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解忧 －来自好莱坞-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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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和总部汇报，”贾家明又没了表情，“你的素质测评结果已经出来了，”说着自顾自坐下，打开一个笔记本电脑模样的物事。　
　　
　　“哦？”芳姿惊讶地回过头，“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以为自己真的招人喜欢，天天让你白吃白喝？”贾家明看着屏幕，没好气地说，“这十几天来，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经被传回总部，由测评处做分析，再由维修处制定改造方案。”　
　　
　　“得了多少分？”芳姿凑过来，“没有优也该是良吧？”　
　　
　　“修养，5，”贾家明不紧不慢地开口。　
　　
　　“什么？10分只给5分？”芳姿差点踢翻桌子，一手指着贾家明的鼻子愤怒地大叫，“一定是你作弊！”　
　　
　　“基数是100分，”贾家明盯着屏幕，“对不起，我说错了，不是5——”抬起头看着芳姿笑笑，“现在已经变成了4。”　
　　
　　贾家明也不理会芳姿的脸色，继续报数字，“仪态17，忍耐力3，品位——”，停顿一下，头也不抬，“12——以后不要再看亦舒——灵敏度20～～～～～～相貌　50，智力，这个是最好的——”　
　　
　　“90？85？80？”芳姿满怀希望。　
　　
　　“61，”贾家明敲了一下键盘。　
　　
　　“不可能！怎么可能！”芳姿狂受打击，在地上走来走去，“就说相貌，相貌怎么可能50？至少也得75分啊？”　
　　
　　“以地球人的标准还有可能，以好莱坞的标准，50还是同情分呢，”贾家明看着芳姿皱眉，“走起路要象天鹅滑翔，你现在活脱脱狗熊散步，还是吃饱了以后——抬头，不许翻白眼，不要耸肩，不要咬牙——”　
　　
　　“我长得多美，人人都爱我——”芳姿单手叉腰，肉麻地对着镜子抛飞吻。　
　　
　　“惨不忍睹——”贾家明侧过脸去，“真不相信你是丽维安和念派克的女儿——”　
　　
　　“你骗鬼啊，我父母什么样子我不记得？”芳姿弯下腰对他夹夹眼，“从遗传学角度讲，我充分代表了人类进化的方向！”　
　　
　　贾家明不说话，敲了几下键盘，把屏幕转过来对着芳姿，“你看到的只是他们在地球上的化装，这个，”屏幕上的女子异常袅娜妩媚，“是你的母亲丽维安，编号费雯丽D588，还有这个，”另一侧的男子有着高贵的轮廓，“这是你父亲念派克，编号派克A167。”　
　　
　　“原来好莱坞星上流行以明星命名？”芳姿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画面，却被贾家明一把打了回来。　
　　
　　“没错，你的编号是泽塔琼斯J1770，”贾家明上下打量芳姿，“不过如果他们当初预见得到，应该会给你编号格温尼斯帕特洛——”　
　　
　　“——”芳姿反射性地挺起胸，发觉中计，阴阴地笑了几声，“请问您的编号是什么？”　
　　
　　“你不是男人你无权发问，”贾家明不加理睬。　
　　
　　“有什么了不起～～～”芳姿撇撇嘴，“你也是好莱坞星人啊，人家象王子你就象青蛙——”　
　　
　　“我是为了工作，地球的交通本来就很成问题，我不想一上街就引发连环车祸，而且长得太好会不务正业，小贝——”贾家明斜了芳姿一眼，“我知道你见识短，贝克汉姆你总该认识吧？闭嘴，不许尖叫！他的球踢得比猪的袜子还臭！怎么比得上我们——”忽然醒觉，把下半句吞了回去。　
　　
　　“谁？你说谁？”芳姿兴奋地贴过来盯住贾家明，“哪个球星也是好莱坞的？菲戈，还是劳尔？拜托千万别跟我说是齐达内——”　
　　
　　“我不会告诉你，”贾家明合上电脑，“就想着去攀老乡要免费球票——”　
　　
　　“喂！”芳姿很凶地压住电脑，“别以为熟我就不告你诽谤！谁想要球票？我只想问问他要不要美女经纪——你瞪着我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要拎也不许拎我的领子！我告诉你这件衣服很贵你赔不起的，你——”声音戛然而止。　
　　
