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第31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觉得甚是奇怪。
“据老臣所知,陆完在此次剿贼作战之中屡出谬误,匪首刘六从微山湖一带漏网便是陆完封锁不力。剿山中贼寇时,陆完曾经拒绝宋楠之命,拒绝进山剿贼。后不情不愿入山中,却因决策失误被宋大人剥夺统帅兵马之权以许泰代之,攻打山中贼兵寨堡之时贪生畏死不敢拼命,延误战机,造成我兵士大量伤亡。这样的人岂能执掌兵部?简直是笑话。”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不仅是正德和朝臣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就是杨廷和和宋楠也惊讶万分,杨廷和惊讶的是,徐光祚说的话跟宋楠那日闯到自己府中所言相差无几,难道是宋楠出尔反尔摆了自己一道,早已将这些言语告知了徐光祚?
宋楠眉头紧锁,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自己统率的兵马中有一部分将领和兵马本就是中军都督府的兵马,身为都督府的大都督,徐光祚自然会有千万种办法探听军中的消息;以徐光祚之能,固然能从自己的安排和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判断出详情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楠抬起头来,见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自己,那是杨廷和满是怒火的眼光,宋楠表情无辜的耸耸肩。
正?
正德从龙座上直起身来,脸上满是困惑的道:“定国公此言当真?定国公又是如何得知?”
徐光祚倒也不隐瞒,沉声道:“皇上莫忘了,参战之兵将大多为我中军都督府所辖,战后归营之后,老臣岂能不召集他们总结得失?便是从将士们的口中得知的这件事;宋大人恐怕是不想张扬此事,抑或是为了陆完掩饰,大概也不会如实的上奏皇上吧。”
正德脸色不悦转向宋楠道:“宋楠,那日朕问你陆完在军中的表现,你支吾不肯言,却原来是有包庇之意;定国公所言是否属实?此举干系到外廷兵部的重要人选,你可不要有所隐瞒。”
终于要面对此事,宋楠避无可避,只得出列行礼,见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宋楠略一犹豫,开口道:“皇上,那日可怪不得臣,是皇上受太后所请自行离去,要臣改日禀报的,非是臣支吾不答。”
正德想了想扶额道:“哦,朕犯糊涂了,确实如此,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朕陆完在军中的真实表现了么?”
宋楠微笑道:“自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臣要把话说清楚,臣虽无权对兵部尚书之职的两名人选做出品评,但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臣有责任对所有的大小官员之背。景有所了解。刚才有人提到的宁夏总兵姜汉,臣觉得甚是耳熟,刚才臣在下边想了半天,忽然记起了关于这个宁夏总兵姜汉的一切,臣觉得有必要要将此事公开。因为既然姜汉大人是要成为兵部尚书的人选,总是要知道其真实的品行和能力,这样才便于诸位大人对其作出真实的品评,皇上认为如何?”
盯着宋楠眼珠子都要突出来的刘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宋楠,皇上此刻垂询的是陆完在军中之事,你为何又顾左右而言他?姜汉大人是否合适,只有吏部考选,可没你说话的份儿。”
徐光祚也冷声道:“正是,问的是陆完,莫非宋大人要继续替陆完隐瞒不成?”
宋楠不说话看着正德,正德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对宋楠道:“你锦衣卫查过姜汉么?”
宋楠点头道:“查过,不过那是数月之前的事情,臣差点都将此事给忘了,若非今日朝堂上提及此人,臣也不会想提及此事。”
正德道:“既然锦衣卫查过姜汉,你便说一说,反正今日也是要对人选做出品评,锦衣卫的调查或可作为品判的一些依据。”
刘瑾低声道:“皇上,宋楠该先说陆完之事才是,宋楠明显打算替陆完隐瞒什么,其目的为何?可不能由他蒙混欺瞒皇上。”
正德皱眉看了刘瑾一眼,冷声道:“朕心里有数,朕像是那么容易就被欺骗的人么?”
