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铁匠-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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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这边的热度很快下降。没过多久,附近只剩下李维和一个戴着斗笠、披着黑斗篷的怪人。那个人的个子很小,斗篷却偏偏很大,一直拖到地面上,人显得更小了。
“是剑猿吧?”艾拉低语。
“哎?是猴子吗?”斗篷怪人问道。
听声音,是个女孩子。李维顿时多了几分关注,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对话。
“猴子?”艾拉笑了。“算是吧。不过,是很值钱的猴子!”
“值多少?”那女孩认真的追问。
“每只成年的公猴大约值一千个金币。剑猿是驯兽师们最爱的魔兽呢。”
“母猴呢?”
“母猴没有战斗力,不值什么钱的。”艾拉解释道。
其实关于剑猿的争论一向是驯兽师的热门话题,讲起来恐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艾拉对这方面的事涉猎得不少,毕竟,那也是一条可能的生财之道,不过她懒得给那个不肯以本来面目示人的小姑娘多做解释。
“小猴呢?”女孩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我也不清楚!”艾拉皱着眉头回答。
就在这时,船尾忽然传来“扑通”一声。有个驯兽师怕错过眼前机会,跳进水里去了。他决心要抓到那只剑猿。
“好小子!竟敢抢先!”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的骂道。紧接着又有三个人跳下水。
艾拉咯咯的笑了。
“他们能抓到猴子吗?”
那个认真的女孩又问。
“傻瓜。他们一定会反被剑猿们抓到,做剑猿一族的仆役。这儿是剑猿的聚居地。”
“姐姐你知道的真多!”那个女孩认真的赞道。
“呀。没什么的。”艾拉禁不起夸,马上对这单纯的女孩产生了好感,索性又多说了几句。“其实抓剑猿没什么难的,关键是要赢得它的忠诚。只有那些已经有配偶的雄性剑猿,公猴,才能驯化做魔宠。而且为了剑猿的忠诚,驯兽师还要每隔几个月就带它回家乡一次,和母猴见面才行。麻烦得要死呢。”
“哎?猴子,嗯,剑猿,每只公剑猿都有一只老婆吗?”
老婆怎么能论‘只’计算啊。李维听得暗暗发笑。
“嗯。和人类不同,它们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
“根据艾索米亚王室的规定,人类也是一夫一妻制的嘛。”
“人类不严格!”艾拉满面怒容的答道。
李维笑得差点从横栏上掉下去。
“艾拉——”
几个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是比格勒少爷。艾拉和李维顿时警觉起来。
“嗯?”艾拉歪着头,眯起眼睛,妩媚的一笑。
“艾拉。”比格勒少爷深情款款的说。
李维看了觉得一阵恶心,终于从横栏摔下去。
“咚。”
比格勒少爷今天穿了一件紧身黑色猎装,胸前三颗大大的钻石扣子,映着水光格外耀眼。他右手背在背后藏着什么东西。从左肩后面露出的东西判断,[炫+書*网87book。cOm]那是一束杂色的紫阳花。
“嗯?”艾拉依然摆着相同的姿势。
比格勒弯下腰,——背后的花束暴露无遗,果然是杜鹃,——把地上的可利抱了起来。
从哪儿跌倒的,从哪儿爬起来。他依然要从小狗入手。
“这美丽的名字真是和你太合适了——”
比格勒少爷热情的拥抱可利,当然是只用一只左臂。
艾拉几乎昏倒。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孩跑到她背后,撑住了她。艾拉感激的送给她一个微笑。
“汪——汪汪!”小狗高兴的叫着。
“可利,别叫你什么你都答应!”李维低声提醒可利。后者用纯洁的眼睛望了望李维,大声的“汪——汪汪!”。不过李维知道,它其实什么也没懂。它是世界上最笨的狗。
“来,亲亲,我可爱的艾拉!”
