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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穿越之金玉满堂(上卷) 作者:春浅浅(晋江非v高积分2015-04-17完结)-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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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婆子望去时,只见一张颇为娇媚的脸。
  相府出来的丫头就是不同寻常,方才那个,温和可亲,却是刚柔兼蓄,不卑不亢,而这个……
  夏至已经挑起唇角笑了:“我们奶奶是什么人?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平日里大人都舍不得吹一丝风,有时树叶晃一晃,都是要病的。如今天寒地冻,你竟让我们奶奶在外面等?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位姐姐,我……”
  若是换了别的奶奶的丫头,张婆子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
  不,别的丫头也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她眼前的,是相府出来的丫鬟。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相府的丫鬟三品官。
  她怎惹得起?
  于是只是皱着一张老脸赔罪。
  可是那丫头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响亮,都不带重样的。从家事到国事,最终上升到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大约就要定个谋反之罪时,正房的灯终于亮了。
  卢氏的贴身丫鬟娇凤走出屋子:“外面谁在吵?”
  张婆子就像看到了救兵,急忙抹了把大冷天被逼出的一脑门子的汗:“是四奶奶,来给太太请安的。”
  四奶奶?
  看样子,娇凤也是一怔:“我去回禀太太。”
  张婆子腿一软,差点给平日瞧不上眼的娇凤跪下,可是不待转头,就听那个丫头又骂起来。
  娇凤又出来了。
  “太太说,请四奶奶进去。”
  张婆子松了口气。
  岂料那主仆三人刚进了门,那个骂人的丫头便转回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仗着人势竟敢欺骗我们奶奶,若是放在我们相府,早就拿板子打死了!”
  张婆子表面喏喏,心里狂骂,到底是哪个狗仗人势?
  卢氏穿着石青色刻丝通袖袄,坐在太师椅上,脸因为没有上妆而显得枯槁暗黄,在跃动的烛焰下,皱纹隐隐。
  她抿紧唇,拳亦攥得死死的,眼睛发直,而另一个叫做彩凤的丫头正在为她抚胸弄背的顺气。
  可是待外面再次传来骂声,她的手忽然一动……玛瑙念珠就突然断裂,珠子叮叮当当的滚了一地。
  彩凤正待拾捡,却听卢氏道:“出去,让人把张婆子打上二十板子!不,三十板……四十……”
  彩凤听得心惊。
  若说府里的板子,金家怕家大业大引得下人黑心,做得是又粗又重,还安了倒钩,打上去,就是一道血淋淋。张婆子身子虽结实,怕也挨不过十板。
  卢氏是着实气着了。
  夏至那一句句的刀子,看似在骂张婆子,实际岂不是在骂她?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在讽刺她管教不严,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而张婆子也实在不够机灵,阮玉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她不想着应对,倒让主子跟着挨骂,该打!
  好你个阮玉,我刚使儿子说你好吃懒做,不懂规矩,你就给我玩阴的。
  好,很好!
  她将指节攥得嘎巴响,仿佛手里捏的不是剩下的那颗念珠,而是阮玉。
  门外,阮玉正责怪夏至的多嘴。
  今天,她算真正见识到了夏至的口才,可是再怎么着,她的对手是卢氏,而非一个替主子卖命见风使舵的张婆子。虽然打张婆子就是在打卢氏的脸,虽然最终打不打的也得由卢氏决定,而卢氏为了面子是必然要打的。
  但今日之事又不同于前日之事。
  前日是她不懂规矩提前动了筷子,还不知身为媳妇要负责伺候公婆用饭,是她的不对,她可以照规矩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吃饭吃得好不好的,回了清风小筑尽可以补上,可是如今偏要挑她晨昏定省不够积极,而她明明已是提前到了,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若是她此番又应了,卢氏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新招子。后院的女人整日里没事做,闲得只会琢磨怎么折腾人了吧?
  若要打压她,也得看理由站不站得住!
  她不惧怕退让,就如同前日,那是因为尊敬,而今天……
  至于张婆子,不过一撮炮灰,抬抬手,或许她还能记自己一个情。能在卢氏院里干活的,都不是一般人,倒也犯不着得罪。
  于是令春分赶紧喝退前来拿张婆子的下人。
  彩凤又进去报:“四奶奶说张婆子也是体贴太太,虽处事不当,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是不是免了板子?”
