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by公子欢喜(先虐受后虐攻he)-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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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回居然轮到他头上来了。
五指收拢,掌中轻若无物,却又仿佛千斤重。
“你心中已有所爱,可惜他不喜欢你。”
心颤得仿佛置於九重严寒下。
即使再颤,後来不还是……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喂,文舒……”赤炎忽然在他耳边大喊一声,文舒被他吼得耳中“嗡嗡”作响,神思却拉了回来,。
赤炎是大而化之的个性,窘了一会儿就干脆不再去想。又想起了别的要同文舒说,抬起头却见他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地发呆:“想什麽呢?叫了你几声都不应。”
“哦……哦……没什麽,没什麽……”文舒抱歉地冲他一笑。
“瞧我,光闲扯了。”赤炎捶了捶自己的额角,收敛起笑容对文舒正色道,“我说,跟我回东海吧。老头子总说我莽撞,做事没头脑,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我想啊,有你在身边提点提点,兴许能好些,有些事你也能拦著我……”
“再说了,这天崇宫也没什麽好,再好他勖扬也只把你当奴才看。你要觉得龙宫缺什麽,我二话不说帮你办了。我都布置好了,你到了龙宫後,只跟著我,你也是主子,下面要有什麽不对的,你尽管训就是了。谁要敢多嘴,老子一脚踹死他。”
文舒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他挥手制止,赤炎续道:“这事儿早几百年前我就跟你提了,你说什麽跟老天君定好的……你傻呀,他们家不就救了你一命麽?犯得著把自个儿全卖了麽?哪天看我把勖扬推海里,再把他捞起来,我倒是看他跟不跟我回龙宫给老子捏肩捶腿。这麽著,我不管他要,我跟他换,你跟我回龙宫,我再送个人来这儿,这总行了吧?”
“行了行了,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来安排就成。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去龙宫?”
赤炎一拍桌,瞪起一双闪著赤光的眼看著文舒,大有文舒不点头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文舒看著他左耳边的金环因他的动作而晃著,回过头,一墙藤萝葱葱郁郁,时节已过,浓绿中泛出几许繁华落尽後的萧瑟。
“好。”
这一次却是赤炎愣住了,眼还是鼓鼓瞪起的样子,嘴半张著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你……”半晌,赤炎才找回了声音,“你……愿意?”
“嗯。”
“那、那……从前,你怎麽……这个我们以後再说。”赤炎猛然回身,冲门外大喊道:“喂,你听到了?他愿意跟我走。你还不快放人?哈哈哈哈哈……”
张狂得意的笑声在文舒小小的院落里荡开,文舒跟著他转过头来看,笑容凝固,只是一瞬间的变幻,转眼重又淡淡地笑开:“主子。”
院门不知何时敞开,门边站一人,银发紫衫,额上赫然一抹升龙印。
思凡(公子欢喜) 正文 第九章
章节字数:4078 更新时间:08…03…17 22:04
“勖扬君,你可听到了?文舒他同意跟我走。”赤炎安坐在桌边,扬声对勖扬说道,“你说的,只要他点头,你就绝不阻拦。”
被随意束起的赤红长发火焰一般扎眼,赤炎笑得轻蔑:“堂堂天君难不成想反悔么?”
