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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孤星冷月寒霜-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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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二凭一怔道:“金姑娘还要改姓?你要改姓什么?”
  第四章 只可风流莫下流
  金冷月嫣然笑道:“要你批准,自然是改姓马了。。”马二凭体会出这改姓为“马”之中又含有风流挑逗的意味,不禁双眉一剔,似欲发怒!
  但他眉头才剔,突又皱结一处,目光凝注几上那瓶插花,神情颇有异状!
  秦盼盼本是坐在一旁静看金冷月向马二凭挑逗,如今却笑吟吟地问道:
  “马大侠,这瓶花儿插得好么?”
  马二凭一双俊目中喷射怒火,向秦盼盼恨声说道:“秦盼盼,‘地狱三魂’虽属邪派人物,但在当世武林中威名也不算小,你们怎么不敢与马某以真章相见,明面交锋,一较彼此艺业,却玩弄这些为人不齿的下流伎俩则甚?”
  秦盼盼失笑道:“马大侠上当了么?但你未必准能知道我姊妹在这瓶花儿之中弄的是什么花样?”
  马二凭默然不语,似是在运气行功,察看体内情况!。。片刻之后,喟然一叹道:“无色、无形、无臭,却具有绝大毒力,这不是寻常的东西,可能又是冯多心兄曾中过算计的苗疆恶蛊!”
  金冷月异常得意,眉飞色舞,手指马二凭“格格”娇笑道:“你在对我秦妹妹吹牛,说是弹指可制‘桂花蚕蛊’,我就不太服气!如今,你必是觉得这瓶花儿眼熟,多看几眼,并坐在几旁注目细看,以致着了道儿,怎不大展神通,制制蛊儿。。”
  话方至此,马二凭插口问道:“我想不明白,你们怎会知晓我对这瓶花儿眼熟,甘愿自行接近?”
  秦盼盼笑道:“马大侠,你要明白此事,便须先忆及一位故人。。”
  马二凭皱眉道:“马某浪迹江湖,交游无数,但不知秦姑娘所指的‘故人’是哪一位?”
  秦盼盼笑而不答,忽然展眉吟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昔年一觉天津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是杜司勋的名诗,极称风流蕴藉,脍炙人口,秦盼盼不过把第三句中的“十年”改为“昔年”,“扬州”改为“天津”而已。
  但马二凭听了这仅仅被改了三个字儿的小杜绝句之后,居然立即面现惊色!
  秦盼盼笑道:“马大侠宝剑名驹,知交无数,衣香鬓影,到处留情,你听了我所吟的这首小诗,会从脑海中激起一点小小涟漪么?”
  马二凭颔首道:“记不准是三年多,或四年多前,马某偶过天津杨柳青,闻得有位风尘名妓“小嫦娥’,不单容貌绝美,倾国倾城,并一搦楚腰,身轻如燕,能作掌中之舞,遂以隋珠为寿,趋谒妆台。。”
  金冷月“噗哧”一笑道:“伸出拿云手,要折章台柳,马大侠着实风流得紧。。”
  马二凭苦笑道:“马某游戏风尘,拟有七字守则,就是‘只可风流莫下流’,故而我趋访‘小嫦娥’之举,只有领略天姿之意,并无章台折柳之心。。”
  话方至此,突然远远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并起了嘈杂的人声!
  秦盼盼脸色微变,两道锐厉的目光透过面纱凝注马二凭道:“马大侠是不是不止一人来此?”
  马二凭知道可能玉清师太已有举动,遂摇了摇头答道:“冯多心兄蛊毒虽祛,元气大伤,不曾与我同来,马二凭是孤剑只身,单人拜会!”
  金冷月向秦盼盼一轩双眉,嘴角微撇,冷然说道:“当世中如马大侠、冯多心这等人物能有几位?纵有小变,儿郎们足能应付,我们不必为此扫兴,还是索性与外厢隔绝,静听马大侠叙述他的青楼艳遇吧!”
  一面说话,一面略一挥手,龙凤轩四外便“格格”连声,从地下升起厚厚的铁板,并渐向当空合拢!
  转瞬之间,这龙凤轩已变成一座铁牢密室,只留下一些透光透气的小小孔穴。
  这一来,秦盼盼、金冷月与马二凭等双方,均各自喜悦!
  秦盼盼等喜的是马二凭既中蛊毒,真气难提,内力难聚,又被困在这铁牢密室之内,必然插翅难逃,只消再略用淫邪药物,定使他“不愿下流也下流”,向自己姊妹裙下称臣,共效于飞之乐!