  你的面子,你的面子……
  你的面子好大啊!
  咔吧!
  也不知是念珠碎了还是指甲断了。
  那边厢,阮玉已经袅袅娜娜的进来了。
  湖绿色妆花素面小袄,鱼肚白的杭绢挑线裙子,碧玉通枝莲带将那纤腰束得不盈一握。飞天髻梳得一丝不乱,仅绾一根玉兰花头的银簪,配两朵赤金镶珐琅的丁香花,耳上则两颗水分珍珠,真是要多清雅有多清雅,要多娇嫩有多娇嫩。
  卢氏看着她,想起昨天嘱咐儿子……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儿子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的火就更盛了。
  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还差点搭上我的性命,我把他养了这么大,只这两天,他的心就向着你了。
  上天掉下这么大个便宜怎么就砸中你了呢?你以为你出身高贵就注定事事如意?
  休想!
  正待开口,阮玉已盈盈拜下:“给太太请安。”
  卢氏绷着脸,不打算让她起身……不是来给我请安的吗?就这么待着吧!
  阮玉也不提,只保持着姿势,半低着头,语气颤抖断续,仿佛下一刻就要泪如雨下:“媳妇今天是特意来认错的。太太也知,媳妇出身相府,虽有嬷嬷调|教,可是生性顽劣,不懂规矩,家中又只我一个女儿,父亲大人亦是疼爱,从不苛求。而自打入了金家,才知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方圆,媳妇此前所为,实在不堪。昨夜,四爷已同媳妇说了,媳妇深感愧疚,一夜未眠,赶早的就来给太太请安,只求太太能宽恕媳妇以前的罪过。本不应吵到太太休息,可若要站到堂外,稍后大奶奶跟三奶奶都来了,太太还要如何相信媳妇这一片反悔之心?没奈何,只得扰了太太安睡,渴望太太能看到媳妇一片赤诚。然若太太不肯原谅媳妇,媳妇,媳妇……”
  她忽然哽咽得说不下去,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泪旋即倾泻而下。
  春分备的洋葱,真给力!
  卢氏气得鼓鼓的,胸口一起一伏。
  彩凤要去给她顺气,被她一下子拨拉到一边。
  说什么深受宠爱,到她这才知道方圆,不是表明了在说她刻薄吗?还特意点出了“苛求”。话里话外,好像金家比相府的规矩还大了,这不是在说她装腔作势吗?把自己形容得这般可怜,这般无奈,还说什么生怕她不肯原谅,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蛮不讲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二,删字一,加分隔符一

  ☆、059凡事当先

  偏偏阮玉泣不成声的又来了一句:“太太对媳妇的教诲,媳妇铭记于心,待有机会,便向父亲言明太太的言传身教。想来我朝,定是缺少太太这样贤惠明理之人。明珠蒙尘,实乃可悲之事。若圣上开恩,定能将太太的德行传遍天下……”
  什么?你要记恨我?你还要告我的状?你还……要到处跟人说我如何的尖酸无理?
  偏偏人家哭得情真意切,犹如梨花带雨。
  卢氏气得就要厥过去,还是娇凤上前扶起了阮玉:“四奶奶,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上了?瞧这手冷的,在外面冻半天了吧?快坐下歇歇。若是累坏了,太太该心疼了……”
  说着,将阮玉扶坐到一侧的凳子上,又冲卢氏使了个眼色。
  岂料不待卢氏表态,阮玉又站起来,再福一礼:“媳妇有错在身,不敢坐。只望太太能够原谅媳妇,媳妇一定会痛改前非,凡事当先。”
  卢氏没有听懂这个“凡事当先”,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听。她只觉得头痛,心痛,浑身都痛,好像长了无数只耳朵,到处都嘤嘤嗡嗡。
  娇凤眼色使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她方憋出一句:“知错就好……”
  阮玉立即欢天喜地的屈了屈膝:“那媳妇这就去福瑞堂外等候大奶奶跟三奶奶……”
  卢氏巴不得她赶紧走,怎奈娇凤借着给她捶肩用力掐了她一把。
  卢氏方意识到,阮玉哭得跟兔子似的往福瑞堂外一站,这工夫,下人都该起来了,这一走一过的,谁还能不看个究竟?不议论纷纷?还有姜氏跟秦道韫……姜氏可是最好奇的,尤其是李氏走了,自己收回中馈,却是没有交到大房手里,正不满着呢,还不得借机发挥?