勖扬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凝著脸缓步从门边跨了进来。行过处,纱衣无风自动,袖摆翩翩仿若云遮雾绕。
文舒只觉他那双闪著幽光的银紫色眼瞳快要在自己身上刺出两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来,他每往前一步,心就沈下一分。早有无形的锁链将四肢牢牢锁住,半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著他步步逼近到自己身前,如刀的目光射在脸上,唇角僵硬地维持著翘起的样子,自心底升起的凉意冻得连颤抖都不能。
“不会。”勖扬君在文舒方才的位置上坐下,平声对赤炎说道,视线却仍紧紧盯在退到一侧的文舒身上。
“这样最好。”赤炎倨傲地抬起头,手状似无意地抚弄了下腰间长剑上的剑穗,“那我现在就带他走。”
又侧首对文舒道:“文舒,我们走。东西就别带了,龙宫里都有。我早让他们备下了,这时候回去正能赶上吃饭。”
文舒被勖扬盯得手脚冰凉,面上虽勉力不露声色,心中却止不住涌起阵阵忧虑。少时不懂看他脸色,无知无畏地迎上去问一句:“主子生气了?”案上的白石镇纸擦著额角自鬓边飞过,灼热的疼痛和粘稠的鲜红中才明白过来,主子确实生气了,难怪众人都躲得远远的,活该他这个一点都不机灵的自己来撞上。慢慢学会怎样机灵些,怎样看他的脸色,又怎样在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下纵使不能全身而退也能保些许周全。
追随他多年,从他眼中隐隐泄露出的怒意和他晦暗的脸色上,就不难觉出他此刻的震怒。见赤炎挥手示意他要走,文舒不禁朝赤炎走去,生恐慢一步再生出什么事端。
“慢著。”文舒的脚步还未迈出,勖扬君低喝道。
文舒心中一跳,二人俱向他看去。他却不急不缓,将视线从文舒身上收回,慢条斯理地端起石桌上刚才文舒用过的茶盅,垂眼看青嫩的叶片在水中起落舒展。
“怎么?你要反悔?”赤炎猛然起身,一手按住腰间的剑柄,道,“勖扬君,我们可是说好的。老子最恨出尔反尔的小人。旁人把你天崇宫看得比天还大,老子可没放在眼里。老子买天帝的面子才跟你说一声,你少得意。既然文舒都点了头,那今天老子非把他带走不可!要不然……哼!我就不信你这天崇宫还能拦得住我!”
“是么?”勖扬君慢慢抬起眼来,唇边带一丝冷笑。
“你不信?”
“……”笑意更深,幽寒的眸子扫到文舒身上,文舒顿时一凛,道:
“请主子高抬贵手。”
“呵……我还是你主子么?”勖扬君霍然起身逼近文舒,声调低沈仿佛要把谁狠狠咬碎,“你想走?”
身躯被逼得後仰,用尽力气才克制住想要往後退却的念头,文舒直视著他的眼:“是。”
话音方落,就见他眼中怒意顿现,阴狠的光芒在紫眸中闪过,又转瞬被飞雪般的银光覆得严实。
勖扬君後退一步,脸上又是一派无情无欲:“宫中还有项要务须得他处理,事成之後本君必亲自将他送去东海。不知赤炎皇子舍不舍得?”
“你耍什么花样?”赤炎不敢轻信,想靠过来拉文舒,却被他抢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勖扬君道:“怎么?皇子信不过我?还是不敢?本君言出必行,只要他把事办完,今後他便与我天崇宫再无任何瓜葛。可要本君请来天帝作保?”
赤炎神色犹豫,隔著他望向文舒,见文舒也是踌躇的神色,便问道:“你要他干什么?”
“书斋中书册繁杂,本君要叫他整理。”
“哼!你天崇宫没人了么?这种事也得倚著他?”赤炎嗤笑道。
“你不敢?”勖扬君挑起眉,下巴微抬,挑衅地看向赤炎。
赤炎不作答,暗忖这整理书册中总玩不出什么花样,到时候只要文舒理完,谅他勖扬君也说不出别的来,此时若一意不肯答应,反显得自己胆怯,心中不禁犹豫。正找不到说辞,却听文舒道:
“整理书册不过三五天的时日,皇子尽可放心。”
勖扬君的目光扫过来,文舒撇开眼不去看他的表情,心中明知,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可事成後便是尘归尘,土归土,自此再无交集,终是一线希望。
希望当真只有一线。
膝下生疼,手也僵硬得如有千斤重,仅一个抬手擦汗的动作,做起来也要让疲惫的身体经历一阵酸痛。慢慢地直起身,极目是铺天盖地的白,偌大的殿堂中仿佛是用白纸厚厚地铺了层地毯,膝盖跪下去似乎还要往下陷几分。拿起一张放到眼前看,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正午和煦的阳光穿过重重树影斜斜地照进来,洒在纸上变成一个个金色的光点,光点里的字迹模糊起来,光点外的字迹还罩在阴暗里,丝丝凉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连凝固在纸上的墨迹也浸湿了,似乎要努力留住那匆匆拂过的指却又无力留住,只能不甘心地让它带走一点点自己的痕迹。
那日赤炎走後,勖扬君就把文舒带到了他的寝殿,文舒正疑惑,他紫袖轻摆,殿中如下雪般沸沸扬扬落下无数纷乱的书页,堆积於地,竟盖过了脚面。
“不是要走么?那就快些理完吧。”他倚在门框上讥笑地看著文舒,“别让你的新主子等急了。”
文舒看著他眼中的冷漠被怨毒一点点取代,静静地问他:“天君当真会践诺吗?”