　　贾家明仰起脸，对住贴在墙上嘴巴糊了胶带的芳姿，“念芳姿，培训第一课：如果学不会说话请
第　5　章
　　念芳姿趴在办公桌上，沮丧地看着时针离整点越来越近。　
　　
　　从前是哭着喊着盼下班，现在是跪着求着想加班，一到下班时候办公室立马变得比冰激凌蛋糕还亲切，简直成了芳姿的避难所。　
　　
　　芳姿越来越觉得做外星人是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一点都不美丽。　
　　
　　每天吊个绳子在大厅里荡来荡去上窜下跳，一百个后翻二百个侧翻都是家常便饭，除了规定的睡眠时间不许打盹，就连芳姿最热爱的吃饭时间都成了一种煎熬，黛德丽一定会在一旁喋喋不休：　
　　
　　“芳姿，喝汤时不要发出咕咕声，不，呼呼声也不可以——”　
　　“没有人抢你的蛋糕，不需要瞪大眼睛转来转去——”　
　　“单手拿！那是杯子不是水桶——”　
　　
　　最可气的是贾家明总瞪着芳姿的盘子，偶尔芳姿心情好多吃了一点，他的眼神立刻杀机腾腾，好象芳姿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的肉，直到看得芳姿没了胃口，悻悻推开盘子才作罢。　
　　
　　芳姿看着时针走过了整点10分钟，正在欢喜，桌上的手机嘀嘀嘟嘟地响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芳姿痛苦地抱住头。　
　　
　　“嘀嘀嘟嘟”，手机不停地响着。　
　　
　　“叫，叫你个头啊？别以为你是手机我就不打你！”芳姿大怒，伸手一扫，手机摔到了地上。　
　　
　　手机在地上锲而不舍地叫着，突然自己接通了，“念——芳——姿”，是那个瘟神贾家明。　
　　
　　“——”芳姿郁闷地捂住耳朵，可声音还是穿透过来。　
　　
　　“10分钟，是你滚下来还是我打上去？”芳姿打了个哆嗦，赶紧拾起手机，“马上，我马上出现。”　
　　
　　贾家明没再说话，自己挂线了。　
　　
　　芳姿叹口气，起身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　
　　
　　快到电梯口见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赶紧跑了几步大叫，“等等！”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是希希。　
　　
　　“芳姿？”她笑眯眯地看着芳姿，“这么急？有人等？”故意压低声音，“听说你在和贾老太太的侄子拍拖？”　
　　
　　“拍拖？”芳姿苦笑，是“拍死拖着走”吧！贾家明天天负责接送，旁人看见只道她好福气得了个二十四孝男友，其实不过是防止自己下班不回跑去冶游，非但如此，这个贾扒皮连路上的时间也不放过，专用来考她“好莱坞大事记”。　
　　
　　芳姿心里正在喊冤，电梯已经到了底层，出了大厦就见贾家明的黑色跑车停在那。　
　　
　　希希使个眼色，意思是“怎么样？”便笑着推了芳姿一把自己走了。　
　　
　　芳姿非常想吐血，谣言不要紧，只要美男真，就贾家明的衰样？一定会被人说没眼光品位差，这个才真要命啊——　
　　
　　悻悻地拉开车门坐进去，看见贾家明一张白板脸，不禁皱皱鼻子在心里骂了几声。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皱鼻子！”不防贾家明大喝一声，“装什么可爱？以为自己是SNOOPY？大事记背熟了没有？”　
　　
　　“背——熟了，”芳姿心虚地看向车窗外。　
　　
　　“从鲍嘉一世开始背，”　
　　
　　“鲍嘉王子24岁成婚，婚后即位，王妃是——是褒曼？”芳姿试探地看看贾家明，“不，是凯利？要不就是梦露？”　
　　
　　“怎么不说是罗伯茨？”贾家明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是吗？”芳姿迟疑，“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贾家明刷地转过脸来，“赫本！”　
　　
　　“对，”芳姿恍然大悟，“是奥黛丽——”　
　　
　　“是凯瑟琳！凯瑟琳赫本！”贾家明大吼，“奥黛丽赫本是她儿媳！继续背！”　
　　
　　“王妃是赫本，婚后育有一子，便是后来的白兰度一世，白兰度王子娶王妃奥黛丽赫本后即位，育现任王子——”芳姿停住，“不是王室结婚就是王妃生子，还叫大事记——”　