  于是赶紧叫住阮玉:“既是一夜未睡,先回去歇着吧……”
  “这怎么行?”阮玉急忙转回身:“孝顺长辈,恭敬兄嫂,这是太太教导媳妇的,媳妇牢记于心,怎敢违背?”
  卢氏真恨不能抓起手边的景泰蓝香盒砸过去,却只能忍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我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可是大奶奶跟三奶奶若是……”
  “放心,我会跟她们讲清楚的。”
  只要你不胡乱说话就行!
  阮玉还在犹豫,欲言又止。
  卢氏就要爆炸了,她没有想到阮玉竟是这般难缠的人,她只不过碰上一指头,人家就年糕似的粘上来了,甩都甩不掉,若不是她一直以来都力图维持一个贤良淑德端正宽和的形象,向传说中的前夫人看齐,她就要破口大骂了。
  当然,此刻的她并没有想到,阮玉的“难缠”绝不止于此。
  然而现在,她只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
  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彩凤,四奶奶身子不好,你跟那两个丫头送她回去。”
  说着,还使了个眼色。
  彩凤会意,热情的扶住阮玉:“说起来,自四奶奶嫁过来,我还没有去过清风小筑呢,这会可是要去走走。”
  又回了头:“二位姐姐,不知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招待我?”
  这彩凤也是个有眼力的,春分跟夏至便随着笑道:“纵使没有,只要彩凤姐姐说了,咱们现在就给姐姐弄去。”
  “瞧你们这两张巧嘴,怪不得四奶奶爱重着呢。”
  几人跟卢氏告了辞,说着笑着出去了。
  果不其然,彩凤是引着她们走的另一条路。因为经此一番闹腾,请安的时间也就到了,姜氏等人怕是都在福瑞堂门外候着呢,若是打那过,岂非又是一场热闹?
  春分跟夏至交换了下眼色,均是抿嘴一笑。
  彩凤也只是说笑,到了清风小筑,仅坐了一会,就拿了夏至塞给她的两块芙蓉糕回去了。
  霜降立即服侍阮玉除了衣服,散了头发,点上安息香,阮玉便美美的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金宝娇跟金宝婵来了,同来的还有姜氏。
  阮玉估摸着,经历了昨天的一番热闹,姜氏也该出场了,不仅如此,还带来了金宝娥。
  金宝娇兴奋的跟她说,自己已经能够拎着毽子连踢五次了。
  金宝娥则目光闪闪的望住她,也不知姜氏跟这小姑娘说了什么,搞得小姑娘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姜氏只好代言:“我们娥姐儿听说她四婶踢的好毽子,非要过来看看,还要拜师……”
  金宝娇撇嘴:“大娘,怎么人家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
  “噫,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行你们跟着四婶学,我们娥姐儿就不成了?”
  “四婶说,学这个要有天分!”
  上下打量金宝娥。
  金宝娥立即红了脸,低下头。
  的确,在这宝字辈的姐儿们中,无论是样貌还是机灵劲,金宝娥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阮玉不喜欢金宝娇的刻薄,只拉起金宝娥的手:“我尝听人讲,若说天才价值一百两,那么天分占一两,另九十九两则是汗水。”
  阮玉很喜欢自己改编的这条名言,因为对于做生意的人家,没有什么能够比拿银子打比方更恰当的了。
  金宝娥平庸的脸便渐渐放出光彩,眼睛也有了精神。
  姜氏本打算收拾金宝娇,听闻此言,也忙凑了过来:“对啊,娥姐儿,那天我听咱家的先生讲,说从前有个叫方什么什么的人,小时候可聪明了,从来没识过字,但是张口就能作诗,简直就是神童,可是因为不用功,后来就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比普通人还不如!”
  说着,还瞟了金宝娇一眼。
  把金宝娇气得小脸煞白。
  “所以娥姐儿,听你四婶的话,准没错!”
  阮玉觉得她在教导孩子们如何不务正业,竟是把个踢毽子拿要事办了,好在是古代,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今后,她还有消停日子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
  姜氏见她站了起来,立即上前体贴的扶住她:“早上听婆婆说,你身子不舒服,所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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