他脸色一沈,劈手挥来。
嘴角抽痛,文舒盯著他盛满怒火的眼,缓缓道:“天君切勿言而无信。”
“小心你的新主子等久了把你忘了。”他避开文舒的眼,冷声道,一声不吭地倚在门边看著文舒慢慢跪下,将地上的纸一张张看过,再一张张比对著寻找。
白纸无数,浩如烟海,成套成册的书卷被打散成只字片语等著他将它们一一找出、归类、梳理。已不知第几日了,在这里埋首抓牢一线希望,废寝忘食,连日夜也快分不清,膝下的纸毯却丝毫没有减去厚度,一步一步挪著,膝盖在纸张中下陷。间或直起腰来缓一口气,四周仍是茫茫的纸海,而他就似乎是被困於海中央的落难人,茫然地在海中张望,最後被海水吞噬。
勖扬君总是倚在门边冷眼看著:“还想走?”
文舒说:“是。”
他衣袖一挥,整理成册的书籍白蝴蝶一般在寝殿中飞扬。
一日复一日,所有动作都近乎机械,疲倦得连个“是”字都不想回答他。他仍一日复一日地问著,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自小就没有人敢来违逆他,老天君是个随性得从不顾及他人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亲儿也是高兴时才把他叫来看两眼。他在众人的唯唯诺诺中长大,连那天帝亦不敢拿他如何,天地间又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控的?
小小的凡人天奴,能得入仙宫就是他的福分,他居然还能不满足?
那日赤焰大大咧咧闯进他的殿上开口要人,口口声声“文舒愿意跟我走”,伯虞一等人好奇地把目光转到他脸上,他犹如被当众甩了一巴掌,怒从心起。
自来只有他勖扬君说不要的,谁敢说不要他?更何况是这个一向乖顺得过分的凡人,居然有胆子敢来违逆他这个主子。
面对著一张张相似的白纸,疲惫到极致时连思考都不能,文舒只觉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暗影,迟缓地抬起头去看,下巴被捏住,受到痛楚的刺激,神智清明了一些,於是嘴角又习惯性地要弯成那个弧度:“天君。”
“你的新主子对你倒是上心,天天来要人。”
“……”文舒不答,看著他那双漂亮的银紫色的眼慢慢转为凶狠,再慢慢地沈下去,酝酿成一种暗沈得仿佛无月之夜的颜色。
“你想走?”扣住他的下巴,勖扬君盯著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是那么淡,眼神、笑容,总是这样淡淡的仿佛不在意的神色,一眨眼就会消散的样子,却原来这样无欲无求的面孔下藏著如此贪婪的心,得了长生竟还能不满足?
“是。”
“放肆!”
似有狂风刮过,周遭的纸跟著银色的发丝一起蓦地飞扬起来,再逼近一步,身躯压上去,勖扬满意地看到他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有胆量敢忤逆主子了?”
张口咬上他细白的颈,牙齿深深地嵌入,似要咬出血来。身下的躯体一僵,片刻後猛力挣扎起来。
勖扬君制住他挥动的双手,自上而下欣赏著他惨白的脸:“再让你好好看清楚,谁是你主子。”
“不要!”湿软的东西在颈边游移,文舒不禁恐慌。
“对主子是这么说话的么?”
怒气和恨意借著牙尖和游走的双手发泄出来,衣带被解开,奋力的挣扎只是将衣衫蹭得更开。软滑的舌从颈项间一路下滑,在光裸的胸膛上留下一线线泛著淫光的水渍。
“你道我这天崇宫是何地?”由得你这般来去自如?
掺杂著恨意的声音鬼魅般在耳边响起,再挣脱不过,文舒摇头道:“主子,放了我吧。”脸上的淡然崩溃成一片灰败的神色。
“你凭什么?”他抬起头,眼中仍是一片冰冷的紫。
复又低下头,狠狠咬上他胸前的凸起,伸手去褪他的衣裤。
“本君的东西,