“啊,不要——”李维和艾拉同时说。
比格勒少爷嘟起嘴唇,在小狗的胖脸上深情一吻。
艾拉的脸色从苍白变得湛青……
隔着数层甲板的船体深处的一个小间中,三个铁匠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子中央立着一支蜡烛,蜡烛边上,是三本破旧的《铁匠手册》。
这是位于船中心位置的房间,几乎没有空气流通,向上燃烧的匀净烛火证明了这一点。铁匠们默然不语,像正在举行某种仪式。整个房间中迷漫着神秘的气息。
几本《铁匠手册》都翻开,停留在最初的五芒之阵的几页。格斯拉面前的铁匠手册停在涅尔森的一页,比尔的停在奥德的一页,而普雷特的则是沃德神。
这是一个小房间。三个铁匠庞大的身躯,再加上立在一旁的格斯拉的大战锤,把整个房间挤的满满的,几乎连门都打不开。铁匠们脸上都挂着一溜一溜的汗水,比尔的大胡子更是完全湿透了,亮晶晶的像一条黑瀑布。只是房间里充斥着压抑沉重的气氛,才使铁匠们看起来并不可笑。
忽然,铁匠们面前的书飞快的翻动起来,像被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风吹动着似的。铁匠们面面相觑,视线最后都集中在桌面中央的烛火。烛火还是静静的燃烧,并不偏向一侧。无疑,没有风。
这时,几本《铁匠手册》同时停了下来。同时整个房间中产生了强烈的魔法波动,一道粉白色的亮光一闪而逝,把小房间照得亮亮堂堂。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没有逃过三铁匠的眼睛。
白魔法!铁匠们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意见。
桌面上的三本书,都停在了涅尔森的页面上。大胡子的生命与创造之神满面怒容,似乎正在指谪金矮人的不义。
普雷特用大手在书页上一拂,然后把手掌一翻,举到烛火附近。只见他用拇指轻轻的碾过中指食指,从指缝间便漏下一溜粉白色的细沙来。亮晶晶的沙还没有落在桌面上,便消失在半空中。
谁?这是谁?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铁匠们看上去都有些紧张。
而且什么人能在白魔法中倾注如此可怕的怨念?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
时间从暧昧的黄昏过渡到深沉的夜。但甲板上的人却并不见少。迷幻之森的这一带不合常理的炎热,热得让人睡意全消。河道过了一个弯角,河床的地势一下子高了起来。两岸又出现了十几米高的峭壁。但在那一团黑暗之中,似乎有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俯视河面,以及河面上这艘白色的帆船。
对于迷幻之森的原住民们来说,他们无疑是一群不速之客。
李维坐在甲板上,仰着头。他睁着眼睛,可是他什么都不看。忽然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少年面前。
那是奥马。他的右颊上有一大块淤青,把眼睛挤成了小三角。
他显然又去找安勒克斯决斗了。不,是讨打去了。自那天逃离里尔斯以后,奥马三天两头的跑去向安勒克斯讨打,向全船乘客展示了百折不挠的信心,剑的一千种错误使用方法,以及可怕的恢复能力。这件事的热度在进入迷幻之森之前就已经下降到冰点,完全不受关注了。因为被比格勒少爷经常缠着,李维也忘了奥马的事。现在看来,愚行仍在继续。
“又去船长那儿了?”
“船长?什么船长?”奥马在李维身边坐下。“那是劫匪!我们艾索米亚士兵是不会承认他的!”
两人的身高差距太大,坐在一起像大人和小孩。
李维于是仰面躺在甲板上。甲板硬硬的,很凉。
“好像只有你不承认。”
“不说这个。喂,医生呢?”
“她?”李维有气无力的说。“她开心着呢。你没看到她的追随者一串一串的吗。”
“我说李维,你说这种话可不应该!”奥马正色道。他似乎有点生气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那些男人跟着艾拉小姐,是因为艾拉小姐太美了,又不是她自己愿意这样。”
少年没有作声。
奥马等了一下,接着说道:“医生不是那样的人。她那个人,看起来大模大样的,好像很坏,——噢,不对,她确实很坏。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带着一种很久远很久远的悲哀似的。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也显得孤独,即使欢笑的时候,也藏着寂寞。”
……
“我以为,一直在她身边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少年依旧躺在甲板上,不作声。
这是个迷幻之森的寂寞夜晚。夜幕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月亮不见踪影,一眼望去,满天璀璨的星光。而代表着五位主神的星星更是格外耀眼。蓝色的奥德,白色的涅尔森,红色的楚奥斯,紫色的代森,绿色的沃德。它们分列在天空的五角,各自守护着一方星海。在那薄雾般的星云中,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唯一的星。喜悦时,星星会变得灿烂;悲伤时,星光也会随之暗淡。
医生,艾拉医生,哪一颗,是你的星呢。
“喂,奥马。”
“嗯?”
