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山野-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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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葫芦酒，两只碗。那位不负责烤鸡的叫花子，正在篝火旁察看紫龙的猎刀，指叩猎刀的刀身，发出清越的龙吟。“好刀！”叫花子脱口称赞：“此猎刀一看也是吹毛可断的宝刀，一刀砍断魔人脑袋一定不拖泥带水。”“这里是魔宫城南关外市，前面就是流入山水河的河口。”负责烤鸡的叫花子睥睨看紫龙：“你大概是魔宫城城关里流出来的吧？死死抱住一根漂木，昏迷了居然不放手，所以我们把你拖起来。呵呵！你真的没死吧？”“我一一一一我不是在说话吗？”叫花子讲的话是紫龙感觉很郁闷！“对，能说话就证明没有死，你糊涂了。”看刀的叫花子接口，是向同伴说道，又转向紫龙：“你像一头泡死了大半天的猫，真惨。老天爷！你怎么啦？瞧你那一身伤，他娘的真好像受了零刀碎刮刑，你犯了什么罪啦？”“多管闲事。”紫龙说道，随即吃力地挣扎坐起。真是遍体青肿，体无完肤，头青面肿不成人形，痛得紫龙龇牙咧嘴，全身好像快要崩溃了。“哇！这可极为严重哪！”烤着鸡的叫花子怪腔怪调地说：“管闲事就是破人买卖。我们大陆朋友常说：破人买卖，有如杀人父母，你看严重不严重？还好还保住命在，算你祖宗有德。”“我看你像个鬼，能吃吗？能吃就死不了。”拿刀的叫花子将刀递给紫龙归鞘，放在紫龙身旁：“不管怎么说，咱们服了你，总不能让你饿死。先喝口酒，活活血。”“谢谢。”紫龙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喝了两口酒随即：“什么时候了？”“四更过啦！”烤鸡的叫花子将鸡离火：“三更天伦得一只鸡，辛苦了一夜，只弄到一只鸡，真他娘的辛苦。天杀的，真该改行做强盗了。这年头，做强盗没人管，做贼偷鸡随时得准备被人把骨头拆散掉，真冤。来，小兄弟，撕一块，呵呵一一一一咱们见者有份。”“你们先用，我得先服药。”百宝囊仍在，湿淋淋地，幸好里面的药瓶药盒不进水。有药，有酒，紫龙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伤势，更严重的伤紫龙也经历过。家常便饭！
第五十章 向阳倩儿
有一年，紫龙大概八九岁，彷佛是昨天发生的事。紫龙不慎摔落在悬崖下的半干河床里，整整两三天都爬不起来。“两位老哥贵姓大名？”紫龙服了药问道。“不三不四，就是这么一回事。”正在吃鸡的叫花子说道：“家破人亡，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行乞、偷窃、讹诈一一一一只要是能活下去的，什么活都干，谁还提名道姓？免得替亲戚朋友丢人。”“如果是不三，咱们是同宗，我吃定你们了。”紫龙撕了一支鸡翅，好香：“我叫不大，六亲俱无，不大也大，我也怕提名道姓。”“来，为不敢提名道姓的人干一口。”另一名叫花子递过酒葫芦：“不大，你一定比我们强，至少你这把猎刀，挥起来甚是有分量。”喝了不少酒，紫龙在草地上睡看了。紫龙想起来了，救他的人是端木雪儿。那用木石掷击的人，一定是雪儿姑娘的随从。端木雪儿，眼下怎样了？追它的人，是？没错，是天空之城城主空寂手向阳招魂，这无耻的恶贼，汉奸。朦胧中，紫龙睡看了。有不少人沿河找着紫龙的尸体。河两岸的居民，接到魔族的通知，发现浮尸必须立即上报他们，不得私自掩埋。几十年的兵荒马乱的！这年头里，无名尸体经常可以发现，百姓们不愿惹麻烦，大都悄悄掩埋了事。一天，两天。没发现漂浮的尸体，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安平老店中，天空之城的人准备动身，并非动身北上返回禁地摩天岭天空之城，而是南下遨游大陆。魔族魔宫城守备府中，这天傍晚，有几位魔族魔将，设宴替公治泰北一群魔族闪电斥候骑送行，他们要返回魔都原来的驻地。对外，他们已经不是魔都来的魔族闪电斥候骑，而是调防北上的魔族普通官军。一个黑影像幽灵，深入戒备森严的魔宫城魔族守备府。