  马二凭喜的是什么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铁板一合,秦盼盼也伸手摘去面纱,果然与马二凭上次所见者酷为相似,只是右耳边多了一道刀痕,她遂把鬓脚梳斜,略加遮盖。
  她一面执起一只青花瓷窑茶壶,替马二凭面前的杯中斟满香茗,一面娇笑道:“此间只可谈风月,且说当年杨柳青。。’马二凭好似回想往事,微感怅惘地苦笑一声,缓缓说道:“我如今完全想起来了,杨柳青‘小嫦娥’书寓中的妆台之上也有一瓶花,花朵色泽,以及枝叶搭配,长短高下,都与这瓶花儿插得完全一样。。”
  秦盼盼哦了一声,目光斜睨马二凭,嘴角边浮现笑意,问道:“那瓶花儿是否也像几上这瓶花儿一样,只是有色无香?”
  马二凭点头道:“花儿若有异香,容易引起人的警觉,要像这样无色无香,才够厉害!”
  金冷月失笑道:“听马大侠之语,似乎是位过来人,莫非你在天津杨柳青‘小嫦娥’的书寓之中经历了甚风流小劫?。。”
  换在平时,马二凭怎耐烦与秦盼盼、金冷月这等淫娃荡妇多作周旋?但如今却为了尽量给玉清师太以行动上的便利,才尽力设法把金鼎峡的两位主角拖住在密室之中,俾对玉清师太救人之举减少压力!
  故而他问答之下,以一种回忆往事的神情,剑眉微蹙,缓缓答道:“当时,这瓶花儿也是置放在座旁几上,马某独自擎杯,‘小嫦娥’则不施脂粉,淡扫娥眉,坐在一具蒲团上为我弹琴侑酒。”
  秦盼盼笑道:“有琴有酒有花,还有位艳冶绝顶的‘小嫦娥’,马大侠真是风光透顶。。”
  马二凭哂笑道:“马某定力素坚,慢说佳人在座,就是裸女人怀,也不会灵明被惑,动甚绮念!。。”
  秦盼盼突然向马二凭举杯笑道:“马大侠,我借茶代酒,敬你一杯,凡属暗室搂裸女,荒野抬黄金,而能淡然无动于中者,不是白痴,便是圣贤,而马大侠显然是属于后者啦。”
  几句奉承之语,居然冲淡了马二凭的防范之情,端起秦盼盼适才替他斟满的那杯香茗,来了个一倾而尽!
  秦盼盼与金冷月方交换了一瞥会意的诡笑,马二凭却放下那只空茶杯,废然叹道:“但马某往日的奇坚定力,在‘小嫦娥’姑娘的书寓之内却突告丧失无余,第一曲‘天仙引’弹罢,听到第二曲‘凤求凰’时,我已坐立不安,元阳大亢,满脸血红,几乎成了一般章台嫖客的急色儿模样!。。”
  金冷月目中碧芒微闪,冶荡得似要滴下水来,向马二凭娇声问道:“马大侠,那位‘小嫦娥’是怎样表示的呢?她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布施过无边风月的过来人了,难道还看不出你五内如焚,急于凤倒鸾颠,唱出风流好戏?”
  她边自问话,边自也伸出纤纤玉手,又替马二凭斟了一杯茶儿。
  此情此景,绝似马二凭一箭双雕,在享受齐人的闺房之乐,哪里像是正邪对立,剑拔弩张,暗藏有什么江湖锋镝?
  马二凭好像既领了秦盼盼的情儿,便不欲冷淡金冷月似的,不等她殷勤相劝,便主动擎杯,又饮下杯内香茗。
  金冷月眉尖双挑,颇为得意,流送跟波,媚笑说道:“杨柳青旧事如何,必然风流精彩,好听煞人,马大侠请说下去!”
  马二凭似觉嘴唇有点干燥,微伸舌尖,舐了一舐,蹙眉苦笑道:“‘小嫦娥’姑娘是位风流教主,自然善解人意,一见我脸红脖子粗的那副丑相,便不再弹琴,嫣然一笑,入室更衣。”
  秦盼盼嗯了一声,银牙微咬下唇,神情绝媚,说道:“风光是越来越旖旎了,下面。。”
  马二凭出人意外地接口摇头说道:“下面便不旖旎了,我来了一招‘紫燕穿帘’,再转化‘鱼鹰入水’。。
  秦盼盼与金冷月听得一同瞪大了四只妙目,由金冷月失声问道:“马大侠太过份了,这种事儿只消软玉投怀,温香入抱,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便已足可销魂!哪里还用得着大展轻功,使出武功招术?”
  马二凭道:“我因血脉欲债,知道‘小嫦娥’再一更衣相见,则魔力更大,干柴烈火,必将清白成灰,遂趁着她刚刚进入内室之际,一式‘紫燕穿帘’,纵出那充满旖旎风光的温香小室,再转化‘鱼鹰入水’,飞入‘小嫦娥’书寓墙外一条冰寒彻骨的河水之内!”
