只是,他纵然清白,他纵然想帮聂风,以他微未力量,他又能怎样办?
就在断浪还不知该如何去办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来告诉他该如何办了。
断浪正在迷迷茫茫的向着唯一属于他的马槽步去,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