作为一个军人，那必须是是豪勇的，能吃能喝，吃喝同样豪勇，酒酣耳热，整座厅喧闹声震耳。黑影潜伏在堂府里，不久便离开了。黑影便是紫龙，魔族的语言紫龙一句也听不懂，偏偏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人类，紫龙只好悄然离去。不算是白来，紫龙总算知道这些人即将动身返回魔都。紫龙正好也要返回安乐城，正好他们同路。在动身之前，紫龙必须把未了的事办妥。紫龙出现在安平老店，首先便发现端木雪儿姑娘已经迁走了，得找人打听。紫龙内心深处，希望那天晚上雪儿姑娘能平安脱身。向阳家主的暗器可怕，绰号叫空寂手，那种怪异的肩指环真可以令中暗器的人断命分魂，防不胜防可怕极了，雪儿姑娘能逃得过此劫吗？天空之城的人包了一座院子，所以只要派人守住院门，便可以有效地阻止闲人乱闯。三更初，把守院门的两名大汉开始换岗。“小心鬼虎。”下岗的人向接班的人叮咛。丰源客栈内有鬼虎噬人的事，早已传遍全城。死了的人抬出店，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南宫灵儿知道鬼虎是紫龙，但她不说。“乌鸦嘴！”接班的人拍了那人一掌。“什么鬼虎？见鬼。”另一名同伴嗤之以鼻：“兄弟我不碰上则已，碰上了一一一一咦！瞧！”右厢的屋顶上，的确有一头妖虎在走动。“鬼虎！”那位下班的人尖叫。此人可真是乌鸦嘴，福不灵祸灵。“嗷一一一一”虎吼声惊心动魄，黑虎轻灵地沿看屋脊跳到邻屋上去了。吹牛的那位仁兄一声长啸，急走两步飞跃而上，人登屋剑已出鞘，胆气很壮。鬼虎并不被长啸声吓倒，从容不迫矫捷地轻轻一跳，又到了另一座屋顶上。那人再次飞跃而起，凌空猛扑，剑发似奔电，要一剑劈开鬼虎的头。剑光降下的刹那间，隐隐星光中，这才看清下面不是虎，是个黑衣人扮的，但已经来不及了，虎形人一闪，一爪抓出，背部立即挨了一击，发出一声惨叫，摔落瓦面，在断瓦纷坠中骨碌碌向下滚。黑虎一闪不见，第二名大汉来晚了一步。全店大乱，天空之城的人纷纷四面搜索。向阳倩儿仍然是一身黑衣，侍女春儿跟在后面，也是一身黑。两人从东面搜至客店的几座独院，渐渐远离宿处，在屋顶上飞跃，轻灵敏捷高明极了。“下面怎么样？”向阳倩儿向下面问。两个大汉正在下面搜索每一处黑暗角落，用剑不住探索煞有分享，似乎在赶猫而不是赶妖虎，用剑赶妖虎是相当危险的事。“藏不住的，大小姐。”一名大汉向上回答：“这里没有，连猫都没有一只。”“小心了。”向阳倩儿叮咛：“不是妖虎，应该是人。向阳小五确是背部被爪所袭，但用的不是兽爪。”向阳倩儿跃向另一座独院的院墙，刚飘落墙头，便看到下面黑影贴地窜跳，窜向独院后面栽向了花木的小院。的确是妖虎，至少像妖虎。向阳倩儿心中一急，忘了她先前自己说不是虎的警告，惟恐妖虎从后院逃走，迫不及待飞纵而起，全力狂追，快极。刚一掠出墙角，突然感到后脑一震，便失去知觉，人向前一栽，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向阳倩儿的侍女春儿身法差了许多，随后追出，后院空空，什么都没看见，大小姐不知追到何处去了。这是北郊的一座古老大园林古宅，位于水杉谷的中途，破败的半塌宅院，建在古木森森的园子里，亭台花树仅剩下破瓦颓垣。前院又宽又广，地面砌着厚实的大方砖，砖长满了青苔，野草从细小的砖隙里茁长而出，生命坚韧可见一斑。院房也长满了野草荆棘，倒塌了的巨型大厅，已成了杂草丛生的瓦砾场，往昔旦宅主人的风貌，尚可从这废墟中看出一些逝去的遗痕。四周，燃起四堆簧火，火光熊熊，枯树爆裂的响声此起彼落。中间，足有十丈见方的活动空间，砖缝中生长的衰弱小草，毫不妨砖活动。一刀一剑分别插在东两处西，刀剑中间相距约六尺。谁能够先一步拔出自己的兵刃，就可以踢飞或没收另一把兵器。台阶距插兵刃处约有二十步，约八丈左右。身法之佳的人，第三次落点必可到达。紫龙站在台阶上的东面，一身黑的向阳倩儿躺在西端，正张开有点迷惘神情的大眼，突然向阳倩儿快速地挺身跃起。“你可以先调息养力，恢复精力后再告诉我。”紫龙冷冷地说。向阳倩儿大吃一惊，神智倏清。“你一一一一”向阳倩儿悚然惊呼。“我是紫龙，我想向阳大小姐你是不会忘怀的，是吗？”紫龙冷声道！向阳倩儿看清了四周，火光熊熊，一览无遗。“这里是一一一一”向阳倩儿感到自己的咽喉有点梗塞。“决斗场。这里，今晚，你我之间，只许一个人活看离开。我想，你不会拒绝的。”