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第5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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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大老爷们吃到夜宵,明儿炮打的不准,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莫非我等还能说是诸位军爷的责任不成?”
那千户皱眉喝道:“好大胆,伶牙俐齿的,倒还编排起我们的不是了,明儿炮打的不准难道怪我们么?”
宋楠道:“不敢,只是若追究起来,我们可是没法子回答,炮打的不准那定是有原因的,谁也不知道会那什么当做原因。”
那千户心中自是明白宋楠的话意,无论鞑靼人还是大明,人性都是想通的,在大明朝,有功劳人人争先恐后,一旦事情没办好,那是想方设法要找到替罪羊的。鞑靼人也是如此,如果明日炮营攻击不力,怪罪下来追究下去,没准这一餐没吃到的夜宵变成了主因;而眼前这些送夜宵的固然会将自己等人拦住不放的事情说出来,这么一来岂不躺着中刀,将这么一大泡牛粪糊在自己的脸上了。
“这个……你们真的是送夜宵的?”
“大老爷,您这话问的,卡布尔,还不盛一碗粥让大老爷尝尝?走了大半个时辰,粥都有些凉了,凉了就不美味了,也不知神鹰营的老爷们满意不满意。”宋楠一边嘀咕着,一边接过王勇递过来的木瓢,满满的盛了一碗端给那千户。
喷香的味道顿时让周围的士兵们鼻子乱吸,那千户拿起木勺舀了一勺子送入口中,顿时眉头舒展大赞道:“好吃,好吃。”
宋楠笑道:“那是,这是加了特殊的调料的,为了给神鹰营的老爷们助威,我们用了科尔沁部落的秘制调料熬制,自然是好吃的紧。”
到此时那千户再无疑问,摆手道:“去吧去吧,送到了便要下来,否则我可不依。”
说罢西里呼噜的喝起粥来,宋楠点头连声答应,又顺水推舟送了两桶粥去,一群鞑子士兵围在一起大喝羊肉粥的时候,宋楠和众人赶忙点头哈腰的过了道口的木栅栏,往山上行去。
山道上再无鞑子的声音,四下里忽然寂静下来,风吹的周围的树木呼呼作响,众人的心情也格外的紧张起来。沿着修建的大道的车辙,倒也不难找到神鹰大炮的所在,越过一个斜坡,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一片平整的场地横亘在面前,数十堆篝火烧的明火灼亮,照的空地上的景象一目了然。数十门黑黝黝的神鹰大炮错落摆放在空地上,炮口都已经昂首朝向天空。周围数百名鞑子兵正忙忙碌碌的穿行其间,有的打蜡上油,有的调整炮口的角度,有的搬运着木箱子穿行,忙的热火朝天。
宋楠和众人伏在草丛里,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有些发呆,本以为鞑子们还在睡觉可以暗中下手,但看来鞑子们已经开始准备发射事宜了,也许他们整晚都没睡觉,就等着天明军令一下便开始猛轰长城。
“大人,怎么办?硬来还是怎样?”王勇低声道。
“硬来你个头,硬来有用?被缠住了鞑子增援上来,大炮毁不掉倒也罢了,我们也全部脱不了身。”
“那咋办?”王勇的智商在此刻成了负数。
宋楠指着那些扛着木箱子的人道:“这些人扛着的必是炮弹,我们无需对付这些铁疙瘩,只需将他们的炮弹毁去,这些东西便都成了哑巴废铁;瞧见没,他们都朝着北边的大帐篷里走,显然炮弹便在其中,进去,毁了炮弹便罢。”
王勇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打的啪嗒一声脆响,。众人愕然看着他,宋楠道:“你作甚?有蚊子么?”