“我觉得,每次你挨完打,都会变得比较有智慧。”
“你胡说什么呀。”
……
李维摸着墙壁,慢慢的走下楼梯,向左转。他们的船舱在那边。李维,可利和费尔南多在一侧,医生在另一侧。她那间有一扇圆圆的窗,可以望见窗外的星光。
老马费尔南多发出了愉快的叫声。它是饿了吧?不过,以那家伙的品行,一定有自己的小金库。不必可怜它!
少年摸索着走到了自己的小屋。老马为他打开了们,在黑暗中露出马的奸笑。但少年却只是拍了拍它的头,又转向另一边。
“医生——”他敲着门,轻声喊道。“你在吗?艾拉医生?”
没有人回答。
这么晚了。她去哪了呢。
李维趴在门缝上向房间里看。外面的星光从舷窗里投射进来,给整个房间抹上了一层幽幽的蓝色。房间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医生——。”
他又叫了一声。然后怅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用脚向前踢着,找到了桌子的位置。桌子上有蜡烛与火石。他点亮了蜡烛。昏黄的光慢慢的填满了房间,又从开着的门流到走廊。
有什么不对头。
不知为什么,李维感到房间中有什么不一样。与白天的时候不一样。
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李维举起蜡烛,四下照了照。空空的桌子。木柜。木柜上的银烛台。凳子上的许多杂物。老马。满脸怪笑的老马。小狗。在毯子上睡熟的小狗。
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那是一个很模糊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了时光而来,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着传达某种讯息。
奥德。
守序的生物。
什么嘛。少年甩了甩头,想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从脑子里逐出去。他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往自己的小床上一坐。
然后他的手接触到了一种滑腻的质感。很光滑,有一点硬,又不是非常硬。像熔掉的蜡烛又重新凝固。
代森。
用死亡之力破坏。
少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是什么?烛泪洒在床单上了吗?他飞快的站起来,拿起蜡烛向床上照。首先看到的却是枕边的小布袋。它破掉了,袋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弯刀的一截刀刃从口子里探出来。口子的边缘齐齐的,呈一道光滑的圆弧,不像是扯开的,也没有烧焦的痕迹,只是布料变得比正常厚了一点,就像,——就像布熔化了一样。李维拿起小袋子,把弯刀从里面拿了出来,那颗红色的石头,水晶果的仿制品却不在里面。他不甘心的把手伸进袋子里面找,还是没有。
亚龙之卵。
是不是掉在了床上的什么地方?李维把蜡烛拿了过来,在床上细细的找。他很快就在原来放袋子的地方发现了一条细细的痕迹,像蜡一样。他用手摸了摸,正是刚刚的那种触感。顺着这条蜡痕找下去。它一直延伸到床的边缘,然后,落下去了。那痕迹到床边时已经不再是一条线,而是扩大到两根指头粗细。
少年蹲下身子,很快在床边又发现了那种痕迹。他惊讶的张大了嘴:那东西,无论是什么,把木制地板也熔化了。木头像蜡一样的熔化,然后再凝结,在原来的表面以下形成新的表面。更可怕的是,一块垂在地面上的床单也和木板凝结在一起,好像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那东西在木头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轨迹,就好像把滚烫的铁球滚过冰面一样,一直延伸到房间外面去了。
少年心中的不安渐渐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他举着蜡烛,跟随着那条痕迹走出了房间。为了壮胆,他把弯刀也带在身上。还好,那条蜡痕折而向右,没有指向医生的房间。它变得越来越宽,木板熔化的部分也越来越深,成为一条沟。
拿圆弧状的刀刃在冰面上剜,大概可以形成类似的痕迹。可木头熔化这一事实却太有震撼力。
李维一直跟随着“它”。在楼梯附近的地方,那条沟透过了整层甲板,掉到下面去了。沟最后变成了一个直径半米的洞。在洞的四周,还有许多细碎的小洞,木板像是被喷溅出来的火星烧穿似的,可又一点焦味都没有。李维蹲下身子,用蜡烛向那个大洞里面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