刘瑾自知情急之下失言,忙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正德摆手道:“好了好了,朕又没怪你,你且莫多言。”转向宋楠高声道:“宋楠,你说吧。”
宋楠施礼致谢,起身道:“皇上,诸位大人,三个多月之前,三边总制杨一清赴西北就任之事诸位当还记得吧;不瞒诸位说,杨一清跟我一直有书信来往,我之所以和杨大人保持联系,那是因为杨大人是我保举,三边总制事务若无功效,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一直都关心杨大人在西北的进展。”
张懋点头道:“此乃人之常情,倒也没什么。”
宋楠看了张懋一眼,微笑道:“多谢老公爷理解,我只是怕有人心里阴暗,以为有什么阴谋罢了。刘六刘七生乱之初,我曾接到杨大人的一封书信,那信上便提及了这位宁夏总兵姜汉。”
群臣精神一振,生恐漏过一个字,杨一清任三边总制,宁夏,延绥,甘肃尽在其辖下,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杨一清此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想凌驾于边镇总兵之上,必会产生诸多的纠葛和矛盾。内外廷争夺此职失利之后,不少人早等着传来闹得不可开交的消息,更有人授意总兵官和当地的卫所将领们给这个杨一清制造麻烦,杨一清清楚的看出这一点,所以赴任之时只身前往,连家眷也不敢带着,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大人信上跟我说,三边军务的整饬当真步步维艰,所遇的阻力也极大,不过相较于延绥和甘肃两处,宁夏的阻力更大,其中便提及宁夏总兵姜汉的名字。杨一清大人慨叹此君桀骜不驯倚老卖老,对三边总制府的命令充耳不闻,不仅不执行杨大人的命令,相反还多方设堵阻挠。”
徐光祚冷声道:“这便是你锦衣卫查出的所谓姜汉大人的事情?这些都是地方军务之上的矛盾,再说仅凭杨一清一面之辞,岂能判断对错?真是笑话。”
宋楠微笑道:“徐老公爷何必这么急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光是吵吵闹闹倒也罢了,杨大人为了解决问题,于是亲自进驻宁夏镇,然不曾想到,在宁夏镇呆了十天,所住驿馆遭遇三次袭击,几乎将三边总制官大印丢失,最后一次整个驿馆都着火燃烧起来,差点让杨大人和随行数十名亲兵丧身火海。”
“啊?居然有这样的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正德也睁大眼睛问道:“可查知是何人所为?”
宋楠道:“皇上问的正是问题的关键,杨大人责成宁夏总兵姜汉彻查此事,但得到的答复却说是宁夏镇中的盗跖匪寇所为,也抓不到元凶。诸位试想一下,边陲重镇,重兵驻扎,于治安上必是严峻森严,若偶尔发生不足为怪,一而再再而三的突袭重臣驿馆,这显然不是以盗跖匪寇为由便能搪塞的。当时正值刘六刘七反贼贼势如火如荼之时,我也分身乏术,于是便命南镇抚司派员,协同宁夏锦衣卫千户所的缇骑进行彻查,于是发现了众多不寻常的线索。”
宋楠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朝臣们不傻不笨,事实上他们比一般人还聪明许多,宋楠住口不言,但大多数人却已猜到结局。
第四四三章 各怀心事
“难道此事竟和姜汉有关?”正德瞠目问道。
“不能说绝对有关,但姜汉是脱不了干系的,此事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相信不久便将水落石出。”
徐光祚冷声道:“还无真凭实据,宋大人有怎能断定和姜汉有关?”
宋楠回敬道:“我说了姜汉脱不了干系,难道我会信口雌黄不成?自然是有证据直指此人;今日若不是要推荐姜汉为兵部尚书的人选,我自然可以等全部的证据搜集完毕再来公布,可如果我不提前说明,将来在姜汉若任了兵部尚书,真相再公布的话,岂非是我大明朝廷的一大丑闻么?故而我必须提前说明此事。”
群臣暗中点头,无论如何,姜汉既然被锦衣卫认定与袭击三边总制官杨一清有瓜葛,那在此事澄清之前绝非兵部尚书的合适人选,关于姜汉任职推荐也算是到底为止了。
刘瑾恨不得扑上去咬宋楠一口,姜汉是刘瑾的人,授意姜汉不要理睬杨一清,给杨一清使绊子的也是刘瑾,以姜汉的性格和脾气,便是真的暗中宰了杨一清也毫不奇怪,刘瑾并不震惊于姜汉对杨一清动手,而是对姜汉的不慎重而被锦衣卫盯上甚为恼火。要做便手脚做的干净些,哪有做不成却惹一身骚的道理。
眼下却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刘瑾暂时无法顾及其他,既然姜汉不成,那也不能让外廷推荐的陆完得到兵部尚书的任命,最好是今日大家都无法决定人选,回头再各自物色人选重新提起廷议,再来争夺一轮。
想到这里,刘瑾定定神道:“宋大人,关于定国公对陆完在军中表现的指责,不知你身为其当日上官可有什么细节要补充么?”