紫龙冷冷道！“假使一一一一”向阳倩儿刚欲说话就被紫龙冷冷的打断！“没有假使。”紫龙语气坚决：“你如果拒绝，我可以用所有的手段杀你。你现在有一双手，有暗器，但不会有剑。你是大陆上有名的女人，死时手中没有剑，是十分遗憾的事，我不希望你遗憾，所以要求你决斗，以人族大陆的道义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你一一一一”向阳倩儿气结！“哼一一一一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族汉奸，我已经情至义尽了。”紫龙冷哼道！向阳倩儿曾经亲眼看见紫龙挥刀，在刹那间刀劈魔族公治泰北的三名魔族顶级勇士，那种奔雷似的狂野气势，虽在远处观看，仍然感觉得出雷霆万钧的压力，向阳倩儿怎敢拼刀剑？“家父也是不得已。”向阳倩儿打一冷战：“南宫霸兄妹坚持要活捉你一一一一”“与南宫霸兄妹无关，我曾经目击你们与魔族公治泰北合作，诱杀我和怒海三蛟，向阳倩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强辩，那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是事实。”紫龙冷声打断道！向阳倩儿突然一掌吐出，左手随即跟进虚空一抓，澈骨寒流像寒涛，同紫龙涌去。“我不会和你决斗！”向阳倩儿同时尖叫。向阳倩儿的暗魂内劲与九幽勾魂白骨爪，猝然攻击志在必得。紫龙身形一晃，出现在侧方八尺外。寒涛汹涌，动气丝丝异啸，却劳而无功。向阳倩儿的黑色身影向废墟中疾射，反手打出一枚扁针。向阳倩儿窜入废墟，闪在一堆残砖断壁下，定神回望。向阳倩儿却不见紫龙追来，扁针也没将紫龙击倒。“嗷一一一一”虎吼声超自右后方，吓了向阳倩儿一大跳，贴地一窜，反手又打出一枚扁针，如飞而通。“吼一一一一”向阳倩儿窜入一处好像跨院的半场破屋，刚打算隐起身形，左前方的木堆中人影一闪，虎吼声迎面震耳。“得得得一一一一”三声暴响，向阳倩儿向闪动的人影连发三枚扁针，人影已经不见了。除了逃，向阳倩儿完全丧失拼的勇气。“你还有五枚扁针。”语音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反正向阳倩儿已无暇分辨，飞窜而走。愿天老爷保佑，向阳倩儿连窜三座废屋，已经接近广场的西端，后面不见有人追来。火光熊熊中，插在砖缝中的刀剑光芒闪烁。略一探索，向阳倩儿吸口气突然雷射而出，冲入广场，冲向自己的宝剑。真妙，向阳倩儿摆脱了紫龙，剑与刀全是它的了。向阳倩儿的玉手伸向剑靶，就快要抓住了，向阳倩儿兴奋得发狂。“我知道你会决斗的。”紫龙的语音超自前面，直贯耳膜。向阳倩儿的手搭住了剑靶，但僵住了，不敢拔出。紫龙就站在向阳倩儿对面，手也搭上了刀靶。
第五十一章 天心三剑
向阳倩儿左手向前一挥，暗藏约三枚扁针必可中的，相距仅六尺，就算紫龙真的是鬼虎也无法闪避致命一击。“噹噹噹一一一一”向阳倩儿手肘一麻，然后无力地摆动，她三枚扁针翩然坠地，掉落在青砖上其声清脆悦耳。是紫龙发出的一小片碎瓦，先一刹那击中向阳倩儿的曲池穴，难怪向阳倩儿的手膀会突然脱力。假使紫龙用飞刀对付她，她早就完了。“拔剑吧！”紫龙冷冷地说道。向阳倩儿的脸色在火光下，突然变得苍白。打一寒颤，向阳倩儿缓缓收回打算拔剑的手。“我一一一一我认栽一一一一”向阳倩儿几乎语不成声。“我在你父女手中，共死了两次。”紫龙语气阴森极了：“我有权处置你。”“饶我一一一一”向阳倩儿向紫龙乞求道！“你曾经饶过我吗？”紫龙厉声反问道！“我求你一一一一”向阳倩儿开始哭泣：“请放我一马，我一一一一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一一一一”“招出你老爹与公治泰北勾结的内情，我就放你一马。”紫龙冷声打断向阳倩儿的乞求！“这一一一一我不能一一一一”向阳倩儿掩面尖叫：“再说，我也不知道，真的不一一一一不知道一一一一”“你要我相信吗？”紫龙显然不相信向阳倩儿的鬼话！“求求你，请你相信一一一一”信字语音末歇，最后两枚扁针射向紫龙的心坎处。紫龙身形侧转，扁针贴胸飞越，身形续进，伸左手闪电似的一抓。“嗤一一一一”向阳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