王勇道:“不是,我是恨自己不长脑子,这么简单的釜底抽薪之计都想不出来,真是白跟了大人一场。”
宋楠翻翻白眼道:“现在可要靠你了,带人去捣毁了炮弹,那些炮弹都有引信的,点着了几颗便会连环爆炸,大功便告成了。我带十名弟兄给你们打掩护,你带人从后方绕下山坡,手脚麻利些。”
王勇点头应诺,摆手招呼三十多名亲卫跟着自己往北边的暗影里摸去,宋楠见他们消失在阴影里,这才招呼身边十几名亲卫从箩筐底下将火铳枪取出上膛。
就在宋楠要下令摸往平地处的时候,猛听得山下传来喧哗之声,一条火把的长龙从山下直冲而上,风声中传来高呼之声:“有明军奸细混入,上面的人小心。”
宋楠一惊,暗叫:“糟了。”
第七二三章 苦战
数千鞑子兵气急败坏的正往山上赶来,他们发现了宋楠等人的身份,因为被杀的几十名鞑子的尸体被一名夜尿的鞑子无意间发觉,又在帐幕之中发现不见了烧好的饭食和笸箩等物,一路追问下来,才知道有一伙人已经混迹入军营之中。说是给神鹰炮营送夜宵,其目的不言而喻,这才迅速追上山来。
山上之事却已是箭在弦上,宋楠从腰间抽出双火铳,低喝道:“不管了,冲上去,今日无论如何要毁了这大炮。”
身边叶芳姑拔出短剑,知道已经陷入了绝地之中,多言已是无益,决意拼死保护宋楠安全,十几名亲卫也是跟随宋楠多年见识了诸多凶险之人,此时临危不乱,纷纷将火铳握在手中,等候宋楠下令。
“从下方逼近,见人就杀,给王大人创造时机,吸引鞑子的注意力。”宋楠简短的发出号令,身子跃起一马当先冲向开阔地,身边倩影一闪,却是叶芳姑已经三步两步赶到了头里,护住宋楠的侧前方。众亲卫也是一言不发紧紧跟随,只瞬间便冲下了矮坡,穿过平地周围低矮的灌木,来到篝火灯光之下。
专司发射的三百多鞑子神鹰炮手本已听到山下鞑子兵马高声的呼叫,只是山风噪杂,一时没听清楚喊的是什么话,但也警惕了起来。突然间见南边的矮坡上冲下来一群穿牧民服饰的人,均惊讶不已。
“干什么的?神鹰大炮驻地,不准乱闯,找死么?”三名鞑子炮手站在篝火旁高声喝问。
回答他们的是宋楠手中宋夫人火铳的怒吼声,这一枪将三名站在一起的鞑子兵轰了个大开花,密密匝匝的铁砂嵌入他们的身体里,无数个血洞往外冒雪,一时间不得就死,那三人捂着头脸在地上翻滚。
“不好,敌袭,是敌袭。”鞑子们反应过来,发出高呼之声,同时纷纷开始寻找盔甲武器准备御敌。这些人都是专门负责伺候这神鹰大炮,一晚上忙碌准备搬运炮弹,都累的大汗淋漓。加之又在大军后方,又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感,干活的时候都脱了盔甲放了兵刃,此刻还有不少人打着赤膊。
一听到敌袭的叫喊声,这帮人顿时忙的四下里寻找装备武器乱成了一锅粥。
宋楠和十几名亲卫如虎入羊群,相互掩护之下手中火铳连发,片刻间便撂倒了几十个。
一名鞑子军官跳上前方不远处的神鹰大炮后座上朝周围嘶声大吼:“都不要乱,顶住,山下的兄弟马上到,他们火器虽厉害,但只有这么点人,大伙儿缠住他们,他们便走不脱。”
宋楠举火铳朝他射了一枪,但却因距离过远根本伤不到他的毫毛,鞑子兵们经过初时的慌乱之后迅速镇定了下来,上百名佩戴好盔甲武器的士兵从四下里包抄过来,他们看得出宋楠等人人数只有十几个,四面包抄便会大大削弱他们手中火器的威力。他们用木盾护着头脸,提着长枪朝众人逼了过来。
宋楠知道,木盾虽然挡不住火铳的霰弹,但第一下还是能起点作用的,火铳霰弹一枪便能将这些简易的木盾轰的粉碎,但就是这短短的一耽搁,鞑子便有可能近身。
“拿弓箭,射他们,射死他们。”前面炮台上的鞑子头目还在张牙舞爪,叶芳姑忍无可忍,脚尖一点飞跃出去,宋楠一把没拉住,只见叶芳姑的身形如一只飞燕朝前方猛扑过去;木盾阵型后的鞑子兵见叶芳姑飞冲过来,纷纷将长枪挺出朝叶芳姑攒刺;叶芳姑身形扭转,避过一只刺来的长枪,伸手握住枪杆用力一拉,那我枪的鞑子兵身子往前扑倒,叶芳姑抬足便踏上了他的头,借力一跃,身子已经腾上了半空之中。
炮台上的鞑子头目本还仗着距离远,火铳射不到自己而大呼小叫,猛然间见一条人影从围困的包围圈里腾空而出朝自己而来,慌乱中眼神和空中那人一对视,顿时心惊肉跳,那人目中带着杀气,显然自己正是他的目标。
“拦住他,你们这帮草原上的小家雀,怕什么,他就一个人。”那头目定定神举着刀朝下边十几名鞑子兵吼道。