徐光祚附和道:“是啊,姜汉之事的始末尚未可知,但陆完之事可是板上钉钉的,老夫有人证可证,宋大人可不能包庇。”
宋楠微笑道:“我自然不会包庇。”
此言一出,杨廷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站在人群中的陆完的头也垂得更低了,虽然事实并非如徐光祚说的那么严重,但如果宋楠再坐实指责之言,那便是无法辩驳之事,因为没有谁比宋楠更有发言权。
“我不会包庇陆大人的。”宋楠微笑重复。
“因为陆大人无需我的包庇,他也没什么让人包庇指责的地方。”宋楠微笑着继续。
“啊?”群臣张着嘴巴发呆。
“宋楠,你这是罔顾事实铁了心的包庇陆完,我有人证证明,这些人证可都是跟随剿贼的有功将领,你睁着眼说瞎话可不成。”徐光祚叫道。
杨廷和冷笑插话道:“徐老公此言差异,宋大人是剿贼主将,对属下将领最有发言权,他的话难道不是最好的证言么?本官倒是有些不明白,徐老公爷为什么?什么要探听宋大人领军出战之事的军中之事,需知这可是不合规矩的,他们虽是你都督府所辖卫所兵马,但既已调拨出征,便不再受都督府节制,难不成老公爷是在暗中遥控不成?”
徐光祚吓了一跳,怒道:“你血口喷人,老夫岂会做这样的事,老夫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既然内阁票拟推荐陆完为兵部尚书人选,老夫自然要了解一番陆完的所为和能力,我乃大明国公,这是为大明社稷负责之举,也是替皇上分忧之行。”
杨廷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徐光祚这番辩驳倒是在情在理,亏得他急中生智反应够快。
正德开口道:“宋楠,照你这么说,定国公了解到的情形都是捏造咯?”
宋楠微笑道:“启禀圣上,倒也并非捏造。”
正德愕然:“朕可是被你弄糊涂了,既非捏造,你又说他无过错,那是怎么回事。”
宋楠笑道:“那是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的,也是我一手安排的,陆大人只不过是忠实的执行了我的命令罢了,不但不该受到指责,相反我还要亲自向陆大人表示感谢。”
宋楠说罢,转身寻到在人群中同样张口结舌的陆完,走上前去深施一礼道:“陆大人受委屈了,没想到这些事让你蒙受委屈,实在非我所愿。”
一大群官员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眼珠子在地上乱蹦的声音都似乎清晰可闻,陆完自己也手足无措,但好歹他还算明白宋楠这是在寻自己做戏,于是忙还礼结结巴巴的道:“侯爷多礼……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正德抹掉嘴角流下的口涎,喘了口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宋楠笑道:“放刘六走是我给陆大人的授意,刘六一个人走脱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手下兵马被我们在微山湖上尽数歼灭了;之所以让陆完大人故意放刘六走脱,实际上是要借刘六之手得知西路贼兵的具体位置。臣知道刘六逃走之后必会与刘七回合,而茫茫太行山方圆数百里群山万壑,我怎能知道他们藏身之处?只能靠刘六带路了。”
群臣长透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如此,宋楠胆子可真大,放谁走也不能放刘六走啊,那可是罪魁祸首,他也不怕走脱了抓不回来。
正德哈哈笑道:“原来是放线钓鱼之策。”
徐光祚紧皱眉头道:“不对,放刘六逃走又何须让陆大人背上名声?”
宋楠嗤笑道:“做戏要做全套,总的有人假装带兵围得天罗地网一般,刘六才不至于起疑心,否则以匪首刘六的奸诈,他洞悉了我的想法,焉肯赶去跟刘七回合?他们之间定有约定的联络标识,刘六必定可以找到刘七的藏身之处。”
“还是不对,那为何在进山之后,身为剿贼副都督的陆完却被许泰取而代之?”
“哦?那只是因为陆大人受凉生病的缘故罢了,许将军,这事儿你跟国公爷说一说。”
许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