  秦盼盼与金冷月方在双双摇头,马二凭又满脸苦笑,继续说道:“被那冰寒的河水一冲一浸,我体内的欲火居然仍未能完全熄灭,可怜我强以真灵克制邪念,把牙关都咬得流血,熬到次日天明,才算是勉强度过难关,但人已烧脱了形,一连三天,都全身不觉自在!”
  这时,密室中突然“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响起了三度铃声!
  金冷月神色微惊,向秦盼盼看了一眼,秦盼盼却摇头笑道:“天大的事儿也不理它,金鼎峡与杨柳青不同,马大侠如今是在四面铁壁的密室之中,我要看看马大侠是否仍能施展什么‘紫燕穿帘’、‘鱼鹰入水’的身法?”
  马二凭不加理会,自行去斟了一杯香茗饮下,苦笑道:“当日邪念之来,定力之失,是我三四年来百思莫解的最大疑问!如今看到第二瓶同形同色同类的花儿,方告内心恍然,真要谢谢秦姑娘和金姑娘了!”
  说完,还向秦盼盼、金冷月拱了拱手,当真表示感谢之意!
  秦盼盼从心内升起一丝疑诧之意,目注马二凭,扬眉问道:“马大侠,你当真明白了么?你会知道‘小嫦娥’姑娘在那瓶插花之中对你施展了什么手段?”
  马二凭笑了一笑,微微摇头,向秦盼盼哂然说道:“我已经说过,马某生平行事,一凭本身艺业,二凭满腔正气,对于淫邪的手段完全外行,我只知道‘小嫦娥’书寓的那瓶插花中必有强烈的媚药,至于究竟是什么药物,我就不知道了。”
  秦盼盼笑道:“既然如此,历史业已重演,瓶花儿业已重睹,只不过马大侠是身在铜墙铁壁之中,无法再像当年天津杨柳青那样,来个不懂得怜香惜玉,大展轻功,越窗而遁!你。。你要不要我告诉你瓶花之中藏的是什么九合奇香,销魂媚药?”
  马二凭冷笑道:“秦姑娘不要再骗我了,你们虽然仿用‘小嫦娥’当年制我之策,但方式已有变更,瓶花中没有媚药,只有苗疆无形蛊毒,先使我中蛊后,内力难聚,真气难提,不得不听由摆布!”
  金冷月笑道:“马大侠包涵一些,你名气太大,‘瘦马书生’的侠誉太高,正式动手,我们姊妹没有绝对把握,而对你又景慕殊深,才不得不采用这变通的办法!”
  马二凭目光如火,但似因身中蛊毒之故,精光并不强烈,盯在秦盼盼的脸上,沉声问道:“秦姑娘,我体内除了中蛊之外,尚有其他异状,莫非你在第一次替我斟茶之际,又玩了什么花样?”
  秦盼盼衡量局面,觉得承认无妨,遂微颔螓首,娇笑答道:“我指甲之中预先早就藏有‘龙精无形粉’,确实借着献茶,向马大侠的杯中弹了一些!”
  马二凭怒道:“此举何意?”
  金冷月银牙微咬下唇,神情冶荡异常,在一旁接口媚笑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为了我们大家好,马大侠文武艺业虽然冠绝武林,但对男女之道却恐不是行家,若不弄点特殊助力使你龙精虎猛,却怎么禁得起三斧伐柯?”
  马二凭一哂道:“三斧伐柯?这‘三斧’二字,却。。却是作。。何解释?。。”
  秦盼盼失笑道:“绝顶聪明的人物果然也有糊涂懵懂之时,马大侠欲知‘三斧’之意,不妨向几上瓶花再看一眼!”
  马二凭闻言,果然向几上那瓶花儿看了一眼,触动灵机,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莫非天津杨柳青的那位‘小嫦娥’姑娘也在此处?但。。但天下哪会有如此巧事?”
  金冷月笑道:“这才叫无巧不成书嘛,上次你大展轻功,穿窗一走,害得我那位‘小嫦娥’妹子嚼烂被角,辜负春宵,今天非给她一些好好的补偿不可!。。”
  语音未了,密室中起了一连串的密集铃声!
  金冷月向奏盼盼皱眉说道:“峡中执事一再报警,必是有甚巨变,秦大姊何不前去。。”
  秦盼盼摇手道:“天大的事我也不管,因为这位马大侠太以难缠,我不放心由二妹与他单独相对!”
  金冷月笑道:“大姊难道竟对我视之无形、嗅之无味的苗疆神蛊失去信心?”
  秦盼盼道:“苗疆神蛊是屡经试验之物,自然万无一失,但我心中始终有桩疑问。”
  金冷月道:“什么疑问?”
  秦盼盼道:“‘龙精无形粉’大概是当世中最强烈的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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