　　
　　“浅薄！王室是好莱坞最重要最珍贵的组成部分，好莱坞的历史，基本上就是王室的历史，”贾家明扫了芳姿一眼，“接下去。”　
　　
　　“哦，”芳姿偷偷撇撇嘴，“——现任王子小道格拉斯，现年26岁，未婚，专业是天体研究，成果曾获奥斯卡特殊贡献奖，热心公益事业，业余运动是击剑和飞行器驾驶，兴趣是历史和哲学——他的资料怎么特别详细？”　
　　
　　“王子是下一任的国王，众望所归，自然详细。”　
　　
　　“王子很帅的吧？”芳姿看贾家明点头，不禁眼冒红心，“还没结婚的哦，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公开征婚吗？我也去报名怎么样？要不要带只水晶鞋——”　
　　
　　“到了，”贾家明并不答言，推开车门下了车。　
　　
　　黛德丽正坐在桌边等他们，见了芳姿就笑了说，“今天有樱桃冰激凌，芳姿你可以吃一点点。”　
　　
　　“真的？”芳姿大喜，忙去洗了手坐下。　
　　
　　正餐过后，仆人把冰激凌端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芳姿看着双眼放光，立刻埋头大吃起来。　
　　
　　“芳姿，前天的课程没有忘记吧？”黛德丽用小勺优雅地舀起冰激凌。　
　　
　　“没有——”芳姿很自然地接口，想了想才抬起脸来，嘴巴上全是冰激凌印子，“你说什么？”　
　　
　　“哐！”碰撞的声音。　
　　
　　“你干吗啊？”芳姿郁闷地揉着额头，看看贾家明扔过来的棍子面包，“面包咬不动又不是我的错～～～”　
　　
　　“念芳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上进心？”贾家明咆哮，“连个面包也抓不住，马上去换衣服训练！”　
　　
　　芳姿不敢违拗，不甘心地又连吃了两口，才瘪着嘴上楼换衣服。　
　　
　　“家明，注意你的措辞语调，”黛德丽停了手，望着贾家明。　
　　
　　“对不起，”　贾家明静下来，“念芳姿对我有不良影响。”　
　　
　　“真的？”黛德丽交叉起双手。　
　　
　　“你看看她刚才那个样子，”贾家明叹一口气，“出道以来我就没这么绝望过。”　
　　
　　“家明你太苛刻，我对她有信心。”　
　　
　　“黛德丽你真伟大。”　
　　
　　“我对她有信心，对你也是，当然，对我自己更是，”黛德丽微微一笑，“别忘了她是丽维安的女儿，而我们是最好的培训顾问。”　
　　
　　贾家明没有答言，沉默地陷进了椅子里。　
　　
　　“抬头，对，”黛德丽数着拍子，“一，二，三，四，转身——”　
　　
　　“黛德丽，”芳姿脑袋上顶着一本书，只能斜眼看着她。　
　　
　　“恩？”　
　　
　　“你可认识我的母亲？”　
　　
　　“当然，”黛德丽把她的头略微侧过一点，“记住，45度角——她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她可美丽？”芳姿慢慢把头转向另一侧，收起脚换个姿势。　
　　
　　“非常美丽，”黛德丽把正她的腰，“而且她非常爱你。”　
　　
　　“我——”芳姿扭过头来看住黛德丽，“我是不是特别笨特别懒特别难看，是不是无可救药？”　
　　
　　“——”黛德丽看着芳姿微笑，“不，芳姿，你只需要多用一点心。”　
　　
　　“黛德丽我爱你，”芳姿绽开一个笑容，“你是我的偶像。”　
　　
　　“——”黛德丽固定好她的手，“又灌迷汤。”　
　　
　　“嗨，我这可是真心话，”芳姿对镜子里的自己挤挤眼睛，“就说你的编号，多么名如其人，多么有文化～～～”忽然灵机一动，“比那个贾家明的编号强多啦——”　
　　
　　“不会啊，”黛德丽抬高芳姿的下巴，“施瓦辛格这个编号也很受欢迎的。”　
　　
　　“施瓦辛格？”芳姿再也忍将不住，啪哒一声歪倒在地，想到贾家明那个三年自然灾害的体形，几乎笑得满地打滚。　
　　
　　“笑什么？”贾家明的声音半空炸响，芳姿一愣，看见他平板身材，更是笑岔了气，“施瓦辛格，哈哈，施瓦辛格——”　
　　
　　“念芳姿！！！”贾家明恼羞成怒，“不专心训练！去背《好莱坞颂》！不背会不许睡觉！”说完转身便走。　
　　
　　“喂！喂！”芳姿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你这是公报私仇，你——”门啪地一声甩上，把冲上来的芳姿贴成了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