十几名鞑子发一声喊迎了上去,叶芳姑手中短剑发出匹练般的光晕,脚步迅捷轻灵,手中剑光闪烁,只片刻间,身前便躺下了五名鞑子兵。其余的鞑子兵们如见鬼魅,这人手中的剑可比火铳毫不逊色,被火铳打中还有活命的机会,但这地上躺着的五名兄弟,那可是个个在喉咙要害处中剑,一剑毙命,再无生还的机会。
“上啊,你们倒是上啊。”炮台上的鞑子头目感觉不妙,一边声嘶力竭的逼迫他人围上堵截叶芳姑,一面纵身跃下炮台万后方赶来的数百鞑子的人群里扎。
叶芳姑发出一声娇叱,伸脚勾起地上的一只长枪握在手中,朝那鞑子头目往后奔逃的背影发力掷出,那长枪带着呼呼风声破空飞过,下一刻,那鞑子头目的后心便被长枪命中。可惜的是鞑子的枪头太钝,鞑子头目的盔甲也很齐整,枪头并未刺入其身体,倒是将那厮击打的几个踉跄扑倒在地,抬起头来时嘴角漫出鲜血来,显然这一击之力甚是沉重,虽未穿透盔甲,却震动了内腑。
叶芳姑挥舞着短剑格挡开身边招呼而来的刀枪,飞快来到那头目的身边,那鞑子头目兀自朝前奋力爬行,被叶芳姑一剑刺入后颈,只来回一旋动,一只血淋淋的头颅便滚落一旁。
众鞑子发一声喊,如见魔鬼般的退后数步,战场上杀人本不足为奇,但若有人在你面前盯着一个人追杀,你有数百兄弟在身旁帮忙,却偏偏阻止不了掉脑袋的事实,这件事便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了。叶芳姑双目逡巡之际,众鞑子无人敢和她对视,生恐被这人盯上,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这一幕落入后方宋楠的眼中,宋楠也是瞠目赞叹,自打和叶芳姑结识以来,叶芳姑每日练功不辍,三九寒天三伏酷暑,就算是和自己成亲的次日清晨,怀着双胞胎儿女挺着大肚子的那些时日,她也从未间断过练功。
宋府上下的人,甚至包括宋楠都时常开玩笑的取笑叶芳姑是个辛苦命,明明可以养尊处优,像戴素儿她们一般的看看书学学画,在花园里打打秋千扑扑蝴蝶什么的,偏偏就喜欢舞拳弄脚。叶芳姑谈及为何如此的原因的时候,总是淡淡一笑道:“练武强身呀,再说这是我家传的武技,我不练便失传了。”
但其实私底下宋楠想过这个问题,他将叶芳姑的行为归结为安全感的不足,从叶芳姑的经历来看,之前家中的悲剧成了抹不去的阴影,虽然如今在宋府之中安逸的很,但叶芳姑的内心里却永远有着一种危机感,她练武也是想让自己有一种自保的手段,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但无论如何,现在看来,这一切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叶芳姑的武技已经比几年前厉害了不知多少。反观自己,开始的时候倒是下过苦功,也随着叶芳姑练了大半年的拳脚,但之后便将心思放在了别处,很少去练习了。在战场上,若无火铳相助,自己在叶芳姑手下恐怕也就是三两个照面的事情。
“还好是我的女人。”宋楠心里嘀咕着,手中的火铳却是一刻不停,轰轰轰火铳四面开花,打的面前鞑子兵手中的木盾木屑飞迸。
鞑子兵们奋力前冲,近身到面前,弯刀长枪一起招呼过来,起码有一半的锦衣卫火铳亲卫来不及换上弹药,逼不得已抽出绣春刀招架,一时间竟被鞑子们纠缠在一起。
虽然从搏斗技术上这些贴身亲卫们都是好手,但鞑子可是数百人,这里只有十几个,哪里是对手?稍不留神,一名亲卫大腿上中了一枪,腿上软倒的同时,胸口要害也中了一刀,顿时倒地气绝。
宋楠大声吼叫,将换好弹药的火铳朝击杀亲卫的几名鞑子兵的头脸上近距离的放了一枪,轰隆一声,这几名鞑子的头脸被轰的稀烂,近距离的霰弹劲道非同小可,坚硬的头骨也不能抵挡,铁砂密密匝匝的嵌入他们的头脸上,打的他们都不成人形。
即便如此,形势依旧是急转直下,又有两名亲卫倒在血泊之中,而且已经能听到冲到半山腰的鞑子援军的呐喊声,数千鞑子正迅速赶来,若到他们赶到之时,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宋楠焦急的朝北面眺望,哪里的几座大帐篷里毫无动静,王勇带着的三十多名亲卫连个影子也见不到,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叶芳姑回头杀回来,凭借近身搏斗的勇武堪堪逼退右方嚣张逼近的鞑子兵,众人依靠着一座炮台为屏障稳住阵脚,叶芳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